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为她让步
作品:《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 织愉一下子明白了, 回忆起她曾产生的、和谢无镜此刻类似的不快。
那时她母妃刚刚去世。
当看到从小关照自己的莫姑姑抱起在她宫门前摔倒的皇弟,皇弟赏了莫姑姑一袋金瓜子,她忍不住大发脾气, 叫莫姑姑扔掉。
在那年中秋宴上,看到父皇不再如往年那样第一个接受她的恭贺,而是去听皇弟祝贺。
她再次难以忍受,拿东西要砸皇弟。
后来她自然是被罚了。
公主当众失仪, 欲打皇后所出皇子。
皇后要她挨板子、抄经书、去太庙静修半年。
但父皇那时仍是维护她的,最后拍板只要她在宫中禁足。
随着长大,她慢慢明白过来,那时她为何如此
因为她想她认定的人只能和她玩,不该拿别人的东西, 更不能和别人比跟她关系还好。
一不顺心, 就要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织愉注视谢无镜一会儿,噗嗤笑出声,要他附耳过来。
他俯身。
织愉贴着他的耳朵调侃,“谢无镜, 我九岁以后就不闹这种小性子了。”
她笑话完谢无镜,对李随风道“真的谢谢。不过我们只有一匹马,我怕它拉不动六马的车舆。”
李随风没想到会被拒,正斟酌措辞, 便听谢无镜道“拉得动, 留下吧。多谢。”
仙尊最为人赞颂的品行之一,是即便对待他这样默默无名的弟子,礼数也十分周到。
然而此刻李随风迎上谢无镜的目光,却觉倍感压力。匆匆留下车舆,行礼告退。
织愉疑惑地对谢无镜笑着歪了下头。
谢无镜默然走向明心化厄, 它不喜外人靠近,香梅不得近身。
他亲自动手,将车舆栓到明心化厄身上。
织愉跟在他身后喊他“谢无镜,为什么留下你不是不高兴”
谢无镜“没有。”
织愉一听他否认就想到昨天吵架,一想到昨天吵架就来气。
她拧了他后腰一把。
谢无镜牵缰绳的手抖了下,回头看她,“乘马车会舒服些。”
织愉笑弯了眉眼,在他拴马车时,从他身后抱住他。
其实她有一瞬间,冲动地想亲他一下。
就像她之前很想亲亲明心化厄那样。
但她忽然想起,在凡界时,她其实亲过他。
在两人终于得以在一处暂时定居,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和小院子后。
她激动地蹦起来亲了他脸一下。
然后,他们尴尬得两天都没说话,出门都低着头不敢看对方。
后来是谢无镜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
在一天傍晚带了鱼回来,叫她一起出去吃烤鱼。
待谢无镜把马车栓好,织愉松开他。
他搀扶她进马车。
马车内没有软垫,香梅上来帮她布置。
谢无镜作为仙尊,当以身作则,不能同她一样享受,在马车旁步行。
马车行得很稳,一点也不颠簸。
香梅布置时,瞧见织愉坐在车窗边、撩起帘子和谢无镜说话,惬意又快活。
她想夫人与仙尊果然是夫妻。
夫人激动的时候,对别人只是会露出那种想抱一下亲一下的表情。
但对仙尊,夫人真的会去抱。
而仙尊,瞧着也没有不高兴了。
布置好马车,在车内小几上放好春花粉圆和解腻的茉莉茶,香梅下来跟在马车后随行。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有鲛族快步靠近。
不是那位南海公主,但香梅一视同仁地不给好脸色。
她拦住鲛族。
那鲛族竟身形一转,快步绕到马车边去,对谢无镜行礼,“仙尊。”
谢无镜“何事”
织愉手撑脸趴在窗框上看鲛族。
她记得,这是钟莹的武侍。
“公主先前中毒,至今尚未恢复。这两日走下来,实在疲惫。我看夫人乘坐马车,此马车空间大,再加一人应当不会挤。特来斗胆请求仙尊允公主同夫人共乘。”
鲛族说罢,观察了眼织愉的神色。
织愉觉得没什么问题。
她若是钟莹,拖着病体行走,昨天一早就要闹着想回家了。
她欲答应。
谢无镜先她一步拒绝“此车舆乃六驾车舆,仅明心化厄一马来拉,已颇为吃力。再加一人在车舆上,恐会出事。抱歉。”
织愉瞧着不吃力呀。
但谁养的马谁心疼,听谢无镜这么说,她也不想藏锋太劳累。
她默认了谢无镜的回答。
鲛族脸色不大好看,欲言又止。
谁人不知,明心化厄乃天马,曾在战场上牵制魔族数十只魔兽。
那些魔兽随便拿一只出来,都比这马车重得多。
拉不动,只是拒绝的借口。
僵持片刻,谢无镜仍不松口。鲛族只得道“是我强人所难,多谢仙尊与夫人。”
她缓步离去。
织愉好心建议“南海公主若是走不动,你可以背她。”
鲛族闻言恼怒地回头,见织愉已经在和仙尊交谈,没把自己当回事。更认定仙尊夫人这是在出言嘲讽。
鲛族忍下怒意回到钟莹身边,将发生的事回报给钟莹。
钟莹略显不悦“我不曾要你为我做这样自取其辱的事。”
鲛族认错“属下听公主说疲惫,这才擅自行动,请公主责罚。”
其他鲛族帮着说话。
公主一向能吃苦,说累了,那必定是真的很累了。他们也是不忍公主难受。
钟莹没计较,吩咐他们不要再擅自行动。
视线落在马车上,轻叹一声。
他们离马车不远,说话声音随风传入周围人耳中。
织愉隐约听见了,但听得不清楚。
她问谢无镜“他们在说什么”
“在演戏。”
谢无镜布下隔音阵,“让仙侍同你详说。”
他往前几步,在马车前探路。
香梅快步走到车窗边,将鲛族方才的话重复一遍。阴阳怪气地点评“之前不喊累,偏偏夫人坐上了马车,南海公主就开始喊累。这不明摆着在暗示她的武侍来问夫人,能不能给她让个位置嘛。”
“今天她敢叫夫人让马车的位,明天她指不定还想叫夫人让什么位呢。”
织愉远远望向钟莹。钟莹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时不时擦擦额角的汗,脚步沉重。瞧着确实是走得很吃力。
她不认为钟莹一定是骗人。
但她的好香梅说的话,她当然要认同啦。
织愉已经找到了弥补自己有时不够恶毒的诀窍顺着香梅的话说,“原来是这样。”
“夫人心善,不要被骗了。”
香梅表忠心,“不过若是夫人喊累,别人有马车,我哪怕不择手段也会为夫人弄到手。”
她这“不择手段”四个字,让织愉冷不丁地回想起之前,谢无镜让香梅去封口酒坊老板的事,心里突突了下。
她那时没细问,现下状似无意地提起。
香梅“仙尊给了一味迷幻香,有让人产生幻觉的功效。我用了香,让那些酒家把问话听成了别的。”
那时仙尊把她叫过去,给香时吩咐“店家无辜,不必取他们性命。待乾元宗弟子询问完,此事下了定论,便算过了。”
“但倘若店家之后打探消息,在未下定论之前,追上来提夫人,那便是别有用心。让他们闭嘴。”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这番话,香梅觉得没必要向夫人交代,便没说。
织愉闻言放下心来。
香梅和她是蛇鼠一窝。香梅若为她杀了人,那也算是她杀的。
她可不想害死无辜的人。
织愉放下帘幔,侧躺在马车内的软垫上休息,时不时吃口粉圆,喝口茶。
她吃饱了犯困,就放下遮光的竹帘,合眼假寐。
这着实太过惬意,她不知不觉睡过去。
待一觉睡醒,对镜理了理睡乱的鬓发,她忽然意识到,马车不走了。
织愉撩开车帘向外张望
日悬中天。
入目一片枯黄,仿佛大地失去了生机。
荒芜之中,隐见枯地上泛红,似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香梅正守在马车边。
谢无镜正与乾元宗名长老以及南海公主站在不远处,商议些什么。
乾元宗弟子已经布好大阵,提剑在大阵内分散巡逻,神情肃穆。
“夫人。”
香梅见她醒了,对她行礼。
织愉“这地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香梅将织愉睡着时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两个时辰前,他们行至此处,周围的草木瞬间衰败下去。
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远远看见的此处绿意都是幻象。
荒草荒木里突然杀出一堆凶兽。
四野里竟然还有埋伏的修士。
这些修士与凶兽都犹如饿狼看到猎物一样眼冒绿光,不要命地杀来。
他们的偷袭令人猝不及防。幸而仙尊预警并出手,众人这才没出现伤亡,将修士与凶兽解决。
“仙尊留了几名活口,他们能正常与人对答,说出自己的门派与名字。眼睛看着比常人还有神,却又好像没有理智,只要有机会便偷袭我们的人。”
“不得已,仙尊下令将他们全部处置了。”
“从他们透露的消息来看,他们进入秘境的落点之处,有大量凶兽聚集,且那里的灵植都处于最繁盛的状态。”
“他们的储物袋里,甚至有一株曾在仙界才有的仙植。这说明,陵华秘境内有地方的灵气充沛堪比仙界”
若能顺利找过去,那真是不虚此行。
香梅难掩激动。
织愉心中惴惴。
她不在乎天材地宝,更害怕这份机缘带来的危险。
香梅“不过仙尊认为此事异常,不可再贸然行进。”
以往若碰到这种情况,会由谢无镜先行探查,众人原地待命。
但现在织愉在这儿,谢无镜不放心留她一人,亦不能带她去冒险。
于是众人僵持住了。
谢无镜与乾元宗长老、南海公主,已经商议了近一个时辰,还未商议出结果。
听香梅这般说,织愉明白为何孟枢频频偷瞟向她了。
大约是嫌她麻烦至极。
鲛族也不断将目光投向她。
有了先前的难堪经历,鲛族有所迟疑。但自觉为了所有弟子,他们还是走过来。
香梅上前拦住他们,让他们与马车内的织愉保持距离。
鲛族远远行礼,说明来意“还望夫人为大局考虑,请仙尊先行一步,由我等留守在此保护夫人。”
织愉一脸沉思。
私心来说,她宁愿不要那个机缘,也要叫谢无镜绕道。
但为了剧情,她必须同意让谢无镜去探路。
“夫人。”
她久不说话,鲛族略显不耐烦地催促。
织愉面露苦恼“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仙尊保护我,我很没安全感。”
“我等与乾元宗弟子都会竭力保护您。”
“可我刚刚只犹豫了一会儿,你看起来就很不耐烦,这着实叫我无法安心。”
鲛族还想说话,织愉放下帘子不愿再听,“香梅,送他们离开。”
香梅立刻表情严肃“请吧。”
鲛族愤然离开。
修士们投来的视线像箭插在车身上。
织愉坐在车内都感受到他们的不满了。
织愉老神在在。吃了两块莲花酥,喝了一杯茉莉茶后,谢无镜终于回来了。
他决意众人一同出发,不再提前为他们探路。
织愉故意作出为难的表情,在谢无镜下令出发、众人准备收起大阵时,下了马车,“等等。”
谢无镜停步,望向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