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巴士
作品:《月亮淋了雨》 \
“邬淮清, 你怎么了”祝矜双手悬在半空,被他紧搂着,无措地问道。
久久, 都没有应答。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胸膛很热, 沉默地拥抱着她。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他忽然开口。
“我在洗澡呢。”
“那为什么不回我微信”他又问。
“”祝矜蹙眉,觉得这个问题很傻瓜, “我洗澡的时候又不玩手机, 怎么回呀”
他仍旧抱着她, 抱得很紧。
“你松开一点儿,邬淮清, 我要被你勒死了。”她又说。
祝矜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一抬头,看到他颈上的那颗小痣, 嵌在白皙的皮肤上,冷冷清清。
她忽然觉得, 此刻的邬淮清,有种说不出的病态。
他越是不说话, 越让人心慌。
好在邬淮清终于松开了双手,他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垂眸看了祝矜一眼。
祝矜被他这眼看得更心慌,她移开视线, 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公司股价跌了”
邬淮清白她一眼,没回答。
他脸上恢复往日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 一个人走向酒柜旁放杯子的柜子,打开柜门,打量着, 食指还习惯性地敲在红木桌子上。
祝矜看着他沉默不语,又随意自然地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状态,想到刚刚那个要把自己勒死的拥抱,小声说道“侬迭只神经病。”
谁知邬淮清听到这句话后,转过身子看向她,蓦地笑了,“你骂我神经病”
祝矜咬了咬唇,她刚本是用上海方言嘟囔了一句,骂完,才反应过来,真要算起来,邬淮清其实是个上海人,在上海待的时间要比北京长。
她刚刚说的话,他准一听就能明白。
“你不是吗”她反问,也走到柜子旁。
邬淮清站在水晶灯的正下方,身形颀长,此刻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那颗小痣在灯下也更加明显。
祝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那颗痣。
邬淮清偏过头去,抓住她的手,“干嘛”
“不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脖子上有颗痣”
他笑道“我又不是瞎。”
“你这颗痣真好看,我想抠下来。”她毫不掩饰地说。
“你还挺恶毒。”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吮了吮,动作很色情,“抠下来是不成,一会儿让你亲一亲它,成不”
祝矜像是被电到,飞快地把手抽回来,心虚地看着他,“谁稀罕”她说。
“你稀罕不就成”
两人站在红木的桌子旁,上边是祝矜储藏杯子的柜子,旁边是个藏酒的柜,比起她成山成海的杯子,酒的存量实在是不太丰富。
昨天晚上,两人的旖旎便是在这里发生的。
此刻,外边又下着雨。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天气,一切都好像和昨天晚上接了轨。
祝矜脑海里克制不住地闪过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让她忘掉了邬淮清刚刚的反常。
他俯身,贴上她脖颈处细白的皮肤,想要亲吻,祝矜抓着他的头发,制止住他“邬淮清,你别在那儿亲,会留印子。”
这是大夏天,哪有人还穿带领子的衣服。
之前在露台的那次,她便是一时没有察觉,就让他在身上留下了很多的草莓,结果一碰到骆洛,就被她看了出来。
她才不要再被人看到,因而昨天晚上,一直留着神。
这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对给她身上留下印记这一行为,非常热衷。
“你不是喜欢我脖子上那颗痣吗给你在同样的位置上种一颗。”他说。
祝矜被他逗笑,“什么逻辑,痣和草莓印的大小能一样吗你快起来,上次就被人看到了。”
“被谁”他警觉地问。
祝矜愣了愣,试探着说道“骆洛。”
她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僵了一下,只听他又问道“你在哪里又见了她”
“前几天去妙峰山上骑车,碰到的。”
他没说话,祝矜挠了一下他的腰,“喂,邬淮清,骆洛是不是你的表妹呀”
邬淮清直起身子,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我哪门子的表妹”
“就,你小姨的女儿。”
他笑了笑,“我好像没有这一号亲戚,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顿了顿,邬淮清接着说“祝浓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祝矜见他不愿再说,也不多问,只轻声说道“一时八卦。”
邬淮清目光重新看向那堆杯子,水晶的、玻璃的、陶瓷的、竹木的,各式各样,堆在一起,华丽又精美。
他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问“你还有收集杯子的爱好”
“嗯哼。”祝矜看他打量着自己的杯子,警觉地抬了抬手,象征性地在那些杯子前一挡。
邬淮清斜她一眼,“又没人偷你的,看一眼都不行”
祝矜想起昨晚那个被打碎的杯子,又心痛起来,“昨天就打碎了一只,我这儿可经不起再来一次。”
为了戒掉这个烧钱的爱好,她这几个月都克制着没买什么新杯子,连这些品牌的官网都不敢进去看,只怕自己忍不住就剁手。
哪知道先给她碎一个,不进反出。
邬淮清笑着,伸手从里边取出她昨天挑的另外一只高脚酒杯,拿在手中把玩着,又看了看杯底上的o。
没做声。
他把杯子放到一旁,又从旁边的酒柜里取了瓶酒,还是昨天那瓶,姜希靓送给祝矜的那个。
“你来我这儿是打算喝酒”她问。
邬淮清慢条斯理地倒着酒,“不可以”
“还是说,你等不及了,想直入主题”他抬眼看她,声音很低,有点儿哑。
祝矜脸一红“你想什么呢我今天可不和你做,只是想说,你要是喝酒的话,不要来我这儿喝,酒吧里的酒可多了去了。”
“我们关系又纯洁又简单,不用做的时候,你就不要总是来。”
邬淮清听着她的话,眼睛看向酒杯。
酒液沿着杯壁慢慢地流入杯子中,玻璃杯里充斥着琥珀色的液体,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变成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轻讽。
待杯子里的液体满到即将溢出来,他才止住,把酒瓶放到一旁,端起颤颤巍巍的酒杯,抿了一口。
有些酸,很辣。
“哦。”他应了一声。
祝矜见他有了反应,才又问“这酒好喝吗”
“你尝尝。”他把杯子递给她,祝矜摇了摇头,“不要,改天我自己喝。”
说完,她转身回了卧室。
邬淮清一个人站在酒柜前,端着眼前这杯酒,头顶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吊灯。
看得出来,她虽然一个人住在这儿,但把家里装修得很好,不仅很有设计感,还很有家的味道。
他想起自己住的地方,要不是酒店,要不就是那栋空荡荡的公寓,比祝羲泽黑白风的房子好不了多少。
邬淮清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越发觉得这个酒苦涩。
他把瓶子拿起来看了看,包装上没年份,没牌子,只写了“碧鹿庄园”,应该是个私人的酒庄。
可真够难喝的。他在心里评价。
但手中却不自觉又倒了一杯。
因为他需要用酒精,或者香烟,这些刺激性的东西,来帮助自己平复心情。
越是难喝,越是清醒。
想到刚刚在门外等着的那几分钟,邬淮清自嘲地笑了笑。
有一瞬间,他以为,她又跑了。
又不接电话、不回微信。
一如之前。
邬淮清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个毛病。
当重要的电话没人接、短信没人回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地烦躁,心头像是梗了一根刺一般难受,做什么都不得劲。
想要不停地给对方发微信,打电话,又怕对方烦。
祝矜在给脸上涂好面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邬淮清倚在柜子旁,一个人静默喝酒的画面。
“还喝”她走过去,拿起酒瓶看了看,这人已经喝了大半瓶,“给我留点儿呀,我一口还没喝过呢。”
祝矜闻了闻瓶口,酒气冲天,很刺激。
“你悠着点儿啊,我朋友说这个劲儿很大。”她好心提醒道。
“嗯。”他笑着看着她,她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灰色的泥,露出圆溜溜的眼睛、鼻子和小巧的嘴巴,贪心闻酒的样子很是可爱,像是个守财奴。
邬淮清一把把她揽到怀里。
祝矜怀疑这人是不是醉了,他身上也染上酒味儿,但不难闻。
脸上的面膜蹭到他的衣服上,祝矜忍不住心疼自己昂贵的面膜,推开他。
好在这次他只是虚揽着。
邬淮清被她推开,也不恼,随意地说道“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
“把我指纹加上吧。”
祝矜反应过来他在说门锁的指纹,下意识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他问。
“你为什么想加指纹”她疑惑地问。
“以后进来方便,我觉得你对我的活儿也挺满意的。”
祝矜又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这是两码事儿。”
邬淮清又喝了口酒,没再说什么。
这夜,他们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祝矜被他搂着,趁他不注意,指尖轻轻碰到那颗小痣。
他身子颤了一下,任由她闹着。
又是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树比昨日还要绿上几分。
身旁的人还没走,但已经醒来了,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看。
祝矜被他吓了一跳,“你看着我做什么”
薄薄的被子从她肩头滑落到腿上,墨绿色睡裙的吊带也落在了胳膊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那头乌黑的发,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因为是早上刚醒,她身上还带着一股慵懒娇媚的感觉。
邬淮清也坐了起来,帮她把睡衣的带子弄好,又理了理她的头发。
祝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邬淮清受不了她无辜的眼神,掀起被子起身下床“别那样儿看着我,我怕一会儿控制不住,你今天又得请假了。”
“”
“色狼。”祝矜白了他一眼,也从床上起来,去洗漱。
梳洗打扮好,她走到餐厅,看到桌子上摆满了食物,邬淮清正坐在椅子上,边看手机边等着她。
“你又让助理送过来的”她问。
“看看,这次满意吗”
他这么一说,祝矜才注意到,自己手边是一碗莲子燕窝羹,桌上除了小笼包、小菜这些以外,还有虾仁烧卖、红米肠粉等。
“鱼翅今天就别一起吃了,怕你补得上火。”他认真地说道。
“”
“哦。”祝矜坐下,默默喝了口燕窝,说,“你下次让助理别买这么多了,太浪费了,根本吃不完。”
“嗯。”他点了点头,“这不是种类多一点,看你喜欢吃什么嘛。”
“我没那么挑的。”
她说完,邬淮清便笑了,抬头明显不相信地看着她。
祝矜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心底却一阵心虚。
原因无他,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吃食上尤为挑剔,有一堆这不爱吃那不爱吃的东西。
张澜最看不上她这个习惯,每次都逼着她吃不喜欢的东西,使得祝矜在外边挑食更加严重,不爱吃的东西绝对一口也不吃。
也是这几年在上海,脱离了张澜的管束,她这个毛病,才好了几分。
两人都要上班,吃完早餐就分别开车走了。
没说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也没有道别,就各自找到自己的车。
出了地库在小区门口又碰到时,他们对彼此鸣了下笛,便向着不同的方向开去。
在公司,下午祝矜盯着电脑看得头昏脑涨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个外卖,在楼下。
她刚开始以为是对方搞错了,她没点外卖,而对方坚持说就是这个手机号,于是祝矜只好拿上门禁卡,下楼去取。
拿上一看是那家抹茶铺子的外卖,她第一反应是姜希靓买的,因为那天和希靓说过改天一起去吃。
回到工位,她给袋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祝你矜日快乐谢谢呀,还知道犒劳犒劳我。
希靓不吃姜哎呦,有人背着我给你献殷勤呀,谁从实招来。
祝矜纳闷,不是你
希靓不吃姜不是我呀,我还等着这周末和你一起去店里吃呢,是不是唐愈呀
唐愈倒是也知道她喜欢吃这家。
于是,祝矜又打开和唐愈的聊天框,问你给我点了外卖
郁闷唐嗯你想吃外卖了,好,哥这就给你点
祝矜“”
对方买的抹茶蛋糕不是一牙,而是一整个,拿铁也买了好多杯。
祝矜心中冒出一长串感叹号,然后只好把蛋糕和拿铁分给了周围的同事。
等晚上回到家,进了入户大堂,前台的女孩儿叫住她,说她有个快递。
祝矜以为是自己从网上买的东西到了,虽然不记得买了什么。
等拿回家一拆,发现是个杯子,和她打碎的那只,一模一样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快递是谁寄的。
连带着下午的那份下午茶,似乎也指向了邬淮清。
祝你矜日快乐谢谢哦,杯子我收到了。
嗯。
祝你矜日快乐那个抹茶蛋糕,你送的
嗯。
祝你矜日快乐哦,谢谢啦
她本来在对话框里还打着“下次说一声,今天不知道谁送的,蛋糕吃得都不踏实”。
后来觉得不妥,这话总有种她还想让他买下午茶的感觉,于是给删掉了。
邬淮清没再发别的消息过来。
祝矜其实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这个品牌的蛋糕。
后来一想,可能是这家店在外卖平台上的评价或者排名比较好,他选这家也是正常的事情。
一直到了周五,下午的时候,祝矜微信弹出唐愈的视频通话。
她拿起手机去了公司没人的地方。
“怎么了”
唐愈“我现在正在去绿游塔,靓靓说晚上有好吃的,你来不”
“我上班。”
“知道你上班,问你下班来不”
祝矜忽然想到什么,说“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儿告诉希靓了”
“诶靓靓不知道呀”
“唐愈。”祝矜提高声音,“你告诉她了”
唐愈挠挠头“没呀,我们俩就在微信上聊了两句我来北京的事儿,不过我本打算一会儿去了和她交流一下感想呢。”
听到这儿,祝矜松了口气,“你别说,啥也别说。”
“哦,好吧。”唐愈郁闷地点了点头,他正坐在出租车上,边和祝矜视着频,不时还和出租车师傅搭着腔聊天,故意学了一口别扭的北京话。
说起来,唐愈认识姜希靓,还是在祝矜大三的时候,姜希靓来上海,聘请一位意大利籍的厨师。
虽然最后死磨硬泡,那位米其林大厨也不同意和她来北京,但姜希靓和唐愈倒是因为有共同好友祝矜,加上两人性格很对头,成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周五的傍晚,因为要过周末,连空气中都是幸福的味道。
祝矜来到绿游塔,姜希靓这儿又新聘请了一位大厨,最近在试菜,确定哪道菜写入菜单。
对于一家餐厅来说,菜单上的固定菜品,就是这家餐厅的门面、招牌。
“你们帮我挑一挑,正好你们俩的口味还不太一样,能让我更综合地考虑一下。”
他们边吃着,边给姜希靓提意见。
“对了,唐愈,你说来了要跟我交流一下感想,什么感想呀”姜希靓问。
“啊我有说吗”唐愈看了祝矜一眼,然后装傻。
“你这什么金鱼脑,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姜希靓骂了他一句,也没当回事儿,转而看向祝矜,“对了,浓浓,你最近见没见你堂妹呀”
“小筱”
“嗯。”
“没有呀,前两天我给她从官网上订了个包,到了她都没吱一声。”祝矜说道,她这两天有些忙,也没顾上和祝小筱说爷爷的事儿。
姜希靓“你最好问一下,你表妹最近似乎不太高兴,好像和王清闹了点儿别扭,我见她们在网上都阴阳怪气的,粉丝也在撕。”
祝矜愣住,没想到王清和祝小筱还有这茬子事儿,于是说“我明天问问她。”
三个人一直吃到了很晚,这个新厨师的手艺很好,唐愈喊着一定要让姜希靓给人家加工资。
祝矜喝了酒,很好喝的葡萄酒,也是碧鹿庄园产的。
忽然,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
在家吗
祝你矜日快乐不好意思,不在哦
那在哪儿
祝矜忽然想到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
她有点儿微微的醉意,脑海中回想起邬淮清的模样,那张又冷又英俊的脸,一言不发时也很勾人。
心忽然有些痒。
于是,她回复在绿游塔,你要不要来接我
他应得很快好。
三个人都喝了酒,唐愈说“我们叫代驾回去吧。”
祝矜点点头“嗯,我已经叫好了。”
她又想起什么,给邬淮清发过去你一会儿下来的时候,记得戴上口罩。
好。
过了会儿,三个人都吃完了,边聊着闲天边等代驾。
祝矜的手机响。
邬淮清“我到了,在门口的那辆出租车,我现在下来”
祝矜拿起包,和他们两人说道“我代驾到了,我先走了。”
“还挺快。”
然后,她对电话里的人说“你下来吧,记得戴口罩,直接去我车那儿,别让靓靓看到。”
“嗯。”
邬淮清从出租车上下来,祝矜看到他今天依旧穿了一件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挺括、斯文,戴着黑色的口罩,不仅如此
他还戴了一副无框的眼镜。
祝矜拿着包,一瞬间都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被他这副眼镜杀给杀到了。
太禁欲了。
顾念着姜希靓他们还在身后,她把钥匙给他,然后飞速地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快走。
邬淮清大步离开。
三秒后,身后的姜希靓叫起来“靠,这哪个软件上的代驾,快给我来一打,太帅了吧。”
祝矜扭过头瞥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你看清人家长什么样了,就说帅花痴。”
姜希靓“这还用看清正脸吗就这身材、眼镜,都已经秒杀一堆男人了,啊啊啊太特么帅了”
唐愈意味深长地看了祝矜一眼,笑着没说话,一脸“我懂”的表情。
祝矜脸颊泛红,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心跳扑通扑通加快。
她向身后挥了挥手,跑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一上车,祝矜还没坐稳,就被驾驶座上的人给拉住,按在怀里亲,他啃着她的脖子。
祝矜也有些醉,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过了会儿,才推开他,“先回去。”
她怀疑这人也是喝了酒来的。
等到了家,邬淮清便不顾一切地吻她,刚走了两步便全褪去了她的衣服。
不知不觉,窗外又下起了雨,祝矜被他压在床上,呢喃道“今年夏天、怎么、怎么这么多雨”
她的话音是不连贯的,带着隐约的哭腔,就像窗外时断时续的雨声。
邬淮清笑了笑,“今年的雨水有你身上的多”
一股强烈的力道贯穿身体,祝矜全身颤抖着,连嗔骂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在他背上抓着。
潮水褪去,祝矜躺在床上,眼角有未干的泪痕。
反观另一个人,没事儿人似的坐在床边,似乎有无穷的精力。
邬淮清抱着她去洗了澡。
回到床上,祝矜迷迷糊糊地要睡去,忽然被人拍了拍,只见邬淮清看着她,说道“浓浓,别睡。”
“怎么了”她睁开半只眼睛。
“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呀明天再说好不好。”
邬淮清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说道“现在去,明天白天就没有了。”
这话有些勾起祝矜的好奇心,但她懒得动,抬起胳膊,娇娇地嗯了声。
邬淮清明白她的意思,给她找来衣服穿上,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祝矜被他带着走到外边,还下着雨,地上湿哒哒的,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们一起走在伞下。
此刻已经是夜里,小区内没有一个人,他们像两个要去干坏事儿的人。
走到小区外,邬淮清在一个公交站牌处停下。
“嗯你到底干嘛”
“等一辆巴士,快要到了。”邬淮清看着地图上的显示。
祝矜惊讶不已“这个点儿,哪有公交呀”
她想摸一摸他的脑门,有没有发烧。
邬淮清说出一个数字,那是他们上学的时候,从大院到京藤中学坐的那班车。
“它明天就停运了,今晚加了深夜的一班。”
“停运”
“嗯。”
祝矜像是忽然醒了过来,没再说话,和他一起等着。
过了不多时,路面上闪过一道光亮,是一辆双层巴士驶了过来。
而前边红色指示灯上的数字,显示的正是他们等的那班。
“走吧。”邬淮清给她撑着伞。
巴士在他们面前停下,连司机都有些意外,这个点儿竟然真的有人在等车。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走这条线路了,公司说加一趟深夜的,以作纪念,当时他还觉得瞎闹,没有意义。
两个人去了巴士的第二层。
此刻是深夜,双层巴士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大家默不作声地看着手机,做自己的事情,也有人在拍照留念。
车厢内有些破败,但往昔上学时的记忆,随着他们脚下的每一步,纷至沓来。
巴士一路在城市里穿行,他们在第二层的最后一排坐下,两人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当拐到长安街时,街上灯火如昼,大雨倾盆,车玻璃上是雨水流动的纹路,把灯光映衬得一片模糊,化成光亮的海洋。
雨声在车厢内格外清晰,邬淮清看着身旁的女孩,素白的一张脸,一如当年穿着校服、扎着马尾时那般漂亮,只是眉眼间褪去了青涩,平添了几分妩媚。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前,车子停下来
也是那一刹那,邬淮清心头一动,忽然俯身,在祝矜的唇上烙下一个吻。
这是她回来后,他们的第一个吻。
在一辆即将停运的破旧巴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虽迟但肥
今天写到激动处,忽然一拂手,“啪叽”杯子掉在地上,碎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544719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寒染幽、与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淅宝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