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 章 黑月光(完)
作品:《全世界都妄想得到万人嫌[快穿]》 黑月光25
游烛和路绮丝回来时正赶上上班高峰期, 医院前厅熙熙攘攘。
楼齐已经醒了,比医生预计的要早上几个小时。
头顶是未开的方形玻璃灯,向四周漫射出窗外的光。楼齐侧过头, 看见了不远处的陪护床。
被子被简单整理了一下, 白色床单向中间皱着, 睡过的痕迹。
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出去了吗还是路绮丝已经来了。
他们去了哪里。
楼齐沉默地盯着头顶那盏灯, 看久了会觉得有几分像游烛家客厅的那盏水晶灯。在他抱住游烛摔倒在地时,他看着那盏白色的灯, 双目眩晕, 却觉得很幸福。
但是现在灯关掉了,于是楼齐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了, 他只好一个人慢慢坐了起来。
左肩的伤口隐约疼痛, 右腿还是麻木的,他只好撑住上半边身体, 后背靠住雪白墙壁。
手术时, 无影灯下人影晃动, 楼齐被麻醉了, 隐约中他听见医生说,那子弹还差一厘米射中他的动脉。
即危险, 又幸运。
就像那颗瞄准眉心的子弹也跟着歪掉,卡入墙壁,只烧掉几根发丝。
游烛。
手不自觉用力, 握拳,肌肉绷起。
血丝洇出纱布,一滴红色花蕾。
楼齐墨一般的黑色眼睛沉沉盯着门口的方向,褐色碎发向下,遮住了他上半边脸, 向下拉扯的唇角没有丝毫表情。
楼齐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脑不停从那日车灯中青年突然闯入视野,向后推移回忆着,再向前重复。
直到门被突兀推开,楼齐侧过头,首先看到了母亲。
肩膀上一大片盛开的红色虞美人,因失血而引起的眩晕中,好像有惊呼声,手忙脚乱,慌忙按下护士铃。
耳朵大脑一片塞满的混乱纷杂,近乎偏执的等待。直至熟悉的鞋尖出现的瞬间,水波荡漾中突然按下的休止符。
游烛出现在了楼齐的视野中。
青年微微低着脑袋,细碎的黑发在额前轻微晃动。
那双灰色的宝石在碎发后左右游离,亦如曾经很多次,寒风中独自一人彷徨。走不进他的世界,自然也不能拥抱住他。
可是这一次,那却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秒种。视线像找准牵绳的风筝,青年抬起眼睛,顺着他的线朝前,看见了楼齐。
唇角抿起,游烛对楼齐轻轻笑了一下。
如春日桃花吹雪,是双手交握的归宿与安宁。
楼齐紧握的手松开了。
护士端着医用品鱼贯而入,将楼齐围在中间。病房拥挤,游烛向后退了两步,却并未离开。
青年的背抵着墙面,隔着绰绰人影,于缝隙间可以看见那双眼睛。
四目相对,一直未移开的视线。
路绮丝走出了病房。
直到最后一块沾血的棉球被带走,收尾的护士轻轻关上了门,病房再次只剩两人。
游烛眨了眨眼睛,床已经被摇了起来,楼齐后背还靠着一块柔软的枕头。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灰色的眼睛里有几分茫然无措。
青年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旁的苹果,又伸手去够不远处的水果刀。
在他快要碰到前,那把刀被抽走,包括手中的苹果。
“我来。”
楼齐眼角像被什么小小的刺了一下,他垂下眼眸,不让游烛看见。
青年短暂的顿了顿,便听见楼齐问道“我妈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装作自然的错开话题,楼齐闭上眼睛,眼珠转动一圈后,又抬头看他。
青年点了点头,落在楼齐视线中的灰色眸子一片澄澈,像冬日的雪在手心悄然融化。
“她说希望我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没有为难你吗”
“没有,她还请我吃东西了。”
银色的刀在手指间转动,红色苹果皮一圈圈向下垂落,被从中间折断,落在白色被子上。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那片冰凉的,于春日融化入世的高山白雪,自荒芜心脏叮咚流过。透明水痕之下,是绿草顶破泥土,即将迎来属于他的春日盎然。
游烛说“我说”
“我可以答应你,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因为”坐在对面的青年弯起眼睛,轻轻的笑了一下。
朝日的太阳穿破云层与这个城市重叠的高楼大厦,尽数倾洒在青年身上,像是所有的光明聚拢在那样的柔和目光中。
一切的爱与心动,皆因他起。
这个世界,无数个世界,再不会有那样的笑容。
游烛的电影试镜过了,但他没有去拍。
楼齐也没有去。
枪伤快好时,楼齐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而后遵医嘱陪游烛住在了私人疗养院。
又过了两个月,从疗养院搬回了楼齐家中。
三个多月的沉寂,再次回归大众视角,是楼齐宣布息影转居幕后的消息。
不管在网上引起多少纷争,楼齐在意的只是他可以有更多时间陪游烛。除此之外的一切存在,都只是锦上添花的点缀。
从疗养院回来的第一个月,游烛无意间发现家中怎么也找不到刀或锋利物。
针孔摄像头下的他先是焦躁地抓了抓手指,最后还是舒展了眉毛,轻轻叹了口气。
他将水果洗了洗,就皮直接吃掉了。
这是楼齐精心打造的玻璃花房,他不会给任何病毒风雨制造机会,而居于其中的花默许了。
春天到来时,两人一起去超市采购。游烛站在门口等待楼齐,对面的一辆车失控,朝他的方向撞来。
隔着超市半透明的门帘,楼齐看见他和周围众人一起慌忙向旁边闪避。
书上说,爱一个人会因此产生眷恋,从而恐惧死亡。
直到楼齐穿过人群到达他的旁边,游烛的手指紧紧抓住对方,灰色的眼睛中还有未消散的恐惧与心有余悸。
那是他与现世的唯一联系。
温室中终于开始尝试着出现它本就应有的东西。
空气,风,阳光。
所有生命赖以生存的日常。
时间静静朝前走,生日那天,楼齐订了一个蛋糕。
浅褐色表层中插着一根彩色蜡烛,游烛将灯光熄灭,蜡烛点燃。
“许一个愿望吧。”
微小火烛中,模糊看见的那人漂亮的脸。
橙色的温暖的明亮跳跃在灰色眼睛中,唇角吟着浅浅笑意,于黑暗中温柔而欢悦地看着他。
蛋糕刀放在一旁,没有想要拿起的欲望。手腕上的疤早已结痂脱落,痕迹也未落下。
楼齐握住游烛的手,闭上了眼睛。
没有愿望可许。
现在这样趋于平淡的日常,他很满足。
仅是这样。
叮目标人物攻略完成。
睁开了眼睛。
于他的目光中吹熄蜡烛。
小小的白烟在黑暗中升腾而起,低下头,在指骨处郑重落下一吻。
他听见对面的人问道“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轻笑着一声回应“说出来就要不灵了吧。”
“好像是的。”
回之以同样的笑声。
一只手拿起蛋糕刀柄,钢器与大理石撞击的沉闷声音,灯几乎在同一瞬间被兀然按亮。
青年站在桌边,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微微眯起眼睛。干涩地眨了几下后,他对紧盯着他的楼齐露出一个笑容。
手中的蛋糕刀转了个方向,刀柄递了过去。
“快切蛋糕吧。”
手指尚未从开关上收回,稍微顿了顿,楼齐接了过来。
有些好笑,这是否意识着他对游烛的不信任。
从中间切开,分成两份,仅有的两人。
楼齐又坐了回去,钢叉切出小份,可可粉稍微苦涩的味道混在甜腻的奶油中,相互糅杂在舌底。
楼齐想了想,自顾自笑了一下。
“我刚才,突然有了一种很坏的预感。”
疑神疑鬼。
“什么预感”青年缓缓问着。
他的右手握住那把刀,从蛋糕顶部奶油向下按压,层层切开。
“我总觉得”
你好像要离我而去。
楼齐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对面的人便也没有再问。
他站在餐桌边,像随意又像玩闹般将那份蛋糕切成小块。刀身叉起一小块,凑到唇边。
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融化,这是楼齐订的蛋糕,是游烛最喜欢吃的黑森林。
满意的全部咽下,游烛感到了愉悦。
他轻笑了一下,喊了一声“楼齐。”
对面的人抬起了头。
唇角不可避免沾到了些许奶油,有点滑稽,游烛不介意拍一张楼齐的照片,用来取笑他。
但此刻,他又没有太多心情去拍照片。
蛋糕刀锋利的细小锯齿抵住动脉,一下下跳跃中好像要压迫着穿透。白色奶油沾在了脖子上,大概和对面的人一样有点滑稽。
游烛弯起眼睛,翘起了唇角。
他对楼齐笑了一下。
亦如过去的很多次,持续心动的瞬间,被他爱着的证明。
好似融化般温暖的幸福,可以看见的携手而行的未来。
楼齐的视线有一瞬间模糊,被东西遮住,又很快恢复。
手中落下的蛋糕刀在大理石桌面转动几圈,停在了他的面前。楼齐又继续低下头,开始慢慢吃他那一半蛋糕。
洒在桌子上,地板上,他身上。蛋糕沾到了一点奇怪的味道,好在依然美味,被他尽数吞咽了下去。
直到全部吃掉,连奶油也没办法在刮出一点,楼齐慢慢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温柔的陌生询问中,楼齐用平静的声音说“我要报警。”
他伸出手,握住那把刀柄。
属于他的指纹,交叠于最表层。
“我杀人了。”
系统宿主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游烛什么问题。
系统你有过爱的人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这触及他的隐私。
不过,游烛还算喜欢系统。
于是他说当然爱过,我也是人类,会有感情,我爱过两个人唔,严格来说人只有一个。
系统后来呢
游烛后来啊
一个是我的初恋,他突然消失了。另一个是一见钟情,我把他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几天假构思下下个世界,我更新确实太不稳定了,这个世界也写的非常卡,希望下个世界可以改善。实在不行还是养肥吧,我的错很抱歉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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