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秘密

作品:《月亮淋了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更新看的早的babe被锁之前,麻烦重新看一下结尾哦,有修改

    今天是个双更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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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说赌场中幸运女神会青睐新人的

    起码今晚, 幸运女神从未光顾过祝矜,她听到身边一个红色头发的外国男人忽然兴奋地尖叫了一声,显然是中了大奖。

    好运气不是谁都有的。

    她淡淡地扫过去一眼, 然后收回视线, 发现邬淮清不知何时从她身后离开, 在她旁边又开了一个机器。

    这次不是老虎机,而是一个她以前没有见过的机器, 也不清楚玩法。

    刚刚, 邬淮清说, 如果中了奖就讲一个秘密,结果失败了。

    秘密搁浅。

    她发觉指甲有些疼, 低头一看,才发现左手食指的美甲不知何时断裂了,齐根断, 连带着原本的指甲都裂了,指缝里有隐约的血色。

    竟然现在才发现。

    邬淮清看过来时, 她也没把手指收回,指尖在半空中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像是故意要让他看到。

    祝矜抬起眼睛迎上他的目光,不同于往日暧昧含笑的目光,此刻他的眼神有些冷,还带着几分戏谑。

    从刚刚失败了后, 就是这样。

    她撇撇嘴。

    祝矜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很别扭, 就像是小孩子在闹情绪,想告诉别人什么事情,又不开口, 非得让人猜。

    可是他们是成年人,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游戏规则。

    她希望他们的关系,可以单纯一点。

    尽管有些畸形。

    在这段关系里,祝矜从未去考虑过未来,未来不确定又渺茫,谁能预料得到呢

    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她只希望他们相处时都能是快乐多一点。

    祝矜咬了下唇,然后把受伤的指头伸到他面前,轻声说“疼。”

    邬淮清听着她这声明显带着撒娇音调的诉说,目光从她宜嗔宜喜的一张脸上移开,终是叹了口气,问道“怎么弄的”

    她摇摇头。

    “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他说着,把她受伤的手指仔细看了看,然后道,“你等一下,我去找侍应生要创可贴。”

    说完,他便离开。

    祝矜收回手,看着他走开的背影,鼓了鼓半边脸颊。

    许是南方天气太热,盛夏里,她的头脑发昏,脑海中不断一齐闪烁着数幅画面,尤其是从他突然出现在球幕影院的那一刻开始。

    赌场里分为普通区和贵宾区,他们现在在的,是普通厅。

    他的身影混入熙攘的人群中,依旧高挑显眼,祝矜看着他和一个端着盘子的侍应生说话,彬彬有礼。

    她收回视线,望向他刚刚准备玩的新机器。

    只见屏幕上有两个像素风的小人,祝矜研究了一番操作,也没搞明白。

    不一会儿,邬淮清便回来了,手里带着几个创可贴和一小瓶酒精、棉签。

    他握着她的手,先给指甲处消了消毒,然后贴好一个创可贴。

    祝矜伸展开手,看那个创可贴,不禁笑起来,创可贴上边竟然还有一个樱桃小丸子。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邬淮清没说话,他把酒精瓶子放到一边,继续看向机器屏幕。

    祝矜在旁边看着,只见他加了很大的筹码,投进了机器中。

    然后,他又操作了一通,就看到花花绿绿的英文字符在屏幕中蹦出来,下一秒

    她听到哗啦啦的金币撞在一起的声音,十分悦耳。

    “你赢了”她问着,不用言语,屏幕中的“”字符,即昭示着他的胜利。

    还有提示,问要不要继续加筹码。

    邬淮清没应声,他把页面关掉,没有继续加筹码,连吐出的金币都没有拿。

    祝矜看到他皱着眉,在刚刚“”跳出的那一刻,他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挫败。

    “你不拿钱吗”

    邬淮清瞥了她一眼,说“我就是试试。”

    “试什么,试你能赢吗”她接话。

    他忽然顿住脚步,站在她身侧“是,不过现在赢了也没有意义了。”

    他的潜台词太明显,祝矜想装作听不懂都不行,她笑着问“你就这么想告诉我你那个秘密”

    邬淮清盯着她“刚才想,不过老天爷不让,现在就不想了。”

    “”

    祝矜心里也被他勾得好奇,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说“老天爷给你个机会,现在说出来。”

    邬淮清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你没有机会了,秘密已经死了,死在了凤凰社手里。”

    祝矜愣了三秒,然后笑起来问“你这秘密是伏地魔吗什么鬼”

    他也轻笑起来,散去了刚刚笼在脸上的阴霾。

    祝矜对赌场的兴趣已经寥寥,没再继续玩,而是在里边转了转,凭借邬淮清的身份,还进了贵宾厅看了看。

    两人走出来后,祝矜给祝小筱打电话,祝小筱说自己前边的一个咖啡厅里,正在拍视频。

    于是她查了查地图,要去找祝小筱。

    邬淮清站在她身旁,她问“你要去哪儿,是回酒店吗”

    他摇了摇头“我今晚不在澳门,一会儿的飞机。”

    祝矜愣了一下,问“回北京”

    “不是,先去趟上海,处理点事情。”

    “哦。”祝矜点了点头,“那行,我去找小筱了,你”

    他抬了抬下巴,说“送你一段,顺路。”

    “行。”

    两人往前走着,那家咖啡馆离这里不远,地图上显示大约900米的距离。

    祝矜看着路旁的风光,这个季节,游客很多。

    走着走着,她看到旁边有一个码头邮局,有很多情侣模样的人走了进去。

    她没在意,正准备继续往前走,隔壁就被邬淮清拉住,他指了指邮局,说“进去看看。”

    “你要寄东西”

    祝矜看着他两手空空,行李估计早就寄存在了机场,哪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寄。

    “进去看一看。”

    走进去后,她才知道,这个邮局为什么这么火。

    原来是有一个“邮寄爱情”主题的业务,游客可以自主选择邮寄时间,然后信件会在指定的时间邮寄,送到信封上的地点。

    在某红薯的澳门打卡攻略里,这个码头邮局的热度非常高,不仅很多人给伴侣写信,还有人给几年后的自己写信,寄托期许。

    搞懂后,祝矜看着一对又一对在写信的情侣,心中有些消极地想这比对戒这种纪念物还尴尬,几年后,身边换了个人,却收到叫不上名字的前任的信,万一恰好是现任收到的

    她不禁笑起来。

    更别说,这家非官方邮局难道真的会按指定时间在几年后送信吗

    她不太相信,毕竟她每次出去玩寄的明信片,收到收不到都是随缘。

    邬淮清看她笑起来,问“怎么了”

    “没。”她摇摇头,正准备说“我们走吧”,就见邬淮清去了前台。

    不一会儿,他走回来,手中拿了信封、信纸和邮票。

    祝矜“”

    “你要写这个”她不可置信地问。

    “不然进来做什么”他瞥了她一眼,“你不写吗”

    祝矜连连摇头。

    邬淮清也没做声,他把信纸拿到一旁的桌子上,这是一长排连在一起的桌子,上边还放了很多有澳门印记的邮戳,背后是一墙玻璃展柜,摆着很多售卖的纪念品。

    祝矜看着他从桌子上拿起笔,然后开始在纸上写起来。

    她自动移开视线,没想到他还是个喜欢这种小玩意儿的人。

    这个年代,信封和信纸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写信变成一件怀旧又有情调的事情。

    邬淮清忽然抬起头,问“你真的不写吗”

    她摇了摇头“不写,没啥想写的对象,也没啥想说的。”

    她更看重现在。

    邬淮清“你站那儿多累,实在不知道给谁写,要不你给我写”

    祝矜摇头摇得更猛了,她善意地提醒“邬淮清,其实你写这个,对方肯定也收不到,人家压根儿不给你送,就是个噱头。”

    邬淮清没接她的话茬儿,低下头在纸上继续写着,他笔速飞快,祝矜是见过他的字的,一手行楷,非常漂亮。

    “咔哒”一声,他盖上笔帽,折好信纸,抬起头对她说“祝浓浓,对生活多点期许,真的假的又如何”

    祝矜看着他脸上坦然的笑容,一时间愣住,没说话。

    邬淮清把写好的信装进一个精美的蓝色鲸鱼图案的信封里,填好各项信息、贴上邮票后,走到前台,对工作人员说“你好,寄出时间是一年后。”

    工作人员是个脸很嫩的小姑娘,看到邬淮清时还有些愣神。

    她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在电脑里输入各种信息,然后把生成的条形码贴到信封上,抬起头局促又略有不安地对他说“好了,一年后,您的信将会寄出去的。”

    说完,小姑娘看向祝矜,因为大多都是情侣一起寄,所以她习惯性地问了句“小姐,你的呢”

    祝矜“喔”了声,然后摇摇头,“我没有。”

    说完,她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和邬淮清一起走出了这家邮局。

    从邮局往前走没多久就是祝小筱待的那家咖啡厅,这是家很有名、年代很久远的咖啡厅,总是挤满了人。

    祝矜和邬淮清在门口告别。

    他从兜里取出另外几个创可贴,放到她手心里,说“不知道你还要在外边玩多久,但这一排应该够用了,回来我备着新的,帮你贴。”

    祝矜笑起来,拿包砸了一下他的前胸“过两天我都好了,谁天天贴创可贴”

    夜色中,异国风情的建筑物上飘浮着对面江边树木的影子,他笑得很温柔“那最好。”

    他们没有拥抱,邬淮清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

    祝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往后看,只见祝小筱一脸八卦地看着她“姐,你看什么呢”

    “啊看江。”她假装眺望了一下江面。

    祝小筱“”

    “哦”她阴阳怪气地长长喊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在这儿当望夫石是在看帅哥呢,原来是看江哦”

    尾音中的“哦”被她拉得更长了。

    祝矜嗔了她一眼,没说话,。

    心中猜想小筱肯定没看到邬淮清,否则早就追着她问了。

    她们没再进咖啡厅,而是在外边接着转了转,溜达了会儿,便回了酒店。

    这次住的酒店不同于在珠海住的那种有些民宿风,而是一个超级豪华的酒店,从外边看,金碧辉煌,从上到下写满了奢侈两个字。

    祝小筱今晚挑了个商业大片看,边看边拉片,祝矜不能陪她看,于是她吃了点水果,就下楼一个人去游泳。

    她把头埋进深蓝色的水池里,池水是恒温的,即使是夏季,也不热。

    她一圈接着一圈地游着,脑海中始终是邬淮清的那句“秘密已经死了,死在了凤凰社手里。”

    游完第五圈回来,她从水中起来,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忽然笑出声

    这话,怎么这么中二

    好像是剧本杀中的台词,难道还要让她去找邓布利多去哪儿找

    祝矜想到一个地方。

    这几天唐愈总是跟她念叨环球影城过一阵儿可能要开了,让她给他准备好票。

    她只给他回了个白眼的表情包。

    她给姜希靓拨过去一个视频,谁知她还把她给拒接了。

    希靓不吃姜eo了,不想接,咋

    祝你矜日快乐你咋了

    希靓不吃姜没事儿,你回来再说,你咋了,想我了

    祝你矜日快乐想问问你这个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优等毕业生,如果有人说,她的秘密死在了凤凰社手里,是什么意思

    希靓不吃姜

    希靓不吃姜这人几岁好中二哦,我喜欢。

    祝你矜日快乐

    希靓不吃姜建议你过一阵儿和她一起去环球影城,试试借魔法之力,秘密能复活不

    祝你矜日快乐好的:

    希靓不吃姜不过这破乐园天天鸽人,遛了这么久也没个准话,说不准这次又鸽了。

    祝你矜日快乐

    邬淮清到了浦东机场,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他这次转到上海,除了祝矜,谁也没告诉。

    上了车,车子一直向城南开去。

    司机是他自己的人,行程不会被骆家和邬家其他任何人知晓。

    因为修路,有几处不好走,一直到了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

    邬淮清下车前,对驾驶座的人说“张叔,麻烦您这么晚还来,回去好好睡一觉。”

    “这说的什么话”被叫做张叔的人笑得非常和蔼,连忙说道。

    邬淮清下了车,眼前是一幢很有年代感的别墅,黑色的雕花栅栏围着夜色下的巴洛克式的建筑,花园里久未有人打理,铃兰、绣球乱生着,两棵桂花树倒是亭亭立着,只是未到季节,还闻不到香气。

    他站在门前,按了按密码

    显示错误。

    邬淮清挑眉,嗤笑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宁小轩的电话。

    响了一会儿,那头接起,问“你丫干嘛呢大晚上的,我明儿还得上班。”

    邬淮清笑了一声“上班你不是连年假都休了,还上什么班”

    那头明显愣住,转而干笑了两声,接着道“这都被你知道了,你在我单位安监控了这不是最近累得我最近颈椎疼,赶忙休了个年假,怕你们惦记我,就没告诉你们。”

    邬淮清听他扯着,然后开口“你快住嘴吧宁小轩,出来开门。”

    “啥”那头惊住。

    不待宁小轩继续说,他便挂了电话。

    三分钟后,穿着一身睡衣的宁小轩匆匆忙忙走出来,隔着铁栏注视着他。

    目光又怂又愤怒。

    邬淮清踢了他一脚“你够磨叽的,开门。”

    宁小轩呵呵假笑着,边给开门边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我外婆家,我从小长大的地儿,我找不到”门打开,邬淮清又踢了他一脚,“能耐得你,改我家密码”

    宁小轩打着哈哈,不太想让他进去。

    “你挺厉害,住到骆桐的老窝”

    “这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嘛,招儿不在多,够用就行,就是让您这大爷给发现了。”宁小轩愤愤地说着。

    到门口时,邬淮清停下脚步,回头问他“她呢”

    “病着呢,早早睡了,要不您明儿再来”

    邬淮清冷笑一声,下一秒就打开门,走了进去,屋里黑漆漆的,没开灯。

    宁小轩走进来,说“你看,我们都睡了,你来的不太是时候。”

    邬淮清对这房子极其熟悉,摸着黑也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儿,“啪”一声,客厅的灯打开,宁小轩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啪”“啪”“啪”三声,楼梯口、厨房、餐厅的灯都被打开了,一楼立刻变得灯火通明

    “哗啦”,传来一声筷子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邬淮清回过头去

    只见餐厅桌上,穿着真丝睡衣的骆洛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碗金灿灿颇有食欲的蟹粉阳春面,看到他,手中的动作顿住,空握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呦,吃得挺香的。”他说。

    这事儿终究是没瞒过家里,祝矜她们到珠海的第三天,张澜他们便知道了始末,连爷爷都知道了。

    祝羲泽被狠狠训了一顿。

    祝矜和祝小筱回到北京,刚落地的第一顿饭,便早已经被张澜安排好了。

    “今儿时候不早了,等明天一早,你们去爷爷那儿看看,他还惦记着你俩。”

    “行。”祝矜啃着一个桃子,点了点头,自从进家后,她和祝小筱已经被教育了整整两个小时。

    祝小筱有点怕张澜,也不敢吱声,只一直在微信上问祝矜,该怎么办。

    祝矜压低声音对她说“忍者神功,我就是这么忍过来的。”

    终于,学校一通电话打断了张澜的训话,祝矜长舒一口气,从沙发上蹦起来。

    祝小筱想看她小时候的照片,于是两人跑到储藏室。

    “我记得有一个特别可爱的相册,上边还有你,可是搬家也不知道去哪了,咱俩找一找。”

    祝矜翻着,忽然看到一本黑色封面的书,露着边角。

    她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书,往出取,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边角,心中也越来越疑惑,直到书封完整地呈现出来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祝矜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翻起来,这不就是她当初弄丢的那本吗

    以为是路宝的,实际上是邬淮清的。

    高中毕业后,祝家从大院里搬了出来,可能是那次收拾东西,书被不知道谁找到,然后放进了储藏室里。

    过了这么多年,她万万没想到还能再找到这本书。

    因为常年背阴,书有些潮湿,外封的四个角也翘了起来,她抹掉上边的灰尘,抱在怀里,心中抑制不住地翻滚着。

    “姐,你找到什么了”祝小筱疑惑地问。

    她笑了笑,不给她看,只说“书。”

    因为邬淮清那句话的缘故,祝矜最近对“凤凰社”这三个字尤为敏感。

    吃完饭后,她便一直翻着这本哈利波特与凤凰社,把书又看了一遍。

    暮色四合,故事看完,她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

    祝矜窝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正准备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告诉邬淮清她找到了他的书。

    谁知外封掉下来,书的最后一页露出来,暗红色的质地上隐隐有着字迹。

    她放到灯下仔细一看,只见上边用金色火漆笔画满了月亮,还有很多暗色的花体英文字符,祝矜仔细辨认,那写着j。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有什么在脑海中纷飞着,记忆串联在一起。

    “你还拿着我的一本哈利波特没有还。”

    “可我不是又买了本新的吗”

    “我没收到。”

    “秘密已经死了,死在了凤凰社手里。”

    祝矜忽然笑了起来,在灯下笑得像个傻子,她拿出手机,找到那个黑漆漆的头像,拍了拍他,说我找到一个秘密。

    玩上瘾了

    祝你矜日快乐你不想知道

    不想。

    祝你矜日快乐哦,好的不告诉你了

    几分钟之后,祝矜手机又响了一声。

    老天爷给你个机会,现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