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3、第 183 章

作品:《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姜琰有心为姜莞广开后宫, 又被她一句话堵回来。

    “我看到太多男人就会死。”

    倒也不会,只是想到要坐在殿内看一上午男人,她就要昏倒了。

    姜琰与谢晦虽然水火不容, 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姜琰主动招惹谢晦, 谢晦并不搭理他, 这让他少了许多乐趣。加之有姜莞在, 姜琰行事也不至于太疯,倒也没生出什么事端。

    京城外又是大小起义不绝,姜琰仿佛对此一无所知, 照旧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样子哪怕明日晋军铁蹄就会踏破京城, 也耽误不了姜琰在前一夜吃喝玩乐。

    他最近有了新的法子找乐子, 并热烈邀请姜莞参与其中, 即观看后宫诸人的才艺展示。他都忘了自己抢过些什么人入宫, 因而每看到一个人他都感到十分的耳目一新。

    就像是从许久不穿的旧衫中摸出银子一样让人感到惊喜。

    谢晦看着姜琰的种种行为, 终于知道谢家村为什么是那样的,巴中城为什么是那样的。

    他对姜琰不满,却不会问姜琰, 而是向姜莞道“姜琰不是明君。”他又找回了在谢家村时的感觉, 前方总有人指引他该如何前行。

    姜莞点点头“你说的太委婉了, 直说他是昏君就是。”

    谢晦改正“姜琰是昏君。”

    姜莞不置可否。

    “祁国会在他的统治下灭亡。”谢晦冷静地预示着祁国的未来。

    姜莞翻了个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所以呢”

    “你不会坐视不管的。”他抿着嘴, 风霜淡去, 又有在谢家村时那样直率的影子。

    他如今不是谢太傅,姜莞再清楚他的性格缺陷不过,他可以完全在她面前做自己。

    姜莞笑笑“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会坐视不理

    谢晦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许多缘由,因为她在巴中看到一对祖孙受难也会将他们亲手埋葬,因为她亲自教他为官之道, 因为她要他为天下女子正名等等。

    但千言万语最后到他唇边,只化做一句“因为你是姜莞。”

    因为她是姜莞,所以他相信她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祁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姜莞看着他直率的目光,突然觉得谢晦没有那么讨厌,坐正了些对他道“无论做什么都不能一蹴而就。”没头没尾的。

    谢晦垂首默默品味她这话,不知道想明白没有。

    说姜琰,姜琰到。

    姜琰喜气洋洋地入内,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还挺开心的,大约是因为他爱笑。除了做作时候,他连杀人时都是笑着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哪一日他要死掉也是含笑九泉。

    “我已经叫后宫诸人备好,咱们到御花园看他们表演去”他兴致勃勃,似乎很为自己这个主意感到满意,还要拉着姜莞一同去欣赏。

    姜莞竟也没有要向过去那样不给面子,赏脸地点头,换了件华贵的外衫跟着姜琰一同往御花园去。

    已是初秋,御花园中隐隐有些衰败颓废的迹象,不过大体上来看这里依旧华丽繁复。

    嘉木繁荫,交织成林,彩旗昭昭,纸燕迎风。应季花木满园,美不胜收。

    花丛中单辟出大片空地来,摆了胡桃小几、金线坐垫。几上奉着琉璃碗、白玉箸、熏香笼等一应器具,珍美异常。

    除此之外,园中远远站着花花绿绿的诸人,大约这些人就是姜琰所说的表演者,也是他的后宫。

    零零九远远望着众人,很有感慨“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会给姜琰做妃子吧。啥也享受不到,每天要提心吊胆会不会被他杀死,还要为他表演节目。”

    姜莞也觉得大家伙可真倒霉。

    二人坐在厚实的软垫上,并不是当下最时兴的跪坐坐法,皆是随意一坐,姜琰甚至要歪倒在地上,看上去实在很是放诞不经。

    落座后便有宦者提壶而来,向夜光杯中斟满琼浆玉液。

    谢晦跪坐在姜莞身侧,为她将碗碟布好。如今他已经能很熟练地伺候姜莞,可见人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强。哪怕如谢晦这样的高岭之花也会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学着伺候人。

    不过谢晦本也不是什么出身优渥的世家郎君,是从大山里飞出的凤凰。

    姜琰执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唇角向下流。过去他也不大爱喝酒,近些日子来倒是迷上了酒,不过他千杯不醉,怎么喝也总是清醒的,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对男主的优待。

    他对着姜莞笑笑,沾了酒液的嘴唇显得愈发妖冶,仿佛人刚生吃了小孩。他将空酒杯一掷,招一招手,大太监便弯腰凑过身来等他吩咐。

    “传人来。”姜琰发号施令。

    大太监便立在他身侧高声呼道“陛下有令,各人依序上场”

    乐师们在花丛中跪着,闻言击缶的击缶,击鼓的击鼓,硬生生弄出了偌大的阵仗来。

    随着鼓乐声,远方诸人抖得愈发剧烈,大约这乐声在他们听来是在催命。

    姜琰的后宫多样性向来很高,男女老少,高矮胖瘦。

    即便谢晦有所耳闻,待看到第一位上场的是个两鬓依稀白发生的中年男人,也不由迟疑一瞬,疑惑地看向姜莞问“这也是他”剩下的话倒很含蓄地未说出口。

    姜莞看他一眼,明白他在问什么,点点头道“是。”

    这位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正是去年年前姜琰纳入后宫的光禄大夫,人如今未见如何消瘦,可见姜琰很是大度,也没不给他吃喝。

    但对于这种文人来说苟活着反而比一死了之更叫人难熬,尤其是姜琰还给了他丰沃的生活环境,这让他更生活在煎熬之中。

    他的眼中都没有光了

    光禄大夫被人推搡着上前站定,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他更是头晕脑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琰是认得他的,用一种很冒犯的眼光将人上下打量一番,而后开口道“爱妃,你要为孤表演些什么”

    光禄大夫听到“爱妃”二字时很明显打了一个哆嗦,仓促地闭上眼去,看上去要晕了。

    零零九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姜琰是怎么对着这样一张饱经风霜苦大仇深的脸叫出“爱妃”的。

    他在恶心人一途上一向不遗余力,只要能恶心到别人,他是不大在乎自己的感受的。

    姜琰不是损人不利已,是损人又损己,比损人不利己还要高出那么一个层次。

    谢晦冷眼旁观眼前一幕,对姜琰的恶劣行径有了新的认识。无论做他的妃子还是做他的臣子,都真是倒了大霉了。

    遑论光禄大夫既是姜琰的臣子,又是他说妃子,实在是倒了大霉中的大霉。

    “臣赋诗一首,献予陛下。”光禄大夫犹自称臣,这大约是他最后的倔强,怎么也不肯自称臣妾。

    姜琰也没纠正他这个错误,注意力都在他要赋诗一事上,整个人很兴致勃勃地撑着小几对之道“要吟什么诗念给孤听听。”

    光禄大夫上前两步,整个人陡然有了精气神,显得精神奕奕,与方才霜打的茄子模样判若两人,仿佛偷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姜莞望着光禄大夫大义凛然的铿锵模样,在心中啧了一声。

    零零九好奇发问“怎么了”

    姜莞语气难辨“大约这人要糟。”

    零零九摸不着头脑“怎么会糟”

    姜莞并未说什么,只托腮看着眼前一切,便听那光禄大夫高声吟诵“宫中花鸟多依旧,丝竹不绝舞难休。但见瑞脑消金兽,不见百姓涕泗流。”

    他话音落下,乐声停止,御花园中安静得让人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