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8章 百里追击

作品:《乱世逐鹿:从打猎养娇妻开始

    “你们没看出来吗?司马家那个军医就是庸医。”

    “其实司马进养养伤,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

    “我也没想到,这老家伙脑子里忽然哪根筋搭错了,搞了这么悲壮一出。”

    早知道会如此,秦起自然会提醒一声。

    可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早知道。

    “秦起……”

    北庭雪低声喃喃。

    “没事,号令全军,集合城外,举行追悼会,派人将司马将军遗体送回京师。”

    “同时,你们俩的军报里,都给我注意点。”

    “此次拿下观澜城,首功,得是他司马进,用命换来的!”

    此话一出,二人顿时眼中齐齐动容!

    ……

    观澜城的夜色浸在硝烟里,秦起站在县衙的石阶上,看着兵卒们将司马进的遗体抬进临时搭起的灵棚。

    灵棚前点着两盏白灯笼,风吹过,烛火在绢布上投下晃动的暗影,像极了老兵们未散的魂。

    “轻骑准备好了?”

    他转头问姜雄。

    “备妥了,三百人,都是赤羽军里最善追踪的。”

    姜雄递过一张舆图,指尖点在观澜城西面的官道上:“按您的意思,不靠近,不拦截,就远远跟着,让他们看得见,甩不掉。”

    秦起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舆图边缘的雍州地界。

    那里标注着三个红点。

    这里是秦赵联军的屯粮地。

    “告诉带队的校尉,每天放三响号炮。不用对准人,就往空地里打。”

    姜雄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让他们天天听着炮声过日子?”

    “不止。”

    秦起指尖划过官道旁的山林:“派十个人,换上百姓的衣服,混在逃兵后面。夜里多点火把,让他们觉得咱们随时会追上去。”

    他抬头看向西方的夜空,月亮被硝烟遮得只剩个淡淡的晕:“要让他们知道,这不是逃出生天,是踏上了一条长街,咱们提着刀,跟在后面慢慢走。”

    灵棚里,司马腾跪在父亲的遗体前,手里攥着那封嘱托的遗书。

    信纸被泪水泡得发皱,父亲歪歪扭扭的字迹却愈发清晰。

    “爹……”

    他哽咽着,将额头抵在棺木上:“儿子以前总觉得您老了,打不动了……”

    帐外传来脚步声,北庭雪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轻轻放在供桌上。

    “秦将军说,让你喝了这个。”

    她看着司马腾通红的眼,低声道:“老将军的追悼会定在明日辰时,秦将军说,要亲自为他执绋。”

    司马腾猛地抬头:“他……”

    “他还说。”

    北庭雪打断他,声音很轻:“此次收复观澜城的捷报,会以老将军的名义送入京师。陛下若追封,也只会写司马进的名字。”

    司马腾握着血书的手忽然开始发抖,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他一直以为秦起冷硬如铁,却没料到这人会在此时,给他父亲留足了最后的体面。

    次日清晨,观澜城外的空地上,黑压压的士兵列成三排。

    灵柩被八名亲兵抬着,秦起一身素服,走在最前面,手里牵着引魂幡。

    司马腾扶着棺木,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乡军的士兵们举着刀,刀鞘朝下,肃立在道路两侧。

    当灵柩经过时,数千人同时弯腰,甲叶碰撞的脆响里,竟带着一种悲壮的肃穆。

    李蛋带着百姓们跪在路边,有人捧着刚摘的野菊,有人端着盛满清水的陶碗。

    一个白发老妪忽然哭出声:“司马老将军……是为咱们死的啊……”

    哭声像水波般传开,很快,整个空地上都响起压抑的呜咽。

    秦起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忽然对身边的司马腾道:“你父亲要的,从来不是军功。”

    司马腾猛地抬头,对上秦起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了然。

    他终于明白,父亲半夜袭城,不仅是为了铺路,更是为了让这些百姓、这些士兵,记住司马家的忠。

    与此同时,观澜城西面的官道上,王龁带着残部正拼命逃窜。

    “咚——咚——咚——”

    身后忽然传来三声炮响,震得林子里的鸟雀扑棱棱飞起。

    逃兵们顿时慌了神,有人脚下发软,直接摔倒在地。

    “是秦起的炮!”

    一个赵军士兵尖叫着,扔下武器就往林子里钻:“他们追上来了!”

    “闭嘴!”

    王龁回身一脚踹倒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

    他看向西方,晨光里隐约有黑点在移动。

    那是秦起的轻骑,像一群嗅到血腥味饿狼,不远不近地缀着。

    更可怕的是夜里。

    每当他们扎营,远处就会亮起火把,忽明忽暗,像鬼火似的跟着。

    有人说看到了黑影在林子里晃动,有人说听见了大周士兵的呐喊,整宿整宿没人敢睡。

    “将军。”

    李信瘸着腿凑过来,脸色惨白:“水……水喝完了。”

    王龁看向队伍后面,那些昨天抢水囊的士兵,此刻已经倒在路边,喉咙肿得像堵住了一般。

    他们喝的,是被投了秽物的水。

    “往前走。”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到雍州就好了……到了雍州……”

    话没说完,身后又传来炮声。

    这一次,更近了。

    逃兵们像被惊散的羊群,尖叫着往前狂奔。

    王龁看着混乱的队伍,忽然觉得秦起说得对。

    他们不是在逃,是在被慢慢熬死。

    观澜城内,秦起正在校场点兵。

    乡军的士兵们背着盾牌,玄甲军检查着战马,赤羽军擦拭着弩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沉静的兴奋。

    “司马腾。”

    秦起喊道。

    司马腾从灵棚方向走来,眼眶虽红,眼神却已清明。

    “末将在。”

    “你父亲的灵柩,由五百亲兵护送回京。”

    秦起递给他一面玄色军旗:“你,跟我去追。”

    司马腾接过军旗,旗面的布料粗糙,却带着父亲的余温。

    他忽然单膝跪地,重重磕了个头:“末将……遵令。”

    秦起扶起他,指向西方:“让他们知道,欠了咱们的,迟早要还。”

    阳光穿过硝烟,照在校场的刀枪上,反射出一片冷冽的光。

    三百轻骑已出发半日,而他们的主力,即将踏上新的征途。

    不是为了赶尽杀绝,是为了让那些入侵者明白,有些土地,染了血,就必须用恐惧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