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第 87 章(捉虫)

作品:《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月色溶溶, 今日夜里没有风,骄阳烘烤了一日的大地仍然散发着余温,草丛里的蛐蛐儿以及树上的蝉拼了命的叫热。

    宋延年放下手中的书, 踱步到屋外廊间散步, 他看到白良宽屋里有烛火的光亮,房屋大门还敞开着, 便走了过去。

    “扣扣扣”宋延年倚在门边,随手敲了敲门。

    白良宽充耳不闻。

    宋延年探头一看, 屏风后藤床上,白良宽用被子包裹住身子,仅仅露出一个脑袋,此时全部的心神都被手中的书籍吸引着。

    他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这样不热吗”

    “乡试在即,小心中了暑气。”

    白良宽趴在藤床上,床头昏暗的烛光将他手中的书页照亮,他转头嘘宋延年。

    “别讲话,我正看到精彩地方呢。”

    才说完,他又赶紧将眼睛调回手中的书卷,看得是啧啧称奇。

    “可怕, 太可怕了,这老道居然是妖道”

    “什么居然还会挖心伺鬼,这心挖出来还是热乎跳动的唔, 太可怕了。”

    他一边说着害怕,一边又兴致盎然的翻过一页书, 提着一颗心继续往下看。

    宋延年这看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他几步走到白良宽旁边, 伸手将他脑袋上的薄被摘掉。

    “你看书就看书,蒙着被子干嘛,眼睛不想要了”

    他们邓训导眼神就不好使, 生活中多有不便,还闹出过好几出笑话,府学里的生员多以他为戒。

    白良宽悻悻“欸,这话本写得有点可怕,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蒙上被子会感觉好一点。

    宋延年“你在看话本坊间志怪”

    “我和你说啊,你最好不要在这夜深人静时候看这种志怪话本。”

    白良宽不解“为什么”

    宋延年“人都有好奇心,鬼也一样,它们也会好奇我们将它们编成什么样的故事。”

    “所以啊,你在看志怪话本时,也许就有一只或者两只鬼挤着你的脑袋,当然,可能还会更多,他们抢着和你一起看”

    “要是话本子写得不得它们的心意,找不到作者,他们便会捉弄面前的你。”

    白良宽

    他不就看了话本嘛,至于这么吓唬他嘛。

    他干笑了两声,“呵呵,这世上哪里有鬼都是吓唬人的。”

    他才不相信

    话虽这么说,白良宽倒也不敢再看了了,他将书搁在床头,拿起床边的一个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说实话,他都分不清这汗水到底是闷的,还是被宋延年的话吓的。

    宋延年

    “爱信不信”

    他的视线落在白良宽搁在床头的书,伸出手将它拿了过来,随意的翻动了一番。

    白良宽连忙丢了帕子,一把将书抢了过来。

    他小心又爱惜的抚了抚上面并不存在的褶皱。

    “你小心点,这可是我找书肆老板千求万求,才给我留的一本,你不知道多难抢,坊间都抢疯了。”

    为了这,他还白给书肆老板抄了三十本的弟子规,直把他抄的手软。

    宋延年看了封面一眼,上面印着龙飞凤舞,又带着一丝诡谲的墨字。

    “山野异闻录”

    白良宽拍了拍书面,不无得意道,“可不就是山野异闻录,紫山先生最新力作可好看了”

    “你看过没”

    还不待宋延年答话,白良宽便又自说自话,“欸欸,你肯定没看过。”

    这延年兄向来勤勉,又怎么会看这等杂书,是他问了傻话了。

    宋延年不,他看过,看的还是底稿,提了几条建议,参与了校对

    既然说起这志怪话本,白良宽一时就止不住话匣子,他将紫山先生这两年的作品一一和宋延年介绍了一遍,那神情动作,如数家珍。

    “这么多篇,我还是最喜欢看艳鬼瑶娘这一篇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篇字里行间的总有点怨和惆怅,似有不平之意,明明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啊。”

    宋延年

    现实中没有一个好的结局,总得在话本里找补找补,来个欢天喜地的大团圆,毕竟是爱过嘛

    还有,昌平兄都成先生了美得他

    他将话本从白良宽手中拿了过来,重新放回案桌上。

    “过几日便是是乡试了,这等闲书还是少看一些。”

    白良宽惆怅,“我知道,只是紫山先生的话本太吸引人了,我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入迷了。”

    “他的文字迤逦,遣词造句端方,特别是那些情节,看得我如临其境,情不自禁的跟着书生一起忧惧,那些诡谲荒诞的故事,真不知道紫山先生怎么想出来的”

    “还有还有,书中的美人一个个都太美了”

    瑶娘,他心目中最美的女子。

    最后,白良宽总结“真是太好看了。”

    宋延年吐槽,为什么这么真切,因为都是作者自个儿的遭遇啊,那情感能不真切嘛

    还有,那瑶娘美归美,可不是寻常人消受得起的。

    当初昌平兄就被这妖精吸了精气,损财又伤身,要不是银扇一开始拖着昌平兄缴了大半年的赁屋钱,他们主仆二人又得流落街头了。

    经历了这一场情殇,昌平兄连出门找灵感都有点畏缩了。

    近日颇有江郎才尽的趋势。

    宋延年“话本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乡试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这场乡试分为三场,八月九号第一场,十二号第二场,十五号第三场,每一场参加乡试的生员提早一天进入贡院,都得在号房里待个两夜一天,考试整整两天,待第三天傍晚,钟鼓敲响才能出来。

    “里头热的很,醒神和驱蚊的药要记得带一点。”

    “还有要带一些雄黄。”这贡院久不使用,里头难免有长虫蝎子等物,还是自己多备一些,到时洒一洒,起码安全一点。

    宋延年看了白良宽一眼,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他的已经从白胖大肉包,变成了玲珑小笼包,虽然瘦了许多,但和寻常人对比,还是壮了那么两分。

    白良宽将身后的考篮亮了出来。

    “有有有,喏,都在这了,你就是太爱操心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马虎”

    宋延年“乡试前看话本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

    乡试考试要用专门的答题用纸,这得生员们自己购买,宋延年和白良宽约好第二日一起去城南的卖卷厂,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乡试,琼宁这几日热闹的很,码头不断有各个县以及其他州城的生员船只往来,船沿边插着旗帜,上面写了奉旨陈留郡乡试。

    旗帜为船只增添了几分威风和肃穆。

    京里来的主考官直到这一日才被生员学子所知,听说是位陈姓老翰林,除了姓氏,其他消息一概没有流出。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八日。

    这日清晨,不过才寅时,鸡鸣三声,众多生员就已经汇聚在贡院大门外,大家安静的排着队,准备着一会儿的搜身入场。

    因为人多,官府并不肯众人提灯笼,唯恐出了什么火势意外。

    天光未亮,幽蓝的星空还带着夜的宁静,贡院大门两边陆续燃起了几盆火,火光明亮,火舌时不时的舔邸,似爪牙一般的张舞着。

    每个火盆旁边,都有专门的衙役守着,他们穿着皂衣,腰间配有一把弯刀,衙役背着手,一个个目视前方,颇有气势。

    火光照得贡院这一片如白日一般光亮

    宋延年和白良宽跟着孔训导身后,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多名府学同窗,林辰钰也在其中,大家点头致意了以后,便沉默的排起了队伍。

    孔训导确认完每一个生员身份,他捻了捻胡子,一向严肃方正的脸上有了一丝柔和,他看向这次参与乡试的生员,温声道。

    “不用紧张,大家好好答题好好考试,将自己的水平发挥的最好,就是成功了。”

    “我在这,先预祝各位前程似锦,蟾宫折桂。”

    宋延年等人向孔训导拱手作揖。

    三次钟鼓响起,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队伍蜿蜒,生员们一个个来到头门接受搜子的第一道检查。

    宋延年发现,这次搜子们查的更严了,听说只要能搜出一个生员有携带违禁品,府衙便奖励搜子三两白银。

    银子的魅力和动力是巨大的,搜子们查的仔细又细腻,各个不苟言笑,考篮中的食物更是掰开来,捏得又细又碎。

    宋延年看着篮子细碎的炊饼,突然不是很想再吃了。

    他从搜子手中接过准入的竹牌,这才往前走,来到仪门处接受搜子的第二道检查。

    如此严格后,才到了龙门,正式进入贡院。

    宋延年拿着自己的号牌,找到自己的号房,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了,钟鼓声响起,贡院大门关闭。

    夜里,宋延年躺在拼好的粗陋床上和衣而眠,他今年又长高了许多,这号房对他来说,也已经显得狭窄了。

    第二天简单的洗簌后,钟鼓敲响,衙役们穿梭在号房间,开始分发卷子。

    宋延年拿来卷子仔细研读题目,这一场考的是四书题和诗题,他在心中打了腹稿,待心中有底,这才开始提笔作答。

    这一答就是两天,到了十号酉时,交卷钟鼓响起,众人等衙役收好卷子后,这才提着考篮往外走。

    宋延年和白良宽的位置离的不是很远,两人便结伴往外走。

    “延年,这里这里。”

    宋延年往人群中一看,原来是王昌平带着书童银扇,正在人群中踮脚挥手。

    他一看到宋延年,挥舞着手倒逆人群,很快就挤到宋延年身边,他将宋延年手中的考篮提了过去,关切的问道。

    “累了吧,走走,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嘱咐程婶了,她会烧两锅热水,咱们早些回去,你好好清洗一番,松快松快。”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三更半夜的,又要再来排队了。”

    王昌平嘀嘀咕咕,“这乡试也太不人道了,也不让大家休整一日,这样连轴转的,铁打的身子都该受不住了。”

    银扇手拿一把大蒲扇,他卖力的替两人扇风,一边插嘴道,“公子还给你买了炙鸭。”

    “是苗家炙鸭,宋公子您最爱吃的。”

    宋延年见这两人还要来搀扶自己,哭笑不得。

    “我不累,没事没事。”

    他倒没有逞强,虽然这两夜并没有休息好,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灵韵之气在身体里运转一圈,困顿疲乏顿时消失了许多。

    他只是精神上有些疲惫罢了。

    反倒是身后的白良宽,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他往人群里张望了一番,在一株杏树下看到了自家老爹和老娘。

    白良宽对宋延年道“我爹来了,我先过去了,咱们明天再见。”

    他并不认识王昌平,王昌平打扮得跟个富家公子哥儿似的,自觉不是同路人的白良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延年拉住白良宽,关切道,“这两天怎么样,接下来还有两场,你坚持的住吗”

    “要是不行,千万不能勉强。”

    会有这么一问,也是孔训导曾讲过,上两次的乡试,有一个生员在最后一场考试时,身子不爽利了仍然坚持上场,结果没熬住,在号房里猝亡了。

    因为是乡试时候突然死亡,学政考官都觉得不吉利,最后连大门都没开,直接将那生员的尸身从围墙上扔了出去。

    白良宽面上有一丝兴奋,“不会不会,这次我的状态好的很。”

    “真奇怪,明明这么热的天,我感觉咱们号房一点都不热,风吹来还有丝凉凉的。”

    宋延年望天

    他们村子里的冻死鬼真是造福了万千学子啊。

    白良宽走后,宋延年跟着王昌平往白马河方向走去。

    王昌平“刚才那人是谁啊眼睛小眯眯的,我近来研习了相面术,他这面相,书上说是小人之相。”

    不单单白良宽看王昌平不和眼缘,王昌平也觉得白良宽不顺眼。

    银扇抬头觑了自家少爷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些算酸溜溜的。

    宋延年

    王昌平轻咳了一声,他连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更自然一点。

    “嗐,我也是瞎讲,那书上讲得五花八门的,各有各的解释。”

    宋延年“唔,他是紫山先生的拥趸。”

    “每一册话本就是不吃饭都得买。”

    “最新的那一册,听说还白给书肆老板抄了几十本手抄,苦苦哀求才求来了。”

    王昌平瞬间变了神色,“是吗”

    他喜滋滋夸赞,“这眯眯眼就是有眼光,一看就是个好的。”

    “延年呐,等乡试完后邀请他来白马河玩啊。”

    宋延年

    几人很快就回到了白马河小院。

    程婶已经将一切打理好,宋延年洗漱一番,泡了个澡,沉沉的睡了一觉,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光未亮,他便又来到贡院门口,准备参加第二场考试。

    乡试第二场考得是五经题,大家拿到卷子,看了一会儿后,便开始答题,不已会儿整个贡院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陈老翰林坐在贡院的上首,对身边的周知府道。

    “琼宁这贡院地址选的真好啊,阴凉有风,这陈留郡的学子还真有福了。”

    想当年他参加乡试的时候,那天热的。

    陈老翰林摇头,说句不文雅的,他们都恨不得自己是那街边的黄狗,吐吐舌就能将那热量散去一些。

    周知府

    琼宁府衙的人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衙役来打扫的时候,这儿可是照样热的很。

    现在这么凉快,只能说是魁星仁慈,大佑陈留郡的学子了。

    乡试第三场,贡院大门外。

    众生员沉默的排着队,大家伙儿的状态都已经不好了,一个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宋延年的精神气爽就显得有些扎眼。

    起码,白良宽就对宋延年的好状态羡慕嫉妒的很。

    “啊啊你这样,我真嫉妒啊。”

    他揉了揉有些肥肉的肚子,幽幽叹道“这年轻就是好,我昨天还有些闹肚子,哎,可把我吓到了。”

    宋延年哭笑不得,“你也不老好不好。”

    旁边可是一大堆的中年人,还有一些年老的秀才,他们那样才叫年纪大。

    “现在呢感觉好多了没有”

    白良宽“夜里吃了药,现在总算没事了。”

    还好止住了,不然要是到了这一场,再叫他放弃,真是太不甘愿了。

    贡院大门打开,生员们鱼贯的走入,到了这一场,大家都在坚持。

    宋延年拿过衙役放在案桌角的卷子,这一场考的是策题,策题五道,除了要破题构思,题量也算是非常大了。

    时间很紧张。

    他一边研墨一边思忖,待心中有底,这才开始下笔。

    因为这场题量颇大,到了戌时天光昏暗,各个考生还是没有停笔,大家翻出了衙役分发的白烛,火石将白烛点亮。

    考生就着烛火昏黄的灯光,开始埋首苦写。

    亥时初刻,宋延年就将烛火熄灭,将自己的卷子收到考篮中,在床头处放好,这才开始闭眼歇息,准备第二日早一点起来答题。

    和宋延年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号房里的烛火陆陆续续的熄灭。

    夜深人静,人难免都困顿了下来,见到考生们的蜡烛都熄的差不多了,衙役们也打着哈欠,值夜也有些放松。

    夜里,宋延年被一声哀嚎惊醒,紧接着又有几声悲怆的痛哭。

    “啊不,我的卷子”

    他连忙坐了起来,此时天上的月光朦胧的照在号房里,隐隐还是有光亮的。

    声音太过惨痛,号房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坐了起来,一个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将头往外探,以期耳朵能够听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好奇归好奇,可谁也不敢随意走动。

    喧哗声很快就止住了,大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衙役将一个生员塞着嘴,拖拽了出去。

    看那耷手耷脚的模样,估计还是被衙役们打晕的。

    此时,号房里隐隐还有男人压抑的抽泣声。

    “怎么了这是”

    “疯了疯了”

    “看到刚刚衙役拖出去的那个人没,他自己这次没希望了,便将旁边几个学子的卷子偷了,然后拿墨汁弄脏污,大家伙儿困倦的很,旁边五六个号房都遭了殃”

    “好狠”

    衙役敲了敲木桌,“肃静肃静”

    大家会儿噤若寒蝉。

    因为这一场意外,衙役们半点不敢懈怠了,他们更加的严厉,并且加大了巡逻的力度,还会交代各个学子将卷子收好。

    第二日接近酉时交卷时间,隐隐又有抽泣的哭声传来。

    宋延年叹了一声,看来是完成不了了,也是,题量这么大,就算是写过一趟重新再写,遣词造句也是有所偏差的。

    而且,心态也不一样了。

    钟鼓敲响,又到了收卷时候,遭难的考生再无顾忌,大声肆意的痛哭出来

    周围的生员心有戚戚然。

    贡院的大门打开,宋延年和白良宽排着队走了出来,白良宽还有些抖手抖脚,倒不是怕,纯粹虚的。

    两人谈起考场里的这场意外,他还拍着胸脯庆幸道。

    “还好那疯子离我还有一点距离,要是摸到我的号房里,我那会儿睡得那么沉,也一样被他得手了。”

    “你说他这是图啥,这次考不中下次再来就是,这样一来,连秀才的功名的没了,估计还得再吃点牢饭。”

    宋延年“不图啥,估计就是图个心里畅快”

    人性本恶,每个人心中都有凶恶的沟壑,总有一些人不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恶,哪怕赔上自己,也想着要拖着别人共沉沦。

    宋延年“唔,也可能他觉得天这么黑,衙役们抓不到他吧。”

    白良宽“也是,做坏事的人总是心存侥幸。”

    乡试结束后,琼宁府衙里。

    陈翰林等人也在加班加点的准备着阅卷事宜。

    这次放榜没有那么快,毕竟誊卷官还需要誊写卷子,按照往年的科举来看,红榜估计得在半个月后张贴。

    作者有话要说  资料查的脑壳痛啊

    一到考试就抓瞎

    感谢在20211223 02:47:1020211224 14:2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水e清浅、夏知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秦秦 50瓶;夏知秋 40瓶;nana、小胖钺、花露水 30瓶;柚迷、喧啊呜、小雨、三月 10瓶;括弧、小胖的、喵 5瓶;彩虹精本精啦 3瓶;孤星、心、22879711、大吃一鲸 2瓶;蕴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