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走之前，reborn低声问他：“我送给你的东西还在么？”

    艾维下意识想到了那把精致的小手｜枪。

    “在。”

    他点头。

    reborn满意地走了。

    艾维觉得这些人都神神叨叨的。

    正如reborn所言，他觉得身边都没什么普通人——没用“正常人”这个词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

    回去路上夜斗的情绪非常低落。

    低落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艾维都不用看他，只被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那股阴郁难过的气息，就能弄的浑身都不自在。

    “他在低落什么？”艾维小声地和溯音打听情报。

    溯音委婉地说：“他失恋了。”

    “那是挺可怜的。”

    艾维富有同情心地说。

    溯音表情很微妙：“您不问过程吗？”

    细节呢？

    失恋的对象呢？

    都不问问的吗？

    艾维眨了下眼，不太懂：“这算个人隐私吧。”

    溯音见夜斗望过来，没再说下去。

    夜斗当然不是真的失恋了。

    他又不是一见钟情，不过是之前溯音用到了这个词语，他顺便就这么说了。

    毕竟他又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失恋的感觉”，这辈子活到现在他还没恋过。

    ……这么想想还是有点惨。

    但是看到艾维那么亲近怀里瘦弱的女孩子，夜斗还是觉得不高兴。

    这种情绪是鲜明的。

    他没办法忽视。

    就好像生病了。

    难受。

    “艾维。”

    别别扭扭的，他还是开口了。

    溯音用眼神暗搓搓的鼓励他。

    “嗯？”

    “你抱着的……是你女朋友？”夜斗试探着问。

    “……”

    艾维脚步缓了缓，面无表情地看着夜斗，“这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

    夜斗不明白他干嘛说这个。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艾维的语气毫无起伏。

    “……什么？”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这是犯法的。”艾维冷冰冰地告诉他人类社会的生存规则。

    对小姑娘下手，是要受到全社会唾弃的。

    夜斗一下就开心了。

    “太好了！！”

    艾维：“……”

    鬼知道这人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库洛姆在他怀里睡过去了，应该是太累了，呼吸浅浅的，让艾维不太敢有大动作。他没哄过女孩子，这是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确定。

    走到家门口，艾维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夜斗去开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要不是三个人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一定……

    “啊有鬼啊？！！！！”

    夜斗猛然蹿起来，直接溜到艾维身后抱着他的脖子。

    由于贴着背脊，能感觉到艾维温热的躯体和呼吸的频率震动。

    夜斗差点就要沉迷了。

    “……还说你没有捡人回来养的爱好？”沙发上的人语气飘忽地道，穿过黑夜的视线有如实质，准确钉在了夜斗身上，“你又带了一个回来。”

    他说的是一个。

    溯音说过，一般人类看不到他们，都是要有链接的节点或者是他们身为神明或神器主动开口打招呼，否则一般人类都会将他们忽视。

    现在显然是因为夜斗的大喊，让库洛洛注意到他了。

    艾维用肩部往后靠按亮了客厅的灯，突如其来的灯光让几人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

    “怎么不开灯？”

    “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两者有联系？”

    艾维微微拢眉，不过他很快知道库洛洛不开灯的原因了。

    他受伤了。

    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但受伤是事实。

    艾维将库洛姆抱去楼上，他觉得自己不该问，忍不住多看两眼，还是问了：“怎么弄的？”

    他的语气不太好。

    库洛洛却笑了笑：“交手的时候不太小心。”

    “你和别人打架？”

    艾维觉得更奇怪了。

    库洛洛转过来看着他，视线分毫不错，他动了动唇，轻轻地说：“是我必须要承担的风险。”

    艾维：“……你是打手？”

    库洛洛：“……”

    库洛洛：“不是。”

    他收回目光，随手将电视打开了，夜间频道，都在放广告。

    艾维以为他不会说了。

    库洛洛开口了：“我是盗贼。”

    这之后直到艾维回应，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不被库洛洛所看见的溯音满脸八卦地蹲在一边，嘴巴张成了“O”形，一度被发现的夜斗不知不觉地躲进厨房，现场观看即将到来的重头戏。

    良久。

    艾维语重心长地说。

    “你再穷，也不能去偷东西。你看，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

    库洛洛冷漠地没有回答。

    艾维叹了口气：“去找个正经职业，送外卖你会吗？”

    库洛洛看着他的眼神凉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我会送便当，要么？”

    艾维挺惊讶：“你原来这么居家？”

    库洛洛不想说话了。

    他胸闷气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再次认识和艾维谈这件事的自己是个傻缺这个不争的事实。

    ……

    直到库洛洛上了楼。

    溯音和夜斗这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从两边相继走了出来。

    夜斗忍了又忍，还是说：“你为什么故意不让他说呢？”

    这一问把溯音都惊住了——她完全没看出来艾维是故意的！

    艾维觉得夜斗有时候傻的可以，有时候居然比狗还机敏。

    愣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不想知道。”

    不论是遇到的人，还是那些背后的那些事，他都不想知道。

    萍水相逢尤其，就算是有些什么，时机不到或是他直觉不对，不知道才是上策。

    所以库洛洛也好，reborn也罢，突然出现的威兹曼和只是表露善意的迪诺也是，他都不想知道的那么多。

    “俗话说，知道的越多越早死。”艾维故意用这句话调节了气氛，他望着夜斗笑了笑，“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夜斗：“……”

    夜斗：“过分你别想用美色｜诱惑我！！”

    艾维：“……”

    他抽了抽嘴角：“你不脑补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善良。”

    夜斗捂着脸冷静了数秒，突然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

    虽然只有一点。

    但夜斗还是察觉到了。

    “……”

    艾维诚恳地给出劝告，“都8102年了，你怎么还在用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

    夜斗：“……”

    夜斗：“我不是在搭讪！！你好好听人讲话啊！！！”

    旁听了全程的溯音：“确实挺老套的，夜斗，我看不起你。”

    “…………”

    神明夜斗，卒于此时此分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