正文 第81章 第 81 章

作品:《宋玉章

    “修铁路”

    廖天东摆了摆手, 人坐下后松了松衣领,很干脆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宋行长,你根本不了解修一条铁路需要多少花费, 如今政府哪来的钱修铁路况且也招不到那么多人修路,这方面的人才太稀缺了。”

    “人不是问题, 廖局长可认识维也纳的沈老板沈老板那什么奇才都有, 只要您肯批准, 沈老板那千人可供驱使。”

    廖天东听宋玉章这么说便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心里有些恼火, 语气生硬道“就算有人, 也没有钱做这事。”

    “没有钱, 咱们可以分段修建, 通一段是一段, 只要铁路一通,不愁没钱来, 廖局长您放心, 我们银行愿意注资。”

    廖天东心道屁话,他不知道铁路一旦修好通行会有多少利润啊,说什么注资,不就是想分一杯羹吗

    廖天东道“现下资源稀缺,修建铁路需要耗费大量的铁矿、木材, 政府哪有那么多资源用来建铁路,这事办不成。”

    宋玉章手上轻抚剑鞘,淡笑道“这也不难, 我同聂家有些交情, 这些东西他们能。”

    廖天东仍是面色难看, 张嘴又要反驳时, 被宋玉章给打断了,宋玉章打断他的方式很特别,直接拔剑架在了廖天东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廖天东脸色铁青,又急又气道,“宋玉章,你想以这种方式要挟我你知道谋杀官员是什么罪名吗你不想活了”

    宋玉章道“廖局长很生气啊。”

    廖天东忍无可忍,怒道“你马上放下剑,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否则我管你是什么行的行长,明天你就去巡捕房给我蹲着”

    宋玉章笑了笑,“廖局长也知道剑架在脖子上的滋味不好受,那是怎么能容忍孟家一直骑在您的头上呢”

    廖天东青筋暴起的脖子像是一下被人掐住了一般,梗在那不动了。

    “廖局长,您掌管运输局这么些年,照理说应当是孟家百般巴结您才是,怎么反倒是您如今要处处受孟家的掣肘呢,廖局长,恕我多嘴问一句,这海洲的运输到底是孟家说了算,还是您说了算”

    这话简直戳到了廖天东的心窝子,他面上肌肉发抖,咬牙切齿地不说话。

    “当然,我相信廖局长也是不得已的,两百万美金可不是小数目,这还是光存在我们银行的”

    “但是廖局长您有没有想过这两百万真是您的吗真的,就由您做主吗”

    廖天东想起那个向他施压的电话,面色不由更加难看。

    宋玉章简直字字珠玑,将他的那些心思全点出来了。

    “孟家之所以如此对您不尊重,归根结底还是海洲的运输全掐在了海运手里,如果您愿意动动手,将修建铁路的方案一推廖局长,到时候巴结您的人太多,您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一点小小注资才是。”

    宋玉章收了剑,“锵”地一声将长剑入鞘,双手捧剑递到了廖天东面前,“宝剑赠英雄,廖局长,为了海洲的发展,请您慎重考虑,为咱们海洲修建一条铁路吧。”

    廖天东没有接剑,面色语气都不复愤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压低了声音道“孟家不好得罪。”

    虽然这话说得窝囊,但没办法,不得不说,不是没起过心思,但是孟家千言万语就是四个字,不好得罪。

    宋玉章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自信道“您放心,我与聂家都站在您这一边。”

    廖天东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我凭什么信你聂家在海洲可是一直都保持着中立。”

    宋玉章道“三天之内,我会设宴邀请聂先生同廖局长,到时宴上详谈,还请廖局长您赏光。”

    廖天东手压在大腿上,用力按着,最终下定决心道“那就三天后再说”

    他站起身,宋玉章将剑往前一送,被廖天东挡了,“你先留着。”

    回去之后,廖天东正心思烦乱,未料孟庭静竟亲自上门,上门之后便是爆了个惊天大消息给他,廖天东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他不动声色道“好好,多谢孟老板。”

    等孟庭静走后,他百般踌躇,最后决定静观其变,看第二天的情况再说。

    派出去的人不到中午便回来了。

    “不好了廖局长,宋家银行忽然闭市了。”

    廖天东正在抽烟,闻言,手中的烟便掉了下去,差点烫了自己的蛋,他手忙脚乱地掸了裤子,气急败坏道“他妈的敢耍我”

    他平复了下呼吸,指着人道“去宋家银行给我守着,明天银行一开门算了,明天我自己去,你到时候多带些人过去,务必要把钱取回来”

    “铁路”

    聂雪屏目光中微微闪动着光亮,“修建铁路需要大量工人”

    “沈成铎那人手多的是。”

    “孟家在海洲经营多年,同运输局的关系牢不可破。”

    “为了利益走到一起,自然也可以为了利益分开,我已说服廖天东批准修建铁路。”

    聂雪屏注视着宋玉章,看他眼中全是势在必得,不由伸手轻抚了下他的额头,“又出汗了。”

    宋玉章抓了他的手握在心口,“答应我,同宋家合作,海洲会有一条新的铁路,聂家的矿产会源源不断地运往全国,海洲的运输将会打破垄断,年底的商会主席也一定是你”

    聂雪屏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兴奋、激动、自信还有年轻。

    那种勃勃的生机与孤注一掷冒险的勇气。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聂雪屏的手插入宋玉章脑后柔软的头发,心中微叹,“我答应你,同宋家合作。”

    终于得偿所愿,宋玉章瞬间如释重负,胸口憋着的气吐出,手掌也随之松了开来,人向后退了两步,聂雪屏扶住他的肩膀,“小心。”

    宋玉章半靠在聂雪屏的胸膛,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出了汗,背上的衬衣几乎是湿透了般贴在他的身上。

    他很有把握,但同时也冒足了险,这一招几乎是等同于空手套白狼,无论是接近廖天东还是说服聂雪屏,哪怕一点点出了差错,他今日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条路,他没有跪着走,也没有依靠聂雪屏对他的喜欢,这是一条全然靠他自己的本事走出来的路。

    宋玉章忽然有些激动,他扭头勾住了聂雪屏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样的时刻,他需要发泄。

    “玉章、玉章”

    聂雪屏手去逮了宋玉章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将他的两只手牢牢地握在掌心,嘴角含笑道“冷静些。”

    宋玉章面上亮晶晶的出了汗,嘴角也是含笑,笑得很潇洒风流,“不行,我快憋死了。”

    聂雪屏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宋玉章,他头一次见到宋玉章时是在医院里。

    聂伯年病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好,他亲自去接了聂伯年出院,怀抱着又轻又软的儿子,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忧愁,只是心情淡淡的,他一向都是如此,对什么事都淡淡的。

    从小被教养了要扛起整个家族,自然心思要更稳重些。

    唯一一次的失态大约是妻子忽然早产。

    少年夫妻,一朝分离,痛楚过后,五年时光如流水,就那么平淡地流淌过去,生活几是一成不变。

    医院的道路铺了颜色斑斓的卵石,细细长长的一条,两边长满了细密的绿草,他听伯年说前面的人长得很好看,他漫不经心地一抬眼,只看到了个戴着帽子的修长背影。

    是个男人。

    他低垂下眼,未再多看。

    再后来,那男人回过脸,帽子压住了他小半张脸,便格外地突出那双带着笑意的眼。

    他很年轻,很有活力,眸光中散发出潇洒而肆意的光芒,笑意从他的眼一直流淌到他微窄的面颊、丰润的唇珠。

    聂雪屏从未想过自己会一见钟情。

    更未想过他一见钟情的对象会是个男人。

    他看上去也就才二十岁左右,在聂雪屏看来,几乎可以算是个小孩子。

    不知姓名不知经历,然而一见钟情便是一见钟情,无需任何旁的修饰。

    这种钟情几乎令聂雪屏感到了羞愧。

    这把年纪,竟爱上了个这样年轻又陌生的小男孩子。

    聂雪屏一手抚了宋玉章的面颊,低头轻吻了一下他,“那就不要憋了。”

    客室没有床,聂雪屏坐在沙发上,宋玉章半躺在沙发里,一条长腿抬起地架在沙发上,另一条腿则搭在聂雪屏的大腿上。

    “出了这么多汗”

    聂雪屏手掌伸入那笔直狭窄的裤腿,轻轻抚摸着宋玉章的小腿。

    宋玉章懒洋洋地挺了挺腰,闭着眼睛,声音半哑,“再重一点。”

    聂雪屏的掌心有许多茧,那些茧宋玉章都一一摸过,那代表了聂雪屏身上的岁月与经历,赋予了聂雪屏这个男人独特的味道,宋玉章有些飘飘然,旁人的手到底是与自己的手不一样,令人不由自主地便要激动。

    聂雪屏俯身过去,亲了宋玉章,宋玉章搭在沙发上的腿落下,双臂抱紧了他,在与聂雪屏的亲吻中颇有些难以自持地“嗯”了几声。

    脑海内一片空白闪过,宋玉章长出了口气,人靠在聂雪屏肩上,脸颊在他肩膀嗅蹭了几下,过去在聂雪屏的脸上胡乱亲了亲,咬住了聂雪屏的耳垂,低声道“不够,再来一次。”

    宋玉章舒服了两回,筋骨齐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他拉着聂雪屏的手不让他走,另一手去钻聂雪屏的长袍,被聂雪屏按住了。

    宋玉章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聂先生,你这是要憋着”

    聂雪屏按住他的手,“出了一身的汗,去洗洗吧。”

    宋玉章道“聂先生,如今咱们可是合作的关系,别那么见外。”

    他爬起身,因为躺着,后脑勺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他勾了聂雪屏的肩膀,“别憋着,都是男人,我知道憋着的滋味不好受。”

    聂雪屏仍是抓着他的手,面上笑容淡淡,“不管它就是了。”

    宋玉章想起宋齐远说的,不禁道“聂先生,你这几年不会一直都是憋着的吧”

    聂雪屏目光含笑地看他,宋玉章佩服地亲了下他的眼睛,由衷道“真厉害。”

    聂雪屏因他的亲吻而闭上了眼,原本被他按住的那只手却趁机得了逞,他睁开眼,宋玉章在对他笑,笑得如初见般肆意天然,“聂先生你现在有我了,不必憋着。”

    宋玉章在这事上是老手了,自信凭自己的手段,任是佛祖也要拜服在他手里。

    然而聂雪屏不愧是憋了五年的人,一直只是镇定地坐着,只偶尔手掌会从宋玉章的背后有力地一抚而过,那张温和英俊的脸庞仍是持重端庄,宋玉章一直盯着他的脸,但聂雪屏一旦面容变色,便会大掌压住他的背同他接吻,叫他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心痒痒的。

    宋玉章发觉即使到了这一步,他心中仍然是没有恶感,反而是愈加心痒难耐地想要看聂雪屏真正沉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两人唇舌相抵,宋玉章听到聂雪屏一声沉而闷的呼吸,他也不由跟着颤了一下。

    这个人对他一见钟情,他亦不讨厌他,甚至是有些喜欢他。

    那就试试看吧。

    宋玉章扣了聂雪屏的手指,轻啄了一下聂雪屏的唇,“等过了明天那一关,后天我设宴招待廖局长,到时咱们就正式联合合作。”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