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别怕

作品:《这个Alpha我标记了

    “外婆。”

    医院病房里,路至祈看着病床上的老太太,乖巧的叫人。

    何家老太太笑的一脸褶子,拉着路至祈的手稀罕的一个劲的拍,“小祈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路至祈笑的甜,心里却不大喜欢别人用“漂亮”来形容他,在他看来“漂亮”都是形容女性的。

    路至祈打车回家花了半个多小时,结果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段司给拎到医院来探病。

    小时候路至祈的两个爸爸忙,他每天被送去对面的邻居家,邻居家里有个专门看外孙的老太太,一个也是看,两个也是管,那会儿路至祈刚会说话,就学着邻居家的哥哥一起叫老太太外婆。

    后来老太太带着外孙搬走了,对面只剩下两个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叔叔。

    路至祈也是很多年都没见过她了,来的路上还是老爸提醒,他才想起这么个人。

    何谓拎着晚饭和水果进来,“你们来了。”

    路至祈从病床上站起来,“何校长。”

    何谓拍了拍他的肩,“又不是在学校,叫什么校长坐。”

    路至祈坐回去,乖乖改口“何叔叔。”

    何谓是致雅高中的校长,他不常在学校,路至祈也不是经常能看到他,不过每次路至祈惹事之后何谓倒是都会出现。

    何谓问段司,“你今天怎么有空”

    段司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实验的药剂今天出成品,带回来给小祈试试,本想约你吃饭,结果就听说老太太住院了。”

    老太太指了指何谓,“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扭了一下,也就他大惊小怪的,刚才还把豆豆叫过来了,早知道你们来我就让豆豆多留一会了。”

    老太太说完,问路至祈,“还记得你豆豆哥哥不”

    “记得。”

    其实已经忘了,但这么一问,记忆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印象中。

    那个小时候一块被老太太管着,后来突然就消失了的小哥哥

    老太太说来感慨,“当年的事想想都觉得后怕,好在两个孩子都好好的长大了。”

    路至祈皱起眉头。

    很多事不提他都已经忘了,就比如五岁那年的绑架,大人们从不刻意提起,他自己也当忘则往,毕竟,那么恐怖的事他不愿意一直记得。

    “您说这个干什么”何谓看了路至祈一眼。

    老太太抓紧了路至祈的手“瞧我这老糊涂,给孩子吓着了。”

    路至祈眼睛弯弯的笑了下,“我现在胆子可大了。”

    “可不是么,”何谓拍了下他的脑袋,“听说你今天去一高惹事了”

    路至祈嘴角一抽。

    话题变的会不会太快了

    “何叔叔,您刚才还说不是在学校,这会儿又教育我。”

    何谓笑着说“你叫我一声叔叔,我还不能问问了”

    路至祈撇了撇嘴,拉长声调“哦”了一声,“能,不过我没惹事,我只是教aha做人。”

    这些年被他教做人的aha可真不少。

    当年把他从那些亡命徒的手里救回来后,路至祈的父亲路诀就狠了心把儿子当成一个aha培养,小学一年级路至祈第一次打人,把段司给吓坏了,路诀纵容的说只要不被欺负就行。

    后来路至祈一直秉承着父亲的言传身教,一路打到大,段司一开始觉得不妥,后来慢慢的竟也习惯了。

    段司跟何谓抱怨“刚才我叫他回家,他还说要去跟人决斗,你说你这个校长就不能好好管管”

    何谓瞥了他一眼“我真管了你舍得”

    段司大义凛然“这有什么不舍得的,该打打,该骂骂。”

    路至祈“”

    爸,您老人家在天有灵,要不要管管你老婆

    从医院回来,路至祈用了段司带回来的药。

    路至祈的腺体并非发育不完全,段司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很多次,医生都说他的腺体和生殖器官发育的都很好。

    闻不到信息素的主要原因,是应激导致的。

    初三暑假,路至祈分化当天接到一通电话,他的aha父亲死在了战场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知道接电话的的个孩子。

    oga分化异常痛苦,生理和心理上都在抗拒,分化后,他虽身体成了一个oga,但他自己似乎并不接受。

    段司怕他有什么不良反应,在家待到十点多才走。

    路至祈洗完澡坐在床上打游戏,十一点的时候腺体开始一阵阵刺痛。

    他胡乱抓了几把,准备打完这把就睡觉,结果腺体越来越疼,疼的他大招都打偏了好几个。

    游戏开了语音

    “还行不行了,这也能打偏,故意的吧,举报了。”

    路至祈疼的有点受不住,“不玩了。”

    退出游戏,人已经疼的坐不稳了。

    他趴在床上拨通段司的电话。

    电话好半天才被接起,段司在电话里问“这么还不睡”

    路至祈疼的连喘气都在哆嗦,“爸,你给我用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好疼。”

    段司怔了怔,“疼”

    路至祈手抓着被子,手背筋骨凸起,“疼,特别疼,跟分化的时候一样疼,爸,你这药合格了吗”

    “当然合格了,不然我能拿给你用吗”虽然合格了,但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段司听他声音都变了,急道“我现在就回去。”

    实验室到别墅少说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段司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先给你何叔叔打个电话,豆豆今天在家,我让他先过去。”

    路至祈疼的快要晕过去了,听见“豆豆”两个字,他稍稍清醒了些,“别,我跟他又不熟”

    段司说“什么熟不熟的,他是aha,或许能帮上忙。行了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打电话。”

    电话被挂断,路至祈还在阻止他爸,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那个豆豆十几年没见了,凭什么会来管他

    开门声来的很快,路至祈人已经不清醒了,却还能抽空想,来这么快,人是就在隔壁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还记得自己吗

    房间的门被推开,柑橘的清甜混着淡淡的茶香充斥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空调温度打的很低,蜷缩在床上的人脸上苍白,发丝被汗晕湿了一层紧贴着脑门。

    路至祈想要保持清醒,可他做不到,他隐隐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你哪里疼”

    “别怕,别哭。”

    温热的掌心覆在颈后的腺体上,“还疼吗”

    路至祈感觉到自己被抱在怀里,这个怀抱有些陌生又有点熟悉,手掌撑在他的后脑,另一只在他的背上两下两下的拍

    “阿祈,别怕。”

    少年的声音沉稳。

    “阿祈,别怕。”

    稚嫩的声调在记忆深处重叠

    集装箱里空气稀薄,铁门一开哐啷啷的声音十分刺耳,高大的成年aha一只手就把年幼的路至祈拎了起来,旁边的男孩抱着aha的腿大声喊“把他还给我”

    男孩连着被踹了好几脚,最后一脚才把他踹开,路至祈听到皮肉撞到集装箱铁皮上的声音,咚的一声,他蹬着两条小短腿撕心裂肺的大哭。

    aha吼了两声,小孩哭声刺耳,没了耐心,把小孩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小小的路至祈只觉得眼前一黑。

    被踹开的男孩爬过来抱着他,一只手抚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手在他背上两下两下的拍,“阿祈,别怕”

    一些早已被遗忘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中,路至祈浑身发抖,抓紧了少年腰间的睡衣。

    记忆出现偏差,他弱弱的喃喃,“豆豆哥哥,我怕。”

    少年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把人抱得更紧,“不怕,我在,没事的。”

    不知是不是这个怀抱过于熟悉,疼痛的感觉似乎在减弱,路至祈楼住少年的腰,抖着声音却在安慰对方,“爸爸很快就来救我们了,很快就来”

    路至祈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他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在哪。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段司整张脸凑过来“宝贝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路至祈眨眨眼,看了看周围。

    病房里除了段司没有其他人。

    路至祈张了张嘴,嗓子干的发疼,“喝水。”

    段司给儿子喂了水,寸步不离的守着。

    他自责的厉害,不是因为药剂没有达到效果,而是他居然把儿子一个人扔在了家里,就像他分化的那天

    下午路至祈已经没什么事了,他请假的事被周小乐知道了,告诉了徐凡和苏琦君。

    晚上放学,徐凡和苏琦君来医院看他,给他带了炸鸡和奶茶。

    路至祈吃的可香了。

    徐凡看着他“你确定你病了你这胃口比正常人还好。”

    路至祈吸了一大口奶茶,“我好得快让你失望了呗”

    徐凡笑了“那倒也不至于。”

    路至祈闻不到信息素的事他们两个知道,他把老爸不靠谱的事说了一遍,“多亏我命大,不然就被我爸送去陪我另一个爸爸了。”

    路至祈咬着吸管,想着昨天晚上出现在他房间的豆豆哥哥,他不觉得那是个梦,可是为什么人一早就不见了

    就像小时候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徐凡“想什么呢”

    “没什么,”路至祈说,“你们放点信息素出来,我看看能不能闻到。”

    段司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差点以为儿子被人欺负了,病房里aha的信息素浓的呛人,要不是看清了病房里的aha是徐凡和苏琦君,他都要报警了。

    路至祈靠着病床吃炸鸡,老僧入定的样子能气死几个aha。

    徐凡收了信息素,“行了,白扯。”

    苏琦君看得开,“也挺好的。”

    闻不到信息素他就还是那个日天日地的小暴龙,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其实她挺担心有一天路至祈万一恢复正常能闻到信息素了,到时候要是有aha不讲武德,小暴龙要怎么平衡心理。

    路至祈吸走杯子里最后一颗珍珠,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刚下的战书就要成为笑话了,丢什么都不能丢脸,尤其是在萧何那个逼王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萧何啊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