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第 83 章

作品:《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清早起海云, 风雨刹时临。

    已经是辰时三刻,天还阴的厉害,今天估计是要下一场大雨。

    旁边的来往的学子低声交谈。

    “我就知道要变天, 昨儿黄昏风那么大。”

    “是啊,今天真冷。”

    饭堂里来来往往的学子都穿上了厚袄, 白良宽穿的有些单薄, 他正跺着脚,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听到宋延年这话, 他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摇摇头。

    “那都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那时我也刚来府学,人生地不熟的,就记得有一天府学里人心惶惶的,然后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不敢一个人去茅房。”

    “后来我听大家说,乙班的一位林姓秀才掉到茅坑里淹死了。”

    “林秀才也是琼宁本地的, 他平日都住在白鹿街自己家中,听说是和家里闹别扭了,然后一气之下,说要搬去府学里住, 也不知道怎么的,再发现他, 就已经溺在茅房里了。”

    宋延年想到厕鬼那一身好似浸入到骨髓中的肮脏物, 开口道。

    “是不是隔了很久才发现尸骨的”

    白良宽诧异“延年兄知道啊”

    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并不需要宋延年的回答,白良宽继续道。

    “府学的人以为他那几日没来上课,而他家中的亲人以为他在府学, 阴差阳错下,就没人去寻他。”

    “也是可怜,他家里就剩一个奶奶和一个弟弟,做长辈的哪能真的和孩子置气,半个多月后,他奶奶带着一碗酒酿来寻他”

    白良宽想起那时老太太的哭嚎,以及洒了满地的丸子,隐隐叹息了一声。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林秀才死了,只以为他离家出走了,毕竟才和家里吵过架。”

    所以他们那时也不在意。

    宋延年“后来呢”

    白良宽“你知道吧,我们府学每隔三月会清理粪坑的。”

    宋延年点头,“葛员外。”

    白良宽听到这笑了起来,“对对,就是他,你还真称呼他员外啊。”

    宋延年不置可否,虽然那葛老伯是个掏粪的,但他实打实的靠这个行当攒下了一大笔家当,听说城外良田百多亩。

    他们这些人还没人家家富呢。

    他们府学人多,这五谷轮回物自然就多,算是葛老伯的大主顾,他回回亲力亲为,宋延年见过他一次,那是个风趣的老伯,不爱别人喊他老伯,就爱听人唤一声员外。

    白良宽“那天,就是他清粪,然后在坑底发现林秀才的。”

    回忆到这,白良宽面露不忍,“我是没有看到,听说捞上来的时候,臭不可闻,那身骨肉都化了。”

    又可怜又可怕。

    宋延年“中间这么多天,就没人发现茅房里有异样吗”

    白良宽“哪里能发现,茅房本来就臭,咱们每次去茅房,哪次不是速速解决,谁还去认真细看。”

    上面蛆虫可多着呢。

    宋延年

    是,他问傻话了。

    每次五谷轮回时,他都恨不得自己已经辟谷了。

    “后来呢府学报官了吗”

    白良宽“报了但尸首都烂成那样了,哪能看出什么呀,仵作说了,没有什么外伤,就是粪溺死的。”

    “后来,大家对林秀才家里的老太太同情的很,还给她募捐了一笔银两呢。”

    白良宽伸出手指,“我捐了一两银。”

    那可是他抄书攒下来的,辛苦得很。

    宋延年思索,这姓林,还是白鹿街的,难道这厕鬼是林辰钰家的

    如此一来,昨天林辰钰的脾气如此怪异,特别是听到白良宽被关茅房,那般别扭的情绪倒也说得通了。

    明明有感激,却又愤怒中夹杂着后怕,最后别扭成阴阳怪气。

    他也是怕白兄出事吧。

    今儿天气冷,路上的石头都冻出了一层冰凌,鞋子踩在上头有些湿滑。

    宋延年和白良宽走在这条石路上,都有些小心,待出了这石头路才放下心来。

    两人一起往前走,在分叉路口时,白良宽看了看左边又看右边,左边是去学堂,右边回寝室,他想回去加件衣裳,却又怕在凉亭又遇到伍秀才等人。

    “真冷啊。”

    一股白气从他口中冒出。

    今天确实天寒,好似一下就冷了下来,宋延年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袄子,道。

    “走吧,我陪你回寝室加件衣裳。”

    白良宽“别别,我自个儿回去就好了。”

    这样真像小孩,做啥都要人陪,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宋延年推他,“走走走,不要磨磨蹭蹭了。”

    好在,此时天色尚早,又是一个阴冷的天气,凉亭里空无一人,伍秀才等人并不在这里。

    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学堂方向走去,上次月考后,宋延年已经升到了丙班,但他在丙一班,而白良宽在丙二班。

    两个班级就在隔壁,临分别时,宋延年还不大放心的交代道。

    “你散课后别自己走啊,要是别人唤你,你也别去。”

    白良宽“我知道。”

    他挠了下脑袋,笑的有些憨。

    “昨天他们来那一出,把我也吓到了。茅房就那么大,那几块板又薄,我都怕我自个儿跌到粪坑里了。”

    他后怕“还好那坑板还是结实的。”

    “也还好我比较胖,摔了也掉不下去,要是来一个瘦的,那就不一定了。”

    昨儿他可是在那坑洞上卡了一下,衣摆也是那个时候弄脏的。

    宋延年点头,“万事小心无大错。”

    只是宋延年没想到,白良宽没有等到伍秀才的邀约,他反而收到了。

    这日散课,苓茗拦在了宋延年的去路。

    “是宋秀才吧,我家少爷请你到凉亭一叙。”

    宋延年困惑“你家少爷”

    他看了面前这书童,确定没有见过他。

    苓茗抬起下巴,自豪又傲慢。

    “我家少爷是伍敏杰,琼宁伍中尉家的三公子。”

    宋延年

    同样是书童,昌平兄家的银扇就可爱多了。

    宋延年接过拜帖,“我知道了。”

    今日有射箭的课程,所以他此时穿着的是一身皂色的胡服,翻领窄袖,显得十分的利索。

    因此,他走的也比较快,苓茗跟在他后头都有些追不上了。

    凉亭在回寝室的必经之路,宋延年经过那时,伍秀才一行人已经在凉亭里等着了。

    “来来来,茗儿,给宋秀才看座。”

    一见宋延年的身影,原本摇扇的伍敏杰一下就阖上了折扇,他热情的迎了过来,见自家书童在后头喘气不够周到机灵,还斥责了两句。

    伍敏杰笑道,面上一派自然可亲,又带着一起亲呢“唉,我家这书童被我宠坏了,怠慢宋秀才了。”

    宋延年坐了下来,他瞥了苓茗一眼,看着伍敏杰道,“确实是缺了点规矩。”

    伍敏杰

    他手顿在半空中,有片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正常不是应该说哪里哪里吗哪有人说话这么噎人的。

    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缺了那么点人情礼数。

    罢罢罢,伍敏杰摇头轻笑,他就不计较了,他挥退旁边的苓茗,“去旁边歇着吧。”

    宋延年开门见山,“不知道伍秀才找我何事”

    伍敏杰“不急不急。”

    他将折扇往桌上一搁,亲自为宋延年斟茶。

    “我啊,一向最是钦佩学问好的同窗,今日唤宋秀才来,也是想和你亲近亲近。”

    宋延年将茶杯推开,“多谢,我不饮茶。”

    伍敏杰脸色有点难看,他的手指捏紧茶壶的把手,一双修长又白皙的手上有些青筋冒出。

    “宋秀才这是何意。”

    宋延年看了伍敏杰一眼,此时他的背后还趴着厕鬼,鬼物浑浑噩噩,那些肮脏的粪水已经往伍秀才身上倾倒。

    不可避免的,那伍秀才身上开始脏污起来了。

    厕鬼已经缠上伍秀才,随着那些粪水的倾倒,伍秀才身上的生机正被消磨,只要生机湮灭,便是缚灵替换的那一天,虽然这一天会很迟很迟才来。

    都说滴水穿石,厕鬼似不知疲倦。

    两人身上缠缠绕绕着宛如枝蔓一样的孽。

    宋延年垂眸,他实在没办法勉强自己喝下这杯茶水。

    他们两人无怨无故,宋延年也不想彼此间闹不愉快,他抬头解释了一句。

    “夜幕将近,我饮了茶,夜里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辜负伍秀才好意了。”

    伍敏杰勉强收回怒气,他半眯着眼睛盯紧宋延年,道,“没有关系。”

    他将茶水斟上,又拿起一个空杯子,一个暗劲使出,那青瓷茶杯便在他手中化为簌簌糜粉。

    他就着这样沾着糜粉的手,将先前斟了茶水的杯子,继续往宋延年面前一推。

    “我家的茶不比其他,喝了也是可以睡的,宋秀才想通了可以试试。”

    “今日呢,我找宋秀才来,是想和宋秀才商讨一件事。”

    宋延年看着他手中的糜粉,“你说。”

    看来,这伍秀才还对良宽兄还留情了啊,要是用这种劲儿来打他,这良宽兄那身肥膘都得化为油水了。

    真是一个行家。

    伍敏杰看了宋延年一眼,见他盯着自己手有些出神的模样,心下满意不已。

    这招简直百试百灵,这些软脚虾似的书生,哪个见了他这招不是两眼惊惧,怕的两股颤颤。

    想必,这宋秀才还没回过神吧。

    想到这,他又心生怜惜,唉,还是个孩子,这般吓他,夜里该发噩梦了。

    他拍了拍手掌,随着掌声落地,凉亭后面的苓茗就捧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盘子用红布盖着,看不出里头是什么。

    伍敏杰颔首,“辛苦苓茗了。“

    苓茗羞涩的笑了一下,随即瞪旁边的宋延年“公子好心,你别给脸不要脸。”

    伍敏杰“休得无礼,宋秀才是自己人。”

    他接过盘子,将它往桌上一搁,向宋延年面前一推。

    “你也不必怕,我伍敏杰向来不亏待自己人。”

    他眼睛一瞟,微微颔首,旁边的时秀才马上机灵的上前,将红布一掀,嘴里笑道。

    “宋秀才,咱们农家秀才举业千难万难,父母供得不容易,这些钱也是伍秀才的一点心意。”

    “你放心,只是岁试罢了,一次考不好不打紧。”

    “”

    宋延年听完后,有些惊讶,他们这是要换卷啊,一不留神,他们两个都得被捋去秀才功名,然后赶出府学的。

    而且,这等作弊之事,一旦被发现,这辈子的举业就不要再想了,对于一个学子来说,辛辛苦苦十来年,或者更多年,顶着前途尽毁这样的风险干换卷这样的事,就为了面前这几十两的白银。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是觉得此举不值得。

    宋延年将银子往回推,“多谢,我不缺这个。”

    还在喋喋不休的时秀才呼吸一窒,他小心瞥了旁边的伍敏杰一眼,就见他脸阴的像是能够拧出冰凌。

    时秀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宋延年继续道。

    “宋秀才,我在训导那儿看过你的学籍,你是小源村出来的吧,听说老爹是个猎户”

    “哎,猎户靠命搏银两,也许一次脚下失足,一次猎物凶猛,伯父就得葬身野兽口中了吧。”

    “都是自己的亲爹亲妈,你又于心何忍啊,收下这些银两吧,伍秀才也是一片好心。”

    “我们都不忍心见宋秀才年幼失怙,好好的一个家分崩离析,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你也无心继续举业了不是”

    时秀才良久一叹,“何必这么倔”

    宋延年听完,眼里冒火,心中怒极,这是拿他爹娘威胁他了

    他转头,对上伍秀才的眼睛,“你们在威胁我”

    时秀才还没有说话,伍敏杰打开折扇,笑眯眯道,“是啊,你听出来啦,不愧是案首,我们不用将话说白,你就明了了。”

    “喝了这杯茶,咱们就是自家人了,我伍敏杰是个敞亮人,你待我以诚,我以心相惜反之,哼哼”

    伍敏杰摇扇,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延年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话,片刻后不气反笑了。

    他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水端起。

    亭中众秀才心情一松,是嘛,这样才对

    只是还不待他们将心放下,就见眼前这胆大包天的宋秀才将茶水一泼,直接泼到那盘银子上。

    伍敏杰猛地收扇,“你”

    宋延年“伍公子这杯茶我是受不住了,只是源山多豺狼虎豹,伍秀才去时多带些人手,免得打猎不成,反倒折了自己。”

    说完,他又看了厕鬼一眼,这才转身走下凉亭。

    伍敏杰看着宋延年的背影,面上一沉。

    “他这是在威胁我“

    时秀才等人都不敢吭声。

    伍敏杰看着宋延年的背影,一个挥袖用力拍下凉亭的石桌,怒道,“竖子敢尔。”

    时秀才看着簌簌掉着石粉的桌子,心道这伍秀才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伍家乃是行伍之家,自家儿子好好的武官路不走,偏偏要走文道。

    真是想不通,次次岁考都要来一遭,唉。

    就在他心里感慨的时候,旁边庞秀才惊叫了起来。

    “这这这。”庞秀才颤抖着手指着那盘银两。

    因为他的表情,大家伙都将视线聚集到石桌上。

    只见银两好似猪油块遇到了热火,刺啦刺啦的融成了银水

    伍敏杰怔愣。

    谁都不敢去动这银水,这一看温度就高的厉害。

    银子化成水,一直沸腾,片刻后就剩下一个完好的空盘。

    苓茗壮着胆子上前几步,他将盘子拿了起来,“公子,银子没了。”

    亭内众人心中恶寒。

    府学里开始闹鬼了。

    这日,白良宽跑到宋延年屋内,他大口的喝下一杯热水。

    “你听说了吗”

    宋延年放下手中的书,“嗯什么。”

    白良宽“伍秀才他们撞鬼了。”

    “时秀才上茅房的时候被人借草纸,结果,隔壁茅房伸出接纸的手,青紫带着肿胀,还烂了,可怕的要命。”

    “吓得时秀才裤子都没提,屁滚尿流的从茅房里跑出来了。”

    “还有还有,庞秀才上茅房的时候,屁股被一只手摸了,听说那鬼还喟叹了一声,说庞秀才屁股好白呢。”

    白良宽又是好笑又是害怕,“延年,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臀部的肉也很白呢,这让他有些担忧。

    “你说,那鬼会不会也来摸我啊”

    宋延年

    他觑了一眼站在屋外踟躇不敢进来的厕鬼,打发白良宽。

    “要不,你先回去,我和它打个商量,让它不要摸你。”

    白良宽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延年兄还会说笑呢。”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府学门口马老太的铺子里买个恭桶,我也给你带一个啊。”

    他抱怨道,“可难抢了,府学里大家伙儿都抢疯了。”

    “迟了该没货了。”

    宋延年

    行叭。

    送走白良宽,宋延年问门口的厕鬼,“不进来吗”

    厕鬼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那肮脏狼狈的模样,穿着一声青袍,发丝都梳的十分齐整。

    他长长作揖“多谢恩公助我报仇。”

    宋延年看他和林辰钰有四分相似,只是显得更沉默年长一些。

    宋延年也不勉强,他问道,“你的大仇已报,可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厕鬼沉默的点头,原来,他真的是白鹿街叶老太的孙子,这叶老太独子早丧,媳妇改嫁,留下两个孙子辈。

    林辰玦木着一张脸,“奶奶操劳一辈子,伍秀才他们找上我时,虽然惧于他们那势力,但见到那盘银子时,说句实话,我着实心动了,我便应下了这事。”

    虽然应下这事,但他难免心中难宁,叶老太便察觉到了一二。

    “奶奶日日唠叨我,叫我不可犯错,我心里本就有事,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烦躁,就和她吵了几句。”

    林辰玦眼里沁出血泪

    “后来,我在府学里思前想后,还是不敢拿前程去赌,便试着和他们说,我不敢干换卷这事。”

    “伍秀才大怒,说要给我个教训,他们将我揍晕了丢在茅房里”

    哪里想到,他这一昏,就再也没有睁眼的一天。

    宋延年看了林辰玦一眼,温声道,“要我帮什么忙”

    林辰玦“我是横死的鬼物,回不了家我想回去看看奶奶。”

    宋延年恍然,这叶老太的家他去过,她家是黑漆门,门上还贴着一张五彩门神画像

    黑煞神威风凛凛,这横死的邪物确实难以进去。

    宋延年想到这,提笔写了一张纸,纸张无火自燃,再一看已经落在林辰玦手中,纸张泛着点点灵光。

    宋延年看了一下天色,时间不多了,他挥了挥衣袖。

    “去吧。”

    林辰玦只觉得面前一黑,再睁眼,他已经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头八锭银子,而他面前,赫然是白鹿街,自家大门口。

    林辰玦低头看篮子中的银子,他知道这银子,虽然浑浑噩噩,但此时的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是前些日子在凉亭里化为银水消失不见的银两。

    原来,是要留给他的啊。

    他提着篮子,抬脚想往家里走。

    漆黑的大门放出白光,似乎是想要将他这阴邪之物逼退,黑煞神威风凛凛,纸画的小口动了动。

    “来者何人”

    林辰玦连忙将宋延年给的纸张奉上。

    纸张化做点点星光,漆黑的大门倏地开了起来。

    黑煞神,“去吧,鸡鸣三声后出来。”

    林辰玦连忙致谢,“多谢大人通融。”

    叶老太做了个梦,梦里从来没有入梦的大孙子回家了,他笑的很开心,一边笑一边和他絮叨,就像以前的她一样。

    “奶奶,我在那边过得很好,奶奶烧的那些衣物和供奉,我也都收到了,没有挨饿也没有受冻,爹也在下头,会照顾我的”

    鸡鸣三声。

    林辰玦笑着道别,“奶奶,夜里风凉,早些收摊,我走了啊。”

    叶老太拉着他的手,眼里泪花浮动,苍老带着皲裂的手颤抖个不停。

    良久,她才应了一声,“哎”

    天光蒙蒙亮,叶老太眼角滑下一滴泪。

    她摸了摸眼角的泪水,颤抖着手摸索着点了蜡烛。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笑道,“真是个好梦哟。”

    烛火一下照亮了这不大的小屋,她的视线落在桌面上,那里有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篮子和银两

    叶老太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她的孙子过得不好啊。

    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点事都藏不住,还说自己过得好,过得好就不会还穿过身时的那身衣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更新居然心神不宁

    做啥都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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