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 第169章

作品:《我被万人迷光环害惨了

    那之后,小夙在客栈等了一个月,也没等来恼羞成怒的某人。他左思右想,反正已经开了这个口,言淏脸皮薄,还得由他来主动出击。

    当夜,他悄然潜入北冥,轻车熟路摸到言淏的寝宫,寻了一圈不见人影,料想还在处理公事。闲着也是闲着,用现成的汤池泡了个澡。

    他泡澡时会练习闭气,一闭就是一两个时辰,这是魂修的基本功。

    小夙把自己沉入水中,四肢舒展,慢悠悠地等着。

    夜半时分,小夙耳尖一动,听到了轻巧的脚步声,他立即从水里出来。

    言淏也没有发现池子里藏着一个人,他如常屏退婢女,褪下衣物踏进汤池。这池子的水是乳白色的,具有药疗效果,每日泡上一回,可舒筋活络。

    小夙像乌龟,在水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靠近对面的男人。

    水面漾起波纹,言淏面色惊变。在感知杀气的瞬间,小夙霍然站起“是我”

    水珠自肌肉柔韧而紧实的雪肤滚滚落下,一截瘦腰,两颗樱桃,构成最具冲击力的画面。

    言淏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小夙犹自说“我还以为你会发现我呢,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你来做什么”言淏板起脸。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小夙走向他,湿漉漉的发梢扫过凸出的锁骨,窝着浅浅几滴水。

    言淏喉结上下一滚,生硬地移开视线,“出去。”

    小夙不但不出去,还得寸进尺,一屁股坐到了言淏腿上。

    “”

    小夙抱着他脖子,“你不敢看我。”

    言淏直视他,脖颈上的青筋变得明显,耳根红若云霞,“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夙说“你硌到我了。”

    “下去。”

    “不下。”小夙故意使坏在他腿上扭了扭,笑问,“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怎么做吗”

    言淏似有些招架不住,扭开脸说“不知道。”

    “我知道。”小夙说。

    言淏神情微冷“你跟人做过”

    小夙肩头抖动,笑他“这就开始吃醋了”

    “没有。”言淏否认。

    小夙也是第一次跟人这么光溜溜地面对面抱着,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故作老练地说“我教你。”

    言淏推开他,明摆着生气了。

    小夙棘手而赧然,他都这么主动了,只得从实招供“我都是从话本里看来的。”

    言淏半信半疑“当真”

    小夙无奈拿过自己的乾坤袋,从中取出性启蒙的话本,给言淏看。

    言淏只看了两页便丢开,“你平时就看这种书”

    “对,我下流无耻,还妄想勾引你,行了吧”小夙破罐子破摔。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夙以退为进,“罢了,既然你对我不感兴趣,咱们以后别来往了。”

    言淏一把捉住他手腕,攥得紧紧的,涩声问“你非要如此”

    小夙道“言淏,我心悦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有非分之想。你还能跟这样的我当普通朋友吗我是不能。”

    他已经抓住言淏的心,为什么不可以更进一步世俗的约束在他眼中就是个屁。

    言淏跟他不同,尽管在全是女子的北冥长大,接受的教规却更为严格,男男相恋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此前大概从未想过。

    “你看,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所以我才”

    一语未了,小夙的唇被堵住,一个蛮横而青涩的吻。

    朋友之谊至此终结,两个残缺的灵魂彼此靠近,彼此取暖,融为一体。

    结束之时,身体分开,小夙腰酸背痛趴在枕头上,望着言淏,想起梦中的少年,问“你为什么叫言淏”

    言淏反问“你为什么叫小夙”

    “一个老道士随便取的。”

    言淏沉默须臾说“我刚来北冥的时候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当我会说话时,第一句说的就是言淏二字。”

    小夙又趴着改为侧躺,单手撑着脑袋,视线扫过言淏挺拔孤傲的鼻梁,“没错,你就是言淏。”

    “什么意思”

    “我梦到过你。”

    言淏说“我也梦到过你。”

    小夙感兴趣地问“我在你梦里是什么样的”

    “就是现在这样,光溜溜地躺在我身边。”

    “”

    言淏倾身覆过来,小夙大笑“原来你做的是春梦言淏,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们仿佛天生属于对方,如鱼得水,异常合拍。

    言淏食髓知味,只要跟小夙在一起,不做上一回是不会罢休的。小夙乐在其中,直到有一日,言淏看小夙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小夙等着他问,言淏却什么都没问,云淡风轻地闲聊。

    应该就是那时起,言淏知道了小夙就是自己师父的亲弟弟,辈分上是自己的小师叔因此,在做那档子事时,悖德感驱使,言淏比之前更用力了。

    小夙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

    此后将近三年的时间,两人保持隐秘的情人关系,直到小夙被软禁地宫。

    他在地宫里想了很多,特别是言淏的身份,与他自己的身份。

    小夙初进血魔宗时,从低阶侍卫做起,因长得好,被分配到梅夫人身边。梅挽霜几乎是在看到他的瞬间就愣住了。那时小夙十七岁,眉眼秀秀气气的,有几分女相。

    梅挽霜很得宠,底下人没人敢违逆她,她让小夙把袖子撸起来给她看。小夙不明所以,骨子里傲气,说“夫人请自重。”

    梅挽霜强行撸起他袖子,看到了小夙那颗神似守宫砂的红痣。为此,小夙怀疑过自己是梅挽霜的孩子,专门去调查了一番,得知梅挽霜曾是北冥的弟子,再多的就查不出来了。

    可以确定的是,他与北冥有关系。

    他对言淏一见钟情,言淏也是这样吗还是因为,他长得像谁

    贺凉水与楚孤逸第二次造访地宫,告诉了他所谓的真相。

    小夙平静地接受了,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叹息与愁绪。他不觉得自己被言淏当成了师父的替身。

    恐怕连言淏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师父究竟是何种感情,但对于小夙,他是无所遮掩的、纯粹的爱欲。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言淏看他的眼神,一如往昔。

    时隔几年,小夙终于梦到前尘的结局,也终于意识到,那不仅仅是一个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时光如梭,白言在岛上陪了少年很久,但不可能一年到头每天都在一起,他偶尔会外出看看外面的世界,与少年约定什么时候回来,从未失约。

    鲲神是北海沿岸百姓的祈愿所化,暂时无法离开北海,日复一日地等待白言回来。

    当白言再次回来,少年变了,一面一如从前纯粹良善,一面则恶意满满,善者可见善相,恶者则见恶相。

    善相是神,恶相是魔。二者互生,却又割裂着少年。

    恶相的力量越是强大,少年越是痛苦,让他痛苦的根源,正是人们的恶念。他问白言“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白言抱住他说“人都是复杂的,你要学着原谅。”

    “原谅”化出恶相的少年冷笑,“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我要他们都葬身大海。”

    恶相肆虐沿海,鲲神一夕之间成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煞神。恶相将人们倾注在它身上的恶念还回去,是人们教会了它复仇、愤怒、怨恨。

    白言几次阻拦,想让它回头是岸,奈何太难。

    一张白纸染上墨点,就再难洗净。

    而当变回善相时,少年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他在桃花树下醒来,纯洁如稚子,对白言依然充满依赖孺慕。

    白言心酸难言,问他“言淏,你还想做人吗”

    纯白的少年说“当然,人那么好。”

    “”

    鲲神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善相却越来越虚弱,少年窝在秋千上,时常一觉醒来,就变成了恶相。

    “白言,为什么我觉得好累”少年迷迷糊糊问,“为什么我好久没见到人了”

    没有人们的祈愿,加上恶相力量的蚕食,少年的善相已经变得非常薄弱。

    白言亲吻他额头,说“等你醒来,人间会如你所愿。”

    少年便安然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是恶相,但也是他的少年。

    白言的剑,刺穿了少年的心脏。

    少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白言,连你也要背叛我”

    白言生生分割了少年的灵魂,一半是薄弱沉睡的善相,一半是挣扎悲愤的恶相。他小心翼翼将善相放在桃花树下,带着恶相来到波涛汹涌的海上,将其镇压。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数月。

    恶相在下坠中声嘶力竭地吼“白言我恨你我恨你”

    血泪自少年眼睛夺眶而出,飘到白言身前,他张开五指握住,旋即,将剑倒转刺进自己心脏,割裂了自己的灵魂。

    恶相怔住了。男那逢

    狂风巨浪将白言的声音送到恶相少年耳畔“别怕,我来陪你。”

    将自己一半灵魂送进海底,白言眼前阵阵发黑,世界就此成为黑白灰三色,他握着恶相那颗血泪,踉踉跄跄回到小岛上,看到仍在桃花树下纯白少年,他笑起来。

    白言坐在少年身边,少年脑袋顺从地搭在他肩上,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言淏,我好像知道人是什么了。”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就是人。你明白吗”

    “不明白也没关系,你会用这一半去成为自由的灵魄,去那人世间走一回。无论你去哪儿,我陪着你”

    桃花的最后一丝颜色在白言眼中收尽,他合上眼帘。

    仙神一同逝去,百花凋敝,海面恢复风平浪静,天空蓝鲸缓缓游过,带着一个白衣仙。

    俄而,这点影子彻底消失在夕辉中。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鲲神与白衣仙,一个神话就此终结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