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话本
作品:《海王他死遁后,前男友们找上门了(穿书)》 汝州乃是天子脚下城池, 一派人间繁华热闹之象。各色酒楼茶馆鳞次栉比,人流穿行,其中也不乏部分修真者束着高冠、着了各色门服于其中走动, 大多是近日接了委托下界的弟子。
而他们口中讨论的,也多是同一件事。
“当真死了”
“可不是与那蛟龙一道当场炸成一团血雾, 在场许多人都瞧见了,哪儿还能有假”
“既是如此, 锁溪派怎还要大张旗鼓地寻他”
“这你便不懂了吧”有人道, “听闻他虽殒命, 那本命玉牌还是未碎的, 证明还有一点残魂在世,怎能不找”
“只是怪了,锁溪派找自己弟子理所应当,怎的连太虚境与佛道也一同插手了看他们近日频繁派弟子下界, 似乎也在寻找此人。”
“嘘, ”说话的人神神秘秘将手指竖在唇边,小声道, “听闻在那上古秘境里,云仙主与莲池大师都一同看中了此人,大打出手”
几人一同愕然。
“啊”
谁谁和谁大打出手
清心寡欲的佛子同品性高洁的仙主, 都是修真界芝兰玉树似的人物。能有一个已算是痴心妄想。说这二人为了争夺一人大打出手,做梦也不敢做这种白日梦啊
更何况还是这种声名狼藉之人,谁信
“你那都是先前传的了, 早过时了,”另一人面上不屑, 压低声音道, “我听闻远不止这两人, 连鹂乌也一同看中了此人,三人为他大闹一场,这才引来兽潮”
“嚯此话当真”
“要真是如此,那该是何等程度的蓝颜祸水啊也不知他与孟仙子,究竟孰美”
“我还听说,还不止这两人,连云归真人也对他情根深重”
“何止情根深重据说他还尽数收了他这师弟之物,夜夜于房中睹物思人”
“正是,”那人兴奋道,“我还听说,他其实早便身子有异,恐怕有孕”
一语未了,面前忽有人道“借过。”
他轻轻地撞了几人一下,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聊天。从面前穿过时,一种浅淡的香气也随之传来,如幽兰松竹,虽略带甜意,却半点不腻,只教人觉着沁人心脾。
几个人愣了愣,随即才发觉面前是个半挡了脸的青年。
之所以说是半挡,是因着他还带了帷帽。此时微风半拂,将那帽檐下的白纱也卷起一半,堪堪露出小半张面容。
唇红齿白,下颌精巧。单看下半张脸,便教人遥想其全貌。
端的是美人。
恰在此时,那风略大了些,将白纱彻底向上掀去。几人一看,一时竟略有失望。
倒不是说不美。此人眉目清秀,倒也是翩翩少年郎,胜过绝大多数修真者。只是未及想象中那般惊艳。
他们道了声叨扰,与此人擦肩而过,丝毫不知他们面前这戴了帷帽的路人,正是这传闻中的主人公,正被几大门派搜寻的身死魂未消的蓝颜祸水,苏浮白。
苏浮白同系统抱怨道“更离谱了。现在都开始传我怀孕了”
接下来会传什么,几百年后他归来,身边竟然带了一对相貌酷似某大佬的双胞胎吗
这是什么霸总文学照进现实。
系统老神在在“这已比刚刚那个说你是魅妖的好多了。”
起码还是人。
而且,“还是将帽子戴紧些吧,这人皮面具下半张脸与你真实容貌有些相似,你不怕被你那些老相好看见”
它可没多少人皮面具可以供苏浮白糟蹋了。
苏浮白摸摸那白纱,骂骂咧咧将自己裹严了。行动间,双手间的金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只是被他施了一道隐匿阵法隐去,倒也无人注意。
他们路过一书摊,那小摊摆出来的尽是些风月读物。苏浮白一眼望去,赫然便在第一排瞧见了自己的名字,什么“宗门上下独爱我一人”,什么“冷情师兄俏师弟”,什么“误佛”,光看名字便知其中内容。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以如此形式,在修真界再度翻红了。
上一次广为流传的,还是他被路修远丢弃于结契大典。这一次,便变成他祸害修真界大好青年了。
那些大好青年还一个二个对他念念不忘,简直感人。
苏浮白干脆在旁边驻足看了会儿,问那老板“这话本卖的如何”
老板摇着扇子,往他指的那几本瞧了瞧,当即笑道“客官这就不知道了。关于那苏浮白的几本,卖的都是最好的一天少说,也能卖上几十本呢”
一天几十个人花钱买这八卦,修真界迟早要完。
“客官可要来上一本”那老板热情推销,“只要十五文钱,或是半块下品灵石,就可。”
苏浮白“”
看看这群人,甚至还想赚我的钱。
他苏浮白是那种看小黄书的人吗
片刻后,他夹着一个鼓囊囊的纸包,偷偷摸摸溜进了客栈。
系统“说好的不看小黄书呢”
苏浮白辩解“我是抱着批判的心态看的。”
那有什么用,不还是要看
不得不说,大部分的话本都是很优秀的,不仅有丰富饱满的床-戏,更有详细的情感铺垫。尤其是那个描述全宗门都爱他的,写的那样情真意切,让苏浮白这个主人公看了很是感动。
这作者同时也写了那本冷情师兄俏师弟,同样张力爆表。要不是苏浮白自己身处其中,几乎要真的相信云归真人对他抱有别样心思了。
只是,他内心再清楚不过,这群人都是不会爱他的。
在原书中,他死时,并不是一个秘密。但那时老掌门已飞升,锁溪派乃是路修远当家做主,他满心满意只为救自己心上人,哪里还会顾及其他。锁溪派上下一干人,是在路修远这个新掌门的命令下联合起来骗了苏浮白,将他当作跳梁小丑,骗着他心甘情愿掏出了仙骨。
而云归真人始终不清楚师弟真实死因,到结局也只以为苏浮白是殒命于意外。他恼怒路修远不曾照拂苏浮白,却未曾想,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便是路修远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内容看起来,不禁有些荒唐。
苏浮白掩过书扉,惆怅地想,他的名声怕是再也洗不白了。
只怕云归真人听说有此种传闻,会气到下界来抓这写书之人吧
唉。
他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吸了吸鼻子。
嗯好香。
是饭菜的味道。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苏浮白立马快活地下楼了。
有钱,有闲,他怎么觉着,他这日子过的这么爽呢
哦对了,他猛地一拍手。
除了这手上锁着他的链子,这不正是他理想当中的退休生活吗
与此同时,锁溪派。
数名弟子齐聚于青梗峰上,个个儿噤若寒蝉,眼看着夜幕深沉明月升起,也无人敢出声说要离开。
那一间清厦里、书案后,坐着的是老掌门。他面前摆了几枚黑白棋子,正在卜算。
面前几人均静默注视着这一幕。老掌门把棋子抛起,终是握于掌心,沉吟捋须。
孟青诚早已等不及,禁不住道“掌门,如何可算出了什么”
掌门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道“无碍。”
得了这二字,在场人均松了一口气。云归面容上的冷意也稍稍褪去,却仍道“还请掌门细细算来。”
他急切想要知晓更多。
老掌门看了他一眼,倒未曾反对,只将那几枚棋子在手心中把玩,缓缓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浮白这命格,倒是好的。”
最小的弟子问“那掌门,可否能算出地界”
“不能。”
“是否平安”
“不能。”
“踪迹”
“不能。”
小弟子急了,“这些都无法算出,我们要如何去找师叔祖”
说罢,他才意识到自己唐突,唬的脸一青,悄悄向一旁的云归真人瞧去,生怕云归真人因这个说他不敬师长、责罚于他。
然而出乎意料,向来最注重这些的云归真人此刻却像是完全不曾听到,只注视着面前的掌门,追问“可还有旁的”
小弟子悄悄咋舌。
看这模样,怎么倒像是关心则乱
老掌门道“旁的一概皆无。”
他抚着胡须,瞧了瞧眼前弟子,又道“修远在何处”
云归真人回答“此次事件,皆是因他而起。弟子罚了他五十鞭,他仍在闭关。”
老掌门目露不忍,“这又是何必。他到底是你唯一的弟子。”
云归真人平静道“既是犯了错,就当挨罚。与是谁又有何关”
只是说此话时,他的眼睫微微一抖。
他向来便是这么个脾气,倒也不出掌门意料,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当真是孽缘。
门外弟子等候良久,终于见这抱厦的门缓缓开了。为首的几个忙凑过来,毕恭毕敬朝云归行过礼,这才问“不知师尊如何”
云归看这三个弟子,只觉得略略面熟。倒是身旁孟青诚轻声提醒“他们是师叔祖原先收的弟子。”
当年曾在那举行了一半的合籍大典上见过。
云归真人点了点头,径直飘飘然而去。留下孟青诚与在场弟子说过情况,又禁不住气愤。
“要不是路师兄,师叔祖怎会有此一劫也不知路师兄是从何处捡来的妖丹,竟险些害了师叔祖”
“何止是险些害了”剩余弟子也同样愤愤不平,“那是已经害了不是这样,师叔祖怎会消失不见”
亲眼见着这一幕后,当日一同前往太虚境的几个弟子都早已对路修远心怀不满,先前的崇敬早不知丢到了何处去。如今他们说起来,竟不自觉都站到了另一边。
“还好云归真人是非分明,罚了路师兄。不然,如何能对得起师叔祖”
“他这会儿在哪儿呢”
有知情人答“就在玉梗峰上思过呢。”
那玉梗峰乃是苏浮白先前所居之地,极寒。路修远的伤势本就未愈,又挨了门法,到此苦寒之地,只怕要受不少苦头。
若是之前,几个弟子早悄悄商量着送些什么去。只是如今孟青诚心态大变,也不愿再相助,只冷笑道“既然如此,便教他在那儿好好待着吧。当日师叔祖受的苦,他总也得一一尝过才是。”
他既不管,剩余弟子便更不会管了。孟青诚管理门派庶务,自安排人去,将那地方守的如铁桶一般,不教其他人进去。
摆明了是要路修远吃亏。
路修远辨出其中意思,也未反抗,只安静领了责罚,自去跪着。
他跪的不是旁的,是锁溪派的祠堂。祠堂里供奉的,是锁溪派的祖师爷,早已飞升成神。当年锁溪派能成立,全凭借其功劳,因此在那之后,也日日供奉,不敢马虎。
那祖师爷先前也住在这玉梗峰上,掌门便吩咐,把这祠堂就修建在这旧地。好教祖师爷哪日有心思,下界来看一看,或偶然庇佑下徒子徒孙,便是他们的大幸。
路修远跪在那蒲团上,向上望去。上面的雕像乃是用上好的青玉雕的,水头十足,那神像凤眼、薄唇,竟是十成十的俊美,端的一副好皮囊。只是气息凛然,周身又有祥云涌动,瞧着不易亲近。
路修远在想苏浮白。
他原不该想,可经过那一日,却怎么也禁不住了。他想,苏浮白如此爱他,甚至愿为他去死,为他魂飞魄散这份情谊,纵使他不愿接受,终究是动人心魄的。
况且不知怎的,在看过对方扑来将他护在身下那一幕后,路修远便经常忆起幼年时点化他的白衣仙人。
那两道身影,似乎渐渐重叠了。
路修远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得了点化踏入仙门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搜寻当年恩人的下落。他打听了各路消息,才得知那恩人有可能在锁溪派。
锁溪派里均是清一色雨过天青的服饰,唯独云归真人不同,素喜白衣。
他又早有名声在外,为人清正,常常在下界帮着民众降妖除魔。
而苏浮白那时,还是个素喜穿红着绿的纨绔子弟。就那一身衣服,出门都晃得人眼疼。
他又怎么可能是点化自己之人呢
也正因为此缘故,路修远才会拜入锁溪派。在进来后,他又专程去翻了接任务的册子就在那一日,唯有云归真人曾云游至那地。
这必然是师尊。
他重新稳住了心神,想到。
这也只能是师尊。
不能是旁人。
烛火摇曳,投下薄薄一片剪影。
云归真人坐在自己房中,一头乌发仍是湿润的,他也无心思再去烘干,只良久沉吟。
他同样在想小师弟之事。
苏浮白竟然恋慕路修远至此。
云归真人想起路修远对自己的念想,顿了顿,只觉恶心。他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难得决定在这月色下散一散心。
除却玉梗峰外,锁溪派的景致都是春和景明的。他缓步向前,只见眼前杏花开的一簇接着一簇,铺了满枝桠。晚间凉风徐渡,清香扑面,花朵摇曳。
有两三个负责值扫的外门弟子正在其间扫地,此时扫帚扔了,头凑在一处,正在看些什么,窃窃私语。
“呀”
“当真刺激。”
“这若是真人看到了,只怕是会大怒。”
“师叔祖竟然是这样的吗这图画的,可说是绝妙”
他们压着声音低低地说话,目光在那书页上头流连,尤其在那画着的苏浮白身上停留许久。
苏浮白本就生了一副可以与修真界第一美人媲美的好样貌。如今在那画家笔下,不仅美貌,而且更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风情。莫说是未曾见过他的人,便是这些看惯他的外门弟子,此刻见到,也禁不住心中一动。
其中一人得意道“这是自然。坊间这本卖的最好,一书难求,我也是寻了好久,这才寻来”
他的话犹未了,只听身后有人冷冷道“寻来什么”
外门弟子一惊,手里的东西登时掉落下去。他们瞧着来人,瞠目结舌,半晌才讷讷道“真人。”
云归立于他们身后,剑眉微蹙。
他冷声道“你们在看什么。”
几个弟子均十分不安,无人敢把东西捡起来,交与他。其中一个弟子脚踢了踢,把东西往自己身后藏,小声道“无什么,只是只是一些功法。”
这样的话,自然是瞒不过云归的。他伸出手,道“拿来。”
云归真人威严极重,对门下弟子向来赏罚分明。几人不敢反抗,只得将那书卷怯怯从地上拾起,交到他手里。
那上头,赫然是七个醒目大字冷情师兄俏师弟。
云归真人瞥了眼,面目愈发冷下来。他瞧着面前几人,斥责道“不去练功,反而来看这些还不自去领罚”
外门弟子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他们瞧着云归没收了这书,这才禁不住懊恼。
“糟了糟了,竟是被真人看见了”
那书,写的可是云归真人同苏浮白啊
还是有详细船戏的插图典藏版啊
他跺脚后悔不迭。
旁边人也沉默半晌,方道“但是云归真人,自是不会看这些的,对吧”
那可是云归。
以云归真人的性子,纵使看见了,也只会觉着恶心,仿佛受了侮辱。但自然是不会将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以免门派中流言四起。
现如今,他们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