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女婿

作品:《时间的河

    谢晓桐第二天决定还是回家一趟,毕竟她是帮妈妈开设网店, 将来始终是冼玉清主理, 很多细节她不方便自作主张。而且妈妈也来了电话,说汉服社的几个单子提早完成了。

    褚时显知道时, 她已经在大巴上了。

    谢晓桐被要挟着答应了每天给他一个电话,短信不限量, 每天专注想他一个小时等等, 诸多不平等条约, 褚时显这才放弃了追上高速路,送她回桃江的念头。

    被女友狠心抛弃之后, 褚时显倍感无聊。公司学校放假,股市休市, 他无处可去。再数数好友,张怀化冯兰兰自有节目, 范森林回了江阳区那个临时小家, 高翊天天泡在游戏上,赵志扬又在华昙小区的售楼部。

    他忽来兴致,想去看看泰元销售顾问们的水平, 去到售楼部顿时歇了心思, 人头涌涌的,他着实懒得进去凑那个热闹。

    所谓金九银十, 国庆假期这短短几天, 泰元的华昙小区二期开售之后, 创下了本公司历史销售记录。褚成在公司还能保持云淡风轻, 回到家怎么也压抑不住脸上的笑。

    他不得不承认年轻有年轻的优势,敢于接纳新鲜事物,这一点他要虚心学习。

    像褚时显之前在网上搜罗那些大房企的内部资料,他本觉得没那个必要,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一样的规程,换个地方很可能水土不服。

    可沉下心去研究,还是能有所启发。

    再比如说褚时显介绍给他看的经典户型。褚成曾经涎着老脸问“你那些经典户型,怎么全是紧凑型的就没有更敞亮些的,功能分区更详尽的”

    褚时显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爹瞧瞧。

    十年后,被行内人推崇备至的经典户型,是多少设计师和地产人针对客户需求,结合南北环境,进行了多少次总结提炼的成果

    若不是自己亲爹,哪有那么容易拱手送上他说“我忙得脑子没一刻停下来的时候,没时间想那么多。”

    褚成继续陪笑,说“想想,多想想。想出来好的,爸爸送你一辆车,最拉风的那种。爸爸拍胸脯保证你是三镇市最帅的崽儿。”

    褚时显为难地呲牙。

    经典户型当然不止紧凑型,可当前普罗大众愿意掏钱的还是一百方以下的小房子。

    未来三口之家,动辄百三,百四的居住面积,那是因为经济在发展,gd不断地增长,对居住的要求自然而然有所提高。

    但那是将来,不是现在。现在头脑发热去力推大户型,只能说步子太大,不怕扯到蛋

    时间还长,有些好点子,必须留待天时地利人和齐备时。

    褚时显表情诚挚“我现在不爱拉风的跑车了,不符合我的社会定位。”

    这话一说,旁听的于秀枝和赵志扬都笑。一个是作为母亲的,无论儿子说什么,都令她骄傲;一个是想到褚时显平常学生身份,和公司老板的强烈反差。

    这小子嘴巴像糊了水泥,撬不开,褚成咬咬牙,只得暂且作罢。

    这晚又是晚饭之后,赵志扬才回家。于秀枝心疼外甥,数落完把人当牛马用的泰元,又开始数落褚成那折腾人的套路。

    “小姨,我应付得来。没事。”赵志扬喝着汤,没所谓地说“也就再忙这两天了,假期结束想有这红火的生意,恐怕要等明年。”

    他这几天做成了好些单生意,提成不少。

    年头褚时显投资股市时,他出于义气,也参进了一份,不过本金是借战友的。虽说股市的走势一路向上,不停攀登着,可褚时显没发话撤退,涨再多也是纸上数字。

    这笔业绩提成最起码能还给战友一部分,不然老欠着人钱,说话都不自在。

    赵志扬呼啦啦地扒拉了两碗饭,这才舒坦地吐口气。

    他问褚时显“你猜我今天做的最大一单,客户是谁”

    褚时显不确定的样子,说“汪浩”

    赵志扬微楞,接着问“你怎么猜到的太没意思了。”

    “和你我有交集,来往还密切的,除了两个姓汪的,一个姓范的,想不出还有谁了。其他都是泛泛之交。”褚时显提起了兴趣,将电视音量调小了,问“多大的一次性付款还是房贷”

    赵志扬说“二期最大的户型,两套,门对门。一次性付款。”

    终于来了。褚时显想起华昙路咖啡馆时,和汪浩的那一番“促膝之谈”,不由微笑,赞说“大手笔啊。”

    赵志扬很是不解“之前不和你提过,汪浩问我们撤没撤,我说没撤,他转头又去贷了笔款子砸进了股市,还套话问我们当前满仓的是哪些个股。小显,你说他前前后后贷了不少了,还敢真金白银的拿钱出来买房”

    褚时显笑嘻嘻的,说“志扬哥,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像你,借的本金从年头到现在,赚了多少可你清楚,那都在股市里,没交割没离场,就不算钱,全是纸面富贵。汪浩没你那么清醒,也没你那么脚踏实地。”

    “汪浩那人聪明过头了。要我说,聪明的人都特别自信。这种大牛市,几年也见不着一回,那财富膨胀的速度,和他的自信,都会令他产生一种错觉,让他认为赚来的钱不是靠运道,是凭自己的聪明,并且还能持续赚下去。”

    赵志扬思量片刻,摇头说“你别夸我,我是不敢贷款炒股,赚得也没他多,这点钱当然不足以迷惑心志。如果钱多了我会不会动摇难说。”

    褚时显认为表哥太谦虚。

    他沉吟说“不管了,我估计过些天汪浩会请吃饭,好好撮他一顿就是了。”

    果然汪浩没隔两天就打电话来,并且说“显哥,您老婉拒我几次了,我想献殷勤也没个机会,今天不管怎么,一定答应我一回,就当是为我高兴高兴。”

    褚时显推拒不得,只好应承“丑话说前面,这回别去你常去的那家馆子,秋燥,我上火,吃不得大补的。”

    他本就年轻火气旺,寡了好几年,好容易和谢晓桐一起了,本以为想象的一切终于能和她逐步付诸于行动,偏偏前几天谢晓桐怕了他,给他划了条楚河汉界。

    褚时显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台哑了火的自移动高射炮。

    汪浩笑声猥琐“显哥”

    “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都没那回事。定好了地方你给我电话。”褚时显说完准备丢手机。

    哪知汪浩赶紧接上一句“对了,显哥,还有位陪客,你那表哥于小磊。”

    褚时显有段日子没见到这位表哥,听他妈说已经定下了年底结婚。

    见了面,他就拿这个打趣于小磊。特别是饭后汪浩和汪海涛提议去玩,于小磊没拒绝的时候。

    回程的路上,赵志扬说“汪浩的态度不太一样了。”

    褚时显酒意微醺,正闭目养神,闻言点头说“他现在是志得意满。”

    车里有片刻的寂静,褚时显又缓缓说“老人们骂人有句话,叫骨头轻,相学里有道分支,据说是唐朝袁天罡开创的,叫称骨术,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大致就是骨头轻,容易飘,经不得富贵。”

    赵志扬瞥他一眼,斟酌着问“小显,你在计划什么我看小磊跟他混得挺熟,别无缘无故的受了汪浩牵连。”

    从开始他就感觉这位小表弟故布疑阵,他没问过缘由,也没道理阻止,可现在牵涉到了于小磊,那是他舅舅的孩子,也是他表弟,赵志扬不得不问。

    “哪有什么无缘无故。饭桌上,你不一直在劝小磊哥不要贪心,股市赚钱那是意外惊喜,当不得正当收入。他要肯听才行啊。”

    赵志扬再没多问,暗自决定等关键时刻,还是要提醒于小磊见好就收。

    “那我们的仓位”

    褚时显睁开眼睛,好笑地看着表哥“志扬哥,这些天你问过我几次了是你那战友催着你还钱”

    赵志扬不好意思地咧嘴,自嘲一笑。“倒是没催。只不过盯着一天天的涨,心里不踏实。别看范森林没问,他一样心焦。”

    褚时显说“还没到时候。这样,不放心的话,这几个月有空你就去证券公司的门市走走,什么时候人开始多起来,开户要排队了,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减仓;等公司的清洁大妈不搞卫生,准备搞股票了,我们全线撤退。”

    赵志扬疑惑地望了望他,说了个“行。”

    国庆七天大假眨眼过去,褚时显赶在结束前到了桃江。

    桃江这座小城,前世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地名,是她的家乡。今生他已来过很多次,在谢晓桐不知道的时候。

    褚时显在江大和谢晓桐重逢之前,每年暑假,他都会来桃江走一趟。看看她读书的中学,在门口的小卖部坐一坐,再去前世的她提到的江堤上走一走。

    但他不敢去找人。

    他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何种态度去见她,唯恐吓到她,令她退避。

    每一次来这里时,褚时显都是满怀的思念和急切,可一想到切实的问题,只好安慰自己,劝解自己,警醒自己。

    最后怀着怅然和牵挂离开。

    事实证明他隐忍的决定是正确的,在江大,终于能以同学的身份重逢,自自然然地切入她的生活,他相信,最后一定能融进谢晓桐的心。

    轻车熟路地到达家属院门口,褚时显打了电话,安静地等候着。门卫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问“找谁家的里头有地方停车。”

    “叔叔好,叔叔抽烟。”褚时显一派乖巧礼貌,走过去发了烟,解释说“我找谢家,我是谢晓桐同学。我接了人马上就走,停在这不碍事吧”

    “原来是他们家。不碍事,你尽管停。”门卫接了烟,讶异地说“黄鹤楼,好烟啊,你一个学生”说着就往雷克萨斯瞄了瞄。

    “家里的。叔叔也是药厂的职工”

    “那是。”门卫的工作无聊寂寞,逮着谁跟谁聊,当下扯起了生平,“我转业就在药厂,后来合并到国药后干了不少年,这不退休后没事,又返聘回来看大门。”

    打工就打工,还返聘。褚时显心里吐槽,脸上不显,好奇地问“那叔叔你和谢家认识”

    “不光谢应举,哦,就是你那同学她爸爸,我连谢老头都认识。当年谢老头可是我们这单位说一不二的人物,不是他有门道,谢应举哪会只蹲个五年多就出狱要知道那会正赶上严打,贪污,调戏妇女,无论哪一样,都是打靶的命。”门卫乘兴海聊,说到这里,恍然意识到失言,连忙补救“都说是冤枉的,谢应举可遭了罪了。你等会,我进去看看监控。”

    褚时显楞在门口半晌才回神,谢家还有这些事,他竟完全没听说过。

    转念一想,这种事,无论前世今生,谢晓桐都不会自曝家丑。

    一支烟抽完,手机又响。

    谢晓桐说“你再稍微等等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褚时显说“要不,你请我上去坐坐你慢慢收,我慢慢等。”

    透过手机,都能感受到谢晓桐的笑意,她说“最好再留饭是不是你想得美。”

    褚时显知道不可能这么快给他见家长,依然逗她说“叔叔我又不是没见过,上回和怀化冯兰兰离开的时候,叔叔见到我多热情啊。恐怕他当时心里就在想,这小伙子不错,既高又帅,和我家晓桐正好般配。”

    “你脸皮真厚。”谢晓桐忍俊不禁,赶紧的挂电话,“我马上就下来了。”

    她的东西并不多,无非是谢爸准备的零嘴。最重要的是几套新作的汉服,有汉服社同学和褚时美委托她定做的,也有送褚时美的一套,都要收拾好。

    上车时,褚时显将几个大袋子堆去后座,问“都是些什么你这搬家呢”

    “都是汉服啊,看我帮忙拉了多少生意小美也帮了大忙。”谢晓桐指着最大的一个纸盒,说“那一套是送小美的,秋冬刚好合适穿,还配了件小袄。你有空帮我送给她吧。”

    褚时显问“怎么想到送她礼物不年不节不生日的。”

    谢晓桐说“年初义卖的时候,小美花大价钱买了一套汉服,她不介意,我不好意思。很早前就想送她一套了,忙着汉服社的单子,一直顾不上这事。”

    这比送他礼物都令人高兴。褚时显嘴角轻扬,想说有你这个嫂子是小美的福气,又怕唐突了她。只好抿着嘴偷偷乐。

    “你笑什么呢”

    “好些天没见你了,我高兴。”

    他们上了高速公路收费站的同时,谢应举也开着那辆电麻木回到家门前,见门卫探出个头来,顺口招呼说“老唐,你今天白班呢”

    “不是白班还见不着你女婿。老谢,你家晓桐厉害了,找了个那么有钱的女婿,家底不浅吧年纪轻轻的开辆进口车。啧啧啧,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我那姑娘”

    谢应举已经一溜烟跑回了家,噔噔地上楼,一看自己姑娘果真走了,连忙打电话问“晓桐,你是坐长途大巴,还是买火车票啊爸爸还说早点回家送你去车站,紧赶慢赶没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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