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订婚宴
作品:《阻止驸马黑化的100种方法》 四月初六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春风拂面, 平白的人羞红了脸。
嘉宁的脸有些红,一整晚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好。昨日苏于渊的话总是围绕着她在梦里反反复复,加上今日四月初六,正是两人订婚的日子。订婚虽然不比大婚繁琐, 但是依然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由于躲避宫里各方母家有适龄子侄的妃嫔, 又或者没有子嗣想要和她打好关系的妃嫔。儿子在没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帝王的情况下,也就是一个王爷, 然而现在所有的皇嗣中, 封了的也只有嘉宁一个,虽然能够理解, 但是嘉宁依然为那被踏破的门槛头疼。
她今日一早的便回了宫,这会儿正在自己的福宁宫里, 而福宁宫现在不止是她自己,还有她的母后端木皇后。
端木皇后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眼底微微有些复杂,她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啊,“嘉宁要订婚就这般开心?”
嘉宁眨了眨眼,今日的妆容很精致, 漂亮的桃花眼更加的诱人。她听到这话竟也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 那也不能臭着张脸吧?”
女儿大了总是要嫁的,她也不是那种要把女儿留成老姑娘的。现在的人选看来,苏于渊确实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 可是她想到陛下和衍儿说的……又总觉得有种似乎谁都比苏于渊强的样子。
端木皇后看着一身玄色赤色相间的镇国公主服饰,难得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最终也只是心里叹了口气,左右不过是订婚而不是赐婚或者大婚,不管如何,镇国公主这个身份就已经给了嘉宁最大的自由了。
“嘉宁觉得苏于渊这个人做驸马如何?”她坐在旁边看着嘉宁贴了花钿,给气质上平添了些妩媚和诱人,长大了不少。
嘉宁面前的铜镜映出了身后正在给她发鬓上簪添发饰的折春,她有些疑惑母后为什么会问这么个问题,却还是认真的思考了才说,“苏于渊很好。”
端木皇后听到她的回答,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笑了笑又问:“嘉宁很喜欢?”
嘉宁眼睛微微张大,脸颊红了红,比刚才上妆时候的胭脂的红还要红一些,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啊,嘉宁很喜欢。”
她算是听出来了,通过铜镜看向母后,“母后这般的问,莫不是对于渊有意见?”
端木皇后完全看不出来半点不对,她笑着调侃她,“你这个丫头,这还没嫁人呢就想着胳膊肘向外拐了?”
意见当然是没有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是想要给自家女儿一个最好的归宿。她其实私下里问过陛下,为什么不直接赐婚,择日大婚,而是要弄一个订婚出来?当时陛下的表情有些微妙,说的什么?
他说,‘苏于渊这个人或许是个人才,却并不是一个走正道的人才,城府过于深沉。’
她听了,问,‘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和嘉宁订婚呢?’
他当时的眼神有些奇怪,半晌之后才说,‘若是挖空心思百般算计,只是为了嘉宁的真心,而他对嘉宁也是一腔真心的话,未必不可。’
端木皇后忽然注意到了嘉宁的眼神,她看起来很喜欢苏于渊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想再多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她低低的笑了,用帕子掩唇,眼角的忧愁总算是消散了些。
嘉宁不知道自家母后心里到底想了什么,她坐着的时间太长,伸手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的脖颈,然后就从铜镜里看到揽夏伸手帮她开始按揉。她从铜镜里看到了揽夏的额头,那狰狞的伤口还是留下了疤痕,而已经愈合的额头上留下的却是一朵漂亮的芍药花。
揽夏觉得自己毁了面容,不愿意丢了她的脸面,便固执的选择了纹身。不过嘉宁看着额头上纹着那朵半开的芍药的揽夏,却觉得她活的盛开了,比之前好的多。
“还没好吗?”端木皇后手撑着头,她已经坐在这里两个时辰了,“今日的订婚放在了御花园,除了后宫的那些个妃嫔,你的皇兄皇弟皇妹们,正三品及以上的朝臣和命妇。”
嘉宁听着,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忽然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苏于渊,自己今日都这般的好看,那苏于渊是不是更加的好看呢?她眼神像是含着春水,波澜微动,“母后急什么?左右还不到时辰呢。”
端木皇后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调侃,“也对,嘉宁今日可是要美美的,母后老了,竟然忘了这个。”
折春总算是整理完了自家公主的发饰,扶着她起来开始整理配饰。今日镇国公主的服饰有些过于强势,她本来有些担心自家公主会不会被衣裳压下去,却不想自家公主竟然能够撑得起来这气势,还愣是把这衣裳穿的像是喜服一般。
她不由心里对自家公主有些膜拜,更加仔细的挑选好了,从精致的耳垂开始,一一的点缀好了,既符合了自家公主气质,又符合了自家公主的身份,到腰饰的时候,折春却有些犹豫了,到底是用红宝石还是黑曜石?
揽夏见她犹豫,心里也是好笑,伸手径直的取了那条黑曜石的腰饰。这哪里还用选?端看上次自家公主的百般送给苏于渊苏状元的那根黑曜石簪子,便知道黑曜石对自家公主来说几乎完全可以想到苏状元那去。果然,她就见自家公主看到这腰饰的时候眼底闪过了满意。
“总算是好了?来母后这让母后看看。”端木皇后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自己也从位置上下来了,拉着嘉宁看了又看,叹息到,“不愧是陛下和本宫的公主,看嘉宁这好看的样子。”
嘉宁有些哭笑不得,今日的衣衫和头饰倒是没有上次那般沉重,“母后你这是夸儿臣呢还是变着法的夸您自己呢?”
母女俩并没有待多久,便相携坐着软轿去了御花园。这订婚宴定在了御花园里,四月是花季,早春的御花园依然已经百花争艳,风中都带着清甜的花香味。
宴席的位置是御花园的中心,哪怕是从小来惯了,嘉宁甚至知道这里有些什么奇花异草。然而大概是今日的心绪作祟,嘉宁竟然觉得边上和平日没什么区别的花草和假山、湖泊有着和平日不一样的好看。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万福,参见镇国公主,公主千岁金安。”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万福,参见镇国公主,公主千岁金安。”
虽然时辰还差一点,但是明显该到的已经都到了,嘉宁眼尖的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抿唇笑了笑。
“诸位请起,今日来嘉宁的订婚宴,便莫要拘束了。”端木皇后扬声说,然后便坐在了凤位上。
行礼的人都起了,嘉宁却并没有急着入席。她看到了那边过来的苏于渊,一身红色的衣衫,和自己今日的衣衫看起来莫名的相配,上次看到苏于渊身着一身红的时候还是他中了状元那次。
嘉宁抬眼的一瞬间撞进了苏于渊眼眸的深处,一时间感觉有些沉溺进去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欢喜,和浓烈的喜欢。他这一身红,红的像火,温度却牢牢地锁住了她,她脸稍稍红了,眼睛却亮的惊人。
“咳!”
皇帝齐景源眼睛看看自家闺女,又看看苏于渊那个臭小子,自己那么大的一个人往这里一站,竟然还没有被自家女儿发现?完全不管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身子被旁边的假山遮住了,不光是嘉宁,就连其他的人也没有看到他。
而苏于渊显然刚才和陛下一起是从边上过来的。
嘉宁被这声熟悉的咳嗽声给打断了思绪,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一时间不好意思再去看苏于渊。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抱住了自家父皇的胳膊,“父皇您怎么咳嗽了?可要让李青松李太医来看看?”
她哪里不知道自家父皇只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力?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过于顺遂,嘉宁竟然也调皮的调侃起了自己的父皇。
皇帝齐景源看着自家闺女,有些无奈又有些乐在其中的宠溺,“你可饶了父皇吧,前段时间那些苦药可才停,来,今日的主角可是苏于渊,不是朕。”
他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么样想要吸引闺女注意力了,将身边的苏于渊卖了之后,便脚步轻快地往自家皇后旁边的位置去,路上还记得叫起行礼的。
嘉宁有些不自在,她发现苏于渊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不由的小声问,“于渊你看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苏于渊柔和了眉眼,“怎么会?只是今日的嘉宁太过于好看,于渊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罢了。”
今日和嘉宁不同的是,苏于渊这身红色的衣裳真的要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还是什么,看着有些像是嫁衣了。反倒是嘉宁今日的衣着,看起来都倒是由于玄色的深沉,哪怕有着赤色的衣领袖口部分,却也依然气势十足。
苏于渊并不在乎这些,他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和陛下在旁边的假山后说的话,今日虽然是订婚,但是到底不是大婚,所以时辰定的是申时三刻。也就是正常的放衙时间之后一些,比起时辰的安排,显然来的人已经显示出了足够的重视。
他眼神暗了暗,刚才陛下说订婚之后就给他探亲假,还说要有密旨给他。可是什么情况下只是订婚就将他远派呢?别说什么才能什么方便,这朝堂之上不可能完全没有可用的人。将他支出去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后,他这个准驸马变成过去才是他们希望的吧?
苏于渊心底翻涌着深沉的思绪,面上却依然没有露出半点痕迹来。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嘉宁,他几乎一有空、一有时间便去观察嘉宁,他需要确定自己坚持的这个对象,她有没有别的想法。
若是她心里是他,没有别的什么念头,前面便是千难万难,他也愿意为了她去闯上一闯。而如若是嘉宁也和陛下还有太子殿下一般想法……他心底的黑暗涌动了下,强自按了下去。
不,嘉宁不是的。就像是自己心悦她一般,嘉宁也是心悦自己的,苏于渊这般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有些过于敏感,但是当他拥有了什么的时候,总是不想要松开那双自己已经拥有了的手。
看着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并没有,嘉宁听到他的话之后,便笑了。
“吉时到!”边上的太监看着时辰,在吉时到了的时候扬声道,边上的丝竹乐声也是同时便响了起来。
皇帝齐景源端起了酒樽,笑着敬了一杯,“今日是朕和皇后的镇国公主嘉宁的订婚宴,嘉宁,你也长大了,父皇祝你顺遂安康。”
他说完边上的妃嫔与臣子命妇便饮了一杯,跟着道,“祝镇国公主顺遂安康!”
接着便是端木皇后,她端了一杯酒樽,“本宫一时间还有些恍惚,总觉得本宫的嘉宁还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这会儿便长大的可以婚配了。苏爱卿,本宫的嘉宁便交给你了,若是有半点负了她,可莫要怪本宫无情。”
苏于渊接过边上宫人准备的酒樽,一口喝下,“于渊自当谨记。”
这明眼人都看了出来,好几个还有小心思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这苏于渊苏状元似乎并不是十分的简在帝心啊?是不是,自己家里的臭小子,其实还有机会?
嘉宁微微蹙眉,到底顾忌着是自己的订婚宴,并没有直接询问。她从旁边的宫人手上接过了一樽酒,“今日嘉宁和于渊也要敬父皇母后一杯,这个驸马,儿臣很满意。”
这话说完,整个御花园都有些寂静,就连奏乐的丝竹琴声那边,都有一瞬间的放小了声响,多亏没有主子发作,急忙的恢复了刚才的稳定。
苏于渊唇角没忍住勾起了些弧度,他在嘉宁说的时候便也取了一樽酒,借着敬酒的动作遮掩住了。
愿得一人心,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心底有些玩味儿,然而刚才翻涌的思绪和负面的心绪,却似乎是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抚顺,轻柔、微凉,舒适极了。
嘉宁眼睛里带着坚定,她说过苏于渊是她的人,那么她自然会护他到底。她知道父皇母后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写苏于渊其他的面,知道他并不是那般的君子,可是她一样知道,这般邪气的苏于渊,却是有着自己的傲骨和坚定的。
多么不易,她在他心里。这让她又怎么能够让他独自的去经历?在自己明明可以撑起来的情况下?
不,不可能的。
皇帝齐景源从来没见过自家女儿这样坚定的眼神,心里莫名有些触动。他不说话,便就没有人说话了,久久,他心里他了口气,看了眼虽然隐藏的很好,却依然能看出他心情很好的苏于渊。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苏于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犯不着为了一个他伤了自己和嘉宁的父女情。
皇帝笑了笑,一口饮了这杯酒,算是接了两人的敬酒。周围这会儿才算是又恢复了呼吸声一般,觥筹交错的声音也出来了。
帝后表了态度,接下来自然应该是作为储君的齐衍,然而让气氛一窒的,却是大皇子齐旭。
他伸手拿着一樽酒,用手悠悠的将酒液微晃,声音拉长,直接插在了太子齐衍说话前,“大皇兄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里,便祝愿嘉宁妹妹不是一腔痴心错付,变成痴男怨女才好。”
嘉宁几乎瞬间便皱起了眉,这大喜的日子里说这样的祝福,简直就是没安好心,将恶意放在了明面上。没等她发作,便看到自家太子哥哥手上拿着的酒樽直接砸到了大皇子齐旭头上,三角的青铜酒樽登时就砸出了鲜血,混着酒液看起来有些莫名的严重。
“放肆!孤都没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既然皇兄不尊君臣之道,这般大喜的日子便不劳烦皇兄了。”太子齐衍冷哼了一声,用帕子将完全没沾到东西的手细细的擦了一遍,“来人,送大皇子回他的宫里。”
嘉宁眼睛睁大,她只有上次清明祭祀上见过这样的太子哥哥,那一刀下去的气势让她记到了现在。然而今日竟然能够这般?她忽然有些担心,上次是父皇昏迷,太子哥哥作为储君,这般挖完全没有半点不妥。
可是这次父皇好好的,他这个储君便也有了越矩之嫌,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自家父皇,却发现他眼里更多的却是满意与骄傲,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发现旁边的苏于渊竟然借着袖子宽大,手藏在袖子后面和她调皮的写字。
见嘉宁看过来了,苏于渊手指动的更快,组合起来显然是一句话:‘我心悦你。’
嘉宁耳根子红了红,没好气的想要翻个白眼,却又受用极了。今日的订婚宴才开始,两人并排站在中央,也亏得苏于渊的脸皮厚成这样,她心里呸了一口。
然而苏于渊余光里却发现嘉宁的手也在袖子后开始画字,字不多,组起来也就三个字:‘我知道。’他一瞬间有些想要扁扁嘴,怎么还带这样的,什么叫知道?但是心里却乐滋滋的。
两个人的小动作没有人发现,又或者发现了的人也当做了没发现。
皇帝齐景源心里很是欣慰,自从上次李青松李太医说过他的寿命不多了之后,心里最操心的便是储君的青涩,若是再给他几年,他定然能够让衍儿磨练的更加成熟,然而老天不给时间就真的没办法。
然而今日,他却发现自己一直以为十分青涩的储君,竟然已经悄悄的成长的这般的惊人。后继有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哪怕自己下去见了历代的帝王,也不怕无颜面对了。
皇帝摆了摆手,“今日嘉宁的大好日子,既然旭儿身体不适就先回去吧,叫上太医好好看看。”
他这话一说,立马就有侍卫将大皇子齐旭请了起来,齐旭眼神阴暗,自以为风度十足的笑了,“日子还就,为兄慢慢等。这个苏于渊可不是一只羊,将一条毒蛇引进自己的窝里与蛇共舞,嘉宁你自求多福吧。”
苏于渊眼神有些危险,他心里暗暗的给大皇子齐旭狠狠的记了一笔,今日可是他的大好日子。哪怕他真的是一条毒蛇,也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由大皇子齐旭来说。
哪怕都知道大皇子说的是胡话,大家却也都自以为隐蔽的开始打量这个幸运的宠儿,一些用心去深挖的,在周妃死后那没有再捂的那般严实,自然也是有人知道是嘉宁帮的忙。而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若是跳开了事件本身。
单看结果,俨然说是寒门状元复仇记也不为过。
一时间,几个身居高位的官员看苏于渊的眼神都有些微妙。最要命的是,其中竟然包括了皇后娘娘的母家端木家,简直让本来难度就够高的情况下又提升了好多。
嘉宁心里叹了口气,带着有些祈求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还有自己的太子哥哥,直把刚才还冷着脸的太子齐衍看的没法。
齐衍扯了扯唇角,笑着端起了一杯新的酒樽,“今日可是嘉宁妹妹的好日子,孤祝福嘉宁你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他这般一说,便将刚才的气氛都打破了。
宫里目前的三巨头,现在的帝王和下一任帝王都表了态,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一时间也都端着酒樽跟着敬了一杯。
嘉宁甜甜的笑了笑,“谢谢太子哥哥,嘉宁定然会事事顺心的,有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你们在,嘉宁怎么会有不顺心的地方呢?”
她说完,大大方方的拉上苏于渊的手,被手心里有些过于滚烫的体温烫到了心里,却并没有松开。拉着他就这么上前入座到了两人的席位上。
三皇子齐和笑了笑,“嘉宁妹妹有些心急啊,这祝福都没听完,就带着自己的准驸马坐下了。”
他有些病态白的肤色看起来很是漂亮,眼睛里却带着的是温和的祝福,“虽然父皇母后和太子殿下已经祝福过了,但是好话不嫌多,为兄这里祝愿嘉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长长久久。”
嘉宁没想到平日里都当透明人的三皇兄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显然三皇兄齐和的母妃辰妃娘娘也没有料到。
她笑了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谢谢三皇兄的祝福啦,虽然是好日子,但是三皇兄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少饮酒为妙。”
三皇子齐和笑了,他没有看自己的母妃,不再出声。
紧跟着的是一个个的献礼,从帝后到储君,从三皇子到还未成年的小皇子和小皇女,再之后才是后宫的嫔妃、官员和命妇。
除了几个身份高的之外,其他人的礼物都只是念了礼单,说了吉祥话,并没有直接的呈上来。毕竟东西多,若是一个个的送,怕是嘉宁周围都没能够坐着的地方了。
等献礼过了,端木皇后看了看自家陛下,伸手击掌,“今日宫廷乐府也精心准备了歌舞,今日便邀请诸位共同观赏了。”
刚才的伴乐换成了急切的琵琶声,真真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一身柔软轻飘的舞衣,柔软的身段,标准的动作,漂亮的脸蛋。
这次的舞蹈因为是公主的订婚,并没有像以往那般主要跳给帝王,衣服也裹得比较严实,看起来就十分的正经。然而正经归正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依然是能够牵动大家的视线。
嘉宁看着那漂亮的领舞,竟然第一时间侧头看了眼苏于渊。然而却正好看到了他正在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似乎过于沉重,嘉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发现自己看过来的时候,苏于渊的眼睛春水一般,波光潋滟漂亮的让她心悸。
好好的舞蹈两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将心思放上去,全部的心思都给了对方。而刚才嘉宁拉着苏于渊过来,现在两人的手却也是借着桌子的便利在桌下交握着。
两颗心离的似乎在这一瞬间特别的近,苏于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时间,却十分的享受这样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感觉,让他选择了对他而言遍布荆棘的道路,可是又有什么不好呢?他勾起了唇角。
齐衍几乎要将手上的酒樽捏的变形,要不是这是青铜的,或许真的就变形了。他心里的火简直旺盛的很,这个苏于渊实在是放肆,当他看不出来两人桌下的手是握着的吗?真真是还没做驸马呢,就已经变着法的想要占嘉宁的便宜。
这个苏于渊到底给嘉宁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嘉宁这般的护着他为他说话。
当然,这要是让嘉宁自己来说,其实她觉得是她在占苏于渊的便宜才对呢,毕竟苏于渊长的那么好看。
刚进行了一半,就看到今日的主角之一苏于渊苏翰林上前,悠悠的冲着帝后下跪行礼,“苏于渊斗胆,想要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他这话说的不要脸极了,刚才心里还想着让自家小子取而代之的几家人,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了火来,怎么能够这般的不要脸?既然只是让订婚,显然并没有大婚时候非你苏于渊不可,但是在订婚宴上这般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可是有强行要赐婚的嫌疑。
当然,这不是嫌疑,而是事实。
苏于渊怎么可能就这般的顺了他们的意?他认真的看像帝后,让他心里愉悦的却是见他出来求赐婚,嘉宁也跟着出来了。
嘉宁和他并排跪下,眼神里有着认真,“求父皇赐婚。”
皇帝齐景源苦笑了下,罢了罢了,他的苦心看起来反而像是棒打鸳鸯啊,他笑着摇了摇头,“梓潼你看,女大了是真的不经留啊,行吧,朕便给了你们这道赐婚的圣旨。”
两人眼睛一亮,扬起了漂亮的笑容,声音重合起来了,“谢父皇!”
这下让齐衍的火更上来了,这个苏于渊不光是邪,不光是心气不正,还脸皮厚的要命!可是一想到昨日回来后查到的东西,又有一种天然的惜材,这般才能不为他所用实在是浪费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孩子气的用手上酒樽尖尖的三角将面前的糕点一一碾碎,哼,现在算本殿下让着你,若是有一天被本殿下发现了你有一点欺负嘉宁,定然要你好看!
官员之间的眼神交流有些微妙,这个苏翰林有些不得了啊,已经锋芒毕露,现在看着似乎不是很简在帝心,但是有嘉宁公主在,这简在帝心还不是早晚的事?
各自心里揣着事,好看的舞蹈和奏曲都没有人去看了,都以为这个订婚宴就要这样过去了的时候,事实却告诉他们这并不可能。
这个订婚宴并没有像大家以为的这样结束,因为辰妃娘娘忽然和害喜了一样开始干呕,吃什么都难受。
皇帝齐景源皱了皱眉,到底念着平日里辰妃的安生,“叫太医来看看。”
太医院的人来的很快,本来这样的宴席就有随侍的太医,上次清明祭祀之后皇帝整顿了太医院,现在也总算是能够放心的用了。
来的人是一个健存的老太医,也姓李,他行了礼之后用帕子盖在辰妃娘娘的手腕上,才开始了把脉。没一会儿眉眼正松开想要汇报,却发现辰妃娘娘借着帕子掩住嘴,和他小声的说了什么。
是‘说已经两个月了。’
李老太医皱了皱眉,看着辰妃娘娘递过来的银票,没敢接。若是以往便罢了,现在太医院刚被铁血整顿过,现在都还闻得到那清洗不掉的血腥味,他家里还有家人,又怎么敢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个?
他没有管辰妃递过来的印子,径自行了礼,“回陛下,回皇后娘娘,回主子们,辰妃娘娘已经有了半个月的喜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然而他的贺喜说完,余光就看到了辰妃娘娘脸色骤然煞白,然后身体晃了晃就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了贴身大宫女的身上。
皇帝齐景源眼神微顿了下,“李老太医,你确定是半个月?”
李老太医感觉到了不对,却并没有想太多,“回陛下,虽然时间还不足月,但是胎儿十分的健康。”
皇帝齐景源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眼嘉宁,顾忌着这是自己女儿的好日子,并没有发作,“送辰妃回去。”
而太子齐衍却和嘉宁还有苏于渊对视了下,心里只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由得咯噔了下。齐衍看了眼齐和,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已经没有人有心思了,嘉宁有些坐如针毡,却被苏于渊轻轻地拍了拍手,她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他镇定的眼神。而手心里也是他缓缓写的字:‘莫乱。’
对,今日这是她的订婚宴,她可是主角。若是她都乱了,定然会让其他人看出不对的地方,嘉宁想到这,深吸一口气,镇定了心绪之后勾起了笑容接着看台上的表演。
这会儿台上的是水袖舞,看起来将女性的柔是进行到了极点,嘉宁状似在认真的看,随着她们的一甩头一甩袖,还微微的点着头。然而苏于渊却感觉到了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只纤细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而手心里显然有着一层薄汗。
他淡定的将订婚宴上所有人的神色观察,记入脑海,一一的根据自己了解到的和推测到的情况、条件来对比。他眼尖的发现,之前几次都见到的跟在陛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不见了,那个小太监似乎是德顺公公的徒弟?叫什么来着?巴言好像。
那个巴言平时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小太监顶上了,显然并不是简单的轮班而已。苏于渊眼底流光微转,忽然又看到揽夏,一整个订婚宴,她已经三次无意识的看向那个方向了。
苏于渊心里有了些猜测,不动声色的用手指轻轻地在嘉宁的手心里划了划。这种对他来说利大于弊的,有时间关心那些,还不如专心的逗一逗他紧张过度的小公主。
嘉宁正紧张的装自然,却感觉到了手心的痒意,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今日可以画了的花钿漂亮的勾勒出了她饱满的额头,让苏于渊有一种想要用手去摸一摸的冲动,但是到底顾忌着陛下和娘娘、太子殿下在,遗憾的收敛了。
嘉宁没什么力道的瞪了他一眼,脸颊红了红,苏于渊怎么最近越发的没脸没皮?让她简直有些不敢认,要知道上辈子的苏公公简直冷到可以说是夏天都没有一点温度啊,不然她又怎么会苏公公稍微笑一笑便扛不住呢?
换了现在的苏于渊,别说微微笑一笑,便是再勾人……她也是见过了。
好吧,上辈子苏公公只是苏公公,而这辈子,苏于渊却是她的准驸马。嘉宁想到了刚才这人跪下求父皇赐婚的时候,心里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还是怕父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自己竟然也跟着一起?
简直羞都羞死了!
想到这,嘉宁又瞪了苏于渊一眼,却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罢了,自己选的驸马,总是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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