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68
作品:《道侣修无情道》 郁岁将裴湮吊绑成经典动作后, 果断离开。
神清气爽。
系统从小黑屋出来,茫然四顾。
系统惊呆了怎么这么快
郁岁“唯手熟尔。”
想当初,第一次绑裴湮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好多时间, 时不时还得看一眼书。
系统呆若木鸡。
越熟练, 不应该是越慢吗
但它恢复的很快。
系统他这隐隐有肾虚征兆啊, 你未来的幸哔福堪忧,还是得杀夫证道。
郁岁懵“什么福”
系统幸哔福。
你妈的, 什么狗屁屏蔽。
见系统不再提杀夫证道后,郁岁便不再理会。
走到宫殿的时候, 已经气喘吁吁, 还有点犯困。
岑疏狂见到她这副保守摧残的模样都震惊了,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他又向后探头寻找,“尊上呢”
郁岁“他正在进行一项私密运动。”
岑疏狂“”
岑疏狂秉承着良好的下属素养, 没有去打探进行了什么活动, “宁孤临又骂了几句,然后被问天宗的掌门领走了”
提起此事, 颇有几分气愤。
“真是欺魔太甚竟然杀到我们魔界了绝不能轻易饶过他们”
郁岁“这件事让魔尊定夺吧, 说不定还有点师徒情谊。”
岑疏狂心想, 也是。
毕竟也算是魔尊私事了。
他见郁岁要御剑向外跑, “夫人要去哪里”
郁岁“”
当然是要离开了。
她这模样, 得赶紧去找个医修,不然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
也太虚了吧。
岑疏狂又说,“宫殿设的有结界,没有尊上的允许,您不能离开的。”
郁岁“”
狗比裴湮。
她四处环顾, 小声问,“你们魔界,有没有,那种补汤”
岑疏狂先是震惊,随即面色一言难尽,又露出痛惜的表情,他说“有的夫人,您放心,我会给您准备好的。”
他停顿了下,为了自己的安危。
“请千万不要告诉尊上是我准备的”
郁岁“”
他脑补了什么和裴湮有什么关系
“我喝的。”
她说的直白了点。
“我体虚,得补补,最好请个医修。”
往常不该这样的。
即便和系统开着玩笑,她也明白,不可能因为那点事就虚到没法走路。
郁岁深思熟虑后,怀疑裴湮对她下什么毒了。
阴狠的男人。
呵。
岑疏狂完全误会了。
以为郁岁在欲盖弥彰,为裴湮做掩护,应答的好好的,随即露出了个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秘而不宣的神色。
颠颠地去准备补汤了。
宁不为在小厨房找到岑疏狂。
原本是没有小厨房的,这是魔尊因郁岁建的。
往常是魔尊为郁岁洗手羹汤,如今轮到岑疏狂了吗
宁不为依旧是光头。
他走到岑疏狂身边坐下,“这是给她的”
岑疏狂为了魔尊的尊严,点点头,“嗯,给夫人的。”
宁不为沉默下来。
他从灵禅寺回来就很不对劲。
浑身散发着一种佛系的光辉。
话说的都不多了。
也可能是修了闭口禅的后遗症。
岑疏狂扇着小扇子,问他,“以后什么打算”
宁不为一惊,面色有一瞬慌乱,“像以往一样留在魔域。”
岑疏狂嗤笑,“撒谎都不会了。”
“佛子都比你会胡言乱语。”
宁不为抿唇。
岑疏狂坐直身子,敛了笑意,“好了,不逗你了,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宁不为还在为难“我”
岑疏狂扭头看他,忽然一顿,惊奇说,“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猛地一拍宁不为,高兴说。
“小崽子,没白疼你啊”
宁不为脸色涨红,“才没有”
岑疏狂大笑,在宁不为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轻咳了声,“你担心我会受伤”
他安慰宁不为。
“我在魔界,除了魔尊和夫人谁还能伤到我我很安全的。”
宁不为更不放心了,嘴巴张了又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岑疏狂沉思片刻,懂了。
“你担心魔尊会伤到我”
他爽朗一笑,“小小年纪,想的还挺多,放心吧,魔尊心地善良,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
而他也绝不会做魔尊不喜之事。
宁不为都震惊了。
魔尊心地善良
这屁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岑疏狂拍拍他肩膀,“我和你讲过吧,我快死的时候,是魔尊救了我,收留我,给了我安身之地,还不遗余力的教导我。”
宁不为更不放心了。
裴湮那三个徒弟,哪个不是裴湮一手教出来的师父对徒弟,肯定比尊上对属下上心多了。
然而该对徒弟出手时依旧毫不犹豫。
岑疏狂看他眼神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尊上的修为,若是真的要杀那几个徒弟,哪里还用得着拖到现在”
“就问天宗那几人不死也得残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还能蹦哒着过来挑衅
宁不为大概是听进去了。
他站起身向岑疏狂磕了三个头
岑疏狂救了他,又抚养他成人。
虽然他们的相处方式更像兄弟,但宁不为还是将其视为父亲。
岑疏狂受不了这肉麻的场景,“行了,跟磕头上香似的,我还没死呢。”
宁不为抿唇,提前解释,“我不是要背叛魔界,更没有想要加入灵禅寺的意思。”
“只是我离开了,了悟哭的很伤心,我想回去看看。”
岑疏狂摆摆手,“去吧。”
“加入灵禅寺也没关系。”
宁不为“”
就他妈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纠结像个煞笔。
等走远了。
又想到自己零花钱都被岑疏狂管着,便又折回去,忽然听到岑疏狂在呜咽着哭,“呜呜呜孩子长大了,要出远门了。还孝敬的把零花钱都留给我,真是个好崽子呜呜”
宁不为“”
清修。
他已经习惯清修了。
宁不为反复告诫自己。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出了宫殿便遇见了正在附近徘徊的修士。
修士与魔的差别太过明显。
最起码,魔绝不敢在魔尊的宫殿外徘徊。
都害怕魔尊会脑抽。
突然下达一个残酷命令,“把宫殿外游荡的魔都杀掉。”
可见裴湮喜怒无常的暴虐人设多深入魔心。
宁不为迟疑片刻,大概是和了悟待久了,对这种面露迷茫的施主,总会涌出几分莫名情绪,“施主好。”
任吟一惊。
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有事吗,大师”
宁不为“看施主在此徘徊,是有什么烦心事”
任吟沉默了会儿。
许是自己最近真的很烦,也可能是宁不为佛性的温柔又包容光环太过浓烈。
她斟酌语言,“我有一个朋友。”
宁不为微微颔首。
等着他讲下一句。
任吟思来想去,还是说不出口,只得迂回前进“之前丧葬阁阁主要收她为师,不知道如今还可以吗”
宁不为“我帮你问问。”
他拿出传音符。
岑疏狂“怎么离家两分钟就想爹了”
宁不为捏紧传音符。
压住心中的火气,试图冷静,“宫殿外有位姑娘说,夫人曾经欲收她为徒,不知道现在还作数吗。”
岑疏狂“叫什么”
任吟已经有几分退缩了,但在宁不为询问的目光中,还是说了名字。
那边的魔说了好。
不一会儿,便有魔带她进宫殿。
宁不为总觉得她像个傻白甜似的,提醒她“记得把自己当空气,不要在尊上面前晃悠,上一个在宫殿嬉笑的魔死的很惨。”
任吟捏紧衣服,紧张问,“是被做成人皮灯笼吗”
宁不为“好像吧。”
他不以为意,人皮灯笼有什么好怕的。
“惩罚人的手段又不止这一种。”
任吟更害怕了。
宁不为“你自己小心些吧,我得走了。”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
“再不回去,了悟的眼泪都要把灵禅寺给淹了。”
郁岁正在看碗中的补汤。
乌漆麻黑的。
好像一碗毒汤。
岑疏狂神秘一笑,“都是大补之物”
郁岁迟疑“喝了不会有问题吧”
岑疏狂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夫人,绝不会有事。”
郁岁不太放心。
她更倾向于找个医修,诊断一下。
“要不我们找个医修”
停顿了下,“偷偷摸摸的。”
她目前这种状况,与裴湮绝对脱不了关系,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医修。
岑疏狂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的夫人,这里发生的一切,尊上都是知道的,偷偷摸摸不行。”
郁岁目光飘向这碗补汤。
岑疏狂有理有据“这也是为了尊上的身体。”
郁岁纠正他,“是我的身体。”
岑疏狂从善如流,“您的身体。”
他说完以后,忽然意识到这里少了点什么,“尊上的私密运动还没有做完吗”
“”
郁岁想到正被绑着,放置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裴湮,难得有几分心虚,“我去看看他。”
岑疏狂点头说好。
见她空手去,忙把补汤塞到了郁岁手中,“夫人,带着汤去”
郁岁“”
她沉默了会儿,还是接了过来。
毕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在岑疏狂殷切的目光下,拎着十全大补汤去找裴湮了。
他还维持着被绑的姿势。
连衣服的碎片都没有改变。
郁岁“”
她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他这样是真的吗”
原本用捆仙绳能绑住裴湮就已经很令她惊讶了,他乖乖被绑,又被绑这么久,还没有找到挣脱之法,就更令她惊讶了。
郁岁又和系统讲“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也太能忍了吧。
一片寂静。
哦对,系统这会儿应该进小黑屋了。
郁岁盯着裴湮瞧了会儿。
白发如雪,黑布蒙眼,美人微醺的醉态,透着无助与被蹂躏后的凌虐美,属实诱人。
她轻咳了声。
裴湮没有理会。
依旧沉浸在自己被强取豪夺,宁死不屈的坚韧小白花人设中。
郁岁看了看手中的汤。
“师父,你闻闻,这里面都有什么”
裴湮“”
郁岁沉默了会儿,塞到裴湮嘴里一勺,黑色药汁沿着他莹白的肌肤滑落,没入脖颈,她替裴湮擦了擦药汁,好奇问,“尝出来了吗”
裴湮舌尖泛着苦涩。
忽然一顿,轻笑了声,“给为师准备的”
郁岁诚实回“不全是。”
裴湮的脸色已经红了起来,语调依旧是慢悠悠的,“与香的作用差不多。”
郁岁“”
岑疏狂,果然从未让她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
将补汤放在桌子上,她搬了个凳子坐在裴湮面前,“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美人红唇微张,“什么问题”
郁岁眉头一皱。
怎么觉得他的语气很期待
于是恶狠狠的说。
“我会拿鞭子抽你的。”
“用你送我的那根鞭子。”
裴湮真的送过她好多东西啊。
郁岁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
裴湮品味了下,“为师很期待。”
郁岁“”
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她把鞭子换成戒尺。
抵在裴湮腰部。
“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裴湮心想,确实有点变态了。
郁岁用戒尺拍了拍他腰。
提醒他,快点回答。
裴湮喉结滚动“为师下了药。”
果然
果然和他有关系
怎么会有这阴险的男人
郁岁“为什么”
裴湮笑了声,“自然是为了留住岁岁。”
“岁岁刚刚不是还想要逃跑吗”
郁岁丢了戒尺,转身就走。
还没走两步,忽然就被裴湮拉入怀中。
郁岁“”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是故意的
可恶
早知道刚刚就狠狠揍他一顿了
裴湮将黑布蒙在她眼前。
视线顿时陷入昏暗。
“换为师来问岁岁了。”
郁岁试图挣扎“我困了。”
裴湮从善如流“那等岁岁睡醒。”
郁岁没有那么大的定力,能丧失视觉还睡得着“师父问吧。”
戒尺抵在她腰间。
慢慢下滑,“补药是怎么回事”
郁岁身体紧绷,“给我自己熬的。”
“可不可以不要戒尺”
停顿了下,试图撒娇,“师父”
裴湮似是嫌弃“好好说话。”
郁岁“”
很好,我记住了。
但戒尺还是收了。
郁岁心想,口是心非的男人。
直到嘴边被抵住汤勺。
裴湮温柔说,“既然是为自己熬的,可千万不要浪费。”
郁岁“我会不会唔。”
话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口。
郁岁升起一点点后怕,很担心自己会像上次那样浑身软绵绵,以及某些羞耻反应。
然而裴湮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贴心帮她擦了擦唇边的药汁,还喂她吃了个颗糖,“感觉如何”
郁岁“”
她扭过头不想理会裴湮。
裴湮轻叹,“怎么这么冷漠呢”
郁岁闭上嘴巴。
决定实施冷暴力。
唇瓣忽然覆上柔软,口腔的糖果还未曾融化,缠绵着,好似是在争夺甜滋滋的糖,追逐着这抹柔软与香甜,直到彻底融化也未曾离开。
郁岁喘息着,面若桃花。
裴湮从背后抱住她,胸膛贴在她瘦削的后背,手臂环在她身前,没有血肉的手骨握住了郁岁下巴,拇指骨节按在她唇瓣,“我可以吻岁岁吗”
郁岁“”
都吻过了,还问什么
但为了预防他下一波操作,坚定拒绝“不可以”
裴湮失望,“好吧。”
“岁岁睡一会儿。”
郁岁已经有了睡意,如今正在和睡意对抗,试图反抗,“我要睁眼看着。”
她教育裴湮,“不要自卑。”
她真的很不想丧失意识和裴湮怎么样,于是又劝说,“我睡着了,你是不是也很没乐趣”
裴湮诧异。
“岁岁在想什么”
郁岁沉默。
裴湮恍然,“原来岁岁是在馋为师的身子。”
他轻啧了声,“小色胚。”
郁岁快气死了“明明是你”
系统都不知道进多少次小黑屋了。
裴湮失笑,哄着她“好,是我。”
郁岁“”
啊啊啊好气
憋屈极了。
关于裴湮为什么最近经常让她睡觉,这件事郁岁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并且越发虚弱。
她现在就像是病弱美人。
弱柳扶风的小白花。
看起来就柔弱可欺。
系统都惊了乖乖,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以后要以床为生
郁岁咬牙“狗比裴湮。”
系统很高兴能听到郁岁骂裴湮。
但是。
它是真的在担心。
系统出谋划策要不咱们去给裴湮撒撒娇好歹咱先能下床走路
郁岁回想自己上次撒娇失败的经历。
傲娇的拒绝道“我才不要对狗男人撒娇。”
系统忧愁的缩成一团。
郁岁该不会死了吧
不行。
一想到这个结果,它就非常伤心,要活不下去的伤心。
思来想去。
系统把这归结为,她是它的宿主,它有义务负责她的生命安全。
但现在怎么才能从裴湮手中逃生
系统忽然灵光一现。
系统要不假意与裴湮玩欢乐游戏,然后一刀捅死他,杀夫飞升。
郁岁琢磨了下欢乐游戏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感叹,系统为了逃避审核真是煞费苦心。
但这个建议不行。
“裴湮不配得到我。”
她冷哼,“我要做裴湮得不到的女人。”
系统给她鼓掌。
系统但是他如果想得到你也很容易吧,你现在走两步就喘,多走几步都要吐血,连挣扎都不用。
郁岁“”
“谢谢你提醒我当前的处境。”
系统就这么一个捷径方法了,听我的,杀了他
郁岁微微叹息。
不远处。
任吟提着补汤来找她。
自从她喝了补汤以后,裴湮每天都给她安排一碗,最近他大概是腻了亲自喂她喝汤这个游戏,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了任吟。
郁岁试图逃开补汤,“里面说不定有毒,我们偷偷倒掉吧。”
任吟“别胡说。”
“我亲手熬的,也检查过的,没有毒,都是好东西。”
郁岁“”
叛变了。这个小姐妹她叛变了。
任吟“里面的药材都是五千年起步的,有市无价,都是好东西。”
她情不自禁的感叹,“尊上对你真好。”
郁岁“”
朋友,你还记得你是正道修士吗
任吟监督郁岁喝了药。
陪郁岁讲了会儿话,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离开。
郁岁“你之前说,想要拜我为师”
任吟原本也是把这个当借口。
哪里想到宁不为真能让她进宫殿。
见了郁岁发现她病的都快不行了,又哪里还想过拜师的事情。
“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再说。”
郁岁摆摆手“我康复不了。”
有裴湮在,一边补一边虚,能量守恒的很。
“怎么突然想拜我为师了”
任吟在郁岁面前倒是能够轻松的吐露心声,“我原本想要修剑,但在丹道上比较有天赋”
郁岁在她组织语言停顿的空隙,立刻讲,“我选我想要的。”
任吟“”
真是斩钉截铁的答案。
“那如果因为种种原因不能选呢”
郁岁“什么原因像我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她说的直白了点,“我现在这么虚,就是裴湮做的。”
任吟不可置信,“可他还熬补汤”
“他图什么”她震惊。
郁岁“我不知道你的感觉。”
“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种被迫接受不喜欢东西的感觉。”
系统欣慰。
滤镜破碎的好彻底。
裴湮都已经沦为东西了。
郁岁“很烦躁,很厌恶,甚至有点想吐。”
系统还非常憎恨。
郁岁,“那没有。”
她一般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感情。
就现在这种厌恶的情绪,浓烈的都让她有些许诧异。
任吟后背僵硬。
郁岁毫无所觉,但她是感受到的。
裴湮就在不远处啊
她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郁岁不会被做成人皮灯笼吧
任吟咽了口口水,拼命给郁岁使眼色,“尊上也是有可取的地方吧”
郁岁眨眨眼。
“你眼睛怎么了”
任吟“”
算了,裴湮已经离开了。
无所谓了。
“没事。”
就是,怎么觉得裴湮是落荒而逃呢
像是不愿意听到自己在郁岁心中,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一样
郁岁没深究这个问题,“想修剑道就修剑道呗,谁不让你修了吗”
任吟摇头。
郁岁“那你为什么不修”
任吟“我没天赋。”
郁岁“谁告诉你你没天赋的”
任吟“我自己感觉到。”
郁岁哦了声,“那我觉得你挺有天赋的。”
“这样,你跟着我练。”
她摇摇晃晃的坐起身。
任吟一惊,忙去扶她,“不必如此着急。”
郁岁“还没那么虚弱。”
停顿了下,又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任吟“没有。”
郁岁“这是无情道哦,要断情绝爱的。”
任吟保证,“我对情情爱爱毫无憧憬,也绝不会沾染。”
郁岁“也不必如此。”
反正她修了无情道后,对情爱也没什么影响。
她念着功法,让任吟体悟。
系统缩成一团,看着郁岁。
忽然想到之前郁岁迷茫自己竟然会收任吟为徒的想法。
了之给出的答案是,“入世了。”
系统心想。
这是入世吗
总觉得现在的郁岁比最初的模样要有情太多。
之前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就算再喜欢谁,也不会提出收徒这种要求。
师徒这种亲密关系,是要负责任的,更不能半路撂挑子。
系统疑惑。
怎么修了无情道,反而多情起来了。
郁岁练了任吟第一重。
进展非常顺利。
“你只是没遇到好老师。”她感叹说,“多么聪慧的徒弟啊。”
任吟“”
“之前教导我的是掌门师兄。”
“裴剑尊也曾指点过。”
她拜入问天宗。
与同批的弟子们一同上着大课,裴湮那时收了亲传弟子,或许是秉承着负责的态度,偶尔也会为他们这群弟子们上大课。
所以他们称裴湮为“师尊。”
是师,也是尊上。
但却没有师父那般亲近,透着股距离感。
郁岁唔了声,“那我比他们都厉害。”
任吟失笑,“你也不害臊。”
郁岁心想,有什么好害臊的。
面前忽然捧了杯茶。
郁岁“我不渴。”
任吟“”
她笑容微顿,小声问,“你不收我为徒了吗”
郁岁“你不是不想拜吗”
“就这样教你就行。”
任吟讶异。
郁岁说“反正都能学到东西。”
任吟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
竟然能够如此无私。
与敬佩一同升起的还有些许愧疚。
她当初怎么就妄图在大庭广众之下戳破师徒恋呢
“再者说。”郁岁打断她的思绪,腼腆说,“我才二十一岁的年纪,收你当徒弟,都把我衬老了。”
任吟“”
什么感慨都没了。
她真的好欠啊。
这时。
岑疏狂跑了过来,说出影视剧中的又一经典台词,“夫人,不好了”
郁岁配合他“确实不太好。”
岑疏狂“不是您是尊上”
“一十三洲的修士们联手围剿尊上呢”
郁岁一惊,“成功了吗”
岑疏狂“还没有。”
郁岁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
岑疏狂“”
这夫妻关系未免太脆弱了吧
他还想着尊上受伤,他们的关系能因此更进一步呢
任吟倒是想的多了些。
“一十三洲的修士怎么会突然来杀尊上”
要知道一十三洲像宁孤临那样热血上头的实在太少,目前还都处于观望状态。
无他。
裴湮的修为实在太高,单枪匹马谁也不敢去闯。
况且还有上次下生死棋的经历。
这般情况,怎么可能突然来围剿裴湮活的不耐烦了吗
岑疏狂不好意思的挠头,“尊上放出了邪魔。”
“不是那种魔域盛产的无脑邪魔。”
“是智勇双全的邪魔。”
郁岁“”
好一个智勇双全的邪魔。
她重新躺回床上,“我等着他们杀掉裴湮救我出去。”
系统怂恿谁杀不是杀,不如便宜我们。
它始终没有丢下“杀夫证道”的初心。
郁岁没说话。
系统狐疑。
盯着她看了会儿以后,骤然明悟。
系统你是不是舍不得
按照裴湮现在做的事。
死一百次都不亏。
结果捆仙绳绑起来那么好的条件,竟然只是不痛不痒的问了几句,让他吹了点冷风
据它事后观察。
裴湮这点冷风吹风还很爽。
郁岁正在嘴硬,“我没有。”
“我就是单纯不喜欢打打杀杀。”
系统冷哼他软禁你,折磨你,还给你下毒,让你虚弱,下一步就要折断你的傲骨,让你尊严扫地
郁岁“你话本看多了吧。”
系统别转移话题。
系统你自己查查裴湮对你做过多少错事,简直罄竹难书你就只是厌恶吗你这厌恶也不纯粹,都没想过要伤害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系统说完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给她提这个醒做什么
郁岁果然陷入沉默。
然后就是超大声的反驳,“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系统
完蛋玩意儿,果然喜欢了。
如今肯定是又爱又恨的阶段。
感谢裴湮过于混账。
让这份爱变得不再纯粹。
系统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去魔域,他都放出邪魔了,今天势必要你死我亡,做个了断
停顿了下。
系统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郁岁“有什么舍不得”
她起身下床。
岑疏狂“您做什么”
郁岁沉默两秒“去帮裴湮。”
真难过。
她再一次撒谎了。
岑疏狂眼神一亮,“好啊,我这就带您去,您过去了,尊上一定会很开心的”
郁岁是不太明白裴湮有哪里好开心。
毕竟是在战场。
瞬息万变的。
在战场谈情说爱,脑子一般都有病。
魔域。
虽然提前听岑疏狂讲了,但此时亲眼见到,才明白到底是如何可怕又悲壮的场面。
岑疏狂也惊了,“怎么会如此”
尸横遍野,哀嚎不断。
这些都是修为比较低的修士们,在邪魔手中活不过一个回合。
其实他们的修为也不低。
敢孤身深入魔域,修为也是在合体期以上,但这次的邪魔属实过于厉害,连大乘期都有些棘手,更别提他们了。
除此之外,一十三洲的结界也隐隐有崩溃的现象。
系统叫了声剧情剧情
系统捂嘴流泪我终于等到大结局了
郁岁在寻找裴湮的身影。
他正被邪魔围着,那群邪魔像是在攻击他,又好像是臣服。
她闭上眼睛,不愿看这副惨烈画面。
“真的是裴湮放出来的邪魔吗”
岑疏狂不敢说话。
他是听魔尊的吩咐去和郁岁通报的,以为魔尊会有什么惊喜去修复与郁岁的关系。
可这场景算是怎么回事
准备展现自己有多变态,从而震慑住郁岁吗
这不是把人越推越远
不出片刻。
围绕在裴湮身边的邪魔便被杀掉。
岑疏狂讲“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尊上对邪魔也是很厌恶的。”
郁岁“误会”
“玩脱了吧。”
岑疏狂冷汗淋漓。
又听到裴湮传音入耳的话语。
“带你的兵去守魔界的结界。”
岑疏狂一喜。
第一反应是,看,果然是有误会的
正要解释就听到了第二句话。
“别废话。”
岑疏狂不明所以。
为什么不解释误会很有意思吗
但他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裴湮走到郁岁面前。
忽然见郁岁吐了口血,停下脚步。
她病的越来越重。
不管怎么补,都像一朵正在凋零的花。
不能再拖了。
他心想。
这段时光已经是奢望了。
郁岁接过任吟的手帕,擦擦血,“我想要一个解释。”
裴湮神色漠然“没有解释。”
冷漠的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认识过。
“阁主小心”
没等郁岁反应过来,身后袭来的邪魔便被了之解决。
了之微微蹙眉,“裴剑尊,你不该让阁主来这里的。”
神魂不稳,修为又未恢复。
而这些因飞升路大开而下界的邪魔怎么可能放过郁岁
裴湮冷笑,“与你何干”
了之“贫僧慈悲为怀,见不得她再出事。”
郁岁觉得这两句话好像没什么联系。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宁孤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提剑就刺向裴湮,“狗贼,拿命来”
不出一秒。
就被裴湮呼倒在地,吐了口血。
郁岁看宁孤临吐血,然后捂住了嘴巴。
了之关切“阁主怎么了”
郁岁“有点想吐。”
了之指责裴湮,“裴剑尊收一收,你恶心到阁主了。”
宁孤临呸了声,吐干净口中的血,重新爬起来,“我之前就想问了,你这和尚,从哪里冒出来的”
有一个裴湮在舔也就算了。
怎么又多了个和尚
了之念了句阿弥陀佛“贫僧自灵禅寺而来。”
宁孤临“”
了之对宁孤临会心一击,“宁施主不刻意模仿裴剑尊以后,顺眼多了。”
宁孤临冷笑,“大师套了层和尚皮囊,倒也人模狗样的。”
了之“彼此彼此。”
宁孤临看郁岁。
自我假装郁岁在为他发言。
“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了之噎住,震惊宁孤临的不要脸。
他正祭出万能语句,念一下阿弥陀佛。
忽然见郁岁对裴湮大打出手。
系统惊了怎么突然动手了
郁岁“脑子昏沉。”
系统说人话。
郁岁“我也在疑惑。”
“好像是,突然热血上头。”
系统你以为你是宁孤临吗
宁孤临热血上头,“岁岁我帮你”
郁岁心想,别来帮我。
我这会儿也懵着呢。
不是没有想好要不要杀裴湮。
单就他放出邪魔,试图毁掉一十三洲的结界这件事,都罪该万死。
或者说,他不顾修士性命下生死棋这件事,就得以死谢罪。
但她不喜欢做无用功。
她如今这么虚弱。
时不时还要吐一口血的,根本不可能在纯粹拼修为的时候杀掉裴湮。
这简直是在送死。
况且。
郁岁很难形容心中的情绪,明明这么罪该万死,但好像有个声音在讲,也许有苦衷呢,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真是疯了。
但剑以出鞘。
已然拔剑相向,郁岁便只好全力以赴。
剑指裴湮时。
“我有一个问题。”
裴湮挑开她的剑,淡定讲出经典台词,“爱过。”
郁岁“”
您真厉害,我思路都没了。
不远处。
掌门等人也赶了过来,忽而惊叹,“师父竟然拔剑了。”
许是太过震撼。
他都忘记要称呼裴湮为魔尊。
宁孤临持续热血,“诸位,魔尊作恶多端,今日正是你我联手剿灭的”
话没说完
就被了之给捂住了嘴巴,“贫僧见宁施主悟性极高,于佛有缘,不若出家吧”
宁孤临“”
了之见他安静下来,便又去问掌门,“情况如何”
掌门“结界暂时稳固住了。”
“但邪魔最近几次攻击都极有计划。”
“坐以待毙没用,先下手为强。”
了之点点头。
看向不远处的裴湮,微微叹息。
“不必管他们。”
掌门“大师是否知道点什么”
了之“今天是个好日子。”
顾西辞冷笑,“死了这么多人,还是好日子”
了之“战争,总会有伤有亡。”
“当年九重天死伤的守卫者不比一十三洲少。”
他们下界保护一十三洲。
最先受到伤害的便是他们。
顾西辞“和九重天有什么关系”
了之“阿弥陀佛。”
顾西辞“”
真的很烦和尚这种“万物皆可阿弥陀佛”的讲话。
了之没再理会顾西辞,抬头望向天空。
飞升路大开。
邪魔出世。
这场情劫也该结束了。
不远处。
霞光满天,亮如白昼。
郁岁与裴湮打斗之间,身旁逐渐无人,只余下一片寂静。
“我真的有一个问题。”
裴湮语气很轻“我也有一个问题。”
剑招过的很快。
郁岁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挑落裴湮的剑,她眸色诧异。
接下来的事也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
快的迅速。
让她几乎都没有反应。
虽然挑落了裴湮的剑,但剑招也未曾慢下来,忽地被裴湮握住手,仿佛替她执剑一般,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郁岁“”
郁岁“”
系统
系统
它想到了剧情结尾。
裴湮是个厌世疯批。
因为厌世,所以觉得无趣,所以自杀。
因为疯批,所以死也要与一十三洲共沉沦。
这个剧情居然阴差阳错都对上了。
系统惊叹杀夫证道吗
郁岁回过神,震惊看向裴湮。
“你竟真的厌世”
裴湮简直哭笑不得。
胸腔的剑并不疼。
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疼痛,这点疼痛并不算什么。
况且也不是真正的死亡。
只是这场死亡的代价,是未来的形同陌路。
他轻声问,“那岁岁有没有爱过”
郁岁抿唇。
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爱吗
她不知道。
郁岁讲,“我无法给出不爱这个答案。”
可也给不出“爱”这个答案。
裴湮眸色出乎意料的温柔。
这就够了。
他彻底没了生息的时候。
郁岁还在茫然。
真的死了吗
可是上一次剑刺入胸膛也没有死啊。
她呆呆坐在裴湮的身体旁。
骤然之间。
一股暖流注入身体,好似魂魄归位,再也没有往日的疲惫与虚弱。
郁岁仿佛看到了零星场面。
看到了魔界的活祭。
千年一次。
裴湮以魂魄为引,血肉为祭,试图为她招魂。
血肉与魂魄早已残缺,日日受苦痛折磨。
不属于人,也不属于魔。
只是一副套着皮囊行走在人间的骷髅架。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