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终章
作品:《诡道巅疯》 终章
第222章
巫九枫早已经习惯了在悟道天河里能时不时捞出来活着的东西。
所以她对于这个跟蜻蜓没多大区别的玩意儿也只是随手捏了捏,就放了回去。
说来也巧,在她刚放回去没多久,这只“蜻蜓”忽然身上白雾骤起,然后便在巫九枫面前活生生地变成了一片树叶。
“这是啥?”
巫九枫撚起树叶来回看了看,大感新奇。
【这是负面状态里异形的一种,这枚符纹先前正好处于一种负面状态之中,现在时间结束,它便换成了新的。】系统很负责地解释道。
“居然还可以这样,连物种都改变了……”巫九枫啧啧称奇。
把玩了一会儿跟普通的树叶没什么两样的符纹之后,她陷入了思考。
跟以往一样,逐个来进行分析。
第一样七伤刀,名字挺有创意,长得也很有创意。
这个符纹是巫九枫自己亲手捞上来的,从她看到它的第一眼开始,这位“仁兄”就一直在不停地往外渗出血液,一刻也没有停过。
如果对刀身上的血迹进行擦拭或者拿东西将其包裹起来,这把七伤刀反而会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加大血量,直到取下遮掩并静置半盏茶后血液流速才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这血流不止的特性倒是很适合某种生物,或是某种职业。
但巫九枫可没有吃“X血旺”的爱好,加上她也不是很满意用完之后必须要泡澡的娇贵要求,而且使用时必须双方互相看见这一点制约太大,所以只能遗憾放弃。
系统对她的这一选择表示了认可:
【这是一个十分明智的选择,您日后的成就远不止于此,无须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伤害他人。】
巫九枫也是这么想。
她不选择这个符纹的原因还有一点,七伤刀虽然可以造成真实伤害,但是对于弱小的敌人使用杀鸡焉用牛刀,对于强大的敌人,可能她把自己半条命都耗光了,对面虽然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但由于血量太高,不仅不能克敌,反而起到了激怒的作用。
那时的下场就十分的凄惨了。
七伤刀PASS,接下来就是那只耳朵。
巫九枫把耳朵又捏又拉玩一会儿,以手感来看,这的确就是一只正常人的耳朵,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它的限制也不是很严重,在三样符纹的限制里是最轻的。
只不过是使用频繁会耳鸣而已,而且停止使用一天后耳鸣症状就会消失,跟它前后两个符纹的限制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吧,不知是否因为限制较少的原因,这个符纹的特性十分含糊。
它虽然可以改善听力,但那来自虚空中的低语是什么?强大的法则和宝藏又是什么?让修行之路如有神助、一日千里又该如何定义和体现?
它的特性没有明确意义上的标准,给的不过是有几率等不确定的词,像这样遮遮掩掩云里雾里的符纹,就算它承诺的再天花乱坠,巫九枫也不会选择的。
所以接下来只剩下了那个蜻蜓,啊,不是,它现在已经变成树叶了。
树叶的特性乍一看可能没有七伤刀出奇,只不过是可以封存一次致命伤害,且以后还会返还,但是它的这一“封存”特性,巫九枫十分感兴趣。
且不提在常规的战斗中,可以封存致命伤害完全不影响当下的战斗对于战局的影响,就算是平日里遇上了下毒、诅咒、暗害、天外射来一剑等奇奇怪怪没有征兆的致命伤害,都可以强行续命,然后寻找解决的方法。
虽然解封之后,致命伤害仍然会返还。
但一则封存的时间完全由修为而定,修为越高,可封存的时间就越长。
二则人是会成长的,随着修为的精进、见识的增加,曾经的“致命伤害”对于成长后的自己来说就不一定是那么致命了。
又或者,等她日后找到了类似于“替身傀儡”之类的物品或者功法,就可以将身体受到的致命伤害进行转移。
以上几种互相补充,将这个符纹的可利用价值无限拔高。
当然,这只针对于特定的人群。
对于庸者来说,选择它远不如选择七伤刀,就算遇到了再强大的敌人,使用七伤刀可以确确实实对其造成一定的真实伤害,只要舍得用命来换,溢出伤害过高,未必没有机会把敌人一波带走。
可是巫九枫自信自己不是庸者,她肯定会在短时间内不断地提升,七伤刀自毁性太强,不适合她,【这是必要的代价】的特性她倒是十分喜欢。
只不过这个符纹的代价嘛,着实有一些麻烦。
巫九枫睁大眼睛对着那一连串的负面状态看了许多遍,直至确定其中没有危害性大到足以致死的负面状态才松了一口气。
或者说,其中有几个负面状态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足够恐怖,比如丧智、疯狂之类的状态,随时随机到的时间短也就罢了,就怕持续个两三天,在这两三天内出现什么不可逆转的事。
但她和一般人不同,她有系统作为副手。
系统还指望着要她完成任务,在完成全部任务之前,就算她突然变成了一个智障,它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的脑子找回来,而不会放着她一直痴傻下去做出足以危害到双方的行为。
又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巫九枫终于下定了决心。
挑选符纹不是优中选优,只不过是选择自己能够接受哪种限制,放弃自己不能接受的限制。
她在天河空间里能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是必要的代价】虽然有种种不足,但相较之下确实是三者之中最适合她的。
想好了之后,巫九枫撚起了那片树叶。
系统适时出声:
【看来您已经有了决定。】
“没错。”巫九枫一边把那片树叶随手擦了擦,然后扔到了嘴里,忍着苦涩嚼了嚼,一边皱着眉抱怨道:
“……居然连味道也复制了,呵,我早晚得找一个加幸运的符纹!”
融入符纹之后,再次回到剑阁,巫九枫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按下神行梭,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山门处望了几眼。
废墟内遥遥传来一个没精打采的声音:
“剑阁还在,只是近日不见外客,请改日再——巫师姐!”
从废墟里立刻探出了一个人头,声音和神情都十分惊喜:
“巫师姐,你居然还活着,我这就去告诉阁主他们!”
巫九枫辞别了这位过于激动的看门师弟,然后飞回了澜剑峰。
谢天谢地,跟一路上看到的其它倒塌的山峰相比,至少澜剑峰还在,没等她落下,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师妹的牌位?那当然要用极品灵石来雕!我师妹是什么人?那可是响当当的八宗大比第一名……虽然她t不幸出了事,但也是名副其实的八宗第一,怎么能随便拿一块破木头敷衍了事,就算是死后的牌位,我师妹的也得是最好最贵的的!就、就算是,我这个无能的师姐,能唯一为我不幸遇难的师妹做的一点小事了吧……啊,我可怜的师妹啊,你怎么就那么傻,灵兽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怎么就随它去了呢……”
其后便是一阵抽泣之声。
巫九枫嘴角一抽,按下神行梭,朝着声音来处走去。
越走她还边听到别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杂务房的一名不太熟悉的师弟。
师弟无奈道:
“师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受,可是也不能用极品灵石当牌位啊,你先别生气,巫师姐当然是配得起极品灵石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咱们也要考虑到现实啊,巫师姐现在的名字虽然响亮,可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呢?极品灵石可是过上几千年多依旧是硬通货的啊……
“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万一后辈不肖,缺灵石了,或者是看守不力遭了贼,巫师姐的牌位用的材料太好可能不是什么好事,这年头稍微好一点的阵法和炼器都要极品灵石才能启动的,还是常规一点用上牌位里最顶级的香涎木吧,这种木质能万年不腐、不惧烟火,而且很少会有阵法、炼器、仪式等用到这种材料,低调又有档次,最适合巫师姐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哪敢骗师姐你啊!”
“唉,你说的对,可我的师妹肯定不能将就,这样吧,牌位你给我来两个,一个极品灵石的,一个香涎木的。香涎木的牌位我放在供桌上,供澜剑峰以后的弟子们时时祭拜,极品灵石的那个我随身携带,就不怕后辈不肖了……刘师弟,你要挑最好的工匠给我造,还有我师父的牌位,也得按这个规格来,我知道你们现在工期紧,但在我这,灵石不是问题……”
刘师弟抹着汗出来,迎面却看到了巫九枫。
霎时间,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就像是大白天看到了鬼一样。
反复看了几眼之后,他终于确信自己看到了活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巫、巫师姐……”
话音未落,屋中便有一道身影径自飞出,紧紧地抱住了刚刚回来的巫九枫。
“师妹!呜呜呜,你怎么才回来啊!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
宋盈君一边哭着一边不敢置信地在巫九枫身上上下摸索,直到摸到了她的鼻息和心跳确定了真的是活人之后才笑了出来,转而又哭出声,一边哭一边笑着道:
“师妹,师父牺牲了,师姐至今没有消息,师兄不知道迷哪去了,我们澜剑峰上上下下,我可就只剩下你了啊,你可千万别再为那啥灵宠冲动了……”
巫九枫颇有些嫌弃地看着宋盈君抹在自己身上的眼泪和鼻涕,直到宋盈君施了一个净衣诀之后皱起的眉头才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她看着宋盈君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短时间内我应该会留在澜剑峰,不会再离开了。”
宋盈君这才转哭为笑,拉着巫九枫上上下下地打量,又问她一路遇到了什么,直到一旁的刘师弟咳嗽了一声,宋盈君才惊醒过来,转头吩咐道:
“刘师弟,我师妹的牌位就不用做了,材料给我用在师父上面吧,造两个极品灵石的,我和师妹人手一个,我师父这人最好面子,他虽然那离开了,但待遇也不能比别人差……”
说话声渐渐远去了。
刘师弟看着离开的人影,抹了一把冷汗,转而想到:
巫师姐活着回来可是一个大好事,他可要赶快把消息告诉给其他人。
想到这里,他也急急忙忙离开了。
……
回到剑阁之后,巫九枫几天里见了不少人,就连阁主也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了一眼,然后撂下了一句话:
“升入五品了?很好,等送行仪式结束,你便来找我吧,我有事和你谈。”
除了有名有姓的人之外,还有不少巫九枫见都没见过的人,神情举止都十分夸张。
比如说有一个二品境的女修,眼睛红通通地跑过来说了一句“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巫九枫完全摸不着头脑,直到那名女修走后,旁人介绍,她才知道这是剑阁刚入门的弟子,据说原先是个散修,是进入八宗大比前一千名才留下来的。
那人介绍之后,还笑着问了巫九枫是否还对她有印象。
没印象,当然没印象了,这段时间她见的人那么多,总不能每个都记得吧?
她这话说完之后,那名女修就再也没来过了。
当然,这不重要。
这些人挨个来澜剑峰拜访当然免不了带一些礼物,本来他们带的东西各不相同,后来,不知为何其中这些人就像是说好了一样,礼物里面基本都包含了同一种东西——灵兽,还是各种各样的灵兽。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不管是好看的,难看的,长毛的,没长毛的,只要能够想到的,应有尽有。
在这近百种灵宠里面,有不少的灵宠样子和系统的肉身颇有些相似。
据宋盈君说,这是阁主专门下令的,原话是多送些灵兽帮助她清醒清醒。
说到这里,宋盈君便免不了恨恨瞪了趴在她肩上的系统几眼。
知道系统也活着回来了之后,宋盈君便一改往日对噬元兽的觊觎,转而经常在巫九枫耳边念叨着:
“养这个黑煤球干嘛,又不能帮你作战又不能帮你别的,还不如养个烈焰驹、呼雷豹、寻宝鼠之类的灵宠,多少还有点用……”
“师妹,你可千万不要被这种只有外表好看的灵兽蒙骗,像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你以为是因为什么才灭绝的?”
“师妹,阁主特意从御兽宗那里采购了一批灵兽,其中有不少是花貍兽,样子又好看,皮毛又舒服,叫声又好听,不比这只只知道发呆的黑煤球好多了,阁主直接说了只要你想要这批货就都留给你,你什么时候抽空去看一眼吧……”
……
数落的多了,每次看到宋盈君过来,系统都主动滚到了巫九枫的袖袋里,只求一个清静。
看不到系统之后,宋盈君挑拨的话也少了不少,但还是极力邀请巫九枫跟着自己一起去看那批最新调来的花貍兽。
巫九枫和她一起去看了一眼,当然,只是看看而已。
本来她就不爱养灵兽,系统只是机缘巧合的意外,而且这东西又不用她养。
但是这些灵宠倒是让巫九枫想起了自己好像在灵兽袋里还养了一只兔子。
虽说是个傀儡兔,可好几个月没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故障。
她取出了灵兽袋,袋子里的兔子正傻愣愣地坐着。
她以为是哪里出了毛病,刚想提起检查一下,那只傀儡兔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手指便立刻提起了精神,使出了上中下七十二路兔兔旋风踢。
巫九枫看到兔子还活蹦乱跳地想要攻击她便放了心。
她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十分小儿科的兔腿飞踢,拎起兔子的耳朵,把它后脑的灵石重新换了一遍,然后才扔进了灵兽袋里。
在发现巫九枫对于送过来的灵兽油泼不进之后,很快周围人又改了策略。
他们开始给系统送各种各样的灵兽用的防护器具,包括但不限于各种保命符、召回符和据说非常精致舒适的灵兽袋。
跟之前扔给宋盈君的灵兽不同,这一次的东西巫九枫全都笑纳了。
其他人见状,便送得更勤了。
这几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便净是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占据。
因为事情太琐碎,巫九枫没有大块的时间进行修炼,便干脆将之当成了修整期。
等修整期结束之后,便到了剑阁所谓的送行仪式。
这一天,处于剑阁内还活着的人基本全都出席了。
一大早,巫九枫便被宋盈君叫上,两人带着安世浮的骨灰坛子便出门了。
她们俩离开澜剑峰后,便跟随着天上的人流一齐飞到了一个名叫剑泉的地方。
宋盈君边飞边和她解释:
“其实我们剑阁一开始的原址并不在惊蛰山附近,而是在靠近乾坤海的执剑山一带扎根。”
两百多年前,先是地处伏波海上的山海宗失联,然后突然漫上陆地的白雾正式进入了各大宗门的视线。
由于久久不散的白雾,畸变的人也开始出现,千仞派当时的解崇光解宗主力排众议,令千仞派的门人弟子t全部出动,在各大沿海城镇布设净化法阵且不收取分文。
“可是,没过多久,白雾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逐渐侵入内陆,两百多年前我们剑阁的位置刚好靠近乾坤海,如果不进行搬迁的话,很快就会被雾区笼罩,所以,当时剑阁内就出现了争论是否需要搬迁的问题。”
宋盈君充满憧憬地一一回忆道,这些过往的历史在他们进入剑阁之时便被师长重复了许多遍,此时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对别人讲解。
她看向巫九枫,笑了笑:
“师妹,你别看现在各宗对于白雾忌惮深重,可在两百多年前,他们可不知道白雾的厉害,要不是山海宗消失、白雾和畸变的人出现这几件事时间相隔实在太近,也不会有人多么重视。”
剑阁当时因为是否搬迁之事争论了不知道多少次,剑阁内还有不少人认为不就是个白雾吗?反正畸变又不会影响修士,执剑山周围又有防护大阵隔绝白雾,何必那么郑重?徒给其它宗门增添笑话而已,传出去了别人都以为他们剑阁怕了这些白雾了。
这件事争论的实在是过于厉害,由于剑阁尚武气息十分浓厚,就算全宗投票,投给不搬的人也足足占了八成之多。
后来当时的剑阁之主便启用了一票否决权,用自己的一票强行否决了全宗投票结果,强令剑阁举宗搬迁,引得人人非议。
“当时不少人都在明里暗里埋怨于阁主呢,啊,于阁主就是上一任剑阁的阁主,可是等靠近菩提海的五行宗出现了魔化之事后他们就不吱声了,再等到万佛寺和青虹门也先后搬家,但由于搬得太晚,好地方剩的不多,最后这对老邻居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在平原上,连个稍微高一点的山头都没几座时,他们就开始夸起了于阁主深谋远虑了……”
宋盈君冷笑了几声,转而道:
“在剑阁没有搬迁之前,但凡宗门中有人去世了,都是将其尸骨埋葬在乾坤海边,阁中的修士们去乾坤海边洗剑之时便会顺路去祭拜一下。但现在剑阁搬迁了,阁中逝者埋骨水边的习惯却没有改,惊蛰山附近没有大海,只能用剑泉替代,无论修为、地位高低,只要没人提出异议,逝去的人都是如此。
“只是后来由于诡异的缘故,常常担忧尸变,所以从一百多年前,剑阁的逝者都会先进行煅烧,然后才将骨灰倾倒到剑泉之中,我们都把这一段路叫做送行。”
等介绍完了剑阁葬礼流程之后,她们已经抵达了剑泉边上。
剑泉占的面积的确不大,泉水中心已经积起了一个小小的土丘。
在这里,巫九枫看到了不少熟人,有阁主楼玉京,有剑阁双璧之一的谷雪依,有曾经采访过她的周容,有在八宗大比中遇到的某某某和某某某……甚至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太一门的贾云心长老。
他们全都和宋盈君一样,手中抱着一个或数个骨灰坛。
宋盈君看到她视线在贾云心身上停留的时间过长,便悄声传音道:
“师妹,你不知道吧,贾长老本来已经打算在八宗大比结束后和我们剑阁的邱剑君举办结契大典了,只是在魔修进攻剑阁的那一晚,邱剑君为了保护剑阁,不幸牺牲了,就连贾长老的侄女也在同一天殒命……贾长老尊重剑阁弟子的风俗,便把邱剑君的尸骨送往这里了。”
等到时间到了,不远处便响起了一阵哀婉的笛声。
围在剑泉边的人在笛声中陆续打开坛口,将里面的骨灰倾倒了下去。
微风轻轻地吹着,将这一捧捧雪白的骨灰散向各处。
鸟雀飞起,许多人痛哭出声。
风声中模糊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好似是剑阁的安魂曲。
宋盈君听到后也跟着哼唱了起来,在唱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我们御剑乘风,我们身归大海——”
她喃喃念了几遍之后,侧身笑着对巫九枫道:
“师妹,你不知道为什么歌词里是身归大海吧,因为乾坤海旁的执剑山才是我们的家啊——”
在风中,她红着眼眶轻声道:
“我们都想回家,但我们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