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法行于恶

作品:《子困于囚

    再见到楚灯芯时候,未雨正在听道。

    一年多不见,十六岁的小姑娘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也许是通灵的缘故,她的眼睛越发的灵动。

    过完年,楚灯芯也有十七岁了吧

    十七岁啊,那个十七岁的简尺,此生永远都是十七岁未雨感叹道当年大她两岁的人儿,如今都快要小她两岁了

    “喂发什么呆呢”楚灯芯冲未雨喊道。

    “没呢”未雨缓了缓神“你怎么来了”

    “走的”楚灯芯答道“我不会骑马”

    未雨无言以对。

    这姑娘和辰溪一样拒绝骑马。

    “回家了吗”未雨问道。

    “还没呢”楚灯芯摇摇头“我就猜到你们仨肯定要来听道年年听,你们不烦啊”

    未雨气笑了“敢情姑娘是来解救我们的”

    “还算有些良心”楚灯芯理所当然的说“辰师叔呢”

    见到楚灯芯,辰溪有些意外“你不在圣地好好呆着,跑书山干嘛”

    楚灯芯行礼道“师叔,你的态度有问题哦”

    辰溪看了看未雨,问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未雨摇摇头。

    “这一次,为什么来书山”辰溪问道。

    “从万宗大会回来,顺道来看看你们”楚灯芯说道。

    从万宗大会回符圣地,压根不会路过书山。

    几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小院。

    满一声不吭的去烧水。

    “说吧到底什么事”辰溪问她“总不该是放不下小雨吧”

    楚灯芯脸红了红,答道“其实是修行的问题”

    楚灯芯的修行问

    题,很难解决。她在书山修画,虽然没有师傅指点,但进步很大;回圣地一年多来,她在符道上进步微乎其微。

    说白了,不能静心修符。

    修行,本就是从静心开始,若心不静,谈什么修行

    如果今生她从未到过书山,也许她也会绝了修画的念头。也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她来到了书山,认识了像她一样心里有想法的人。

    想做一件事,一旦开始想,那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念头会像扎了根的草一样疯长

    “你一个人来的”辰溪问。

    作为楚灯芯的师傅,他不会不知道她从书山回去后的变化。再次放她孤身来书山,足以说明,宁野这个师傅做的有多么的失败。

    孩子大了,总有离开的那一天。

    楚灯芯没有回答,只是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

    那里边装着年轻的故事,只是隔着一扇房门而已。

    楚灯芯吹了一口气,桌子上的灰尘便整整齐齐的跳进门框的阳光里,摇啊摇啊舞

    楚灯芯一直的看,过了很久,才喃喃自语道“我看到她了”

    道一直都在,想要看见却不容易。很多时候,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知道。

    未雨听的好奇,把头探进门去,问道“楚师妹,你看到什么了”

    辰溪抬头看了看天,微笑着转身回了客房。

    道一直都在,有时候你以为你看到了,却也未必是她。

    该来的总是要来,要走的留不住。因果宿命,只在囚中。

    “你师傅呢”未雨替辰溪问道。

    “回符山了”

    “哦这次准备住多久”未雨又问。

    楚灯芯笑笑,走了出来,顺手关了门,对着客房的辰溪道“您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走呢

    ”

    “这是他的意思”辰溪问。

    未雨回望四周,只看见满提着水壶去沏茶。

    “圣地不在乎一个弟子他不一样”楚灯芯走进屋去,接过水壶,为辰溪沏了茶。

    “你们在说宁前辈”未雨追到门口。

    楚灯芯认真的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答道“是宁前辈”

    辰溪慢慢开始喝茶。茶很烧,是那种炙热的烧。

    这条路他走过。

    原以为是一时之痛和一生之苦的差别,却总不知是一生之苦和一生之痛的分别。

    是啊,每一个年轻,都值得做一件后悔终生的事。毕竟遗憾总是比后悔更让人觉得惋惜。

    辰溪终于喝完了茶,人也觉得暖和了很多,走出门来,看了看天,说道“小雨久不回来等过完年节吧”

    “要送楚师妹回圣地吗我们现在去,想必不会耽搁太久的”

    符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未雨很想去看看。

    还不等辰溪回答,满凑过来问“去符山一来一回要一个月,你确定并长老不会生气”

    他忽然说到并义,未雨又想起他那日黑着的脸那一句玩笑的话,没想到竟成了真再回法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

    未雨叹了一口气,楚灯芯说的自由,他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

    入境修行,他只能在法部。在法部,他永远是最独行的那个。

    暖阳普照,岁月静好。也许只在这小院子的阳光里,所有的烦恼才不会那么冰冷

    节后,未雨回到法部,还未向并义请礼,并义就当先问道“道居善、法行恶,可想得明白了”

    当日,并义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未雨并不能做答。只以为“法前”,这个问题不重要,所以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并义问起,未雨依旧不能做答。

    “何为法”并义又问。

    “道之相也”

    并义摇摇头。

    未雨垂首不语。

    以他的境界,确实不知法为何物。

    “法是什么法就是你的拳头”并义厉声问道“你的拳头是干嘛用的”

    “保护自己”

    “还有呢”

    “打败敌人”

    并义面色稍缓,道“当你有能力去攻击别人的时候,就已经在作恶了”

    “保护自己也算作恶吗”未雨不解的问。

    “你想打人,算不算犯错”

    未雨摇摇头。

    “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所有的想法也只限于想想而已;当你有能力,就会去做;能力越大,心里的顾忌就会越小你觉得是你的想法变了,其实不是,当你的能力能够支撑起想法的时候,你就会去做,一直到你满意为止”

    “如果这种行为属于保护自己呢”

    “对你来说也许不算但总是恶,不是吗”并义继续说道“你站在你的立场,认为他的行为是错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无法说服别人认同我的道理”

    “是啊他不认同,是他的道。若你试图用拳头去强迫他认同,算不算逼着他放弃自己的道”

    “说服不了,又不能打师傅觉得该怎么解决呢”

    并义紧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要解决各行其道不好吗干嘛非得挤在一条道上”

    “若他想要我认同他的道呢”

    并义听了哈哈大笑“我从未听说二境逼着三境认同他的道你要明白,拳头是不会作恶的,只有打出去的拳头才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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