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作品:《我成了丞相那早死的白月光》 所有人都有一刹的愣怔, 王家人更是,听到陈致爻发下命令要将人宣进来时,王宁鸿下意识去看王宁淮。
王宁淮轻轻摇头, 要他别急。
自从听到他的名字,沈姒一直望着门外,他穿过高门朝这边走来, 一身紫袍矜贵妥帖, 神色沉着,微侧着头在与身边的衙差说话, 察觉到她的目光时, 他抬眼看过来, 冷峻的眉眼微有缓和,露出些柔意,薄唇无声吐出两个字,隔着一段距离安抚她。
沈姒看懂那两个字, 眼睛弯成月牙,她并不怕,但是他过来,她心里很高兴。
崔季渊走到堂外, 朝堂中正上首方向的陈致爻拱手作个揖, 淡声道“崔某来晚了。”
陈致爻
面无表情的颔过首, 而后继续看向王尚禹,“本案已定, 杖责与收押时间不变, 来人,行刑”
衙差应声上前来拉人,王尚禹剧烈挣扎, 被抓住后就拼命后仰,朝王家的方向大叫“我不服,爹,爹,快救我啊”
王宁鸿握紧拳头,怒目瞪向陈致爻,“打架斗殴只罚杖责,陈大人如此重判,叫人如何信服”
几次被驳,陈致爻脸色不好看,“本官判案,难道还要你来教你若不明白,回去将本朝律典翻看几遍,也不会说出这等无知的话来。”
王宁鸿要气死了,他们事先与陈致爻递话,没想到这人竟然还重判禹儿心里气极,怒道“你判案不公,是非不分重判我儿,是为的什么”
“为我朝廷法度公正,为陛下所言一视同仁”,崔季渊看过去,神色微冷,“陛下上回所言,王大人难道已经忘记了”
王宁鸿瞪着他“陛下说的是蒋家,与我儿有何相干。你们串通一气不顾纲法,回头我一定会上告陛下”
“呵,既然如此,那崔某明日就在朝上等着。”崔季渊眼神冷下,眼里带着深深的寒意,“王尚禹本欲行凶,却被你们说成打架斗殴,你王家,又是何居心”
“本朝律令,谋杀人者,致人伤亡,处以狡刑;未遂者,持刀剑器械伤人,徒两年;再次者一年”
“王尚禹口口声声叫嚣杀我夫人,按律当判一年牢狱”,崔季渊沉着脸色,“王大人,您可还以为这刑罚轻了。”
王宁鸿被说的一震,下意识反驳“禹儿没想要杀人”
崔季渊不再看他,而是望向上首的陈致爻“陈大人,崔某以为王尚禹刑罚量轻,当押于狱中一年。”
“你”王宁鸿气得脸色涨红,竖子猖狂
陈致爻啪的拍一下惊堂木,震得惊天响,“都给我安静”
“王尚禹是否图谋杀人,证据不明,王家屡次扰本官判案,杖责加十”
王宁鸿难以置信,他怎么敢还要再说,被王宁淮拉住,“够了”
“此次错在尚禹,莫再说其他。”
“来人,行刑”
这回没人再出来叫嚣,只有王尚禹痛的哭嚎的声音,被这么多人看着,两位衙差板子次次打的结实,才打二十七个板子,王尚禹嚎叫的声音弱下去,脸色苍白冒着冷汗,裤子染着一层深红的血。
陈致爻适时挥手,开口“剩下三十四板分三日补上,将人压下去。”
“禹儿”王宁鸿要跟上去,被衙差拦住,“大人要探监,须先去前面核记,经允许才能进狱中探望。”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强来没用,王宁淮拉住暴怒的王宁鸿,“禹儿伤势为重,莫在这浪费时间。”
被拉的王宁鸿狠狠瞪一眼崔季渊,正想说什么,却被他一句话给堵回去。
崔季渊脸色淡极,眼神更是说不出的冷,“崔某明日就在朝上等着。”
王宁鸿紧握的拳头爆起青筋,他真以为他不敢
“走吧,尚禹那迟不得。”王宁淮将他往外推,怕他真怒在头上应下这句话。
此事怎么说尚禹都不占理,闹到陛下跟前,只会让陛下更加厌恶王家,更让王家的境况雪上加霜。
他们走了,沈姒朝陈致爻的方向一拂,“多谢大人。”
“此乃本官份内之事。”陈致爻留下一句,带着人离开。
“怕不怕”崔季渊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拢在怀里。
沈姒仰头朝他笑,“不怕。”
“嗯,我阿姒厉害”,崔季渊拇指抚一抚她脸颊,顺便将她耳边落下的一缕发丝掖好,“我们回家”
“好,回家。”
两人牵着手往外走,京兆府的灯火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在地面上投出两道亲昵的影子,直至再也看不见。
上了马车,沈姒才要落坐,就被他拦腰搂过去,跌坐在他怀里。
崔季渊将脸埋在她颈窝,柔柔蹭着,“阿姒不怕,但我怕。”
他怕她出事。
听到青山来说的那一刻,他心神俱震,那一瞬只觉脑子炸开,纷纷乱乱的杂音轰击着他耳膜,他拼命冷静下来,可是一想到青山说王尚禹叫嚣要杀她,心里的暴戾就怎么止都止不住,直至青山说起她无事,理智才稍稍回笼。
“我怕你受伤。”
他的声音低低的泛着苦涩,听得沈姒心里一疼,手攀上他的背,轻轻拍着,“我没有事,他未伤我分毫,不怕。”
她柔柔的和他说着当时的情形,“谷福和长运一直都在护着我,那些人还没到我身前就被擒下来,我好好的。”
“嗯。”崔季渊亲一亲她的脖颈,只有此时切实的温度与触感,能让他真正安心。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的下颌,鼻尖,眉眼,额头,最后回到唇边,只有这时触手可及的温度,感受到的熟悉气息,叫他心中的恐惧稍减一分。
他不喜欢触不到人的感觉,那让他觉着不真实。
沈姒由他亲昵的亲着,手攀着他,“我一直都在的。”
“说好的。”崔季渊抵着她额头,将这当成一句承诺。
“说好了。”沈姒嘴角扬起弧度。
马车才在崔府门前停下,就见素衣看到救星似的跑过来,脸色焦急,“夫人,小姐一直哭着呢,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要您。”
沈姒去京兆府报案时,云姑与素衣遵循主子吩咐先将沅宝带回崔府,刚开始沅宝还乐呵的由她们带着玩,可等天色一黑,她眼里就蕴起一包泪,呜呜哭的转着脑袋找人。
云姑心里有数,嘴上答应着会抱她去找,但总是不往房里去,想着这样好歹能多拖上一会儿,哪想这小的十分机灵,沅宝也不管在哪,只知道她哭了这么久还见不着人,然后声音越哭越大,拿着吃的玩的都哄不好。
这会儿已经哭得直打嗝,再这么下去,嗓子都要哭哑。
沈姒听的直心疼,脚步不自觉加快,半道上碰到抱着沅宝找过来的云姑。
“小姐快看,夫人回来了。”云姑惊喜,加快几步将孩子抱过来。
沅宝勉强睁着泪眼看过来,见到人,呜咽的哭声更加委屈,扭着小胖身子就往这边歪过来。
“娘回来了,沅宝不哭。”沈姒摸摸她的小脸蛋,沅宝眼睛都哭红了,眼皮也有些肿,即使此时被她抱着也仍然身子一抽一抽的哭个不停。
“去将王大夫请过来。”沈姒看的不妙,沅宝哭的这么厉害,她怕会出事。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孩子被她哄着,又喂了一顿,王大夫过来时已经止住不哭了,只还耷拉着没精神,脑袋恹恹的埋在她怀里。
“怎么让孩子哭成这样”王大夫用略带谴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夫妻两,觉得他们一点不将孩子放在心上。
崔季渊将事情揽下来,“有些事必须去京兆府一趟,沅宝可有事”
“还好,只是哭得太久恐嗓子不舒服,给孩子多喝些温水,我再开一副安神的药,喂孩子喝下。”王大夫提笔写下药方,叫人和他一起回去拿药。
大夫说没事,沈姒舒一口气,捏一捏孩子没一点的小手,她就怕她哭得发起高热来。
晚上让云姑素衣她们时刻注意着,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来叫她。
她心里有忧虑,晚上就没睡好,夜里醒了几次,总感觉听到沅宝的哭声。
崔季渊将她搂紧,轻轻哄着“有我呢,沅宝那边我会多注意,阿姒放心睡。”
如此几次,只要她醒,崔季渊就哄他,丝毫没有不耐烦,只有掩在心底的心疼。手轻轻环着她,等怀中人再次睡过去也不放心,不敢睡沉,一直分着心神在她身上。
晨间起床去上朝时,他不放心的再看一眼还阖着眼的她,拇指抚上她眼尾,见她下意识的在他手心蹭一蹭,凤眸终于露出些笑意,在她额前轻轻碰一下,不敢用力,怕将她吵醒。
最后看她一眼,他得去上朝了。
沈姒被他哄着睡了一个好觉,清晨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沅宝,小娃昨天哭得太累,现在还睡着,圆圆的小肚子在被子下一起一伏,睡得颇香。
等孩子醒过来,她已经吃完朝食,抱着沅宝好好的哄。
沅宝精神了许多,除了变得更黏人些,到是很快与之前一样,瞧什么都乐呵呵的。
“还真是个不记事的。”沈姒拍拍在床上乌龟趴的小团子,同样笑得开心。
她以为王尚禹的事情最多只能这样,没想到第二天崔季渊散值回来后就告诉她,王尚禹杖责再加十,收押狱中也加了半年,变成一年。
不用猜,沈姒也知道是他在其中使了劲,踮脚凑在唇角亲一下,笑道“我很开心。”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