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5章 秉烛夜谈
作品:《洗骨女仵作》 入夜,繁星点点,花致提着两壶酒和一包酱牛肉来到驿馆。
杜宴作为淞城府衙唯一知晓内情的人,被秘密安置在驿馆,花致在审问之前对其做过详尽的调查。
杜宴房间的门并未关,花致使轻功飞到二楼的走廊上,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人还是敲了敲门框。
“下官并未关门,花大人可以进来。”一声清冷男声从屏风后传来。
房内并未燃灯,花致迈进门带着些许地月光,零星斑驳的映在地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只庞然大物。
屏风后一人手持烛台从黑暗中走过来,烛火摇曳映着杜宴面无表情的脸,分外红润的脸颊越是细看越是觉得诡异,他走路很慢生怕熄灭这一缕烛火。
烛台放在桌面上时,花致已经坐在桌旁,摆上两壶酒打开酱牛肉,只等着杜宴落座。
“坐。”花致有些迫不及待。
杜宴端坐在花致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忙碌倒酒,淡淡地说,“花大人想问什么就问,不必想着酒后吐言,我养父是酿酒的。”
言外之意,他是从小喝酒长大的,想要灌醉他还需再有点量。
“杜大人想多了,我来这单纯只是想陪你聊天喝酒,至于你想说什么完全看你,你也完全可以不说。”花致也起了戒备心,这个人果然没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针对这样的人,必须要戳中他的软肋,不然终究是一无所获。
杜宴看了看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紧接着分析道,“聚客楼的酒,王记的酱牛肉,花大人在来之前去过淞城府衙的典籍室,再往前去过近郊北安西门,过水桥的一家门口栽柳的宅院。最后见过三个人,一人身上有药味,患有心疾,一人是个剑客,另一人身上有尸气,应该是在淞城府衙做善后。”
花致连连鼓掌,赞叹道,“这番推论绝了,确实如你所言,难怪杜推官能在淞城生活得如鱼得水,观察入微,心思缜密是个断案查冤的人才。”
杜宴倒上一杯酒,敬面前人,“多谢当年花大人提携之恩。”
“也难为你还记得这事,其实你要谢的人是宸王殿下,若不是他,你现在可能还是落榜的穷酸秀才,也说不定早已娶妻生子,安稳过一生。”
“是啊,若不是来到淞城,我也不会知道那么多腌臜之事,被人胁迫至今,很多事我不愿为而不得不为,这种痛苦从我来到淞城府就没有停止过,呵,我也不知道是该感谢宸王还是怨恨他将我推进另一个火坑。”
花致听出他肚中有怨言,于是将话题来得更加轻松点,“你还好,其实我和户部侍郎尚晰都是九品中正被举荐到宸王府的,同样的名落孙山。可举荐之后仕途依旧很艰难,我从过军,打过杂,在刑部干过,在大理寺也是从底层做起。”
“可宸王仍旧收你为徒,做这些为得不就是磨炼。”杜宴又喝上一口酒,被辣到面部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辛辣的酒触及到他的味蕾就暴露出他根本不会喝酒,之前说得那番话不过是在唬人。
花致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既然都是磨炼,你就不能怪罪谁人将你调任到淞城,这好歹是你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在家乡办事拿俸禄是多少同僚所羡慕的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杜宴连连反驳,“花大人会错意,我不是怨来到这,而是怨自己即便在这也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任何人任何事,只能任由那些人在胡作非为。”
花致再倒上酒,与他撞杯一饮而尽,“算了,你尽力了。”
杜宴有些喝高头枕在桌上,花致见他似乎不想吐口,也觉得见一次两次肯定不会问出什么,也没打算跟他纠缠起来。
“夜也深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王爷将此事查清后在做安排,届时你是继续做推官还是继任淞城府尹就会有吏部旨意下达了。”
花致装作酒醉刚要起身就也趴在桌上,含糊不清的在说胡话。
这时,原本已经醉的杜宴猛地抬头,他再次倒上一杯酒,摇晃着杯中酒,成竹在胸地看着对面喝醉的人,对他开始发问,“花大人,你们来淞城到底所为何事”
花致嘴角轻扬,带着酒腔回他,“我们来到淞城是为寻人。”
“淞城科举流弊之风这么严重,你们难道不是为查案而来的么”
“只要有案子清正司都会查下去”
杜宴再问,“如若你们查到淞城府尹和朝中大臣背后有关,你们会怎么做”
“深挖到底,斩草除根。”
杜宴起身走到花致身旁,又焦急地问“你们想在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你们会不会杀我”
这话问过之后,花致半天没动静,杜宴等得有些不耐烦。
正要再次询问时,花致同样坐起身,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只要杜大人将事情都说清楚,我保证王爷不会杀你,还有可能给你升官。”
“你没醉”杜宴有些震惊,“我方才明明在酒水里下毒,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花致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大人常在花间行走,你觉得就这点毒药的剂量能奈我何而且你别忘了,本大人可是大理寺少卿,查案问讯我再熟悉不过,在我面前演戏,我什么人没见过”
杜宴颓然坐在位置上,再喝一杯酒,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兴趣,他们的谈话也应该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我们这下可以好好聊聊了么”花致眼眸充斥冷意。
杜宴迎上他的目光,笑道,“如果我还是不想说呢”
“这非常好办,户部拨给工部的一百万两修建考场的官银被人所劫至今还没下落,保不齐是被工部尚书自监守自盗,又或者最近在朝烨大理寺的监牢中,听主事说抓到一个名叫如烟女子,可能是敌国细作呢。”
杜宴拍桌而起,“花致你要不要这么卑鄙你问事就问事,东扯西拽,你牵累别人做什么”
“呦,你怒了。”花致十分得意,双手扶着桌沿,身子前倾,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让我猜猜,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爹还是因为那个叫如烟的姑娘我劝你啊,有什么话赶紧说,不然这两人都会小命不保。”
杜宴握着拳,叹了一口气。
“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