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破章 破局

作品:《玉落长安

    阿瑟追上了正在营里四处闲逛的晏裴野,说道“二公子,打猎去吧,这个时候的野狍子,最是美味了”

    营帐边的两个老兵抱着刀,手揣在袖子里,见晏二公子虽然一身的浪荡气儿,可此时看表情也是个开得起玩笑的时候,便凑过来说道“要是我们能出营,也要跟二公子比试一下,看谁先逮到野物”

    另一个说道“还逮野物,你一天就喝那两口稀粥,明早上走路不打标枪便算你能耐”

    晏裴野见这两个兵卒,脸色也是一样的菜黄,估计是老兵了,油滑世故精于抠搜,所以还没让自己太饿脱形。

    他沉吟一瞬后,突然转头问道“知道这城里谁家最有钱吗”

    阿瑟闷了半天,倒是老兵附耳过来悄悄说了个名字。

    晏裴野冲阿赤那说道“你去,看看那达盛昌的大公子在不在花香楼的赌坊里。”

    一听到花香楼,两个老兵眉飞色舞起来,冲着阿瑟促狭地说道“这么个好事儿,咋就轮不上你”

    晏裴野笑笑“他还没开过荤,怕他进了花香楼,腿就迈不动了,好好的差事给我办砸喽”

    听了二公子这荤素不忌的话,几人哄堂大笑起来。

    阿瑟不服气地悄声问二公子“那阿赤那就开过荤了不成”

    晏裴野睨他一眼,嘴角轻扯“若是那李家大公子当真不在赌坊上,你怎么说”

    阿瑟一脸天真“当然据实说啊”

    晏裴野的马疆轻轻抽了他一鞭子“好好学着点,若是阿赤那去办这事,他就能让李大公子一准在赌坊等着我。”

    阿瑟还是天真“为啥要等您”

    晏裴野戳了他一指头“等着你二公子提鞋擦腚你这个小子,心眼是实诚,怎么听着脑袋哐当作响”

    阿瑟扶了扶自己的脑袋,不服气地说“要能哐当响,我这脑袋岂不是茶壶公子,等等 我”

    老兵打趣道“二公子这是嫌你脑子里缺弦不想事啊,二公子什么人,肯定想着法子去杀猪盘掏弄银子去了”

    阿瑟瞪了他们一眼,跑去追二公子。

    富喜进了辎重营后,镇西王唤了负责看守营房的锱重小将把账簿造册呈交过来,富喜略翻了一番,便踱步四处查看起来。

    一番仔细查看下来,还真叫富喜公公搜出了几扇造型别致的盾甲。

    富喜脸有不虞,说道“果然还是要仔细查看,王爷您可识得这盾甲”

    镇西王细看之下,那盾甲与一般盾甲并无大小之分,只不过甲上所饰纹路有所区别而已。

    他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富喜紧盯着镇西王爷的脸色,缓声道“这是专为皇陵所制”

    镇西王虎躯一震,满目讶异“本王不知辎重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锱重小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青白“王爷明查,这辎重均在渭州装车,一路未曾解封到咱们朔州营地”

    镇西王厉声道“到了朔州为何不上报”

    锱重小将苦着脸“王爷,因为锱重较多,人手又不够,这一批备用的兵器尚未解封,刚才若不是公公扯断绳索,也断然发现不了”

    镇西王怒喝一声“放肆,若不是公公及时发现,他日便连你的项上狗头是怎么被砍的都不知道”

    富喜公公说道“是啊,幸亏奴婢平日在文思署行走,一眼便发现这蹊跷,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王爷又要麻烦缠身了。”

    岂止麻烦缠身,更可能是死罪临头

    前朝武昌候家便是因为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想为他老子墓葬充充门面,私刻了好些诸如天上神仙一类的印章就遭到满门抄宰

    此事真是说大便是僭越主上要丢脑袋,说小便是虚荣心胜敲打几句。

    镇西王自然知道这一节,忙道“还望公公为我作证,这涉及皇陵一事,我晏守城可是丝毫不敢有逾制的心思”

    富喜道“那是自然,奴婢我虽出身不好,却也知道,没有镇西铁骑,便没有大誉的四海平稳,这大誉谁出事,镇西铁骑都不能出事。我这就签字作证,还望王爷印鉴盖戳以自证清白。”

    “多谢公公体谅”

    两个士卒抬着捆好的盾牌踉踉跄跄地往马车边走,没提防脚下被人轻巧一绊,捆绑在一块的盾牌像个车轮一般脱手而去。

    一抬头便见晏二公子正虎着脸“怎么的,当兵的当成这熊样了,盾牌不举,还要抬着走”

    兵卒忙爬起来,回道“二公子有所不知,这是富公公吩咐咱们装车的。”

    晏裴野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兵卒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富喜公公只吩咐我二人速速装车。”

    晏裴野“这么急干什么王爷知道吗”

    兵卒说“知道知道,这富喜公公是急着要出发去渭州了,说是什么行程不容有误。”

    晏裴野打量着这一捆盾牌,手中匕首翻转,轻轻一划,蒙着盾甲的油纸便破了。

    晏裴野细细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

    这富喜第一面就给他一种拿腔装乔的做派,此番又如此“雷厉风行”,还真是让人直觉有那么点不对

    他唤过两个兵卒,吩咐道“不知道富喜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吗他既然喜欢盾甲,怎么能让你们这几个没眼力的小子拿这些破落货去糊弄公公去你们去换几面最新的来,记得包得结结实实的,别叫人看着说咱们朔州寒碜”

    听了这话,两个兵卒连连点头,直接扔了地上的盾甲,按吩咐去营里找擦得最新最亮的。

    花香楼的地下赌坊内,四周被幔布遮得严严实实。

    门帘一挑,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公子哥儿。

    这人浓眉一挑,狭长的眼角说不出的风流佻达。

    赌坊中照应场子的小厮眼明心亮,迅速迎了上来,一通天马流星拳的马屁拍下来,将这公子请去了场中人气最旺的一张桌子。

    只见这桌子上堆成山高的银子倒映着满室通明的烛光,如那青楼姑娘的妙体横陈,引得人欲罢不能。

    “押大押大”

    桌子主位上坐着一个双眼通红,衣袍半敞杀红了眼的公子哥儿,正是达盛昌的李林保。

    阿赤那在李林保身后微点了点头后便闪身隐去。

    新进来的公子一挨近桌子,那周身掩不住的富贵气儿便逼得一位赌客自动让了位子给新豪客。

    赌不起了,旁边看看也可以过过干瘾

    赌红了眼的李林保今天开局很顺,赢了不少的钱,接下来却有点背了,特别是那刚坐下来的公子哥儿,不显山不露水的,他面前的筹码多半被挪去对方桌面了。

    “怎么样,还敢不敢跟”

    晏裴野挑眉轻笑,望了李林保一眼。

    李林保想要起身,旁边的阿赤那边挨着他的膀子硬生生的将他压了回去,一边调笑道“哟,李公子裤衩子都要输光了,快要落跑喽”

    李家三代单传,就李林保一个独苗,从小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番挤兑,硬生生地坐下,脸子粗地吼道吼道“跟谁不跟谁他妈孙子这次赌什么”

    对面的晏裴野薄唇轻启“就赌东郊你家那个粮仓。”

    李林保娇生惯养,压根不明时事“不赌银子赌粮仓干什么”

    阿赤那道“不就是几粒破粮食,看到没有,按往年的价,那公子前面那堆银子,足够喂咱全朔州吃一年了那公子傻,跟他赌啦”

    周围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地叫好起哄。

    等到李林保脸色青白地从赌坊被来寻他的家丁拖出来时,晏裴野还好意打发了几锭银子给那些家丁,嘱咐他们好好去棉坊给李大公子买个好的棉包

    阿瑟多嘴问道“那公子,那咱们要不要也买个棉包先垫一垫,免得王爷知道你进赌坊了揍您”

    阿赤那张嘴就斥“多嘴问,快去啊”

    晏裴野拍拍腰包“哼,有了李公子这张取粮手据,我爹非得谢我不可,怎么还可能打我,走有米还得有肉,再去东郊山上走一趟,傻狍子还等着我练手。”

    阿瑟“”

    阿赤那“”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