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让他来这儿吗。”秦老爷子轻咳一声把话题饶了回去，“他这人有时候嘴欠，可身份地位还不错，偶尔能使唤使唤。”

    “随你。”姜安对此并没有太多在意。

    该说的话她说了。

    只要厉致深有点儿脑子，就不会过于冒犯的去打扰软软。

    事实证明。

    厉致深是有脑子的。

    他也真的想当一个好父亲。

    下午四点左右，姜软补完觉起床。

    姜安出了门，秦老爷子在旁边院子里跟来看他的老管家唠嗑，唯有厉致深一直在客厅里等着，见她从楼上下来他连忙关心道：“醒了？”

    姜软：“嗯。”

    厉致深：“睡好了吗？”

    “挺好的。”姜软对他比较客气，态度很好。

    “介不介意跟爸……叔叔聊会儿天？”厉致深带着征询的意见。

    姜软礼貌回复：“您说。”

    厉致深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在那边还好吗？”

    姜软：“还好。”

    “我跟你妈妈听说你出现在医院时被吓了一跳。”厉致深聊着日常，没给她任何压力，“幸好出事的不是你。”

    “劳烦您挂心了。”姜软一如既往的客套疏离。

    厉致深心里有点儿小情绪。

    这么客气。

    软软是真不打算认他。

    “挂心什么的都是小事，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厉致深又说，“听你妈妈说你过去是找霍知舟，你俩谈的怎么样？”

    姜软没有任何犹豫的脱口而出：“挺好的。”

    厉致深：“？”

    厉致深顿时坐直了身体：“挺好的？”

    “嗯。”姜软没有跟厉致深交心的习惯，自然也不会将那些心里想法和过去的事告诉他，能让她和盘托出的只有苏竹和妈妈。

    “挺好的……就好。”厉致深看出她不想说，也没敢多问，“你妈妈出门见朋友了，秦老爷子在旁边院子。”

    姜软：“好。”

    两人间生出一股莫名的尴尬和疏离。

    厉致深努力想靠近，想搞好关系。

    但姜软却因为他对姜安做的那些事心存芥蒂，以至于除了礼貌客套之外，没有其他深刻的感情在。

    如果只是伤害她，到了某些界限后她或许会原谅。

    但伤害的是妈妈，她没资格代替妈妈原谅他。

    “那你先忙。”厉致深说了这么句，堂堂商界大佬面对女儿还是有些手无足措，以至于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正好我也还有点儿事要去办，晚上吃饭再聊。”

    “好。”姜软微微颔首，“您慢走。”

    厉致深嗯了一声站起身。

    在他即将走的那一刻，姜软叫了他一声：“厉叔叔。”

    厉致深抬眸看她。

    姜软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句：“谢谢您的关心。”

    不认是一回事。

    但他关心她是另一回事。

    就事论事是妈妈从小教她的道理。

    “一家人谈什么谢谢。”厉致深心里紧绷的情绪忽然就放下了，他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脑袋，“虽然你不想让认我，但我终究是你父亲，父亲关心女儿天经地义。”

    姜软怔了怔。

    头顶手掌的温度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烫。

    不同于霍知舟的宠溺和喜欢。

    不同于妈妈对她的爱。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底一点点蔓延。

    “我先走了。”厉致深收回手，“有事给我打电话，爸爸随时为你待命。”

    姜软：“您……”

    厉致深：“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就在姜软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直到完全走出姜软的目光范围厉致深才深深松了口气。

    看来闺女不是排斥他。

    而是在意他过去的事。

    既如此。

    他不要求她叫他爸爸，他当好这个爸爸就行。

    他的想法姜软不知道，送走厉致深后她在家里转了转，透透气。

    快五点时，莫陌找到她汇报了事：“老板，秦牧川和虞夫人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姜软下意识拧眉。

    因为案件的流程性，案子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判下来，以至于到了现在也还没走到法院那一步。

    “以儿子儿媳的身份探望秦老先生。”莫陌说。

    姜软心中叹了口气。

    这个理由，还真不好阻拦。

    毕竟姥爷跟他们在一个户口本上，秦牧川又是姥爷的亲儿子。

    “下午我了解了一下，在我们离开这几天时间里秦牧川来过一次。”莫陌醒来后就没闲过，“当时被夫人打发走了。”

    “我去姥爷那边看看。”姜软说，“秦牧川那边先等着。”

    莫陌：“好的。”

    姜软根据厉致深之前说的位置找了过去。

    她去时秦老爷子正跟管家聊天，看到她来，热情的打招呼：“软丫头来了？”

    姜软：“姥爷。”

    秦老爷子：“睡好没？”

    姜软点点头：“睡好了。”

    两人又聊了点儿其他的。

    约莫两三分钟后，一旁的老管家先一步察觉，他主动开口道：“小小姐过来是有事吧。”

    姜软下意识看向秦老爷子。

    后者主动询问：“有事？”

    “秦牧川他们来了，说来探望您。”姜软没有犹豫，直接说了。

    秦老爷子拧了拧眉心。

    他知道软软跟安安都不待见秦牧川，所以上次他来的时候他就跟他们说以后别来了，现在看来，是上次的话说的不够清楚。

    “介不介意姥爷再见一次？”秦老爷子征询她的意见，毕竟这儿是她跟安安的家，他这个老头子要是直接做主显的不太尊重她们。

    “您决定就好，这儿也是您的家。”姜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跟秦老爷子关系还算好。

    “这次我会好好跟他们谈。”秦老爷子表明态度，“如果他们还不听的话，以后来直接赶走就行。”

    姜软：“好。”

    说完她给莫陌发了条消息。

    没一会儿他带着秦牧川跟虞佩芸过来。

    因为之前被厉致深揍了，秦牧川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尤其是那两双手此刻还吊着不能动，连手机都没法玩儿。

    “爸。”虞佩芸和秦牧川异口同声道。

    秦老爷子本想骂。

    但看到虞佩芸也在将话咽了回去。

    很随意的说了句：“你们怎么来了？”

    “是我要来的。”虞佩芸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自从您来这边住后，我这个做儿媳的都没怎么来探望您，实属不孝。”

    “整个秦家也就秦墨他们和你来的勤一些，你都要不孝那秦牧川跟秦牧迟就更不孝了。”秦老爷子说着客套话，“我在安安这儿挺好，以后你们忙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不用过来。”

    话外之音，秦牧川跟虞佩芸听得出来。

    但他们想进来在姜安这儿刷存在感，首先就得找借口进来。

    这不。

    听到他话后秦牧川立马说道：“您过的好是秦安照顾的好，我们做儿子儿媳的还是应该每周来看看。”

    虞佩芸：“是的。”

    秦老爷子也不说话，极具压迫力的目光就这么落在他身上。

    秦牧川心里有些发怵。

    气氛瞬间僵持。

    就在秦牧川跟虞佩芸想怎么缓解气氛时，站在秦老爷子身旁的老管家开了口：“这边有小小姐和小姐，你们忙自己的事就行，这段时间你们要忙的事情应该很多。”

    这话说的温和，可言语间都是让他们别来的打压。

    秦牧川跟虞佩芸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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