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9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五百八十九天
作品:《穿成四福晋后我过上了退休生活》 他是等五格哭够了之后才跟这人提起那件事的,没想到这人听过之后又跪下了,还说既然这事是有定例的那自己万万不可为他姐姐破例,不然她泉下有知会不高兴的。
说这小子机灵吧,这事他一口就回绝了,说这小子不机灵吧,还知道把秀玉擡出来他就气不起来了。
他刚开始的确没生气,是后来不管他怎么说这小子都不松口他才生气了的。
他见这小子油盐不进,这才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说不动五格,他又打算把礼部的大臣们说动,结果他们可倒好,他一宣他们他们来得道倒是不慢,就是他一跟他们提起这事他们就开始把他们那本宝贝册子拿出来照着上头念。
刚开始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们都是读书人,当然什么都要照着书上写的做了。
就这么一问一答了好几回他才发现这事究竟哪儿不对了。
他发现礼部的这几位大臣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还真不是白混的,他们还真是有本事,有的是遇见了事没想过要怎么解决而是先得把自己摘出来的本事。
他算是听出来了,他们的意思是皇后的丧仪是有定例的,不管他想加什么或是减什么只有他们这本小册子上写了的他们都能去办。
他想为秀玉开先河也不是不行,那要说服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满朝文武了。
当然了,他要一意孤行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事带来的影响他就得自己担着了。
这话他们虽然没明说可也和明说差不多了,不然他也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
他本来应该生气的,但他气不起来,因为他们说的的确是对的。
他说他们说的是的不是说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是说他们说要开这个先河要说服的人是满朝文武,这话是对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件事上他留了一手。
他说的是要在明处把秀玉是丧仪往上提一提,其实只打算在暗中这么做,既然是暗中这么做,那就不可能做得那么大张旗鼓,所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的。
他不是没有这个耐心去说服满朝文武,是秀玉那边等不了了。
他这边还在和礼部的人商议,那边已经在布置了,要是真等到他们都无话可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呢,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他会跟满朝文武说他想把秀玉的丧仪办得尽可能的盛大一些,既然是尽可能,那就是什么都有可能,当然就有得商议了。
他打算等他和他们谁都说服不了谁这事情越闹越大,眼看就要收不了场的时候假意让步,就说秀玉的丧仪虽然不用办得那么盛大了,少了大,却得盛。
满朝文武是怎么想的他不管,反正在他这儿他是已经做了出极大的让步了,他们要是再因为这事顶撞他,那他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群臣们之所以不赞同这事,是因为皇上说起这件事用的是盛大二字。
盛本来就有盛大之意,盛大之上还要大,那得多大才算大呢?
是,皇后身份是尊贵,可从世祖那儿起这事就是有定例的,虽然每次都会有所改动,可从来没大改过,听皇上的意思,这回是要大改的,这让他们怎么赞成呢?
好在皇上还肯和他们商议此事,那就说明此事还没定下,他们当然要好好劝一劝皇上了。
现在听皇上说皇后娘娘的丧仪不用大只用盛,他们自然就觉得这是不会再大改的意思,当然不会再跟皇上唱反调,反倒帮皇上出起主意来了。
毕竟皇上都往后退了一步了,他们做臣子的当然也要往后退一步,只要各退一步,这事才能过去,他们说的那些话皇上才不会放在心上。
胤禛以为这事都没人反对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在跳出来劝他不要亲临秀玉的丧仪了,没想到还是有,那几个大臣说了,他大病初愈,不宜太劳累,心意到了就好,就别过去了。
这下五格终于忍不了了,跟这几个人争起来了。
之前他们为了这事吵得厉害,他并没多生气,他是听了这话之后才真生气的。
他张口就想骂人,没想到五格冲出来了,这小子冲出来也好,这样他就能把这几人的话记住,等他们也遇上这事的时候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了,既然他们说心意到了就好,那他在那时候多给他们几件差事应该没什么吧,他想。
五格这么横插一杠子,这几位大臣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终于偃旗息鼓了。
这事算是定下了,剩下的事还多着呢,他得一件件的和他们商议。
他要和他们商议的第一件事是要辍朝几日。
胤祥没了,胤禛是辍了三日朝的,不过他平日里本就勤于政事,所以就算辍朝三日也没耽误多少事。
皇后没了皇上辍朝的日子只会不上次多不会比上次少,不然皇上怕是根本不会跟他们商议这事。
于是他们开始看着皇上的脸色一日日的往上加,从辍朝四日加到五日,最后加到了六日。
他们觉得辍朝六日是最合适的,这样既不会太多又显出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还让世人看见了皇后的尊贵。
不止一位大臣这么觉得,是许多大臣都这么觉得,所以他们没再接着往上加,只是一个劲儿的说辍朝六日最为合适。
胤禛之所以和他们商议这事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会说他只要辍朝三日就够了,要真有人这么说,那他这官也做到头了。
还好没人这么说,而且他们还主动从三开始往上加,一直加到了六。
只要有人往上加就行,那就说明他们也知道秀玉在他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这样他就能继续往上加了。
他面无表情的听他们说完,又面无表情的把六改成了九。
他算是看出来了,辍朝的天数多少都可以,就是不能超过十,那他当然要选一个十以下最大的数了。
听皇上一开口就把六改成了九,他们张口就又要劝。
不过这些人里也不都是一根筋的书呆子,也有那靠着懂察言观色混上来的,他们看皇上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意识到他们做得有些过了,没忍住跟和自己关系好的大臣使眼色。
那些察觉到好友不对劲的大臣们先是觉得奇怪,他们实在不明白和他们关系要好的同僚为什么要在养心殿这种地方给他们使眼色。
等他们顺着自己这位好友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皇上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时他们才知道这人是在救自己呢。
他们其实也不想这样,可自打铁帽子王没了之后皇上就变得更喜怒无常了,他们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别说在朝上吵起来,就是多说几句话都怕自己会不小心说错,惹祸上身,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
皇后娘娘没了,他们也不是一点儿的不伤心。
毕竟就算抛开身份不谈皇后娘娘也的确是个好。
而且她的身份是怎么都抛不开的,所以他们想的是皇后娘娘是丧仪哪怕办得隆重点儿,只要不太出格都行,这种时候,他们是不会多嘴的。
这事坏就坏在皇上说的不是隆重而是盛大,盛大一词比隆重还要重,他们当然得劝。
听皇上终于改主意了,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才松下来就又提起来了,因为皇上问他们,觉得他该辍朝几日。
他们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还能几日,当然是三日了,这不已经是惯例了吗。
后来他们又想,不对呀,这回不是十三爷没了,是皇后娘娘没了,那三日肯定是不够的,起码得再加一日才成,这么想着他们开始试探着往上加辍朝的天数。
加到六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这个天数不多不少正合适,所以说话声又大了起来。
他们见他们说了这么多话皇上都不说话,就觉得皇上也认为辍朝六天最合适,说话声就更大了,然后他们就又听见皇上说话了,他说辍朝六天不够,他要辍朝九天。
这下他总算知道皇上说的皇后娘娘的丧仪可以不大但要盛的意思了,皇上要是真辍朝九天,那皇后娘娘的丧仪真是够盛的了。
他们张口又想劝,可又怕他们要真劝皇上又反悔了,说一句既然这样,那就还是把皇后是丧仪办得盛大些吧,那这事他们吵了半天不就又回到原点去了吗所以他们就又犹豫了。
他们不说话,皇上却又开口了。
皇上说这些年他在坤宁宫批的折子堆起来怕是能堆成一座山了。
又说他在坤宁宫用旧了的书案就有好几个,问他们想不想看看,要是想,他就让人搬来他们看看。
皇上这话的意思他们都听明白了,皇上这是在说他在坤宁宫处理的政事要是加起来别说辍朝九日了,就是九十日也够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皇上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这就表明他是铁了心要辍朝九天了。
他们要是刚才没争得面红耳赤倒是还能争一争,再劝一劝皇上。
可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是在顶撞皇上了,刚才皇上没怪罪他们是因为这事皇上不怎么占理。
这事就不一样了,辍朝几日这事最后其实还是得由皇上做决定,这事他们不能再说皇上不占理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人说话,胤禛就当他们都答应了,对他来说最难的事情其实就是这一件,现在这件事算是解决了,那剩下的事就好商量了。
胤禛的确想把秀玉的丧仪暗中拔高一点儿,可也不能一点儿旧例都不循,所以有好些事他也是循了旧例的。
比如他依旧遵循的是以日易月之制服缟二十七日。
又比如后宫的妃嫔和皇子要穿白布孝服,皇子要截发辫,皇子福晋要剪头发。
再有就是亲王以下的文武大臣需得百日之后才可剃头。
还有就是京中的所有军民男子去冠缨女子去耳环且停止嫁娶作乐二十七天。
这些都不能改,所以胤禛没改,可以改的他还是要改一改的。
他第一个改的就是辍朝的天数,在他之前没人因为皇后崩了辍朝九日,他这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再有就是朝夕哭临这事了,按说应该朝夕哭临三日,从初丧至百日胤禛才会亲往致祭,可他愣头十日日日都来,后来就每十日来一次,足见皇上对皇后有多不舍了。
这期间皇后娘娘的谥号也定下了她的谥号是孝敬二字。
百姓们听见这两个字怕是要以为这两个字是皇上稍加思索就想出来的,毕竟这两个字就连他们都时常挂在嘴边,皇上学识如此渊博哪里需要想呢。
只有被胤禛摆了一道的大臣们才知道这两个字有多不寻常,别看皇后娘娘人已经不在了,可他们却更怕她了。
这孝字乍一看的确是在夸皇后娘娘孝顺长辈,可再仔细一想,他们又觉得皇上这事在告诫他的后人,就算皇后娘娘不在了,也不能忘记她的恩情,要孝顺她。
这个敬字就更有意思了,这不就是皇上直截了当的在告诉他的后人,就算皇后娘娘不在了,也要敬着她吗。
至于这个敬有没有敬爱的意思,那就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他们可不敢深想。
从那时起他们就知道了,皇上口中的盛大和他们心里的盛大不一样。
哪怕皇上只保留了盛大里的盛,在他们看来皇后娘娘的丧仪的确已经当得起盛大二字了,所以皇上之后不管再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好在皇上只是多了写了几首悼诗,在皇后的永安大典时脸色难看了些,率群臣行迁祭礼的时候脾气大了些,引梓宫入殿时走得慢了些,替皇后娘娘扶棺时手抖了些,并没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皇后娘娘人都没了,按说费扬古府应该门庭冷落才是,可费扬古府还真算不上门庭冷落。
皇后娘娘是没了,皇上还在呢,皇上大概是太想皇后娘娘了,想着想着就想起她的娘家人来了,不然老费扬古大人为什么能入祀贤良祠呢。
老费扬古大人都没了这么多年了,皇上就是再想擡举他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费扬古府还能兴盛多久,其实还得看小费扬古大人的,只要他争气,费扬古府就算不能更上一层楼起码也能再煊赫几十年。
皇上没有在皇后娘娘的丧仪上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满朝文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在他们眼中老费扬古大人入祀贤良祠,和皇上提拔小费扬古大人都不算什么大事,给了皇后哀荣,自然也要把她娘家的地位再往上提一提了。
他们都以为皇上能为皇后娘娘做的都做了,应该不会再因为她再做出什么让他们惊讶的事了。
没想到皇上还真就又做出了一见和皇后娘娘有关的事,而且是一件大事。
他们听说皇上单独召见过四阿哥,告诉他自己殡天之后只会与孝敬皇后合葬,除她之外不会再与旁人合葬。
都单独召见四阿哥了,这个旁人指的是谁那还用说吗,除了熹嫔,还能有谁呢。
这事他们本不该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可他们就是知道了,他们都疑心这事是皇上故意让人传出来的,只是谁也不敢把这事说破罢了。
说皇上小气吧,胤祥的铁帽子王他说给就给了,说皇上大方吧,这都雍正十一年眼看就要十二年了,四阿哥和五阿哥都还没封王,这下他们也不知道皇上是小气还是大方了。
不过有一件事他们却是知道的,那就是皇上一定极为想念皇后娘娘,不然不会旁人一提起她他就心神恍惚,然后一定要到坤宁宫去坐坐。
皇后娘娘都走了好几年了,按说坤宁宫是该封宫的,可坤宁宫现在是皇后娘娘在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和几个大丫头都还在从前的地方住着,守着这座宫殿不让它太冷清,这要不是皇上的意思他们的名字就倒着写。
皇上见了四阿哥之后说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事之后不久四阿哥就成了和硕宝亲王,五阿哥就成了和硕和亲王。
这下他们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四阿哥这是没敢违抗皇命,所以他成了和硕宝亲王,至于五阿哥,封他不过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见儿子们都还算听话,这才干脆把二人的爵位一块儿给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雍正十三年,这一年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十三年七月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
可就算这样,只要他醒着他还是会处理政事,这事谁劝都没用,谁劝他他就冲谁发火,直到进了八月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了,他这才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折子。
皇上驾崩于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终年五十八岁。
皇上在最后跟宝亲王说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皇上留下的传位圣旨上写了什么他们却是知道的,皇上把皇位传给了宝亲王。
九月初三,宝亲王即位于太和殿,在过几个月就不是雍正十三年而是乾隆元年了。
弘历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大臣们商议先帝的庙号和谥号,商议了许多时日终于是定下了。
先帝庙号世宗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和孝敬宪皇后合葬于清西陵泰陵。
所有事尘埃落定,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该做的都做了,按说弘历应该觉得一直压在他心上的大石头总算被搬开了才对,可他反倒觉得这块石头更大更沉了。
他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他记得十分清楚,先帝爷最后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虽然这笑极淡,可他真是笑着的。
弘历一直想不明白先帝为什么在那种时候反而笑了,时间一久,这事就成了他的心事了。
直到他也到了那时候他才明白先帝为什么会笑。
先帝笑,有两个原因一是觉得他身上的担子终于能交给自己的儿子了,他放心,所以笑。二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去见他的妻子了,他高兴,所以笑。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先帝为什么在那种时候会笑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不过他得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总算可以闭眼了,最后的最后,弘历想的竟然是这个。
作者有话说:
写完啦,写完啦,我的第一本小说终于写完啦!
谢谢大家一年多的陪伴。
谢谢大家的意见和鼓励。
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