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0章 第 110 章

作品:《古代逃荒种田记

    出了医馆, 李大成又带鱼娘去了杂货铺,买了一些油纸。

    “这些蒙汗药要分开装,到时一家身上带一些以防万一。”

    出了杂货铺, 街上居然有卖冰糖葫芦的。

    红艳艳的果子沾上透明的糖, 鱼娘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这辈子,她还没吃过几次糖葫芦呢。

    像是看出了鱼娘的想法,李大成带她来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 问道“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 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 “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夏季的夜晚天空深蓝, 繁星点点,天气有些闷热,李大成摇晃着草扇子坐在院子外面的树底下纳凉,旁边坐着他的二儿子李仲海和三儿子李叔河。

    “今天我去田地里走了一趟,麦子都黄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收了,咱家地多, 你们大哥捎信说在县里面回不来。”

    “往年都是你们几个舅舅表哥来帮忙,但他们刘家今年添丁进口的,又买了几十亩地,我估摸着他们自己家都忙不过来了,我看还是从外边请人比较妥当,仲海,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李仲海点头,“爹,你放心吧,我这些年到处收药材,还是认识一些人的,上河村有一户姓田的人家,兄弟多地少,经常挖药材维持生计,我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人还算老实可靠,要是请人来帮忙,我看他们家就不错。”

    李大成摇摇扇子,“你办事我放心。今年井里河里的水都降了不少,自小麦灌浆到现在一滴水都没下,不少地方都干裂了,我怕今年是个旱年,麦子还是尽快收,赶紧把玉米种上,不然到时候浇水都要抢。

    “玉米抗旱,长的也快,这些年赋税越来越重,以前各种税加起来顶不过庄户人家一半的收成,这两年一年到头在地里面忙活,收的粮食全交给官府了。这季玉米种上,把粮仓填填,过年才好看啊。”

    李仲海道“是啊,赋税越来越重了,我去收药材,好多人家都为了交税卖了田地。以往种药材的都不种了,都改种粮食了。近的地方收不到货,只能往远处跑,价格还一直往上涨。”

    李大成叹气,“日子不好过啊,官府贪污,皇帝昏庸,就够百姓受得了,要是再逢大旱,这是要逼死人呐。仲海,最近你别往外跑了,咱们家的医馆还够支撑些时候,天下不太平,该避就得避。”

    李叔河不好意思地说“爹,我手艺不精,把脉还是不准,家里的医馆还要劳累你坐馆,地里的事就交给我和二哥,多个人更好办事。”

    李大成知道他这个三儿子是什么脾性,用扇子指着李叔河,摇摇头,“算了,我也看明白了,你们三兄弟都不是从医的料,一个个的榆木疙瘩不开窍,能识几个字不被人卖了就够你爹我欣慰了。”

    “咱家的医馆,还是要寄托在下一辈身上。大牛是个读书的料,让他学医是耽误了他。二牛耐不住性子,也不喜从医。三牛还小,看不出好坏。只有大丫,这孩子耐得住性子还上进,可惜是个女娃。”

    李大成站起来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虽然嘴上都是嫌弃话,可他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

    大儿子是县里大酒楼的掌柜,每月月钱就有三两银子。

    二儿子走南闯北收药材,也挣了不少钱。

    三儿子还小,刚娶妻,虽然不如他两个哥哥机灵,可也是个孝顺的。

    就连下一辈也都不孬,回想起几十年前,那时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跟着东家多识几个字,多认几种草药,哪能想到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他抬头望了望天,还是赶紧下场雨吧,不下雨,地里旱,又要饿死人了。

    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安稳日子,老天爷可消停点吧。

    大丫并不知道这番对话,她盘腿坐在院子里,感受到月光渐渐没入她的身体里面,心满意足地松开盘着的腿。

    二丫和三牛还小,在厚草席上玩累了已经睡着了。二牛也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

    奶奶带着几个媳妇去织坊弄料子,家里就只剩下几个小孩,大丫这才有时间吸收月光。

    大丫这辈子生在了一个大家庭,爷爷李大成是从外地逃难来下河镇的游方郎中,娶了本地刘屠户家的女儿后,生了三子一女。

    大女儿难产去世,没留下孩子。

    大儿子李伯山,娶妻王氏,目前在县里做酒楼掌柜,生了二子一女,分别是九岁的大牛,七岁的二牛和两岁的二丫。

    二儿子李仲海,也就是大丫的爹,娶妻陈氏,生了一子一女,分别是五岁的大丫和三岁的三牛。

    三儿子李叔河,娶妻顾氏,还没有孩子。

    大丫出生后没多久生了一场大病,吃什么吐什么,饿的奄奄一息,睁着眼睡不着,就看到月光顺着窗户流进来,最后消失在她体内,舒服地仿佛做了个sa。

    大丫十分激动,心想,这莫非就是我的金手指了。

    她后来又尝试了很多次,发现身上并没有其他的灵异现象出现。

    而月光更像是一种神药,可以使她的身体强健。

    如果月光吸收的多了,还可以导出来,如同清水一般无色无味,喝下去也有同样的效果。

    大丫十分欣喜,要知道,在古代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突如其来无法治的病吗很多在现代治起来轻松容易的小病,在古代可是要人命的大病,有这个金手指,至少保证大丫能平平安安长大。

    这些年里,大丫暗中把月光水加在饭菜里面,一家人都没怎么生过病。

    就连李大成早前逃难落下的病根都好了,走路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大丫躺在草席上,静静吸收着月华,其实用哪个姿势吸收月华都无所谓,只要有月光照在身上就能吸收。

    只是大丫受到上辈子电视剧和网络小说的影响,觉得盘腿打坐姿势比较有格调。

    渐渐地,小孩子的身体撑不过睡意,大丫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被人抱到了屋里。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院子里传来洗漱说话声。

    李家的院子有两进,前院和医馆连着,平时用来晾晒草药,储存杂物和做饭。

    李叔河和妻子顾氏住在前院。后院有东西各三间厢房以及三间正房。

    李大成和刘氏住在正房,李伯山一家住东厢房,李仲海一家则住在西厢房。

    东西厢房前面各种有几棵果树,西南角还有一小块菜地种着萝卜豆角番茄等常见的蔬菜。

    大丫一开始以为穿越到了历史上的古代,可是后来看到玉米红薯番茄辣椒又觉得不太对,后来听爷爷说,前朝是李氏王朝,国号为“唐”。

    唐朝极为繁荣昌盛,有一位王爷喜爱出海,像玉米红薯番茄这些稀奇的新鲜事物都是这个王爷带回来。

    而今朝国号为“燕”,是唐朝灭亡后由一个杨姓大将军建立的,立朝已有一百多年。

    按照大丫学过的历史,现在本应该是北宋年间,可原本历史上的五代十国和宋朝都没有存在过,只有燕朝经过百年风吹雨打,如今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尽管各地流民匪寇四起,依旧存在着。

    “大丫,快过来洗脸。”

    陈氏看到大丫出来,打来一盆井水,招呼着大丫洗脸。

    大丫慢吞吞走到井边,抹了把脸,早上的井水还很冷,大丫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

    “阿娘,井里的水是不是少了”

    陈氏用桃木梳给大丫梳头,随口答道“是少了,你爷爷说今年可能有大旱。”

    听到这句话,大丫心思百转,“娘,大旱我们是不是要逃荒”

    陈氏笑道“你这小娃想啥呢这是我们的根,地都在这,逃什么荒再说了,现在哪地方不乱,往哪逃乖乖去吃饭,要真逃荒,你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娘,我知道了,你别给我扎这么紧,头皮疼。”

    陈氏打了她一下,“一点苦都受不了,你怎么不托生到皇后娘娘肚子里。”

    大丫听了陈氏的话,心里面却并没有放下,以前在现代时,经常有网友讨论,如果穿越了要怎么怎么样,如何做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当大丫真正来到了这个年代,才发现现代社会才是真正的天堂,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甚至想过自杀了能不能回到现代。

    如不是陈氏抱着她枯熬了几天几夜,哭的眼泪都流干了,大丫可能真的已经自杀了。

    李家人对她已经很好了,虽然不算富足,却也不缺吃穿,可即使如此,大丫依旧活的战战兢兢。

    她看到邻居那个失去孩子发疯的妇人被灌下一碗土方子熬的药,活生生被治死。

    看到官差收赋税时趾高气昂,而爷爷只能低声下气赔笑脸。

    在这样的世道活着太艰难了,如果真的遇上饥荒,首先被抛下的一定是老人孩子。

    前世大丫的姥姥经历过饥荒,姥姥说,她三岁了还不会走路,腿肿的炸皮,她父亲把她丢在路上,回头看了三次都没人捡。

    “我一直哭一直哭,其实哭也没力气了,我爹不忍心,把我又捡回去了。邻居一家都去逃荒了,天没亮就走了,没带他家六七岁的小闺女,那小娃就去捡豆子吃,用个破烂碗拿火燎着烤,哪能顶饱,没几天就饿死了。”

    大丫想起姥姥的话,心里打了个寒颤。

    即使目前只是有大旱的迹象,饥荒并不存在,可能一切都只是大丫想多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大丫只能祈求着,赶紧下场雨吧。”

    小贩在街上叫卖了一个早晨,一串冰糖葫芦也没有卖出去,见李大成问,忙答道“十五文一串。”

    怕李大成嫌贵,他又解释道“山楂和糖都贵,这个价我就赚个辛苦钱。”

    鱼娘在心里算了一下,现在榆皮面都要十文钱一斤,这个价不算贵了。

    只是榆皮面能饱腹,而糖葫芦,除非是家中有余钱,不然很少会有人买。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李大成又问“除了金疮药,不知您这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大夫警惕地看着李大成,“你要蒙汗药做什么用”

    李大成说“路上逃荒不安全,备些蒙汗药以防万一,您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兴许是看李大成慈眉善目的,又带着一个小孙女,老大夫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有是有,你跟我来吧。”

    李大成牵着鱼娘随老大夫去了医馆的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嘘

    到达安陵时已经是午后了,等排完队领到木牌后,太阳已经逐渐西斜了,今晚铁定是去不了云阳了,只能在安陵先过一夜。

    没有登记的灾民是不允许进城的,只能暂且在城外将就着过一晚上,好在李大成领到了木牌子,有了这个,他们家今晚就不必待在城外胡乱凑合着过一晚上了。

    李大成详细端详了一番手中的木牌子,这牌子是用最寻常的树木做的,只在上面写了一个“验”字,除此之外并无甚稀奇。

    他笑道“看来咱家的运气还算不错,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领到这个牌子。这下子就不用睡在城外野地里面了。走,咱们进城去开开眼界,看看这安陵和濯阳还有遂牧有什么不同。”

    三牛高兴地蹦起来,“进城啦”

    安陵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地方,这一路上吃的苦,受的累,都是为了来到这里。

    安陵自古便是兰江以南最繁华的地方,北有兰江作为天堑,左右各有山脉丘陵环绕,而坐落在其中的安陵大多都是平原沃土,独有的地势造就了安陵的繁华富裕,整个大燕朝除了北方的都城,没有一处城市能比得上它。

    出示木牌入城后,迎面便是一队巡逻的士兵,再往前走,即使已经临近傍晚,街上的行人依旧不少,不少摊子照旧在做生意。

    李家人和刘家人左看看右看看,一路闲逛着,渐渐往安陵城内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走去。朱雀大街最宽的地方足有四百五十尺,能容下几十辆马车并排同行。此时夜幕低垂,街边的铺子都挂上了灯笼,照的整条街灯火通明,因为没有宵禁,游客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马车来来往往,从身边经过时,娇俏声伴随着阵阵暗香。真可谓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这么多年,鱼娘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无论是街边林立的铺子还是过于宽阔的大街都让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深深震惊了。

    何止是鱼娘,李家和刘家人无一不是长大了嘴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二牛震惊道“这条街也太宽了。”

    一个身穿锦袍饰以玉佩的富贵公子哥摇着金丝边折扇从旁边悠闲经过,闻言不屑道“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二牛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乡下人招你惹你了”

    公子哥惊讶极了,躲开二牛的唾沫,用折扇指着二牛怒道“你,你居然敢看不起本公子”

    二牛做了个鬼脸,“谁看不起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李大成拉了一下二牛的衣服,板着脸道“找你爹去,别在这说胡话。”

    又拱拱手赔笑道“我这孙儿不懂事,老朽在这给您先陪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又如此玉树临风气度不凡,想来是不会和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李大成把话都说满了,二牛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如李大成说的,真要和他一般见识未免太小气了,

    那公子哥就看了李大成一眼,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公子哥走后,初见朱雀大街的欣喜也变了味。二牛自知自己犯了错,低着头一言不发。李伯山铁青着脸,若不是王氏在旁边拦着,就要上手揍二牛一顿了。

    李大成把手背在身后,缓缓道“好了伯山,板着张脸跟谁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二牛童言无忌,以后慢慢教便是,这是在外面,你难道要当街教训他吗”

    李伯山叹口气,“爹,你看他,再不管就要上天了。”

    李大成拍拍他的肩膀,“我看二牛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牛,你说是不是”

    二牛闷闷道“是。”

    到底还是不甘心,“可是爷爷,那个人这么欺负咱们,我连句话都不能说吗”

    李大成把双手按在二牛稚嫩的肩膀上,直视着二牛的眼睛,“二牛,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论在哪里都要谨言慎行。”

    二牛咬着下唇,眼角泛着泪花,倔强地扭过头不让李大成看见他哭了,带着哭腔道“爷爷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

    李子晏沉默地上前把二牛搂在怀中,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无声地安慰着他。

    鱼娘走到李子晏身边,递给他一块手帕,“大哥,这个给二哥擦擦。”

    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大家都没有心情继续在外面闲逛了,随便找了一个便宜的客栈凑合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出城时,二牛一路沉默着,鱼娘眼尖,清楚地看到了二牛的眼睛又红又肿,想来是哭了大半夜。

    鱼娘忍不住叹气,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尤其是二牛还是这样至纯至诚的性子,难免会

    觉得心里委屈。不过如果能经由此事点醒二牛,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只希望他不要钻牛角尖走进了死胡同。

    城外,送人去云阳的官吏已经到了,除了李家和刘家,还有不少人也要一起去云阳。鱼娘粗粗扫了一眼,这些人的衣服虽然不算华丽,但是也都干净整洁,看得出来家里都有些家底,难怪会选择云阳这个地方。

    官吏自然不会大发好心用车子送他们过去,走着去云阳又有些远,到云阳时指不定天都要黑了,一天肯定走不到地方,幸好城门口有不少专门拉人的车子,租用起来倒也方便。

    给李家人赶车的是一个黝黑的汉子,家住安陵附近,如今依靠用车子送人为生。汉子十分健谈,一路上说说笑笑,从他的口中,李家人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云阳离我家近,在天云河南边。我堂姐就嫁到了云阳,她夫家在云阳开了一家豆腐店。李大夫,以后你们要是想吃豆腐,尽管去我姐那里去买,保证便宜又实惠。”

    李大成笑着附和道“这是自然,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吃过豆腐了。”

    汉子甩了一鞭子,马车噔噔往前走,“李大夫,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濯阳,你可能不知道,在遂牧郡北边。”

    汉子道“我知道,我拉过濯阳来的灾民,更北边峦安的人我都拉过。啧啧,峦安的人真是太惨了,听他们说那里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听得我心里难受的厉害。还是我们安陵好,风调雨顺,朝廷也清廉,种的地填饱肚子后还能再卖一些换钱。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外拉车挣钱,其他人在家里面种地,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钱,我打算年底攒够了钱就盖个房子,让我娘给我说个婆娘。”

    说到最后,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李大夫,到时候我给你发请帖你可一定要来。”

    李大成哈哈大笑,“好只要你给我发请帖我就来。”

    一路上说说笑笑,即使路上颠簸也不觉得辛苦,好似时间都变快了不少。路两边的景色从良田变成山林,又从山林换成良田,跨过一条不算宽但是很清澈的河以后,云阳县便到了。

    官吏领着灾民去云阳县衙,云阳县令姓赵,是个文雅的中年人,留着一把美须,说话也是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

    人送到了,领路的官吏和赵县令打个招呼便走了,留下来一大院子的灾民不知所措。

    赵县令拿着官吏送来的簿册,一页一页掀开后仔细地看了一下,捋着下巴的胡子皱眉和身边的师爷问了一些话,师爷附在赵县令耳边回了几句,赵县令点点头,而后把簿册递给候在一旁的师爷,师爷打开簿册的第一页,朗声念道“钱大富”

    钱大富人不如其名,是个瘦削的老人,听到师爷喊他的名字,连忙走出来,“正是小人。”

    师爷道“将你们一家安顿在田家庄可好”

    钱大富搓着手小心翼翼问道“这田家庄可有良田我们家没啥本事,就靠着种田糊口。”

    “自然是有的,簿册上分给你们的地一分都不会少。好了,下一个,孙山”

    又喊了七八个名字后,才终于轮到李家。“李大成将你们家安顿在王河湾可好”

    李大成拱拱手,“大人,不知这云阳县内可还有空房子小老儿不才,有几分医术,想在云阳县内开个医馆。”

    师爷抬起眼皮子看了李大成一眼,又转身向赵县令请示,赵县令点点头,“可。”

    师爷得了答复,“城内的房子需要拿银子来买,若是身上的钱备够了自然是可以的。好了,你先站到左边,等下我再安排。”

    “下一个,刘延富,你们家可愿去王河湾”

    刘大舅摇摇头,“大人,我们家也想留在县里面,我会杀猪,乡下买猪肉的人少,怕到时难以糊口。”

    赵县令看了他一眼,一身彪悍力气,说是杀猪的倒也不像是骗人的,“让他留在城内吧。”

    师爷一挥手,“去左边先等着。”

    如此分完后,只剩下五六家人愿意留在云阳县,愿意去乡下的人出发后,师爷便带着他们几家去了户房,对户房的小吏道“他们是今日从安陵来的灾民,想要住在咱们云阳县内,你看看有什么宅子适合他们住。”

    小吏给师爷奉上一壶茶,“师爷您先歇着,这个我熟,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小吏从屋内抱出一卷云阳县简图,把地图放在桌子上摊开,指着上面的一处宅子道“这处两进的宅子东面临街,南边是天云河,西北两个方位你们看,这处宅子可有人愿意住”

    李大成有些意动,这个宅子的位置倒是合适,靠着大街,南边还临河,洗衣服做饭都方便,只是有些小了,等叔河的孩子出生后就显得有些不够住了。

    另一个人抢道“大人,我们家愿意。”

    分好一家后,小吏又指着另一处,“这处宅子也是两进,左右比刚才的要宽敞许多,里面还可以种菜种树,宅子西面临街,剩下几处都住着人家,可有人愿意”

    李大成皱眉,位置倒是挺好,只是三处方位都住着人,还有一处临街,只怕到时会有些吵闹,打扰到大牛他们读书就不好了。

    见没人愿意,小吏倒也不恼,又仔细看了看,指着靠南的一处宅子道“这一处宅子最是清静,这里原本是两户人家,后来中间打通了连成了一户,只有北边的靠着外面的大街,左右人家住的都是附近读书的学子。”

    李大成眼睛一亮,毫不犹豫道“大人,这处宅子我要了。”

    小吏看了他一眼,“这处宅子的价钱可不低,你可想好了”

    他见李大成身上穿的衣服还打着补丁,实在不想能买得起的人。

    李大成点点头,“大人尽管放心,钱不是问题。”

    “那好吧。”小吏在地契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上一个李字,代表这个房子已经被人定了。

    李大成选好了房子,刘大舅在他之后选了一个临街的两进宅子,刘二舅选了一个离刘大舅最近的两进宅子。

    所有人都选好后,小吏把地图合上,怀里揣上地契,便领着他们去看房子了。

    李大成看上的这一处宅子着实不算便宜,足足要两百两银子,不过这钱他掏的心甘情愿。从小吏手中接过宅子的地契和钥匙后,李大成站在门口,颇有些感慨万千,“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都进来看看里面怎么样。”

    往日若是李大成这样说,二牛定是第一个跑进去的,今天他磨磨蹭蹭走在后面,倒让三牛抢了先。

    宅子如小吏所说,确实很大,原本是两个宅子,中间打通了连成一个,每一处院子都是两进,能舒舒服服住完李家所有的人,即使顾氏再生几个孩子也能住得下。

    兴许是因为许久不住人了,里面有些荒凉,宅子只剩下一个空壳,一应物件都是缺的。

    刚进去的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葡萄藤很是粗壮,想来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吃上自家院子里结的葡萄。除了葡萄架还有一棵银杏树,树上的叶子都差不多掉光了,地面上的银杏叶因为没有人清理,院子里散落了一地,最下面的叶子已经腐烂了,踩上去还有些湿滑。

    从院子中的小门走出去便是第二个宅子了,这里种了一棵橘子树,鱼娘抬头,树上居然还挂着两个孤零零的橘子。

    除了橘子树,倒是没别的东西了,四处生的都是杂草,很是凌乱不堪,翻开草丛后,居然还发现了一窝刺猬。

    二丫和三牛蹲在刺猬窝边,心痒痒地不行。二丫扭扭捏捏缠着王氏,“娘,我想养刺猬。”

    王氏没放在心上,“你连你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刺猬,可别折磨我了。”

    兴冲冲地来垂头丧气地走,二丫看着刺猬泪眼汪汪。三牛求陈氏自然也没个什么好结果,两人蹲在

    一起伤心极了。伤心着伤心着三牛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悄悄对二丫道“咱们这样”

    在剩下的时间里李家人使足了劲去收拾这处宅子,因为是自己的家,每个人都干劲十足。先是把院子里的杂草都给拔干净,后来又把屋子里的蜘蛛网和灰尘清扫了一番,这样两个大工程做完后,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李大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扶着腰站起来,“今天是收拾不完了,只能先去找个客栈暂住一晚,明天去街上找几个工匠,把这宅子里的门窗都规整一番,再去找木匠做几张床还有板凳桌椅,还有厨房里的灶台都塌了,也要重新垒一下。这些都收拾好以后咱们才能住进来,我看啊,还要再等几天才行。”

    李伯山道“爹,三个月都过来了,咱们不差这几天时间。既然是要长久住下去的,一定要好好整理才行,不然到时候三天两头出问题可就麻烦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宅子虽然看着挺破旧,瓦片和砖石都是新的,倒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明天我们三个去街上找工匠,你和娘就留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休息,也让我们三个尽尽孝道。”

    李大成扶着腰哈哈大笑,“好,我就先享享清福,宅子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收拾宅子的事注定和鱼娘没什么关系,到客栈后她洗漱好后早早就上床睡觉了。而李伯山兄弟三个在客栈里讨论了大半个晚上,直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以后才上去休息,李叔河打了个大哈欠,“大哥二哥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找工匠。”

    李仲海道“大哥我去睡了,我看屋子里的灯都灭了。”

    李伯山点点头,“都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了。”

    李仲海踏上楼梯,迷迷糊糊想着,这么多房间,他们家独占其中的一进,到时候三牛和鱼娘要一人一件屋子,他们指不定会有多高兴呢,推开房间的门,果然人都已经睡了,李仲海脱掉鞋子,也没顾得上洗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晚安啦,我发现一到种田写的很顺,果然还是安安稳稳的小日子最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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