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 第 51 章 那个糖酥酪,能给给我拿一……

作品:《白月光换下了女装

    只见赵璴合上了那本书, 仍旧没有松手。

    他抬头看向了方临渊。

    醉后的人眼神的确有些钝,一落在他脸上就移不开了,好端端一只老狐狸, 竟隐约显得像只眼巴巴的小犬。

    方临渊不由得笑起来, 忍不住问他“你今天究竟喝了几杯啊能醉成这样。”

    他也没指望赵璴回应他,径自唉了一声,自问自答道“总不至于像今天那样, 碰碰杯子就醉了吧那你就太厉害了点”

    “谁喝醉了”

    就在这时,他猛然听见了赵璴的声音。

    方临渊吓了一跳。

    只见赵璴的神色仍旧是淡漠的,除却一双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之外, 仍是素日那般丧眉耷眼的冰冷模样。

    不是说他醉后不会出声吗

    方临渊对绢素等人之言并不怀疑, 只当是赵璴醒了酒“你醒了这会儿如何, 可有哪儿不舒服吗”

    便见赵璴摇了摇头。

    可他头刚摇了一下,就似是被自己晃晕了似的,身形一偏,继而抬手按在太阳穴上,支撑住了自己。

    看这模样, 似乎还没醒酒。

    方临渊也很耐心,便等在一旁, 打算待他缓过这股劲来再跟他说话。

    却见赵璴一手按着额角, 眉心皱起,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另一手按在旁边的几案上, 作势就要起身。

    方临渊赶紧伸手扶住他“你干什么”

    “吴顺海胆大包天,必得罚过。”他说。

    他的声音里仿佛结了冰,阴冷中带着含了杀意的狠劲儿,吓得方临渊赶紧按住他“他干什么了, 你就要罚他”

    “他说我”

    不过三个字,他便缓缓停了下来,似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手腕上的温热。

    他侧过眼去,看向了方临渊按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

    赵璴又停住了。

    这是醉得天地东西都分不清了吧

    像是饮了雄黄酒的蛇妖似的,素日里一副得道妖魔的狠厉模样,这会儿倒现出原型来,连动物的本性都暴露无遗了。

    只见那渐渐浮现出蛇鳞的大妖垂着眼,朝着他手背的方向嘶嘶吐信,专注却又似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方临渊听见赵璴声音很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好像也没有说错”

    方临渊到底没听到赵璴的后文。

    绢素很快去而复返,自端了几盘菜肴点心来,又送来了厨房里煮的粥。

    房里一来第三个人,赵璴就又成了哑巴,虽神色自如地吃饭、饮粥,却当真一个字都未再说过。

    方临渊着实意外。

    谁能想到呢原来赵璴的这酒后之症,还是见人下菜碟的啊。

    他未太在意,见赵璴饮食自如,便也没再担心什么。那边,苏娘子将衣料全送进了侯府库房,遣人来询问方临渊,方临渊看着赵璴一言不发的模样,便让人带了话去,请苏娘子先回了。

    只是说话之间,赵璴又一个劲地盯着他看。

    用过膳后,眼见着天色渐黑,方临渊便跟绢素打了声招呼,告辞离开了。

    到第二日清早,想起赵璴醉酒的情状,方临渊去卫戍司之前,还不忘绕到怀玉阁看了一眼。

    想来他应该已经酒醒了吧

    时间不宽裕,他便没进去,听廊下的侍女说赵璴在厅里用早膳,便几步踏上阶去,跑到了廊下大敞着的窗前。

    赵璴就在窗里,侧脸对着他,正垂眼饮粥。

    “嘿”方临渊在外头跟他打了声招呼。

    春色几乎褪尽了,怀玉阁而今草木蓊郁,茂盛的枝叶在明亮的晨光下被照得青翠通透。唯独方临渊身后的那一树茂盛的西府海棠,枝叶摇弋,纷纷落下软红的花瓣来,飘落在方临渊的发间。

    赵璴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年轻的将军身着笔挺的曳撒劲装,一手握着连鞘的刀,朝着花窗窗棂上一趴,笑得明媚而张扬。

    而他身后茂盛层叠的绿叶与簌簌飘飞的海棠,都成了模糊的、仿若幻想与梦境中才会出现的背景。

    赵璴的牙箸微微一顿,口中分明空空如也,却轻轻吞咽了一下。

    他记不大清昨日酒后的事,亦真亦幻的,除了自己步步小心绝未留下半点后患之外,便只剩下了方临渊。

    方临渊在冲着他笑,说的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恍惚之间,一夜都是方临渊的样子。

    而那时的他,紧咬着齿关,脑中反反复复地都是在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与他说。

    与他说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藏在胸口的那颗心跳得厉害,猛烈地冲撞着,似乎要撞出他的身体来,一头扎在方临渊身上。

    他险些没有忍住。

    便是当日寒冬腊月里时候,他第一次醉酒后遇见赵瑾,都是忍住了的。

    寒风凛冽,池水冰冷,他被赵瑾推进池塘之中,按在泥泞中的手攥地死紧,攥得手心里溢出的血都渗进了泥里。

    他盯着池中枯败的莲叶,死死压抑住了杀死赵瑾的冲动。

    即便那时,池水那么冷,池底的泥浆厚重又粘稠,像是地狱中能将人裹入无间的恶鬼。

    只要他站起身来,只要他伸出手去,只要将赵瑾的头按进去,他就会像他眼前枯槁的莲藕残枝一般,再不会发出半点声息。

    可当日他管住了自己疯狂挣扎着想要杀人的手,昨日,却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幸而,他心口翻涌着的话,全都掩进了对吴兴海的指责中。

    并非因为他强大的自制与本能,而是在他对上方临渊双眼的刹那,他害怕了。

    他怕自己唐突,惊飞那只停在他无尽的、黑暗而污浊的荒原之上的、唯一一只鸟雀。

    赵璴一时沉在了方临渊笑盈盈的眼里,直到方临渊开口,才猛地回过神来。

    “都还好吗”方临渊意有所指地问道,垂在床沿上的那只手悠闲而愉悦地晃了晃。

    赵璴一顿,继而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方临渊一这样看他,他便只觉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似感到渴,又似酥麻,像是有轻巧的猫儿在爬,却又像是有匿在暗处的狼蛛,幽绿的眼睛虎视眈眈。

    他又想起昨日吴兴海说的话了。

    什么情爱

    分明是世所不存在的幻象,却从他污浊的心口中生出了嫩芽。

    这种感觉热烈而阴暗,让他感到惶恐、自卑,不敢让对方发现分毫。

    片刻,他躯壳里压抑着的惊涛骇浪,终于小心地、笨拙地露出了些许和风细雨的端倪。

    “今日做了你喜欢的赤豆菱粉粥。”他看着方临渊,说道。

    他只觉自己愚蠢,半天憋出一句话,也只是邀请对方用早膳。

    但方临渊却浑然不觉,一听见有好粥,便伸了脖颈自花窗探进来,直朝他桌上看,一双眼睛明亮又澄澈,像是日光初照时粼粼闪光的海面。

    “呀,还有糖酥酪,杏仁佛手”方临渊眼睛一亮。“那馄饨是什么馅儿”

    赵璴一早上神思不属,食不知味,哪里知道馄饨是什么味道。

    他一顿,看向那碗馄饨。

    便见窗外的方临渊已经猛吸了两下鼻子,说道“嗯,虾仁冬瓜的。”

    赵璴又看向他。

    一时间,他一双眼睛像是被人引住了绳索的狗,没目的似的跟着跑来跑去,殷勤又滑稽。

    便见方临渊向他嘿嘿一笑,说道“来不及吃了,眼看着就要耽误点卯的时辰了。晚上吃什么我看王公公刚才带了活鱼回去,是有奶汁鱼片吗”

    “你想吃”赵璴问他。

    便见方临渊面上露出了两分赧然,趴在窗上笑了一声“王公公那道菜做得天下一绝。”

    赵璴一双眼里却只剩下了他此时的笑模样,闻言只随着本能点头,答道“晚上就做。”

    只是他耳边,只剩下吹过方临渊周身之后,抵达他身侧的那阵温热柔软的风了。

    已经顾不上分辨方临渊想吃的是天上的游龙,还是他赵璴的血骨。

    只晓得点头。

    便见方临渊当即笑起,说道“那我晚上再来”

    说完,他隔着窗朝赵璴挥了挥手,算是道别,便将手上拎着的佩刀一提,转身走了。

    赵璴终于得以收一收目光,找回两分自己魂魄与肉身的控制权。

    他本该觉得放松,毕竟他生来最厌恶的便是失控带来的飘忽感。

    但是他竟觉得有些冷,许是窗前吹来的风凉了下来。

    又或许不是风凉,只是骤然之间少了什么。

    下一刻,衣袍簌簌声又轻轻响起。

    赵璴抬头,便见方临渊又回到了窗前,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

    “那个糖酥酪,能给我拿一个吗”

    又一阵柔软的热风吹进了窗来。

    方临渊心满意足地叼着赵璴递出的糖酥酪去了衙门。

    奶汁鱼片他如愿吃到了,不过那之后几日,他都忙得没机会再回府用饭。

    确如林子濯所言,没过两日,朝中就开始拿人了。

    锦衣卫与大理寺的审理很快就有了结果。东厂从冯翰学等人口中抠出了太多的信息,不过短短几日,便有不少官员受到了牵扯,被带入诏狱之中。

    大宣于官员贪墨之事的律法向来严苛,受审的官员若要判罚,那些人一半以上都是要抄家流放的。

    而其中,也不乏有罪至斩首灭族者。

    五月十五这夜,有一个官员赶在被捉拿的诏书下达之前得到了风声,携家眷子女潜逃了。

    他自城西而逃,不知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逃走一个来时辰后锦衣卫才得了消息。

    林子濯当即给方临渊发去了急信。

    他手下的锦衣卫已兵分几路,分别自出城的几条道路追击而去。但他手下一时人手不够,恐那户官员会走水路逃跑,便拜托方临渊率十六卫人马,去乘船去运河上追缉潜逃的官员。

    方临渊得到消息,分毫没作犹豫,当即领了前来通报的锦衣卫并一队十六卫精锐,自城西码头上了官船。

    船舶林子濯已经替他备好了,锦衣卫的船只,入水之后行速极快,皆是用作追敌缉凶的好船。

    方临渊当即领人上了船,将十六卫与随行的锦衣卫分列在四艘船上,便随即命令开船。

    这夜极其晴朗,又是十五,夜空中高悬了一轮圆月,在运河上映出了碎金一般的倒影。

    方临渊虽镇守边关多年,但于水路调遣之上也有涉猎,仅是追缉一辆在逃民船,于他而言不算困难。

    四条官船在他的调遣之下入了水。他翻开林子濯递来的线报,按照上头所述的可疑船只布开阵来,有条不紊地入了运河当中。

    按照他的阵列,船上各布五人放哨巡视,所过之处,运河上丝毫的风声都会入他们眼中,当即便可作出反应。

    而方临渊则上了正中那只视野范围最广的船上。

    宽可数十丈的的运河波涛宽阔。如今已是深夜,水面两侧皆静静停泊着商船。

    唯独有几艘灯火通明的画舫,在河面上宛若夜空中稀疏亮起的星子一般,远远便可听见靡靡的歌声。

    待船行起,两岸的灯火渐渐远了。方临渊立在船头上,与各艘航船之上瞭望的锦衣卫一起,静静扫视着宽广的河面。

    按照林子濯递来的线报,他们轻装简行,只逃走了七八个人,想必用的是极不惹眼的小船。现下趁着夜色,他们绝不会点灯,这样宽广的江面之上,需极其留神,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方临渊立在船头静默不言,没一会儿,跟随而来的李承安凑到了一旁,探头探脑地往前看去。

    “这江上黑漆漆的一片,您在这里能看到什么”他问道。

    方临渊的目光分毫没有分给他,只静静注视着江面“船影。”

    李承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但这样辽阔的江面,是白日里百舸千帆并列而过的大河。

    此时他们行到了河流中间,两边的灯火都快要看不到了。唯独翻涌的水面,连波涛都是黑沉的,哪里看得见船舶的影子

    李承安看向方临渊“我怎么看不到”

    问的什么呆话。

    方临渊头都没回,一脚踹了过去。

    “所以在找。”他面无表情。

    “哎呦”李承安让他踹了个趔趄,险些跌下水去。

    “将军,您还来真的”他身形一晃,连忙扶住了前头的桅杆,回头对方临渊急道。“我不会水,你若把我踹河里去了,淹死我怎么办”

    方临渊不为所动。

    “吵死了。”他说。“再嚷嚷,我就再补一脚,保证你能下水。”

    李承安讷讷地不说话了。

    他脑子机灵,就是素日里话比谁都多,总吵得方临渊头痛。江面上涛声本来就大,方临渊需静心凝神,便顾不上搭理他。

    不过幸好,他向来会看眼色。

    方临渊话音落后,他便连忙闭上了嘴,跟在方临渊身边学他的样子,也四下里伸头去看。

    周遭便只剩下官船破开波涛的声音,以及不远处画舫之上传来的丝竹之声。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细微的残影撞进了方临渊眼中。

    似乎是个小船的影子,方临渊看不分明。

    但在那一瞬间,他看见那道原本向前而去的黑影,正在掉头,朝着运河西侧的方向靠拢而去。

    方临渊瞳孔一缩,扯起船上的铜哨短促地吹了一声。

    只一道黑影尚不算可疑,但那黑影的方向,分明是发现了他们,向旁侧停泊的船只靠拢,试图躲藏进去的。

    这样的夜里,江面上船都没有几条,如此而行,十有八九就是逃犯

    船上的船工们皆是效命于锦衣卫的,与寻常船夫截然不同,一听得方临渊的哨声,便当即加快了行速。

    “西侧江面,甲与乙队注意”方临渊扬声命令道。

    甲队与乙队正是西侧的两艘船只。运河的水流南北而行,横贯行进的船只速度会慢下不少,他们追缉而去,很快便可以赶在那艘船藏到河岸之前找到他们。

    果然,几息之后,最西侧的甲船上传来了一道短促的铜哨声。

    那是发现目标的意思。

    方临渊也看见了。

    那艘船只比他预计的更大,一艘单层的乌篷船,这会儿正慌张地朝着运河西侧靠岸。

    见着他们追来,那船又笨拙地掉过头去,转而加快速度又向前方逃窜。

    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逃法,定然是犯了诛九族的罪行。

    只是这样匆匆寻来的民船,是比不得锦衣卫训练有素的船只的。

    方临渊扫视了一圈江面,便见除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之外,再无其他船只了。

    他当即吹哨,命令船只全速追进。

    锦衣卫的官船当即破浪而前,船桨击浪的声音在运河之上瞬间高昂起来。

    方临渊紧盯着那艘船。

    十六卫们与那艘船的距离飞快地拉进了,逐渐以环抱之势,从东西两侧追击而上。

    却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呼救声从画舫上传来。

    方临渊微一拧眉,侧目看去,便见是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猛地推开门扉,跌跌撞撞地从画舫之中跑了出来。

    她飞快地踏上前方的船舷,扯起披帛朝着官船的方向奋力挥舞。

    她似是找准了机会,看到周围有船驶来才冲出来的,以至于船中众人一时没有及时反应,直到她冲出之后才猛回过神,跟着向外跑来。

    那女子高声呼救着。

    但是最前侧的官船只听从方临渊的命令,一息之间,已然与那艘画舫擦肩而过了。

    画舫中的人眼看着便已追了出来,口中高声骂着,还有人手持绳索,一副围剿猎物的姿态。

    那女子只回头看了一眼。

    接着,她下定决心一般,纵身翻过船舷,飞身跳下了河去。

    滔滔河水,顷刻之间便将她淹没了去,漆黑的河面之上,只隐约可见那条鲜艳的披帛。

    旁边的李承安惊呼一声“死人了”

    方临渊亦是一惊。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艘民船已经被前方的两艘官船逼到了不远处,前去的十六卫已然套好了绳索准备围捕。

    而那鲜艳的披帛,离方临渊只有三丈之远。

    夜色下的江水滔滔而过。

    方临渊咬了咬牙,飞快地确认了前方的围捕不会出现意外之后,回头命令李承安道。

    “带人去将船上人捉住,漏了一个,我拿你是问”

    李承安尚未来得及应答,便见方临渊已然一把摘下佩剑,纵身一跃,入了涛涛江水之中。

    运河里的水冰冷极了。

    夜色下的江水黑暗,方临渊即便睁眼,也只能借着船上的灯火,看见不远处那道模糊的影子。

    江水滚滚而流,他未有丝毫停顿,径直向前游去。

    实是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当年在边关时淘气,父亲命他读书,他便偷偷溜去河里摸鱼。边关的大河水流湍急,又裹挟着滚滚泥沙,极其浑浊,他每次被捉回来后,必会教他父亲一通收拾。

    不过,他自幼在那里玩,倒是练了一身极好的水性。

    水中那片鲜艳的身影挣扎着向下沉去,而方临渊则一尾游鱼一般,极快地接近了她。

    在她沉没的那一瞬间,方临渊一把扯住了那条鲜艳的披帛。

    幸而那女子求生意志极强,紧紧拽着那条披帛没有松手,被方临渊向上一拉,便拽住了胳膊。

    方临渊单手提着那女子的手臂,领着她向江面游去。

    临到江面前时,他先将那女子一把推上水面,让她先喘上了气。

    呛咳声随即传来。

    江面很暗,只有零星灯火。方临渊随即探出水面,顾不上看那被自己救起的人一眼,便抬起头来,朝着前方看去。

    锦衣卫与十六卫的船舶已经成功地将那艘船围拢在了中间。

    有些麻烦。

    锦衣卫的船只此时离他们太远,方临渊手中还提着一个人,一时间游不了多快,只能调整着气息勉强让两人浮在江面上。

    那边的捉拿还未了结,江水滚滚,方临渊又拉着个人,只怕坚持不了太久。

    他飞快地环视一圈,便见那画舫倒是在不远处,却极胆怯的正在飞快地驶离。

    方临渊咬了咬牙,调稳了气息,扬声道“锦衣卫钦差在此办案,尔等何人,速回此处”

    那画舫上的人当即大惊,但只停顿片刻,便逃得更快了。

    方临渊咬紧了牙关。

    这些家伙待他一会儿游上了岸去,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缉拿归案

    如此看来,便只能想办法游回去了。

    方临渊单手带着那女子转过身去,正要衡量一番东西两岸的距离时,明亮的灯光从他身后映照而来。

    他回过头去,便见是一艘三层高的商船,高大宽阔且极其精巧,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行来。

    而在不远处,几道黑影宛若夜空下的鱼鹰,飞快地翻上了那艘逃离画舫。

    画舫上的人当即被制服在原处。

    这是什么人

    方临渊再回过头去,这一回,他看清了那艘商船。

    商船正前方,纂刻着一个清晰的“楚”字图腾,在摇曳的灯火之下,格外清晰。

    是楚氏商号的船只。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