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作品:《国师大人凶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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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承王妃吗”

    “什么承王妃承王都被废为庶人了,她算什么狗屁王妃”

    烈日当空,户部工坊内,浣洗布料的几个大妈躲在树荫底下乘凉,人手一个蜜桃,笑的肆无忌惮。

    “做王妃时不知积福积德,坏事做尽,现在,遭报应了吧”

    “都被罚来做苦力了也不知娇贵个什么劲别人一天的活她要做两天,赶明儿回了管事把她送走我们浣衣署可不养闲人尽拖后腿”

    黎纤纤心里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她已经和眼前这盆衣服较劲半天了,人生第一次意识到洗衣机才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再次将皂角揉碎搓在脏衣服上,可那红油楞是去不干净。

    被一群大妈嘲笑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洗不完晚上没饭吃啊

    自她一场高烧醒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每天不是洗衣晾晒,就是劈柴烧火。

    正值三伏暑热,干一天活,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难道真是她以前坏事做尽被老天爷惩罚了

    是不是老天爷的惩罚她不知道,但她可以确定,这是来自国师夫人的报复

    国师夫人特别关照过了,要让她好好体会民间疾苦。

    工坊里的官员和管事个个活成了人精,从只言片语便读懂了国师夫人的意思,于是,每天领一盆小山一样的脏衣服就是她了。

    从白天洗到半夜,她才囫囵洗完,拖着一双酸疼的腿颤巍巍的往女舍走。

    谁知走了没两步,便有一只腥臭的大手一把捂住了她的鼻子嘴巴,拖着她往小树林里拉

    “唔唔唔”她惊惧交加,一边挣扎,一边想要发出呼救的声音

    但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能让她得逞

    “嘿嘿让俺也尝尝王妃的滋味”抓她的男人发出一声怪笑“你最好老实点,那边工棚里还有俺不少工友呢我怕人多你撑不住啊,哈哈哈”

    黎纤纤简直肝胆俱裂,尤其是感受到那只肮脏的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她挣扎的愈发厉害

    男人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要跟她亲热,混杂着酒臭的口气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谁来救救她是人是鬼都行谁来救救她

    挣扎间,她摸到一块石头,重重向男人击去

    这一下几乎使出了她吃奶的力气,打的男人嗷嗷直叫。

    “臭娘们还当自己是王妃呢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尼玛救命出人命啦”她终于得了呼救的机会,一边大叫一边用石头胡乱捶打着扑过来的男人。

    男人气急败坏,抓住她的头发,拧紧她的胳膊,轻而易举的将她的石头夺下来扔掉

    体型和力气上的差距让她几乎绝望,她想回家,真的真的想回家

    忽的,一个黑影从远处跃来,一脚踢飞那男人,她也脱力般倒在地上。

    直到眼前亮起火光,她才费力睁开眼睛。

    数人蜂拥而至,将那歹人团团围住。

    “姑娘,你没事吧”

    黎纤纤又一个激灵,惊悚的看向来人。

    佩奇居然是佩奇

    那个被黎纤纤抢走人生的佩奇

    佩奇也没想到自己救的人会是她,双方僵在当场。

    国师府暗卫问佩奇“这人要怎么处置”

    佩奇道“送到衙门吧。”

    言罢,又看向黎纤纤“你自己能站起来吗需要你去衙门录个口供。”

    “能能妥妥的”打击犯罪人人有责,她就算爬也要爬去衙门将这人的暴行公之于众

    待去了衙门她才知晓,原来这人是工坊的一位管事,因为糟蹋了一位姑娘没拿到证据,又得上级庇护一直没被处置。

    邱玉珂让国师府暗卫盯着此人,没想到才过了两天,这人就憋不住对她下手了。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初,她是高高在上的承王妃,将佩奇捏在手上玩弄。

    今时今日,竟要让佩奇来救她性命,说起来也是十分惭愧

    从衙门出来,一轮赤红的太阳已从东方慢慢升起,不难看出,今天又是炎热的一天啊。

    “那啥佩,佩奇”对这个名字,她本来忍不住想笑的,但她怕自己会死的更惨。

    她鼓起勇气道“我吧,我有句对不起憋在心里老长时间了,也不知你还能不能给我说的机会”

    佩奇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啥,能不能,让我见见国师夫人啊我就见一眼,说句话就成,你甭板着脸成不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这么板着脸,我有点怕怕”

    她不确定佩奇会不会答应,因为二人之间结仇已久,但她依旧抱有一丝希望。

    如果能讨好身为女主的国师夫人,说不定能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做坏事的人不是她,赎罪的人反倒变成她了,搁谁谁不委屈

    “你跟我来。”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一路跟佩奇回了国师府,从她重病醒来,就一直呆在户部工坊干活,此刻见了国师府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她咕嘟咽了口唾沫。

    府上小厮丫鬟,脚步匆匆,忙忙碌碌。

    有人抬了冰盒与她擦肩而过过,送往主人家的起居室。

    又有清泉流水,自城外引入灌溉花木。

    水汽蒸腾,留下晨间雨露,不知道的还以为误闯了人间仙境。

    有钱真好啊就算没有洗衣机没有空调,有钱人也一样是人生赢家

    佩奇让她在种玉堂等着,自己则往度生阁去。

    邱玉珂这会儿还没起身,明净川已更衣完毕,从奶娘手上接了熟睡的女儿,以指尖逗弄宝宝的粉腮。

    小丫头裹裹嘴,微微睁眼看看这个爹爹,又吧唧吧唧嘴熟睡过去。

    男人目光不觉柔和下来,看看怀中这个,又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个,这睡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人”

    佩奇门口露了个头,冲他眨眼。

    男人蹙眉“一夜未归,也不知换件衣裳再来。”

    佩奇局促不安道“黎纤纤要求见夫人”

    “让她滚。”

    “嗯”床上的人听到动静,翻了个身,有气无力道“让她等着,我一会过去”

    当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说法相悖的时候,听夫人的总不会错

    佩奇心领神会,立马传话去了。

    这边邱玉珂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脑门撞到纱帐上悬着的一束璎珞,没好气的将其拂到一旁“这东西怎么还不摘下来”

    “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国师大人将女儿交给奶娘,扶她起身。

    邱玉珂垮着一张小脸看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生糖糖比较顺利跟这束璎珞毫无关系完全是我怀孕时营养均衡,经常锻炼的功劳”

    “这么说,那些干力气活的农妇生孩子应该更简单才对,怎么每年还是有那么多不测”

    “”

    算了,有些话邱玉珂真的说累了,明净川这人吧,瞧着睿智聪明,在某些事上就经常交智商税。

    就比如她生孩子这事吧,人人都知女人生孩子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所以自她怀孕去,偏方正方只要是好方子,明净川就一个不落的去研究。

    当然,也绝对不能少了去清风观祈福,别人家夫人有的,我们家自然也得安排

    祈福完毕,二人携手下山。

    山脚下,手艺人拿着草编的花鸟虫鱼,布做的老虎兔子,竹篾插的风车向他们推销。

    就在她和卖风车的小贩讨价还价之时,国师大人已独立完成了一次购物体验,并让李公公付钱。

    看着他手上那束璎珞,邱玉珂打趣他“看不出来啊,你竟喜欢这种小姑娘的东西就这么笃定我怀的是个女儿”

    卖璎珞的大妈嘿嘿笑道“夫人好福气啊嫁了个这么好的相公样貌出众还这体贴入微有了这束国师大人亲自开光的璎珞挂在床头保佑,夫人一定能平安生产”

    “”

    您当着正主的面卖假冒伪劣可还行

    “不要,不买,真用不着”邱玉珂将那璎珞塞给大妈“做生意讲究诚信为本,为了卖东西也不能骗人啊”

    “哎哎哎夫人这话说的我怎么是骗人呢,我们村好几个产妇挂了我的璎珞都平安生产了就连李寡妇还给她的死鬼男人生了个十二斤的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怎么是骗人呢”

    别再说啦没看到国师大人的眼睛都亮了吗

    邱玉珂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唯恐他说出都要了这霸气侧漏的台词。

    “好好好,我买,我买还不行吗我信了你的鬼,还十二斤”

    大妈满意的笑了“放心,我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你已经在骗人了啊

    “开春国师大人祈福的时候,我这些璎珞都在占星台下受了国师大人的福泽庇佑十分灵验”

    照你这么说,我肚子里这个还是国师大人的血脉呢,岂不是更能福至心灵

    不管怎么说,这璎珞到底还是买回来了,然后挂在了床头。

    “见过迷信的没见过迷信自己的”邱玉珂没好气的将那璎珞打到一边。

    男人临走之前又在她颊边落下一吻“黎纤纤若惹你生气,尽管让人打出去就是。”

    “知道啦”她勾住男人的脖子,也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我现在可是国师夫人,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我怎样。”

    确实如此,尤其是现在的黎纤纤,才历经一场惊吓,巴不得赶紧脱离苦海,一见到邱玉珂就表明来意“我吧,真是来道歉的比珍珠都真您要真不信,把我这心肝脾肺挖出来给你瞅瞅”

    邱玉珂坐在主位之上细细打量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听黎纤纤又道“要不这样你看行不,我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是假冒郡主的事儿说出来,把身份还给佩奇让佩奇认祖归宗咱也不是那死乞白赖的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话都说着份上了,你咋一句不说呢还想让我咋地才能满意啊让我死吗”

    邱玉珂猛一拍桌子,门口暗卫齐刷刷拔刀。

    “啊啊啊啊,我,我,我开玩笑的我不想死”

    “冷静,没事,收起来”邱玉珂道“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你这说话的口音,有点像杨大郎”

    杨大郎年后在边关立了功,听说已获封百户长,到底是猛将之后,哪还有半分纨绔的样子。

    “哈杨大郎”黎纤纤绞尽脑汁,记忆中此人有些模糊。

    “行吧,就按你说的做,找个机会公布于众,把身份还给佩奇”

    佩奇却冷着脸道“我不要,我现在就挺好。”

    邱玉珂道“你不是一直想去拜祭乐瑶公主吗以后就能名正言顺的去了。”

    黎纤纤忙道“对对对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您看啊,我都已经诚意满满了,以后能不能甭让我在工坊干活了啊”

    邱玉珂乐了“可你是戴罪之身,不去工坊干活还能去哪”

    “要不,要不,让我给你当丫鬟吧我瞅这国师府就挺好”

    “你倒挺会瞅”

    不过想是她昨晚才受到惊吓,这会儿还魂不附体,邱玉珂也不想跟她较真,想了想道“你虽把身份还给佩奇了,但黎家也养你这么多年了,你回平安侯府吧,让侯爷处置你。”

    她名义上的爹娘已经因为承王谋反被牵连,如今也沦为平民,但黎茗一家却好好的摘除在外没受到任何影响。

    黎纤纤激动不已,给邱玉珂磕头“多谢夫人谢您八辈祖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邱玉珂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打发人送她去平安侯府。

    户部工坊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才去了几个月啊,黎纤纤就脱胎换骨了

    “马上要过中元节了,”邱玉珂转而对佩奇说道“到时候你去黎家陵园祭拜乐瑶公主吧,这也是常嬷嬷的愿望。”

    常嬷嬷不在了,胡太医的药再好也救不了这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佩奇眼眶发酸,重重点点头。

    邱玉珂知道,虽然她不说,但她心里依旧对这份虚无缥缈的亲情抱有感念。

    一如她对承王,一夜夫妻百日恩,恨过,怨过,到头来,他在府上装疯卖傻,她却天冷送炭,病中送药,偷偷来,偷偷去,总也不说什么。

    没多久,平安侯便将佩奇的真实身份公布于众,世子黎茗好一番惊吓。

    疼了多年的堂妹竟然不是亲生的,这让他第一次意识到,现实人生远比戏本子狗血。

    没待他要向佩奇堂妹示好,邱玉珂又痛心疾首的告诉他“其实,你佩奇堂妹,跟你也没啥血缘关系”

    为此,大斉的少女之友黎茗世子,硬生生自闭多日,连签售会都没能如约出席,伤透了一众书迷的心。

    后来再见黎茗的时候,他说自己已经想开了。

    他原以为艺术创作是来源生活又高于生活的,现在才发现,这现实生活要是艺术起来,你就算是少女之友也不敢这么写

    太刺激了

    这话传到明净川耳朵里的时候,他正看着笔墨匣子里,爱妻给他换的新笔愁肠百结。

    也第一次体会到黎茗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女之友不敢写的生活,被他碰到了

    人在朝闻殿,上有一国之君,下有文武百官,媳妇可能给他带错了笔,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先生”嘉禾帝提醒他道“这本秋收农具汇总编纂的可有短缺”

    “有”

    “还请先生指正”

    大斉国师眉目清冷,一言不发,看的在座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唯恐有所差池,惹国师大人震怒。

    只见明净川从笔匣中拿出一支湖州狼毫来,底下不知是谁噗的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瞬间,一张嘴被七八只手捂了个结实。

    当着国师大人的面笑不想活了啊

    生命诚可贵啊大人

    后者了然,讪讪垂首。

    白衣清贵的国师大人面无表情,用上好狼毫修正书籍,毛笔之上顶着一朵五颜六色的绒花,随着他的书写微微颤动。

    一如那匣子里邱玉珂给他留的便条上朝辛苦啦,希望你看到这朵花就能看到我和女儿甜甜的笑容,是不是心情好了很多啊啾咪爱你比心

    他心情没好多少,一国之君和满朝文武却好像好了很多,咳嗽声此起彼伏。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想将这支笔捏断,却又因爱你两个字,最终选择慢慢放回桌案。

    恶作剧成功的国师夫人正坐在风云居内,一想到明净川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二姐邱瑛抱着儿子逗弄摇篮里的糖糖,不忘打趣她“也就只有你了,寻常人哪敢这么戏弄国师大人”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二姐你也得学着点,不然以后还要在一起过几十年呢,多没意思”

    “我是学不来的,不过薛浩倒是时不时给我弄点小惊喜。”

    邱玉珂冲她挑眉“看不出来嘛,薛浩年纪不大,会的倒挺多,二姐你可真幸福。”

    邱瑛含羞而笑,教儿子叫妹妹,逗的摇篮里的小娃娃也咯咯直乐。

    明净川从宫中回来便直接杀来了风云居,找到邱玉珂二话不说就将那笔匣子放到她面前。

    没等他开口,国师夫人便委屈的湿了眼眶“不,不就是一支笔嘛,你这么凶做什么,人家是真的想让你开心一点啊”

    一看她这小模样,再大的怒火也烟消云散,最终化为一句色厉内荏的“胡闹知道错了吗”

    “我错了”抱住夫君的胳膊,邱三姑娘蹭蹭他“我真的错了,下次还敢”

    “”

    在遇到邱玉珂之前,明净川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这么没有原则的人。

    尤其是被她三两句软话,一碟子糕点,哄骗的团团转,像被褒姒戏弄的周幽王。

    来年又有春试,今年不少举子都提前汇聚京都,在风云居和鲜公楼找存在感。

    风云榜上张贴着各处才子佳作,明净川也会偶尔去看看。

    看到文章写的好的,他会叫到雅间去问两句,点拨点拨,不少才子常以此为荣,趋之若鹜。

    直到一位才子不知从哪里得知,国师大人曾做过铁口神断,断定高福帅为天纵英才,使他一举中了状元,这位举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他终于被明净川点名入了雅间,便一头抢在地上,大声求道“请请国师大人为小人算,算,算上一卦看看小人,小人命数如何未来可,可不可,期”

    半晌之后没听到动静,他又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看向首位之人。

    只见大斉国师明净川,身着白袍锦衣,眉如刃,眸如星,额心一点朱砂,俊美无俦贵胄天成,如那下凡的谪仙一般,令人不敢逼视。

    可就是这样一位清贵的神祇,偏偏一手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一手拿着块咬了一半的七色糖糕,正瞪着他。

    “国,国师大人您就帮我算算吧”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了上去,要去抓国师的衣袍,却冷不丁挨了一脚,一个趔趄,整个人像乌龟一样翻倒在地,发出哎呦一声哀嚎。

    男人怀中的奶娃娃咯咯笑了起来,好不开心的样子。

    明净川沉下脸来,对这人避之不及“且不论你前途如何,命数有几,观你面向便知你疾厄宫有痣,怕是身体欠佳,再哆嗦下去吐在本座面前,定有血光之灾”

    暗卫闻声而动,进来将这人飞快拖走。

    明净川抱着女儿起身,大步出了雅间。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十分需要找媳妇安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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