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打翻了奇怪的盒子
作品:《穿书后被偏执师弟占有》 大年初一,一早。
白少华坐起身找衣服,手在床上胡乱摸了摸,在枕边摸到了一枚小小的铜板。
什么
白少华把小铜板放到手心里,迷迷糊糊地看了会儿。
他忽然反应过来,新年在床头放一枚铜钱是驱邪用的。
他下意识转头去寻找陈清川的身影,可屋里空荡荡的,哪还有陈清川的影子
在天尚未亮透时,陈清川便出门了。
他少有闲逛街巷的时候,因此并不熟买哪些东西可以哄人高兴。
他首先想到的是吃食。关于吃食他倒是隐约记得京城有个醉蓉铺糕点卖得很快,不早早去排队是买不到的。
他曾经吃过几次,那家的芙蓉糕与当年师兄给他的味道很像。
陈清川想着,到醉蓉铺时,那铺正开了。
他安安静静地排队,天正落雪,寒风吹动他领边所镶狼毛,轻轻曳动。
他出着神,最后排到他时才像是大梦初醒,伸手买了一小包芙蓉糕。
天冷,他怕这包芙蓉糕尚未送到白少华手上便冷了,于是裹在了大氅里。
刚出蒸笼的糕,这样裹着有些烫。
他徒步回去,步履轻快。
路边积雪皑皑,光秃的树也叫雪压弯了枝桠,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静谧极了。
陈清川将芙蓉糕交到白少华手上时,芙蓉糕余温尚存。
陈清川呵了一口白气,垂下眼睛道“我吃芙蓉糕时满心都是欢喜,也想让师兄心生欢喜。”
白少华拆开油纸包,两块糕点色如芙蓉,他轻咬一口,芙蓉糕立刻就碎了,口感粉粉的,融化在嘴里。
“我很欢喜。”白少华抿了抿唇角,语气不自觉地温柔,捏起另一块芙蓉糕,塞到陈清川嘴边,“张嘴。”
陈清川顺从地张嘴,眼睛一直黑黝黝地注视着白少华,就着白少华的手一口口吃完后,还像小狼狗一样舔了舔白少华的指尖。
白少华的手指条件反射地蜷了蜷,却并未躲开,只是皱着眉不赞同地说了一声“脏”,耳根已经悄悄泛红。
满京城都在响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白少华踩着个小矮凳在自己的屋门两边贴桃符。此时日光仅透过云漏下些许,他背着光,轮廓显得明亮又朦胧。
白少华贴好桃符,被陈清川扶着下了凳子。
“我特意让小厨房今早做生进二十四气馄饨。”白少华抬起头,“馄饨刚出锅的才最有滋味我带你去吃”
生进二十四气馄饨,二十四色,二十四味,花形、馅料各异。
厨子们忙得热火朝天,烟雾缭绕,锅碗瓢盆受击之声叮叮当当。
厨师长见教主来了,便停了切菜的手,用系腰白布擦净了,热情道“教主是来拿馄饨的我这就去”
白少华笑着伸手阻止“我自己来就好了。馄饨在哪里”
厨子指了指某一口烧着小火的锅“在那儿呢,已经熟了。”
白少华走过去,揭开锅盖,拿起笊篱,陈清川便自然无比地将一只白碗递了过去。
白少华捞起馄饨,盛满一碗时,又从陈清川手中接过一只碗,动作行云流水,盛了满满两碗。
白少华吃了一口鲜香的馄饨,含糊道“对了,我今日无事,打算着亲手包些饺子。一起”
陈清川注视着他“一起。”
白少华擀面皮时,神色专注而认真。
陈清川在一旁拌馅,偶然看一眼白少华那边的面皮,发现白少华擀的面皮歪七扭八是了,他师兄就不是会下厨的人。
白少华注意到陈清川在看他,毫不在意地笑着转头,朝他眨了下眼“能包馅的面皮便是好面皮,你说是也不是”
等白少华擀完了面皮,一起将饺子包好,搁起来,等着晚上下锅。
白少华下饺子时一不小心下多了,傍晚就邀了容姝来串门吃饺子。
容姝披着一件暖和的紫貂裘,打着灯笼走到他们的庭院,一边拍身上的落雪,一边喃喃好笑地骂“吃饺子也要叫我别人看我这么殷殷地来,还以为是私底里加餐呢。”
“吃饺子就不是加餐了”
白少华夹了一块油亮的鱼肉,似乎有些受不了油腻,给自己盛了一碗玉带羹,又自然地盛了一碗给陈清川。
他与陈清川一起做的饺子也蒸好上了桌。
容姝揣着兔毛手笼,要笑不笑地撇了他一眼“你白天去祸害小厨房了”
有些饺子整整齐齐,有些歪七扭八。
歪七扭八的是他包的,整整齐齐的是陈清川包的。能用他擀的面皮包成这个整齐样儿,白少华是佩服的。
白少华低头笑了笑说了一声“是啊”,周遭的明角灯投光于他身上。
陈清川抬头看了一眼,只觉他那笑太过耀眼,灯光下又平添了几分朦胧暧昧,只看这一眼,便极快地移开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
于是一只手伸到陈清川眼前时,他还愣了愣。
白少华“盘子给我吧,给你盛饺子。”
陈清川微抿了一下嘴,将白瓷盘递了过去。
白少华盛好了,给他放回去,瓷盘圈足触于桌面“嗒”的一声,仿若触在了陈清川心府上。
陈清川夹起一只歪七扭八的白嫩饺子,饺子所带的温热一路渡到了他胃里,又涌到了心头。
容姝走的时候白少华想送她几步,她摆手说不用,拉上紫貂裘的兜帽,便打着灯笼走了。
白少华怕冷,也就先回屋子了,剩下的饭桌残局则交给陈清川收拾了。
白少华摸黑进屋,想要点灯,手在柜子上一通乱摸,结果“砰”的一声碰掉了什么盒子,有东西叮叮当当散了一地。
白少华点亮灯烛,向地上看去,只见那些东西是短剑,长箫,玉佩,铃铛,串珠,葡萄,花膏
白少华愣了半晌,只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玉玄箫和青阳门玉佩被收在了这个盒子里,铃铛的样子有些奇怪,那串珠长长一条也不像手链
他蹲下身,拾起一盒花膏仔细看了看,脸色忽然爆红。
什、什、什么妖物
他紧紧捏着那盒花膏,用力得指节泛白,他想起那天在宫里,陈清川就是对他用了这个然后对他塞了玉箫跟葡萄。
正在这时,房门轻轻一响,陈清川一进屋就看见了这一地狼藉,不由得眼神微闪。
白少华咬牙切齿“师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清川从他身后抱住他,低声说“师兄喜欢这些还是吃的芙蓉糕易碎,糖葫芦融黏,冰块会凉,葡萄易破,玉佩太方,剑柄过短其实还是暖玉制成的长箫最合适。”
白少华初时还听得懵懵的,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对,脸色渐渐红得滴血,气得手指发颤,恼羞成怒“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一天到晚都在想着师兄。”陈清川垂下眼睛,轻轻叹气,分明是他做了坏事被发现,倒像很委屈一样。
白少华忍无可忍地推他一把。
新年新气象,但是为什么他的新年开篇就是打翻了一个奇怪的盒子
新年新气象,但总还是有旧事要面对。
接下来三个月忙忙碌碌,眼看是暮春了,白少华千里迢迢去雁城摘了一束荼靡,放至薛悯墓前。
荼靡花瓣雪白,馥郁芬芳。
他仔细挑了开得最好看的摘下,一路以清泉涵养,极力保持它模样鲜活、不枯萎。
这是时隔多月,白少华第一次来祭奠薛悯。
他从前,实在是,完全是,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与薛悯相隔黄泉碧落,相望难相及。
面前石碑冰冷寒凉,白少华把荼靡放到石碑前,跪坐着,垂着头。鸦发滑落几缕,他只静静合眼,眉间朱砂像悬于白玉上的一粒血。
分明是草木蔓发、春山可望的时节,这小姑娘却早早与黑暗相伴。
再不能戴金钿,簪珠花。
再不能调弄胭脂,描画眉黛。
再不能日日换漂亮衣裳,给他瞧碧透的翠镯子。
再不会笑了啊
白少华失神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摩挲墓碑上的刻字,竟然冰凉又深刻,让他冷得打颤。
枝头的鸟雀被扑棱地惊飞,秀木的叶芽透出鲜嫩的新绿,老叶与新叶争辉。
一闭眼,都是泪水自眼角滑落,都是那姑娘的身影历历在目。
他用尽气力将那冰凉的碑抱入怀中,仿佛拥一位永别的故人。
他指尖冻得发白,紧紧抱着,脸颊贴着寒凉的碑面,水光湿润了面庞,持续无声落泪。
不知不觉,他疲累得昏睡了过去。
凉风微起,有一个人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半梦半醒,迷迷糊糊“薛悯”
她还如他初见时的模样,一身鹅黄裙裳,额心金钿流光溢彩。
她轻笑着向他伸出手,掬着一盒青黛“可惜我不会描眉。少华替我描,可好”
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好啊。给你描一辈子。”
薛悯歪头想了想,笑了。
“可是我的一辈子好短。只有十八年。算啦。”
她的一辈子只有十八年。
她不过活了区区十八年。
他想抓住她的衣袖,她只是含着笑,身影却渐渐远去、消弥、破碎了。
他猛然伸手去抓“薛悯”
倏然惊醒,原来是梦。
周遭无人,四野旷敞。
天边已漫开半片晚霞似是打翻了一盏胭脂,枝头杜鹃啼血,一声声,啼尽斜阳。
他手臂僵直许久,终于慢慢垂落。
“薛悯保重。”
暮春过完就该夏天了,黄河小汛才结束,大汛就将至,两岸民生岌岌可危。
作为皇帝,赵泓为此事忙得团团转,恼怒朝中一群庸官。
白少华才想起来这茬,画了份黄河疏通图送过去。虽说今年已来不及修水利工程了,但现在开始处理,以后的汛期便都不用怕洪灾了。
半年时间,在华亭建的魔教总部已经步入正轨,一切有条不紊。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