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4章 敲山震虎
作品:《穿成咸鱼大佬搞种田》 这不, 周项文一脸兴致勃勃,“宫里头可有给你安排”
王简看着他忍了会儿,说道“都说妇人扎堆准得搞事, 我怎么觉得你们仨儿扎堆也像妇人那般呢”
周项文“”
梁王锲而不舍, “秦家的, 哄到了吗”
王简翻白眼儿, 端起茶碗又放下了, “你家的几个孙子,有这般操心过”
梁王“那不一样,咱们这是忘年交,关心关心你这小老弟。”
王简啼笑皆非。
梁王再问了一句“秦家的小娘子, 弄到手了吗”
王简“”
曹复香“你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没哄到手。”
梁王抿了口茶,颇有几分兴味儿, 随即露出他情场高手的丰富经验,说道“王老弟啊,这个女人呢,手段高一些就是用哄,把她哄得晕头转向非你不可。手段低级一些就是砸钱,用买, 再低级些的就是用抢。”
王简笑了笑,“那皇叔最擅长哪种”
梁王一本正经道“三种都用。”
王简“”
“我跟你说王老弟,女人, 大多数女人都是慕强的,如果要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嘴巴要会哄,钱也要舍得砸,偶尔再强势些, 保管她插翅难飞”
“”
“你还别不信,我用这三招就没有失过手。”
曹复香冷不防揭他的底,“你若真这般厉害,官江坊的那个寡妇,你怎么没把人家哄到手”
梁王“”
周项文也冲王简八卦道“我跟你说,那个柳氏,守寡了七年,他天天去蹲,蹲了一两年都没把人哄过来。”
王简咧嘴笑了起来。
梁王觉得没有颜面,打他道“哪有一两年,你莫要瞎说”
曹复香也道“你自己说的一两年。”顿了顿,“现在那老太婆还健在呐,七十出头了。”
王简好奇问“皇叔怎么没用抢”
梁王不痛快道“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王简又笑了起来,愈发觉得这老儿有趣,“是哦,人家守寡就已经不容易了,你若还去欺负一个寡妇,委实没品。”
周项文“他还砸了不少钱,人家照单全收,要人没有,要命有一条。”
曹复香“并且还在院子里养了一条恶犬防着。”
周项文别过头看梁王,“我记得你好像还被那狗咬过。”
梁王板脸道“胡说”
他风流了一辈子,就只在柳氏那里翻过车,那还是他六十多岁时的风流韵事,失财不说,还被狗咬过,委实搞得狼狈。
今日被两个损友提及,愈发觉得没面子,遂岔开话题到王简身上,“前阵子你查案,把秦致坤拖下水,此人究竟如何”
王简“老奸巨猾。”
梁王“”
王简“跟你们差不多,也是个滑头,可让我背了不少锅。”
曹复香好奇问“怎么个背锅法”
王简仔细想了会儿,斟酌下用词道“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就是但凡有人想寻他的门路,统统推到我的头上来,包括瑞王都是这般。”
此话一出,三人皆笑了起来,曹复香捋胡子道“到底是在官场上厮混的人,若连这点狡灵劲儿都没有,还做什么官。”
王简“这倒是实话。”
周项文问“此人做事如何”
王简点头道“是个做实事的,我事无巨细,他们都受不了,他倒是接了,一句屁话都没有,给你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梁王道“可见也是个钻牛角尖的。”
王简“此人可用。”
梁王“那就继续挖,挖到一个是一个,总有一天整个朝廷里的人都是干干净净的。”
王简垂眸,凝视茶碗里的茶汤,“盼着呢。”
三人就目前朝廷里的情况细说了许久,接近正午时分,家奴来报炙羊肉已经备好,几人才出去了。
聚贤山庄的炙羊肉是出了名的,选用羔羊炙烤,整羊上炉,呈现出来的羊肉表皮焦黄脆韧,颜色油亮金黄,叫人看着食指大动。
周项文闻着芝麻与香料混合的鲜香,垂涎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四人坐到桌前,仆人端来铜盆净手,山庄老板谭老六亲自拿刀切割装盘分食,伺候几位贵人享用。
王简动筷尝了一口,表皮焦香具有韧劲,内里绵软肉香扑鼻,鲜嫩无比,确实没白来这趟。
周项文问“王老弟,这滋味如何”
王简笑道“顶好。”顿了顿,“我跟着你们厮混倒是得了不少好日子,若是以往,哪有这份闲心出来游玩觅食。”
梁王“你瞧他谦逊的样子,人家游玩的是御花园。”
王简随口道“御花园有什么劲儿”
曹复香和周项文同时露出小子欠抽的表情看他,王简后知后觉摆手,“孟浪了。”
在场有外人始终不方便,梁王道“谭老六你下去吧,我们自个儿来。”
谭老六应声好,退了出去,换了王府家奴来伺候。
几个老儿的胃口好,比王简还厉害,周项文直接用手抓羊肉吃。
王简瞥了他一眼,打趣道“周老儿胃口这般好,估计折腾到百岁不成问题。”
周项文“你一个小伙子跟猫似的,还比不上我们几个老头子,你以为当赵家的长工就容易吗”
曹复香也道“今儿是赵家人请客,得敞开肚皮吃,以后还有你卖力的时候。”
梁王扯了一块羊排给他,“来,王长工,赏你的。”
王简笑着接下,幽默道“多谢地主打赏。”
这话把三人逗乐了,全都笑了起来。
若是吃腻了炙羊肉,还有各种清热下火的饮子。
王简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三个老儿居然都不饮酒,好奇问“怎么从未见前辈们喝过酒”
曹复香“戒了,饮酒误事,不利于长寿。”
王简“”
梁王“王老弟若是想来两杯,便陪你。”
王简摆手,“我对酒没甚兴致。”
周项文好奇问“你年纪轻轻吃喝嫖赌都没嗜好,你喜好什么呀”
王简想了想,“女人。”停顿片刻,“有趣不容易哄到手的女人。”
三人同时“啧啧”出声,梁王啐道“还以为你一本正经的像个君子,哪曾想骨子里却是个贱骨头。”停顿片刻,“不过家花没有野花香,偷不如偷不着。”
王简斜睨他,“皇叔所言甚是,就是这个道理。”
梁王“同道中人呐。”
周项文“那官江坊的柳寡妇,偷不着。”
这话梁王不爱听,一块羊骨头朝他砸了去,被周项文避开了,也朝他砸了块骨头。
王简怕殃及鱼池,端着碗盘起身走远些。
曹复香调侃道“王老弟小心偷不着。”
王简哼了一声,“瞎说,偷不着就,砸钱,哄骗,用强,我就不信弄不到手。”
曹复香无法直视,“简直没节操”
梁王“比我蹲柳寡妇还没下限”
王简嫌弃道“你去蹲还被狗咬,她家没狗。”
仔细想一想,好像有一条傻狗叫旺财。
几人饱餐了一顿炙羊肉,中午小憩了阵儿,下午玩叶子牌消遣,途中梁王问道“王老弟回去了,若是你老子问起你来,要如何同他交代”
王简漫不经心道“上回你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多半已经起疑心了。”
梁王看向曹复香,“曹老儿,要不给他老子一点甜头尝尝”
曹复香摸了半天才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他边递给王简边说道“你回去把这东西拿给你老子,就说是从我们身上套来的,他保管高兴。”
王简半信半疑地接过,忍不住打开看了看,不由得笑了,“你们这几个老滑头,又要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了。”
曹复香厚颜道“反正都是狗咬狗。”
王简歪着头看他们,“你们还有多少存货没拿出来”
梁王翻小白眼儿,“你急什么,一点点的来。”
王简把东西塞进了袖袋里,不再多问。
下午看天色不早了,几人才分头回去,王简刚回到府中,就被立雪堂的仆人过来喊了去。他心里头冷哼,面上却未表露出来。
卫国公坐在书房里,脸色不大好看。
二房乔氏也在。
不一会儿王简进来,朝卫国公行了一礼,全然无视乔氏的存在。
卫国公盯着他看许久,才问“前阵子那帮老头生出这般大的是非来,你今儿又擅自去同他们厮混,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简不答反问“爹觉得孩儿是什么意思”
这话把卫国公问愣住了。
乔氏见卫国公脸色阴沉,说道“三郎莽撞了。”
王简看都不看她,只道“主子说话,婢子插什么嘴”
这话打到乔氏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卫国公的脸色也微微变了,正要说什么,王简淡淡道“阿姐说了,府里尊卑不分,让一个婢子爬到了主子的头上,若她哪日不痛快了,她这个太后可做得了主替爹发卖了”
乔氏心头一惊,忙跪到地上呼道“王郎,我冤枉啊”
王简面无表情地看着卫国公,一字一句问“阿姐问父亲,这个家她可做得了主处理一个婢子”
卫国公铁青着脸道“放肆”
王简看着他笑,眼睛亮晶晶的,“那可是父亲当初亲自送到宫里头的太后,王家的倚靠,父亲难道要为了一个贱婢把那个倚靠撇掉吗”
这话把卫国公给气着了,一掌拍到桌上,“你愈发不成体统了”
王简一脸无辜,“父亲言重了,这是阿姐让我代她传的话,又不是孩儿的意思,你冲我发火作甚”
卫国公“”
跪在地上的乔氏显然被吓得不轻,王简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乔姨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府里三位妾室,阿姐为何独独厌你,你心里头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我可不信。”
乔氏眼泪花花,“王郎,我冤枉啊,我进府以来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是平日里性格要强了些,若是得罪了太后,给她赔罪便是,何至于要这般待我”
似觉得委屈,乔氏懦弱地哭了起来。
王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卫国公,冷酷道“往日阿姐能纵着她,皆是看在父亲的颜面下不愿意闹得生伤了,若是她哪日要拿乔姨娘撒气,不知父亲舍不舍得”
听到这话,乔氏的心猛地揪起,眼巴巴地望着卫国公,试图从这个男人的眼里找到些许怜悯。
结果她失败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妾室得罪自己的女儿呢,更何况是王家依赖的太后,哪怕这个妾室陪伴了自己数十年,也替自己生儿育女过。
看到乔氏眼中的光芒渐渐变暗,王简心里头痛快至极。
他就是要挑拨离间,让狼狈为奸的二人起隔阂,让自家老子众叛亲离,从内部击垮他,夺得他的权势和爵位,让他提早退休。
这不,卫国公衡量了许久才道“你阿姐谁又招惹她了”
王简从袖中取出曹复香给他的名单,递上去道“阿姐性情古怪,父亲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她那臭脾气什么时候发作了谁就得倒霉。”
卫国公打开名单看,颇诧异道“端王的”
王简点头,“对,端王的,父亲可仔细查一查,废了他在京中布的网。”
卫国公半信半疑,“从那帮老头儿那里拿的”
王简“唔”了一声,“我说服他们跟王家合作,弃废太子,扶持王家的外孙儿,把端王和瑞王搞掉。”
卫国公更是惊疑,他疑心病重,试探问“你是如何说服的”
王简“赵章姓赵,也是梁王的侄子,且是名正言顺上位的,他们与其继续在废太子身上死磕,还不如找一个现成的。”停顿片刻,“不过他们说父亲有二心,挟天子以令诸侯。”
卫国公驳斥道“胡说”
王简抿嘴笑,“数年的死对头了,要让他们一下子就靠过来肯定不容易,所以孩儿只能哄,能哄一些是一些。”
卫国公拿着那名单没有吭声,王简淡淡道“若父亲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了,明日还有朝会。”
卫国公问“你去吏部可还习惯”
王简“还行。”
卫国公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简离去时故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乔氏,乔氏也在偷看他,接触到他的视线,迅速回避了,又恨又惧。
这下马威委实把她镇住了。
待那瘟神走了后,乔氏哭哭啼啼道“王郎,我还是莫要碍太后的眼好了,明儿就去庄子。”
卫国公心烦道“你莫要找不痛快。”
乔氏闭嘴。
卫国公训斥道“平日里你嚣张跋扈,皆是因为我纵着,宫里头忍着你无非是看在我的颜面下留了几分薄面,相互间没有撕得太难看,若是哪天她要拿你开刀,我也是保不住你的。”
乔氏垂首不语。
卫国公不耐烦道“滚”
乔氏憋了一肚子委屈走了,回到自己的凌秋阁,她越想越觉得气愤。
那对父子压根就没有把她当人看,往日卫国公处处纵着她,偏袒着她,令她花了眼,以为那个男人有把她放到心尖上,毕竟她这般作威作福爬到主母头上,卫国公都不曾训斥过她。
可见是偏疼她的。
而今天,王简的话打碎了她的美梦,只要王太后一个心情不好要她的性命,她只有受死的份儿,只因她只是一名妾室。
这巴掌打到脸上可真疼。
哪怕她生了两个儿子都是保不住她的,她仅仅只是父女博弈的棋子,随时可以丢弃。
乔氏心里头很不痛快,因为王简在她心里埋下了一把尖刀,令她危机四伏,如坐针毡。
而另一边的王简走在路上一直都在笑,人玩人才有意思啊,他不介意在乔氏作死的路上再添把柴火。
离间二房以及两个兄长,让他们跟自家老子窝里斗。
宅斗嘛,这原本是他老娘该去搞的,结果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跟女人较劲儿,也确实失了格。谁叫他跟他姐都是战斗狂人,偏偏老娘是个弱性子立不起来呢,弱得连王老太君都嫌弃。
既然扶不起来,就让她继续弱好了,他来替她清理门户。
翌日天不见亮王简就起床梳洗,整理妥当出府时晨钟响起,卫国公仍旧是以往的威严做派。王简坐在他旁边,精神仍旧是紧绷的,但心情已经漫不经心了。
这座巍峨高山早已垮塌。
若是当政者残暴不仁,自家老子起二心逆流而上,他势必会一腔热血跟随。
只是遗憾,当政者既没有残暴,也没有不仁,相反还是个听得进谏言的人,并且还是王家的外孙儿,有着非常明确的奋斗目标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那个曾经明明是他信仰的人,偏偏变成了反派,他将要扳倒的对象。
王简的心里头很复杂,总有一天父子会反目,撕破这层遮羞布走到对立面,那时候他们又该以何种脸面去看待对方呢
想到此,王简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怜。
生养他的母亲,已经视他为弃子,容不得他玷污王家满门忠烈的清誉。而他生养的子女,已经对他起了二心,意图扳倒他,架空他的权势,夺了他的爵位。
做人失败到这个地步,也委实不容易。
王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视卫国公的审视。
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好似想把他盯出一个窟窿似的,多疑敏感的猎人已经察觉到自家养的崽子愈发叛逆,表面上仍旧温顺恭敬,但偶尔表露出来的情绪皆是奇怪的,令人揣摩的东西。
卫国公觉得这个听话的儿子已经在变了,变得不那么听话。他开始有了主见,开始有了自己的往来圈子,开始对他有所保留。
这些都是卫国公不乐意看到的。
王简冷不防问道“爹在瞧什么”
卫国公收敛心神儿,“你昨儿把二房吓着了,委实不该。”
王简挑眉,似笑非笑,“爹心疼了”
卫国公不痛快道“有些话你无需当着她的面说。”
王简轻轻的“哦”了一声,“那爹当着她的面训斥母亲的时候,可有想过一个当家主母的感受”
卫国公闭嘴不语。
王简意味深长,“爹,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些东西只会越耗越少,不会耗尽再来。”顿了顿,“诚然这个家是你当家做主,你喜好什么便是什么,无人干涉得了,可你莫要忘了,你可以给宫里头施加压力,宫里头同样可以给你施加压力,我两头周旋不一定每次都管用。”
卫国公阴沉道“你无需提醒我该做什么。”
王简淡淡道“爹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不过梁王这帮人孩儿依旧会跟他们往来拉拢。”
卫国公皱眉,“你到底太嫩,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简“哦”了一声,打脸道“那这回那帮老头弹劾一事,几派党羽皆有受损,爹除了给宫里施加压力外,可有其他法子制止”
“你”
“爹,那帮老头子若是要豁出去治王家,你也是没辙的,与其让他们治,还不如笼络着些。”
卫国公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王简也不想跟他废话周旋,索性闭目养神,似想起什么,他忽然道“什么时候大哥回来了,我要跟他比一比枪法。”
卫国公嫌弃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想比得过他。”
王简故意说道“那可不一定,去年我去魏州,半道上以一敌十,不也把国公府的爪牙尽数杀光了吗”
此话一出,卫国公的眼皮子狂跳不已,愈发觉得这崽子邪性。
王简盯着他,意味深长问“爹有句话我其实憋了许久。”
卫国公看他,“你说。”
王简“当初老师和严禹诸给我下套子诓我,你察觉后沿途追杀窦家后嗣,当时我也在,我就想问问你,若是我也被他们一块儿杀了,你又当如何”
卫国公“你是我的崽,他们岂会杀你”
王简抿嘴笑,“谁说不会杀我,要不然我一身伤是如何得来的”
卫国公目光如炬,“窦维这般做派,你还护着他的后嗣,又是什么意思”
王简理直气壮,“老师从不参与党派相争,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然当初你也不会聘请他授教。而严禹诸是废太子一党的人,受他蛊惑把我骗去,老师有责,但罪不至死,父亲却要将窦家斩尽杀绝,可站得住理”
卫国公冷哼一声,没有解答。
王简继续说道“我护窦家后嗣一命,也算尽了师生最后的情谊,以后不会再与窦家有任何牵扯。父亲你派来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一并屠杀,若不是我命大,说不定早就被蛆虫吃光了,哪还有这会儿跟你同路的王宴安”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