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上班一路顺风。
作品:《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 始作俑者吃了药之后, 撑起身体从地上坐起来。
今天晚上是睡不好了。
贺关喝空冰水,让冷冲刷嘴里残留的滚烫感。
他咔嚓咔嚓嚼碎杯子里剩下的冰块,从高脚椅上下来, 把制冰机关掉。
等回过身,楼冬藏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贺关“你”
没想到楼冬藏和他同时口“你”
贺关顿了顿。
楼冬藏沉默。
半分钟之后。
“你先说。”
“你先说。”
第二次撞在一起。
贺关“”
楼冬藏“我”
这次贺关没让他说完。
贺关“你是不是要说刚才呃,没事,可以理解,看出来你没睡醒了。我不该没喊醒你直接拽你。外, 外。”
他语速很快, 想要掀过去这一页。
而楼冬藏尝试着睁眼睛, 还在向前回想。
他刚才短暂地看到了人, 现在眼前什么都没,如果不是触感还在,楼冬藏甚至不会以为自己睁了眼。
那是贺关吗
他像做了场梦, 梦里贺关的脸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印痕,怎么也想不到多余的了。
只记得对似乎很慌张, 神色应该很可爱。
现在想绕这个题也是。
他可不会让他绕。
楼冬藏茫然地“刚才怎么了什么外为什么我舌头会疼。”
贺关“”
贺关觉得自己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啊,楼冬藏刚刚识不清,现在回想起来, 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干了什么。
贺关认命地走回来“没,我刚才往你嘴里塞了两片药, 可能戳到你了, 让我看看”
楼冬藏坐在地上, 间隔几秒,继续出疑“那怎么会一圈都疼”
贺关看他动作,是自己舔了舔自己。
他咬的他错了
别舔了求你了
贺关闭了闭眼,羞耻地圆谎, 脸红得差点没把西红柿比下去“可能我手指头太用了你刚才没醒全,状态不太好,可能觉得我要害你,我就用过猛”
楼冬藏见好就收,张嘴让他看。
其实贺关现在心神乱飞,没现自己什么不对,楼冬藏却听得出。
声音微弱地在抖。
脸皮好薄。
贺关装模作样看了几秒,说“没什么事,破皮都没,也没血。”
楼冬藏“嗯。”
贺关蹲在他身边沉默了会儿,愧疚心作,主动去摸他的额头“让我看看还烧不烧。”
楼冬藏闭着眼睛任他摸“只是一点热。”
刚才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好得多,只是稍微点热。
他态度越温和,贺关就越如坐针毡。
救命,他都干了些什么
这是个病人啊
楼冬藏也不点破,在他收回手时故握住了他的手,“手心怎么这么烫”
贺关下识拽一下,没料到他握得很紧,没抽出来“啊我点热,一会儿去洗个澡。”
再怎么热,楼冬藏的手心都是凉的。
贺关被他握了两秒,思维拐到别的地“怎么手就没热过,是还别的病吗时间带你去做个体检”
楼冬藏“天生的,去医院看过。”
半夜,贺关脑子转得些慢,此时已经想不到安慰的说辞,刚好手被他握着,便用回握他一下。
楼冬藏自然没放他的理由“现在是不是很晚了。”
贺关拿起耳温枪“两点多了,再测一次体温,退烧的迹象你就先睡吧。”
这次果然比刚才好得多。
378摄氏度,至少已经脱离了高烧的范畴。
刚才烧到三九度仿佛只是个假象。
贺关“不到三八度,我去给你倒点热水喝。”
说着就要站起来。
楼冬藏坐在地上,也不着急起身,拉着他的手,没松。
贺关“怎么了”
楼冬藏“不了。”
坐在地上的盲人这才松他的手,说“先给自己做点吃的,我很快就会好,每年到这个季节都会烧,马上就退。”
贺关背对着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忙,也不累。”
他笑了笑“我愿。”
贺关帮褚礼,一是为了救人,二是为了事业,总归目的不纯。
拉一把岳叔、杜俊彦,顺手照顾燕煦,也身边缺人的原因。
只楼冬藏
他没掺杂任何其他目的,纯粹把他当家人看待。
楼冬藏“不是觉得你太忙,只是真的不饿”
贺关听懂了。
不是生分地觉得麻烦到了你,所以不让你照顾,支你去吃饭。
只是单纯关心你。
贺关对这些绪本就敏感,听懂他话里的思,也不端着,摸了摸肚子说“好像还真点。”
楼冬藏“去做饭吃吧,我上楼。”
贺关“你吃过了岳叔做的吗”
楼冬藏“嗯。”
楼冬藏这才听到贺关的脚步声慢慢远离。
贺关去接了一点热水,在厨房那边说“那你去吧站起来往前。我看着你。”
“偏了,往右一步,伸手摸一下,钢琴就在那。”
“继续走嗯,到了。”
“家里太空了,”贺关把买来的水果洗洗放好,“找位置好像不太便。”
楼冬藏停在上楼梯的位置“抽时间带我认认”
贺关一边煮面一边说“明天上午得去司”
他想了想,说“倒也可以,我买了个新玩儿,明天试试。”
楼冬藏“是什么”
贺关“明天你就知道了既然没走那吃个草莓吧,刚好洗了一下。”
贺关端着一果篮草莓走过来,喂给他一个,说“应季的,还挺贵,尝一个。”
楼冬藏这次没故去咬他手指,乖乖咬了一口,说“甜。”
贺关“那拿着上去吃。”
楼冬藏“嗯。”
贺关把果篮给他,回厨房煮点面条。
他调一个拌料泼上烧好的热油,很快做好一碗油泼面,自己在楼下吃完,难得惬。
独自一人吃饭的场景他在司经历了很多次。
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家里没人,贺关连回家的必要都没,如果不是小黄,可能就住在司里了。
他把司办室的休息室征做自己的小厨房,经常半夜加班加过头,抬头看到表,才识到自己要吃东西、该填肚子。
他麻木地做完,吃光,洗碗洗锅,出来一看
落地窗对面,大厦灯火通明,格子间金黄熠熠。
贺关那时喜欢直接在落地窗前坐下来,也差不多在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凌晨两点多,刚好放空脑袋呆。
他已经区分不出累与不累,只是机械地下放一个又一个企划,在会议室把做不好的部门骂得狗血淋头。
刚来这个世界时,贺关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关心人的能。
毕竟他面对褚礼时如此僵硬。
未曾想没。
他只是太久没亲近关系了。
没一个人在家人这个位置上和他说话,听他聊天。
现在这样和楼冬藏聊天的状态让他觉得奢侈,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所以楼冬藏没提陪他睡的期限只当天,贺关不会主动离。
贺关走主卧时,楼冬藏已经洗过澡,坐在床边等他。
贺关“怎么又不擦头”
楼冬藏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仰起脸“在等你。”
贺关拿了块毛巾过来,站在他面前给他擦头,说“哇,赖上我了是吧”
楼冬藏沉默了一会儿。
贺关本只是个小玩笑,自觉自己语气也很明显,见楼冬藏安静下来,还是皱了一下眉。
他说错话了
他低头擦头,注全在米黄色的毛巾上,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碰到脸,反射性抬了一下头“什么”
是草莓。
楼冬藏微微仰头“草莓,给你留的。”
贺关“”
楼冬藏“这是贿赂,擦头就靠你了。”
贺关一下乐了“你这算什么贿赂,草莓还是我买的。”
楼冬藏“草莓不是贿赂。”
贺关擦完一点尾,把毛巾拿起来,闲闲地说“那什么是”
楼冬藏原本闷着的声音清晰起来,含笑说“喂你是。”
贺关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太能耍赖了,老楼,我收回觉得你不是搞金融的话。”
楼冬藏挑了一下眉“吃不吃。”
贺关“吃。”
他偏头去咬草莓,动作点大,把绿色的叶也咬嘴,难以避免地咬了一下楼冬藏的手指尖。
贺关嘴里嚼着新鲜的草莓,因为汁水丰沃无法张嘴,道歉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看见楼冬藏收回手,自己舔了舔被咬的地。
他手指上面还贺关自己的牙齿印。
贺关把草莓咽下去,明智地没出声,自己又拿了一个,直到把楼冬藏留给自己的草莓吃完,才语速很快地说“我去刷牙,你先睡。”
把手舔干净的人很快回答“嗯。”
等到躺被窝里,贺关不放心,又要测一次体温。
楼冬藏已经半睡着,被耳温枪滴滴两声吵醒,勉强说“真的退烧了”
贺关看一眼温度,三七度,说“测一下总不会”
他想说测一下总不会吃亏。
半梦半醒的男人靠过来,自然地把他揽到怀里,按着他侧脸把他按到自己胸口,说“不热了,你试试”
接着在他顶蹭蹭,又睡过去。
贺关在他怀里僵一条木棍。
确实不热了。
温热的胸膛随呼吸鼓动,呼出来的气吹到贺关旋,微凉,是很常的温度。
可这距离也太近了。
近得贺关自己反而体温升高,心跳擂鼓。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终没推抱着自己的人。
第二天贺关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他睡得晚,早上连自己的闹钟都没听到,一觉起来坐在床边,现外面的太阳斜斜照到自己腿上。
贺关拿起手机看时间。
一觉睡到下午二点半。
他按着自己额头哀叫一声,突然听见身后人笑。
贺关猛地一扭头“老楼”
楼冬藏就站在衣柜前,从他起床到现在,只出了刚才那一声。
楼冬藏“睡得好吗。”
贺关坐在床边叹气“你把我闹钟关了”
贺关不是听不到闹铃的人,是如果闹铃只响了一两声,那就另当别论。
楼冬藏点头“嗯。”
贺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吧,睡都睡了一会儿再联系助理不打紧。”
楼冬藏“不埋怨我吗”
贺关推他找衣服“行行好吧老楼,这点简单的题,要是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我也就算了,这时候再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失忆了不认识我堵衣柜门了,往旁边过去点。”
楼冬藏向旁边走了两步,在他带着笑的语气里跟着笑了一下“就是想听你说。”
贺关一边打领带一边说“好的吧,只此一遍,下次再也不许浪费我的口水”
他对着镜子里睡出一头乱的自己笑了笑,说“起得早了我头疼,效率也不高;今天的工作没上一次去司要紧,不着急;而且我的助理很让人放心,在规定时间见不到我就把会议推迟到了下午,也和司机打过招呼,九点已经给我来消息。”
他低头扣皮带“最重要的是我是董事,或早或晚什么题,反只会是别人等我。”
“没人损失,我多睡了一会儿,挺好的,不如说还要谢谢你。”
他一向会权衡利弊。
楼冬藏“嗯。”
贺关把领带夹夹好,穿好裤子外套,说“吃饭了吗,我下楼,一起吧。”
楼冬藏“没吃,好。”
贺关自然地抓他手腕,拉着他向外走“嗯,不知道岳叔做了什么,我饿死了”
昨天下过一场雨,今天外面太阳光干净透彻,清透得让人觉得自己视都变好了一个度。
贺关帮岳叔从厨房端小炒,从一楼打的花窗向外看去。
视野里一片清晰宁静,前两天装好的花墙安静地伫立着。
楼冬藏在桌边坐下,迟迟没听到贺关放下盘子的声音,“怎么了。”
贺关笑了笑“好久没起这么晚了,我睡了好久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还想着今天上午处理完工作下午回来,就能顺道和你一起把花给种了。”
他补充道“买的球根海棠放了两天,马上要栽下地,那几株落地松我看见岳叔已经种好了嗯。”
楼冬藏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他手里拿着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说“回来种,今天下午找人在外面装个灯,好吗”
贺关低头,怔怔地看他,没回答。
楼冬藏感觉得到他的视线,“怎么了。”
贺关“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要做点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楼冬藏刚想回答,收拾完厨房的最后一点残留的岳叔走过来,说“吃饭吧。”
语气不太好。
贺关“怎么了,叔最近不太高兴是在家里没法出去吗”
岳叔摇摇头“没,在家里看到蛇了。”
还是要吃掉雀的蛇。
贺关“是吗,可能昨天下雨太潮了,不过这边应该没什么毒蛇,草花蛇吧别担心,你怕它它更怕你,离它远点等走了就行。”
岳叔“嗯。”
他们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贺关吃过饭,杜俊彦刚好打来电话,已经把车停在门口。
他一抹嘴便要出门,跨过门槛,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贺关。”
贺关扭头“怎么了老楼,是什么想要的吗,你说,我带给你。”
楼冬藏按着门框走过来,最终稍稍斜靠在门上,说“不是。”
贺关“嗯快说话,我真要上班去了。”
楼冬藏抬起手,朝他轻轻挥了两下,说“一路顺风。”
靠着门的男人姿态随,细听带着点笑,很快说完,放下自己的手。
贺关站在原地,一瞬间像被什么击中了。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人送他上下班的场景,可现实只是家里空无一人,连养的虎皮兰都死得不能再死。
只一条冰冷的宠物蛇会等着他喂食。
没想到今天会在楼冬藏这里实现。
贺关笑着说“没题”
他收下这句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祝福,继续向前,大步流星,走下午清静温和的阳光里。手机地址小看书更便捷,书架功能更好用哦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