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纤指细细地描绘她的眉眼, 眼眸里透露出几分哀怨，“总是撒谎，其实心里早就喜欢我了。”

    她的手弄得她脸上痒痒的, 胭脂红想拉开她, 却意外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她用手肘压着, 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你给我安分点。”

    “你喜不喜欢我”

    胭脂红“不”

    “可是我好喜欢你”楚思摆正她的脸, 指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巴,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我都喜欢。”她说完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胭脂红呼吸沉了沉, 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樱红欲滴的唇上，喉咙滑动了一下。

    “你想不想要我”楚思俯在她耳畔细声道, 唇边的热气撒在她的耳朵上，声音仿佛带着蛊惑。

    胭脂红偏了偏头，想要躲开她，楚思却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

    “别胡闹了”胭脂红挣开她的手, 声音不自知有些沙哑。

    “真的不要”楚思扣住她的手腕下滑，手指滑入她的指缝, 小腿贴着她的腿轻轻磨蹭。

    胭脂红眸色深沉, 心跳顿时如擂鼓。

    楚思再次挨了过来，胭脂红看着她慢慢贴近的脸, 理智逐渐消散。

    两人的唇快要挨上时，楚思却停了下来，含笑看着她，眼神带上了勾人的意味。

    胭脂红愣愣地看她，疑惑她为何停下来了，目光再次落到那双饱满的樱唇上, 不自觉咽了咽。她做出了个细微的前倾的动作，楚思偏不让她得逞，仰脖往后退了退，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胭脂红有些不悦，同时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局促，脸颊粉了粉。但强烈的掌控欲使她很快忘记了局促，再次挣开楚思的手，扣住她的后脖颈朝自己压了下来。

    唇瓣相融的一瞬间，身上的人猝不及防地溢出了一声轻哼。

    胭脂红闭着眼睛，像是一条搁浅了许久的鱼，迫切而又温柔地汲取着对方口中甘甜的汁液。

    她爬上了一座高耸的山峰，虚虚浮浮地浮在了云端之上。

    她置身在一片海面上，竭尽所能抓住一块浮木，身体随着海浪不断漂浮、摇曳。

    洞外夜色浓如泼墨，寒意渐深。

    胭脂红睁开了眼睛，身上被汗水浸透了。她动了动身子，肩膀上隐隐传来的疼痛告诉她，方才那只是一场荒唐无度的梦境。

    她伸手盖在了脸上，深刻而又忍不住回味地反思着这种羞耻的行为。

    胭脂红慢慢平复了心跳，歪头看了眼身侧熟睡的人，蹑手蹑脚坐了起来，拨开洞口的芭蕉叶，悄悄来到洞外，任凭湿冷的寒气打在身上，以此来收拾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楚思早晨醒来没见到胭脂红，一时间急了。她昨日没答应胭脂红带她出谷，怕她一气之下背着自己偷偷下水，虽然理智告诉她胭脂红不会这样做。但这段时间她偶然发现，其实胭脂红偶尔也会对她耍小性子，她怕胭脂红会为了跟自己赌气而下水，她也笃定了自己会妥协去救她。

    楚思急匆匆跑了出去，连睡前脱下来的面具都忘了戴上。

    “姐姐”

    胭脂红坐在洞口的石墩上，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胭脂红此时多少有些不自在，强装镇定地移开眼。

    楚思舒了口气，“怎么起这么早”

    胭脂红暗暗清了一下嗓子，偏过头，这才发现楚思脸上的面具撤了。

    楚思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干笑了两声。

    胭脂红神情微妙，回答她，“睡不惯这里，想回京城。”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等你伤好了，我马上带你回去。”楚思说着，挨着她坐了过来。

    胭脂红不知想到了什么，条件反射地避开她，往旁边挪了挪。

    楚思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讨好的说“别生气了你早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不想吃，我要回京城”话音刚落，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楚思吃吃的笑了起来，看她脸红局促的模样，喜爱到了极点，语气不自觉柔了下来，“你好好养伤，等伤口结痂了我就带你回去，好不好我看最多一两日就能结痂了。”

    胭脂红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了，仰起了她高贵冷艳的头颅，说，“我饿了。”

    “好，我这就去弄吃的。”楚思笑着说，飞快地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在胭脂红反应过来之前逃了。

    胭脂红怔怔地抚上自己的脸颊，脸上后知后觉地涌上热意。她将手按在心口的位置，那里正强烈地跳动着。

    她的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

    楚思来到水流尽头的石壁前观察了会儿，决定下水试试深浅。她与胭脂红截然相反，她的水性极好，以前练功的时候特地在这方面下过苦功夫，在运足内力的情况下，最长能潜上半个时辰左右。当然胭脂红并不知晓。

    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了一小朵浪花，楚思游刃有余地钻入了水中，一口气游到了水底。

    这河水距离湖面并不深，却也不浅，约莫两三丈的距离，但越往外面游，她便越觉得身体的压力越来越大。她不得已钻出水面，探出头缓了口气。

    而就在游出水面的瞬间，楚思惊呆了，原来这幽静的峡谷之中连接的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怪不得这水如此之深。

    楚思无比庆幸自己没答应胭脂红要求，她见到这样的场景怕是会被吓晕了，毕竟她连坐上湖边的小船都要斟酌几番。

    她怕胭脂红等急了，抓紧时间往岸边游去。到了岸边，楚思简单地拧干身上的海水，一路施展轻功往前面有人烟的地方赶去。

    约莫走了十几里路，发现远处炊烟袅袅，竟有一户人家在此地生活。

    楚思急忙赶了上去，问女主人讨了口水喝，并向她打听最近的集市，对方热心肠地为她指明了去路。

    此处隶属兖州境内，往南走八十里左右便能到达最近的县里，距离京城有八百里的路途，须得不眠不休驾马一整日。

    楚思见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一匹马，可想着骑马去县里最快也得一个多时辰，自己回去晚了，胭脂红必然会担心，便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用钱袋子里的银两向人家买了一些干粮，一瓶治外伤的药还有纱布，见院子里养着鸡鸭，又买了两只鸡，叫人家做了简单的拔毛处理，找了张防水的油布裹了起来，准备返程。

    这女主人心细，见楚思浑身湿漉漉的没有换洗的衣裳，看在她高价买了自己鸡的份上，送了她一身自己年轻时穿过的衣裳。

    楚思想着胭脂红一向爱干净，若几日没有换洗的衣裳肯定难受的紧，便收下了。

    她顺势用身上剩余的银两，买下了那户人家院子里的马，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胭脂红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楚思回来，在谷中找寻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惊觉她可能是出谷了。她来到河流尽头的石壁旁徘徊了会儿，内心惶恐不安。

    她会不会出事了否则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这河水幽深，深不见底，水下也不知有什么，吉凶难辨，自己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下去查看呢。

    胭脂红越想越是忐忑，折了支竹子探了探水的深度，见十尺长的竹子尽数没入水中，竟还未探到底，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思思”她慌忙解了腰带，脱去身上比较厚重的一件外衣，想也不想就要下水。

    这时水面“哗啦啦”一声钻出了一个人来，楚思伸手抹了把脸，往岸边游了过来。

    胭脂红一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忙蹲下身想将她拉上来。

    楚思看了她一眼，绕开她，自己俯在岸边，双手一撑便跳了上来。

    胭脂红眼皮一热，大步走了两步上前想要将她揽入怀中，楚思却伸出手抵开了她，“别我身上湿的。”

    胭脂红哪管得了这些，又朝她迈了两步，楚思再次退开，“还是先帮我把东西拉上来吧。”

    胭脂红不悦地皱了皱眉，视线下移见她右手腕上缠着一根麻绳，问她，“这是什么”

    “好吃的。”说着她将麻绳慢慢拉上岸，一张偌大的油布包裹着什么东西被拉了上来，鼓鼓囊囊的。

    两人回到了山洞，胭脂红架起了火堆，楚思将油布扎紧的口袋松了，里面的吃食包括药和衣裳依然是完好的，没有被水浸湿。

    胭脂红见里面还有一身干净的衣裳，忙说，“你快把衣裳换了，仔细着凉。”

    楚思本不打算换衣裳，因为稍后还要下水，但见胭脂红态度强硬，自己若不换她定是不依不饶，只好换了。

    胭脂红背对着楚思，将她脱下来的衣裳晾在架子上烤，楚思一面穿衣一面说，“姐姐，我方才问过了，此处离京有八百多里，你若不把伤养好了，长途跋涉身子也是受不了的，我随后再去一趟县里，去添置一些吃的用的，来回大抵需要两三个时辰，你在这等着我，不用担心。”

    她低头系腰带，接着说，“我方才见你在岸边脱衣裳，你想干什么莫非要下水”

    胭脂红忽然回头抱住了她，将她纤瘦的身子紧紧按在怀里。她原以为楚思说弄吃的只是去找几颗野果，没想到她竟也不向自己说一声便出谷了。

    “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以为”

    楚思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安，故作轻松的打趣道，“以为我出事了，所以打算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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