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尸骨

作品:《怪癖

    周景行发消息告诉秋榕榕,他今日将要晚归家。

    秋榕榕也藏了一份惊喜,她已经考上临近市的研究生,她还年轻,想继续学业,不想那么快去工作。

    每年,除了秋榕榕不过的生日,所有的节假日,周景行都会给予她仪式感。

    秋榕榕问过周景行很多次,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他说:“没有理由,一见倾心。”

    这句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周景行前几年送过秋榕榕许多礼物,她最喜欢的礼物,是他手工打造的铂金素圈戒指。

    戒指的内侧还刻着一片小小的榕树叶。

    秋榕榕这几年一直佩戴在身上。

    为了晚上他们能单独约会,周景行专程给护工放了假。

    秋榕榕帮周叔叔吊上营养液,然后想陪周淮远打会游戏。

    周淮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狂躁不安,不停地拽自己的头发,秋榕榕拉都拉不住。

    他发狂地跑到院子里,开始拔院子里的兰花。

    他用手挖着土壤,抠出花坛底下的石头,把兰花扔在秋榕榕的脸上,喉咙里发出怪叫声。

    秋榕榕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周淮远也是这样,把外卖的盒子砸在她的头上。

    他想赶她走。

    四年前是。

    今天也是。

    秋榕榕有些难过,想要走近他。

    虽然有护工,但秋榕榕也照顾陪伴了周淮远四年,他还是如此抵触她,让她不免有些失落。

    当她走近的时候,她看见了花坛底下,埋藏着一件衣裳,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不……不只是衣裳……

    兰花底下,还埋着其他东西!

    她僵在原地,呼吸开始变得浅促,胸腔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压住。

    周淮远嘴里一直喊着“妹妹”,也不知道是在叫秋榕榕,还是在叫其他什么人。

    秋榕榕感觉两只腿发硬,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将她钉死在原地,她咬着下嘴唇,直到尝到鲜血的味道,才能挪动身体,往花坛的方向走去。

    她拿起旁边翻土的小铲子,将上层的小石头翻开,那衣服隐约还能看出是鹅黄色。

    那东西埋得很深,隔了很厚一层石头,平时浇水翻土根本看不出来。

    秋榕榕扯着那块布料往外面拽,指甲刮破,手心被碎石割伤,她也顾不上了。

    因为常年埋在土里,那层布料很脆,稍微用力就发出“撕拉”声,被扯成了碎片。

    越往底下石头越大,到最底下的时候是一整块石板。

    秋榕榕搬不动,她回房子里找撬棍。

    利用杠杆原理,她使了好大的劲才稍微撬动起那块石板,仅仅是一瞬间,把缝隙抬起之后,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秋榕榕看见了白骨。

    “轰——”

    她力有不逮,石板又砸了下去。

    有白骨。

    有人的骨头!

    怪不得兰花开得如此旺盛,原来是底下养料充足。

    而周淮远看见那些白骨之后,突然跪在地上,一直抠自己的喉咙。

    他在催吐。

    但他下午没有吃东西,胃里中午的那点饭已经消化殆尽,把喉咙抠出血也只能吐出酸水。

    怎么办?

    怎么办!

    秋榕榕赶紧掏出手机想要拨打警署的电话。

    但是手机没有信号。

    屋漏偏逢连夜雨。

    平时信号是好的,怎么就偏偏今天没有信号!

    周叔叔在家,周淮远身边也离不开人。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屋外传来汽车声音。

    秋榕榕抬头望去,看见是周景行的车,一瞬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她猛地朝前奔去,“哥哥!花坛底下……好像有白骨!”

    周景行从驾驶座上下来,灰色风衣被晚风掀起一角,映衬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他手里提着蛋糕,慢慢走近,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丝,却吹不动他脸上那层近乎完美的温柔伪装。

    他的眼神关切,目光柔和地落在秋榕榕满是泥土的脸上,声音低沉悦耳:“怎么回事?你别怕,我来了。”

    “我……”秋榕榕本来想解释来龙去脉的。

    但她目光下移,落在了周景行手上提着的凯蒂猫蛋糕上。

    所有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了?”周景行帮秋榕榕擦脸上的灰,对旁边抠着嗓子呕吐的周淮远视而不见。

    温柔和冷漠怎么能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呢?

    他唇角的笑容弧度是那么完美,就像是精心雕刻下的杰作。

    秋榕榕指甲抠着手心,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我今天给花浇水的时候,看见花坛的土壤里有一件破衣服,又看到了一件白色的骨头,吓坏了……说不定是之前兔子的骨头……”

    “我很害怕,哥,我很怕,我的电话打不通,我们能不能现在去警署?”

    周景行很有耐心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听她把话说下去。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怕,交给我处理吧,本来今天想和你庆祝一下毕业,但看你受到惊吓,还是暂时取消,明天一天我们补过。”

    “我们不能现在去警署吗?”

    周景行语气有些无奈,“你又忘了你说的话不能作为证据的。”

    “可我想去。”如果可以,秋榕榕想直接赖在警署过夜。

    “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家里照顾周淮远。”

    “你真的不带我?”

    “你留家里。”

    他们目光相对。

    “好……”秋榕榕先错开目光,她有些慌乱地点头,“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碎发遮挡住她的神情。

    直到周景行重新坐上车,眼见着他的车辆驶离之后,秋榕榕立刻冲进家里,打开柜子,迅速找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和银行卡。

    她把这些胡乱塞进口袋,跑下楼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大厅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一栋死过人的别墅。

    怪不得住在这里的这些年,总是有怪事频频发生。

    凭什么不让她去警署?

    不让她去警署就很可疑!

    秋榕榕一边往别墅外面跑,一边抬着手机寻找信号。

    整个小区的信号都很差。

    她现在需要打网约车。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电车停在她的前方,陆砚川伸出脑袋笑着和她打招呼,“好巧,天黑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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