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6章 chapter186
作品:《七零后妈咸鱼带娃日常》 许问“”
“要不, 我回路家”
“可别”正往炉子里添炭的许闻摇头。
“我这两天不是过去给你温屋吗你们家人也不少。”许闻皱眉,“人也是一茬接一茬。”
只是相对来说比到许家的这些人稍微
许问“”
“我总不至于为这点事,不回家了。”
许闻跟桑小青齐齐叹息一声, 桑小青先开口“你这事现在还真不好办。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个都是拎着礼,客客气气来找你的, 你总不能闭着眼把人往外赶吧”
许闻则简单粗暴了点儿“你把事情解决了不就行了谢礼要么都收了要么一律不收。至于明年去的人带谁不带谁你定好不就行了”
许问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二哥,你帮我跑一趟, 去四个大队,找大队长。让他们帮忙广播一下,今年跟我出去的不用拿谢礼过来, 我一律不收, 再来的, 明年一律不带。
想明年初的别着急, 等腊月二十六, 统一报名筛选, 现在来找我也没用。我也刚从外地回来,需要收拾家, 再来打扰我的也一律不带。”
许闻朝许问竖起拇指,“不愧是我妹霸气。”
许问“”
许闻先去桃园大队,借了大队的广播,宣布了许问的决定。
人群这才渐渐从许家都离开。
等人都走了许问抱着夏初跟桑小青回许家。
朱美珍跟许秋石还站在路上送客。
许问到跟前的时候就听见朱美珍长舒了口气,“可都走了跟菜市场一样, 闹死了”
“你还嫌闹我还以为你很愿意呢看你笑的跟朵花似的”
“我不笑我还哭吗人家一个个客客气气上门我总不能跟你一样拉着个脸。都乡里乡亲处了这么多年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还有,你是不是在海岛上当村长当习惯了这是桃源生产队,还是吃大锅饭的时候”
“我怎么拉着脸了从早晨睁开眼到现在, 家里的人就没断过,连个饭都吃不消停我笑不出来”
“爸妈,以后他们不会再来烦你们了。”许问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因为自己连累了父母。
“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这边人多就先去我嫂子那坐了会儿。”
“快进屋屋里暖和。”
许家现在条件好了,屋子虽然没翻新,但是舍得烧煤炉子,那炭一膛接一膛,烧得铁炉子壁都通红通红的,屋里暖洋洋的不比楼上的暖气差。
朱美珍去做饭,其他人围着黑柳木方桌闲聊天。
许秋石跟许问简单的说了下这几个月海岛上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灾后重建的不只是房屋,其他设施什么也需要时间重新完善。
像菜园庄稼也得重新开始种植。
“你那奶牛又下崽了。”
“你娘孵化的小鸡仔也慢慢长大了。”
“咱家菜园里的菜都挺高了,等春节回去就能结果了。”
“你们那家属楼也盖起来了,说是过了年就让你们搬进去。”
“你厂里的会计让我给你带了几张表回来,我去给你拿一下。”许秋石说着起身进了里屋。
“嫂子,你们生意怎么样”许问跟桑小青闲聊。
“越来越好了。我们省城开的新店试营业就开始盈利。生意可好了等稳定下来,再开下一家。咱姐说她明年去了也准备开分店呢”
许问点点头,很高兴。
许家人的生活都越来越好了。
“我跟你哥商量了下,我们明年想在鹏城买一套房子。听说又建了几个小区。你回头帮我们参谋一下。咱姐说和我们买到一起。”
“好,也算我一个。”许问想也不想就赞同。
现在的房子闭着眼都不亏。
“你又不经常在鹏城住,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
“万一以后有机会住呢再说,咱爸妈现在跟着我是为了帮我带夏初。万一你要老二呢不的去给你带孩子”
“那跟我们住一起就是了。”
“以前没条件挤在一个炕上是逼不得已。现在有条件了,给彼此留点空间挺好的。咱兄妹三买在一个小区。”
桑小青点头,刚想开口,许秋石已经翻出了给许问的纸。
他跟朱美珍虽然不知道这什么报表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挺重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
许问看了眼,是尿不湿厂的年度财务报表。
尿不湿也算个暴利行业,尤其全国许问是独一份,这一年下来抛去各种成本包括建厂房建宿舍什么的,还赚了两万多。
出口才刚刚打开市场,盈利还不明显。
“啧”桑小青咂舌,“建厂第一年就盈利两万多,不愧是你”
她跟许闻全年下来大约能赚个万把块。
这已经比大部分生意人都强了。
不过许问是厂长,他们只是小摊贩,不能比。
许望这一年下来也得赚一两万。
许秋石听着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他的儿女一个个都成了万元户他当然开心。
虽然他不是万元户,但他儿女双全子孙满堂,一个个生活幸福都这么孝顺,他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朱美珍做好饭时,许闻也回来了,他摘下手套,进屋抖了个激灵,“问问,外面下雪了,要不今晚你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吧”
“那问问你我还有咱妈到我们家睡,让咱爸跟你二哥在这屋睡。”
许问嗯了一声。
反正路远征不在家,她也不想回去。
许问这才想起来,“二叔没回来吗”
“二叔说回来也没什么意思,一来一回怪麻烦的,干脆留在鹏城过年了。你放心他很好,身体健意虽然没我们做的大,但是一年也落个两三千块。”许闻道。
桑小青翻个白眼,“二叔怎么说你怎么信缺心眼。”
许闻“”
许问秒懂“二叔找对象了”
“嗯。我给二叔送吃食时见过几回。她在二叔店里帮忙,是个寡妇,看起来老实本分,说话也慢声慢气,好像带着个女孩,可能比许切还大一点。”
“也挺好,算有个伴。”
许闻一脸茫然“我咋不知道这事”
“你看好你的店就行了”桑小青懒得跟他废话。
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迟钝的吓人。
朱美珍也很替二叔高兴,“没想到你二叔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少来夫妻老来伴,挺好的省的平时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二叔现在不差钱,找对象不像以前那么难了。再年轻点儿的也能找,就是我二叔老实降不住。”
春生扯了扯许问的衣摆。
许问低头看他,“姑姑。”
“嗯”
“为什么爸爸妈妈叫奶奶娘,你叫奶奶妈因为奶奶是你后妈吗”
许问“”
桑小青“”
朱美珍“”
随即许家人爆笑出声。
许问把夏初递给一边的许闻,把春生抱到自己腿上,“娘跟妈都是母亲的意思,只是称呼不一样。很久以前大家都喜欢管父亲叫爹管母亲叫娘,但是现在,大家更喜欢叫父亲爸爸,母亲妈妈。就像你叫自己的父母一样,你也叫妈妈呀难道你也是后妈”
小春生仔细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这样,哦了一声。
许望跟许闻都是叫爹娘,许问是叫爸妈。
不是因为她穿过来,原主也这么叫。
一家人吃着饭,热热闹闹的。
朱美珍还感慨,“打才海岛回来,还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吃饭,平时这个点儿,咱家桌子上一满桌,可惜一口都吃不下。”
左邻一碗鸡右邻一碗饺子的。
可人家来了总得陪着说说话。
那人一茬接一茬,等能吃饭已经半夜了,饭菜都凉透也就懒得吃了。
朱美珍话音刚落,窗外就传来一句“许问,在家吗”
朱美珍在自己嘴上虚拍了一下,“你看我这嘴怎么又来了”
许问皱了下眉,这个问话声可不友善。
她把夏初递给朱美珍,“我出去看看。”
门外董海波领着几个村里的地痞无赖,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什。
什么棍棒锄头。
许问眉梢动了下,抱臂站在门口,“怎么你也赶着来给我送礼”
“我送你麻批的礼老子给你打了一年工,你还没给老子工钱呢我跟你说你要不给我钱,这个年你也别想过好”
“对”他身边的小弟附和,“我们打听过了,其他人差不多一年能赚一千块,你也给我们老大一千块就行”
另外一个拍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是最少一千块咱们波哥能跟最少的看齐吗得两千块”
许问嗤笑一声,“天虽然黑了但是这么快就做梦”
董海波抬起胳膊,手里的棍子隔空指着许问,“我已经打听过了就你自己回来的,你家男人没回来。就你们二哥跟你爹可不够我们揍的。我劝你识时务点儿,麻利给我钱。”
“谁告诉你我家男人没回来的”许问侧过身,让出门口,“你要进来看看吗”
董海波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路远征于他而言比公安可怕多了。
随即想起什么,挺直了腰板,“你少唬我我就是知道他不在家才来的。我数到三,你不给我钱我就把你们家砸了”
许闻听见抄着一把菜刀从屋里冲出来,“你砸一个我看看。”
董海波压根不怕许问,都是一个生产队的,谁什么脾性都一清二楚,许闻不敢砍人。
许秋石也抄着闩门用的棍子走了出来。
朱美珍抱着孩子站在门口一脸怒气“董海波你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去年过年是你自己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我们出去打工。我们带你去了,你不正干不说,台风天,你差点害了一岛人丢人丢到外边去就罢了,现在还能昧着良心来讹我们你还是人吗”
“婶子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董海波用另外一只手掏了下耳朵,“我是想跟着你们出去,但我是为了赚钱。我这出去一年,人家都赚几千块,我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跟我爹娘交代怎么娶媳妇儿
这么着,你也别说我讹你,我相中隔壁生产队的娇花了,她家里说一千零一块的彩礼钱,还电视机电冰箱大彩电。你们给我置办齐了咱们就两清,怎么样”
朱美珍被他这话气得手都哆嗦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
许闻冷哼一声,挥着菜刀就要去砍董海波,“我弄死你个无赖”
许问一把拉着许闻的胳膊,只见许问从口袋里掏出比巴掌大一点的一个两三厘米厚度的长方体,摁了几下。
董海波不知道她这是搞什么鬼,也跟着看着。
院子里无论是敌是友都没见过这玩意,一时间都看着许问忘了争吵。
许问手里的小盒子响了几声后,传出大队长的声音“你好,哪位”
“大队长,我是许问。董海波带着人来我家闹事,你管不管”
“那个兔崽子,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嗯,大队长,咱们县里派出所的电话你知道吗跟我说下呗。”
大队长报了一串数字,许问挂了电话紧接着拨了过去,“请问是派出所吗我这里是魏庄公社桃源大队,我叫许问,在大队西南角住,有人拿刀来我家砍人”
许问按了免提,整个告状和报警过程全院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重点是许问整个动作流程过于流畅,院子里绝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许问挂了电话好一会儿,许闻才一脸惊喜道“这就是你说的手机”
许问点头。
董海波的小弟问董海波,“老大,手机是什么意思”
董海波恶狠狠地瞪了他的小弟一眼,他哪里知道他也没见过。
另外一个吞了吞口水,往后看,“我刚才听见咱们大队长的声音了她手里的到底什么玩意,怎么这么邪乎”
“就是她刚是不是打了报警电话”
董海波抬手拍了说话的人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你见过长这样的电话她八成不知道哪个什么玩意吓唬咱们呢”
“老大说的对电话我还是见过的,我还摸过呢魏庄公社就有,不长这样。四四方方带个听筒。再说她手里这玩意也没有线啊”
“是随身听”董海波斩钉截铁道,“我在南方见过这东西,里面能放磁带。这八成是她提前录好了来吓唬咱们的,你们别怂”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没底。
随身听他是见过罗泽民的人拿过。
但是得有许问手里这玩意的两倍大小,而且刚才许问说话了呀随身听能放磁带但是不能说话。
许问拿着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一脸坦然,“怎么不走真等着大队长来请你们”
董海波哼了一声,“你少唬我哪有没有线就能打电话的我跟你说,你闹什么幺蛾子也没用,不给钱,今天我就不走”
“不走不走明年你们全家都别来赚工分了”
董海波这方的人听见大队长的声音齐齐回头,见大队长跨在自行车上,一脸铁青地看着他们。
他们齐齐变了脸色。
混混也是得吃饭的,大队长能管他们的工分还管着分人口粮,他们再混也不敢抢粮仓,那生产队的队员还不撕了他们。
许秋石他们迎了过来。
大队长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客气,问许问,“这是这么回事”
“也没什么。”许问淡声道,“只不过觉得我带他出去打了一年工,非要让我出一千块彩礼钱外加电视机电冰箱什么的。”
大队长“”
去年许问不想带这些混混出门,是他们几个大队长威逼利诱非让许问带着。
给许问添了一年的麻烦不说,现如今回生产队还讹上她。
大队长都觉得脸发烧。
“混账东西们还不滚年都不想过了是吧”大队长铁青着脸训这些混混。
大部分的混混看看董海波再看看大队长,犹豫了下还是纷纷扔下手中的棍棒跑了,只剩董海波和他两个拜把子兄弟。
“你们明年不吃生产队的饭了”
董海波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大队长,就是因为吃不起饭我们才过来。你也听说了,跟着她许问打工的人一个个都赚个一两千块。唯独我没有,这不是欺负我没钱怎么过年我来找她要个过年钱不过分吧”
“你为什么没有自己没点数”许问转过身跟董海波面对面,“别人打工是在干活,你给我打工我是在养残疾人。你给我弄坏的商品有多少你是不是不记得了让你当个门卫看看大门,结果你监守自盗。哦,监守自盗的意思是自己负责看管还自己偷厂里的东西,我不扣你工资扣睡的我让站岗你跑到宿舍里呼呼睡大觉,这是不是都你干的”
大队长听不下去了,把自行车停好,弯腰从地上捡了根木头就要抽董海波,“你还是个人吗你一个三十来岁的小青年,不缺胳膊不少腿,偏偏好吃懒做你还敢跑人家家里来横我让你横,我打死你个畜生东西”
董海波再厉害也不敢跟大队长顶牛,连忙跑开,但一分钱没拿到又不舍得走,就在许家院子里转圈,他跑,大队长在后面追。
“大队长,以前在生产队一年到头你也总给我们点粮食让我们吃饭。这许问心也忒黑了,她一个子都不给我横竖都是死,我不要做饿死鬼再说,就是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你自己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你还好意思管人家要钱你看看生产队除了你谁不是赚的荷包鼓鼓鼓囊囊回来的公社里这些去打工的人,除了你都是些还没找婆家的姑娘,你一个青壮年大老爷们你丢人丢到外头去,回来倒是挺横”
大队长到底年纪大,一边说话一边追没几圈就累到不行。
他两手撑着膝盖喘粗气,气喘吁吁道“你赶紧滚回家,今天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扣你口粮”
“你扣呗反正我今年没赚工分,本来也就没我口粮,大不了我明年再跟着许厂长打工去”
这回别说许家人,就是内心已经够强大的许问听见他这番言论都惊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许秋石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棍子朝董海波扔了过去,“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董海波没想到许家人敢动手,没躲,被砸了个结实,哎吆了一声,随即眼珠子一转,直接躺地上,捂着被打到的胳膊哭天喊地“许家人仗着有钱打死人了大家快来看啊要死人了”
气得大队长走到跟前狠很给了董海波两脚,“你给滚起来”
“我不没有五千块这个事不能善了”
场面一度僵持住。
秀才遇见兵都说不清,何况普通人遇见这样的泼皮无赖。
许问想了想,回头进屋。
董海波躺在地上,听见屋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还以为许问是去给他拿钱,枕着两个胳膊躺在地上,一条腿弯曲着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嘴里还低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心道这么一堆人,还不是都得听老子的。
过了大约分钟,屋里翻东西的声音消失,随即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见推开屋门的声音,董海波美滋滋地扭头,“我跟你说,五千块,少一分”
他剩下的话在黝黑的枪口对着自己时都咽了回去。
许问翻出来了一把。
朱美珍皱眉“问问”
许问摇头,“妈,别担心反正咱有钱弄死他不就是赔点钱嘛与其给活人我宁愿烧给他”
董海波在大冬天额上冒了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僵硬着,说话开始磕巴,但嘴还硬“你我杀人犯法不光赔钱你得偿命”
“你在海岛上呆了这么久还没点常识路远征是军人,我是军嫂,我就算杀了人也不用偿命。因为路远征常年不在家他需要家属来照顾子女,所以即使法院也只会让我赔钱了事
我数三个数,不起来,别后悔”
“你骗人我怎么没听说”董海波半信半疑。
许问压根不管他信不信,开始倒计时“三”
“有本事你就开枪”
“二”
董海波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许问道“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说完跑了。
朱美珍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被吓得不轻,说话也不利索了,“问问,你你这哪来了的”她指着许问手里。
“哦不是我的,是冬生的。玩具枪。”
许家人“”
大队长“”
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许闻挑眉“所以杀人不犯法也是骗他的”
“那肯定啊”许问点头,“军人是保家卫国的,怎么可能有这样藐视国法的规定”
“也是。”许闻点点头。
桑小青拍着胸口道“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走了。”
朱美珍没这么乐观“他说了还会回来的这离过年还一段时间呢他天天来闹一回也够人受的。”
大队长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他能混成这样早知道不让他跟你们出去了”
许问没说话,都有私心。
大队长接着道“不过你们放心明年他不会跟你们走了。前阵子去县里开会,说咱们生产队要解散了以后土地还是分包到户,咱又成桃源村了”
“那好啊”许秋石眼睛一亮,“那就又有自己的土地了”
许问不意外,她知道早晚会土地会重新分包到户,也会重新恢复村镇等行政单位。
“天怪冷的,屋里说吧”朱美珍让开门,还不忘怼许秋石,“分地你还要呢你不是现在是新日村的村长你可不长三头六臂也分身乏术,你只能选一头。”
许秋石“”
光顾高兴,把这茬给忘了。
大队长犹豫了下还是跟进了屋。
他出来的匆忙,没跟家里说,但又怕董海波再掉头回来。
一行人刚进屋就听见汽车的声音,于是又都走了出来。
县城里的公安来了。
“请问哪位是许问同志”
许问举手,“我,我报的案。”
许问细细地把经过说了。
大队长站出来,“我是生产队的队长,我刚才也在现场,能证实许问同志的话。”
“那行,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去找董海波同志了解一下情况。”
许闻陪着许问一起。
等到派出所录完口供,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北方没有夜生活,十点的县城也是乌漆嘛黑一片。
许闻骑着自行车载着许问往家走。
“这罪没白受”许闻乐呵呵的,“把董海波那混账拘留了”
许问打了个哆嗦,“还是有点亏的。”
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还得为个混蛋大冬天的深夜里喝西北风
大队长跟许闻并列骑着自行车,问许问“你那个手机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随时打电话的”
许问冷的厉害,不想说话,只道“这是部队刚研发的,方便他们内部使用。”
大队长不明所以只道“厉害”
听说是部队的东西,虽然好奇但是也没再问。
在老百姓眼里,部队是个神圣的地方,就好像在他们眼里军人无所不能一样,部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并不奇怪。
从县城回家,三十多里地。
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
许问到家的时候,全身都冻透了,两条腿也麻得没有知觉。
许闻跟她相反,只脸跟手冷,但是身上是热的,毕竟蹬了一路自行车。
他把许问扶回自己家,屋里还拉着灯。
桑小青跟朱美珍挂念他们兄妹还没睡。
见许问一瘸一拐进门,朱美珍忙从炕上下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瘸了呢”
“妈,别激动我没挨打就是坐自行车坐得麻了腿。”
朱美珍“”
她走到许问身边,蹲下身子给许问揉腿,“这个杀千刀的董海波怎么这么丧良心呢我们带他出去,管吃管住,他自己不正干,这回来了还赖上我们了,怎么有这种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许问轻叹一声,“妈,你也别生气,等他出来我想法子收拾他”
“他坐牢了”朱美珍声音立马愉悦了几分。
许闻轻嗤一声,“坐牢就好了只是拘留,半月就出来了”
朱美珍倒是知足,“那也行最起码他得在里面过年了,咱能过个舒坦年。”
过年之前还得先解决招工的事。
许问既然各个大队说好了,年二十六报名,总得拿出个章程。
她写了几条报名的规定,让许闻许望帮着去各个生产队宣布。
第一,低于十八岁的不要,如果和去年一样撒谎的,只要许问发现了工资一律减半。
第二,去年去过的优先。去年干了一年的都熟练工,不用从头教。还去的话能从里面挑两个机灵点的提成小组长或者领班。
第三,像董海波这样的,想去也可以,交五百块钱押金,否则免谈。
第四女人优先。
第五
拉拉杂杂一长串。
有董海波闹这一出,大队长不好意思再跟去年一样强行塞人。
再说也没必要塞了。
包产到户的话,爱干不干,反正交不出公粮自有公家治他。
所以大队长也借着这空,把生产队要解散,耕地分包到户的事也宣布了。
这回轮到社员们傻眼了。
大部分生产队的队员都跟许秋石一样,不信神佛只信脚下这么片土地。
吃大锅饭人们只图温饱,但如果地是自己的那就不一样了。
有了地谁还愿意背井离乡去打工
前几天围着许问家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
还有一部分人纠结,是打工呢还是种地呢
倒是去年跟着许问干过的人,大部分都选择了继续去。
其他生产队都差不多的情况,整个魏庄公社都要土第分包到户。
也就意味着,每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地了。
对老百姓来说,只有地才是最大的财富。
其他人家犯愁,许秋石更愁。
他生在桃源村长在桃源村,之前都是大锅饭,他当然愿意在海岛上当村长,因为那里有自己的土地。可是如今,桃源村也有自己的土地了。
如果只让他自己选,他肯定选桃源村。
这里的人这里的气候他熟悉,什么季节种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他门儿清。
但是如果去海岛,那边气候他不太适应,对种地有点没把握。
再说了,在桃源村,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特别分明。
到了海岛上,就感觉一年就两个季节。
夏季和秋季。大部分时间都是夏季。
可,除去他本身偏好,还得考虑家里人。
许闻跟许望两家的生意都已经成了气候,年收入已经能到一万块了。
这得种多少庄稼能赚到这个数
全村土地包给一个人都不一定能赚到。
他要留在村里,朱美珍就也得在村里,许问的孩子怎么办
当然,依着许问的性格肯定会想办法解决不会成为他们选择的障碍。
晚上许秋石跟烙饼一样在炕上翻来翻去。
朱美珍干脆坐了起来,“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炕上有针吗”
许秋石也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我睡不着。”
夫妻俩大半辈子了,朱美珍还能不知道他,“听见生产队分地心动了”
许秋石嗯了一声。
“那你留下就留下,也用不着愁的睡不着。”
“那你呢”
“我当然跟着你留下。”
“夏初谁带”
“问问说会找保姆。夏初已经一岁半了许问自己带她都行。”
许秋石不吭声了。
朱美珍哦了一声,“你是不是舍不得地又舍不得儿女”
许秋石长叹一声,“咱在海岛上,离的不算远,一个月也就见个一两回。这要分了南北两处,岂不是只能过年见一见”
“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让许望跟许闻关了店回来守着你。咱们村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就算土地分包到户,咱们是人多地少,咱家恐怕连二亩地都没有。你让儿女放弃一年一两万的收入来跟你种这二亩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许秋石烦躁的扒拉下头发,“所以我这不是烦嘛”
“你这不是烦,这叫不知足。你这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舍不得这一亩三分地,又想要儿女陪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再说你在海岛上的地又不少权利还大好歹也是一村之长。有敞亮的房子,有地,有儿女在身边。反正我是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跟你说不明白。”许秋石被朱美珍挤兑地更恼了,扯过被子躺下。
“那你别打扰我睡觉”朱美珍也躺下。
两个人背对背。
82年的春节在阳历的1月下旬。
眼看都年三十了,路远征也依旧没出现。
许问兴致缺缺,除了偶尔去许家吃饭,就带着冬生跟夏初窝在自家的小四合院里。
四合院的小锅炉一烧,屋里暖煦煦的很舒服。
冬生有时候会喊无聊,许问就把他送去跟许切作伴。
有时候朱美珍想夏初,也会把她留下。
经常是许问自己在家。
一个人明明很无聊却偏偏干什么也提不起兴致。
她想路远征了。
大年三十,许问照例在许家吃年饭。
许家照例又变得很热闹,还是很多人表示谢意,鸡鸭鱼肉送上门。
许问和她那神奇的小盒子,最近又在魏庄掀起不小的轰动。
人人都知道许问有个小盒子,能随时随地打电话。
要不然董海波也不能那么快给拘进去。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董海波那帮兄弟们传出去的,连混混都害怕成那样,其他人更敬畏。
所以,一时间都往许家跑,反而没人来招惹许问。
中午,许望一家人也一起在许家吃饭的。
现在许望公婆根本管不着她,相反还得哄着她。
能不哄着吗许望给他们的过年钱一给就是一人五百,俩人整整一千块。
这么有钱的儿媳妇,可得供着。
都生怕许望这么厉害了会看不起他们儿子。
别说在许家吃顿年夜饭,就是许望要在许家过年,他们最多背后腹诽,当面也不会说什么。
许望也对许问的手机很感兴趣,拿在手里掂了掂,“这玩意跟半块砖的重量差不多。真能随时随地打电话”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许问点头,“等过阵子测试没问题了,我给你和二哥一人弄一块,这样你们以后联系客户什么的也方便。”
许望摇头,“我店里按电话了,这东西很贵吧还是算了吧”
许闻也附和“对,有电话就行了。天天装一块砖在身上还不够累的。”
许问也不勉强,反正等稳定了还得一段时间。
他们用用就舍不得离开了。
几十年后,无论男女老少,谁舍得放下手中的手机
拖疫情的福,没有手机都出不了门。
指着手机扫码做核酸呢
下午许问自己回了家。
冬生要跟许切放鞭炮。
朱美珍说让夏初留在家里睡觉,要不然跟着许问四五点就得起来,太冷了。
许问得回家,炕上没她的位置,她不好总霸占着许闻的炕,她又不是没有家。
再说,许闻两口子琢磨着要老二呢
许问也犹豫要不要二胎。
再不要就没机会了,计划生育似乎82年开始实施的。
也就是今年。
等计划生育一执行,她跟路远征肯定就属于需要结扎的的。
其实有儿有女的了要不要都可以。
但是许问总觉得路远征姓的是双姓,总该再有个孩子姓魏,不是为了继承什么,主要是个念想和传承。
毕竟冬生姓李,夏初姓路。
当然,生孩子她自己也办不了。路远征不回来,她想要也要不上。
许问晃晃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踩着板凳把对联贴上。
把院子里和屋子里从头到尾打扫了一遍。
就早早床上躺下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鞭炮轰鸣。
与此同时,似乎有个声音在耳边道“新年快乐”
是路远征的声音。
许问勾了下唇,他竟然会来梦里陪她过年。
“新年快乐”许问咕哝,“路远征,我想你了。”
大年初一就是那种,你想睡懒觉外边也不会给你机会。
四点多,本来渐弱的鞭炮声又开始密集起来,一家接着一家。
许问把被子拉过头顶,想裹住自己,却发现自己身边似乎异常温暖。
她伸手往后一摸,触感温热,是人。
许问吓了一跳,倏地坐起身。
胡子拉碴的路远征正躺在她身边。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