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9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四百九十九天

作品:《穿成四福晋后我过上了退休生活

    孙平之所以会被人一拉就走是因为他闻见了这人身上的药味,这味儿他爹身上也有,他太熟悉了,所以才跟着这人走的。

    他不是没看出那两位侍卫大人想对他动手了,这人这么一拉,还算是给他解围了,所以他才能站住了听这人说话而不是擡脚就走。

    虽然这人说的话没一个字是他爱听的,可他没觉得这人是在骗他。

    他爹有事瞒着他,这他是知道的,姓楚的小子让他少打听,这人直接就说不知道,这不就是一个意思吗,反正就是都不愿意告诉他就对了。

    不过这人也不是一点儿风都没给他透,至少告诉他了,他们瞒着他的那件事和龙椅上那位有关不是。

    要是以前他听了这话是肯定不会再去畅春园的,可这回不一样,他之前是想让他爹救他娘,现在知道他爹在畅春园,他想法就变了,变成只要他爹能见着他娘最后一面,那他这险就没白冒。

    不过这也不一定是最后一面,京城这么大,有这么多医馆,他们家也不是没银子,还怕请不到大夫吗。

    他出府之前把能想起来的大夫都请过来了,出府的时候一屋子的大夫走了一半,不是还有一半都大夫没走吗?

    他和他夫人商量好了,哪怕把家里的银子都花光了,也要把他娘救回来。

    说起来这事怪他,他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气了他娘一次,竟然又气了第二次。

    第一次他娘醒过来了,这第二次,他夫人掐他娘人中他娘都没醒,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这次他夫人也没能拦住他去请大夫。

    这些大夫们一听说是去他家,一个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连诊金都没时间接,就是不知道他们垂头丧气的从他家出来时后不后悔了。

    他不光要到医馆去请大夫,现在还要到畅春园去请他爹,当然了,能请到别的太医一同回去就更好了。

    还好他问过他爹畅春园在哪儿,不然他就算知道他爹在哪儿都找不着,那他娘可就真没救了。

    给他赶车的这小伙计虽然不知道畅春园在哪儿,也必是听说过这地方的,知道这是要出京,立马就不干了。

    最后还是自己说这马车赁多少天就给多少天的银子,等这事办完了还单独给他些辛苦钱,他才没真撂挑子不干了。

    他到宫里去找他爹时让马车隔着老远就停下了,没想到到了畅春园隔得更远。

    他还以为这畅春园比不上宫门口戒备森严呢,结果还真不是,这边就连外围都有人守着。

    他连畅春园的大门都没见着就被人拦下来了而且这次他是被人拉下车来的。

    要不是他见势不对高喊他爹是孙太医,那位来拉他是侍卫大人的刀怕是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他虽然没伤着,可也被人反剪着双手带到了这些侍卫们的班房,他们坐着,他站着,至于那个替他赶车的小伙计,这会儿也跟他是一个待遇,都站着呢。

    他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落了下风似的,这怎么行。

    他急着找人,没时间同他们耗,这么想着他硬着头皮把前几天对守宫门的侍卫说的话对这儿的侍卫又说了一遍。

    他之前在宫门外说的是他娘不好了,这会儿跟他们说是他娘不行了,不过是换了一个字,意思完全不同,他就不信这些人还能坐着不动。

    这些人的确没有坐着不动,他们其中一人出去了,他也“重获”了自由。

    他以为他都到这儿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他应该很快就能见着他爹了,结果他愣是从中午等到了傍晚才见着他爹。

    他爹是小跑着来的,而且连官帽都没戴,官服也脏兮兮的,一看就是真急了。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既然如此,怎么就不知道想想办法早点出来呢,他一边扶着他爹上马车一边想。

    他虽然嫌他爹出来得慢了,还是把他头上戴着的帽子给了他爹戴,马车一动起来里头就进风,甚至里头比外头风还大,他可不想家还没到他爹就也倒下了。

    这帽子一戴他爹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开口就问他娘怎么了,又问他请来的大夫们都是怎么说的。

    他觉得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就把他娘为什么会两次晕过去,还有他请来的那些大夫都是怎么说的告诉了他爹。

    他才刚把话说完他爹的巴掌就到了,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挨巴掌,他是真被打懵了。

    他知道这次他是真错了,也想过他爹会动家法,可他还真没想过他爹会在马车上就给他一巴掌。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除了忍,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挨了一巴掌之后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再跟他爹说过,倒是跟那个给他们赶车的小伙计说了几句话。

    这一路上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娘,想他娘的病,想他夫人有没有找到医术更高明的大夫,把他娘救回来。

    等他再见着他夫人时他甚至不敢看她,就怕他摇头。

    谢天谢地,他没摇头,而是点头了,这就表示他娘还在。

    他娘还在,他爹也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娘有救了,这么一想,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他这真后悔没有好好学医术,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他这年岁,想再学,晚了。

    这屋子里懂医术的就他爹一个,虽然他夫人点头了,可他娘究竟如何还得他爹瞧过之后他才能知晓,这么一想,他连他夫人都不敢看了,只敢盯着自己的鞋看。

    他爹从给了他一巴掌后就没跟他说过话,都见着他娘了,还不打算理他,有事也是问的他夫人,他问她别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然后自己就听见她说,大夫说她娘的病有医术高超的大夫,有极其珍贵的药材就还能救,以他们的医术和现有的药材只能护住他娘一口气,醒不醒,看她造化了。

    这话他听明白了,好大夫,他爹,好药材,他爹压箱底的好东西,敢情他娘还真是只有他爹能救。

    可这也不对呀,他见他夫人点头,还以为他娘醒了呢,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那他点什么头?

    他正想着这事,就听他爹问他,今年多大了。

    他虽然不明白他爹为什么这个时候问他这事还是立马就回了话,说自己二十有二了。

    然后他就听见他爹又问他,是不是他每次进书房他这个做爹的都会嘱咐他一遍,他娘身子不好,受不了气,让他老实些,别气她。

    他一听这话心头就是一跳,可他爹的确在他每次去书房时都说过这话,所以他只能点了点头。

    然后他爹又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气她,这话他答不上来,没敢开口。

    最后他爹下了结论,说这病别说自己一个太医院院判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怕是也难救,让他们准备东西,多少能冲一冲。

    这事的确是他的错,要骂他听着,要打他受着,可他听不得这话。

    什么叫救不了,什么又叫冲一冲,太医院院判在这儿,他们家又不是没有那对症的好药材,怎么就冲一冲了?

    他知道自己有错,所以进了屋子之后一直是跪着的,听了这话之后他再也跪不住了,起身就往床边走。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按说他不该在这儿这么吵,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得把这事问清楚。

    他爹好像早就猜到他会如此,脸上一点儿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只问他还记不记得他第一次落榜的时候他娘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多久。

    要是别的时候他爹这么问他还想不起这事来,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他第二次落榜,所以他还真就想起来了。

    那次他娘虽然没被气晕过去也发了不小的火,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见,还不吃不喝的,最后还是他爹把这屋子门给敲开了。

    等等,难道上次她娘不是被他气得吃不下饭,是也晕过去了,所以吃不了饭?

    他正想问,就听见他爹又开口了,他爹说他们家不是没有珍贵药材只是上次就用掉了,且这药极难买到。

    这话他听懂了,他家有好大夫,但不承认是最好的,有好药,因为他不争气,上次就用了,总之就是他娘没救了。

    他把这五个字又重复了一遍,看了一眼他娘,走到他爹跟前扑通一声给他爹跪下了。

    他爹要真是个寻常百姓,他就不求他爹了,毕竟就像他爹说的,这事是真没办法了。

    可他爹是太医院的院判,有那么多同僚,还能拿到别的大夫们口中那极其珍贵的药材,他当然要求。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他还提到了姓楚的那个小子和徐太医,姓楚那小子平日里师娘师娘的叫得亲热,这时候就更应该来了。

    徐太医呢,他刚好碰见了自己,这事恐怕猜到了一些,所以他也应该来。

    还有他爹的那几个要好的同僚,他就不信他们都去了畅春园,哪怕能来一个也好啊。

    至于药材,他爹是太医院院判,还怕没有好药材吗,偷拿肯定是不行的,那能不能求求皇上呢,也许只要他爹心够诚,皇上真能赐下药材来呢。

    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到左肩一阵剧痛,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仰倒在了地上,他这才意识到他爹给了他一脚。

    他肩膀疼得厉害,脸也烧得厉害,明明应该什么都听不清了,可他还是听清了他爹的话,他爹说,你懂什么。

    他怎么就不懂呢,他想,就算他的确有许多事不懂,有一件事却是懂的,那就是他爹不肯救他娘。

    他娘死在了他和他爹从畅春园回来那天,他觉得他娘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爹见死不救,所以在他娘是丧事办妥之后赁了个小宅子从这儿搬了出去,这宅子还是用他娘的嫁妆银子赁的。

    他跟他娘说过,再让他考一次科举他一定能榜上有名,他做到了,他现在是秀才了,不过也只能是秀才了,他不打算再考。

    至于他爹,一个人住着大宅子,从院判成了老院判,都已经改朝换代过一回了,他爹竟然还能在太医院当差,可见他说自己医术不好是在自谦,又或者,是在骗他这个做儿子的。

    这些年姓楚的那个小子倒是把他爹照顾得极好,知道的,这是他爹的徒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爹换儿子了呢。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爹会摔伤,而且还是来瞧病的人帮他请的大夫,而且人家还没忘了来通知他。

    不过他更没想到他会在他爹这儿看见宫里的太监,看这人周身的气势恐怕还是位职位不低的太监。

    这真是奇了,先帝在时才是他爹最得重用的时候,那时他都没见过太监,现在改朝换代了,他竟然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