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点头。

    老者压低声音：“小心。魔君对每个飞升者都这么说，但那些人最后都……”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尘皱眉：“前辈何出此言？”

    “我在幽魔渊三百年，见过太多飞升者。”老者苦笑，“魔君需要的是容器，不是合作者。”

    楚尘心头一凛。他早该想到，魔君不可能如此好心。

    “多谢前辈提醒。”

    夜深人静，楚尘取出《太虚混元经》仔细研读。

    经文中记载的修炼之法玄妙非常，但有几处关键点似乎刻意模糊。

    “果然有问题。”他暗自警惕。

    运转混沌之力，楚尘尝试推演完整功法。眉心金纹微微发亮，竟自动补全了部分缺失！

    “这是……”楚尘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道种与金纹似乎能互相呼应，产生某种玄妙变化。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楚尘迅速收起玉册，装作熟睡。

    石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道白影飘然而入，正是白夜魔君。

    他站在楚尘床前，漆黑的双眸闪烁着诡异光芒。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楚尘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魔君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白夜微微一笑：“来看看我的‘容器’准备得如何。”

    他抬手一点，楚尘顿时动弹不得。一股强大的神识粗暴地闯入他的识海，翻查记忆。

    “果然有太虚剑意……还有混元那家伙的吞噬秘法……”白夜喃喃自语，“完美的容器……”

    楚尘心中大骇，却无力反抗。

    就在白夜神识即将触及他最深层的记忆时，眉心金纹突然爆发刺目金光！

    “啊！”白夜惨叫后退，“古神护印？！怎么可能！”

    趁此机会，楚尘全力运转混沌之力，冲破禁锢。他翻身而起，太虚剑意凝聚成剑，直指白夜咽喉。

    “魔君，这就是你的诚意？”

    白夜捂着流血的眼睛，狰狞大笑：“好！很好！你越强，容器就越完美！”

    他身形突然虚化，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石室中：

    “三日后的古神陵之行，你非去不可。否则……我会让你那位玉霄师姐生不如死！”

    楚尘握紧拳头。他早该想到，魔君既然能监视上界，自然也有办法对下界出手。

    “必须尽快变强……”

    他盘膝而坐，全力修炼《太虚混元经》。

    既然魔君不怀好意，那就在进入古神陵前，尽可能提升实力！

    三日后，楚尘被带到一座古老祭坛前。白夜已恢复平静，仿佛那夜的冲突从未发生。

    “古神陵入口每百年开启一次。”他指向祭坛中央的漩涡，“你只有三日时间。找到下卷就立刻返回，否则……”

    “我明白。”楚尘打断他，径直走向漩涡。

    踏入前，他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诡异的魔域。无论白夜有何阴谋，古神陵都可能是他扭转局势的关键。

    漩涡吞没了他的身影。最后一刻，楚尘似乎听到白夜的低语：

    “希望你能带给我……真正的混沌。”

    ……

    黑暗，粘稠如墨的黑暗。

    楚尘感到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四肢沉重如铅。

    耳边隐约传来水流声，时远时近，如同某种庞然大物的呼吸。

    “这是……古神陵内部？”

    他尝试运转《太虚混元经》，混沌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动。

    眉心金纹微微发热，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金光，照亮了方圆丈许的空间。

    借着微光，楚尘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古老的石廊中。

    廊道两侧墙壁上刻满浮雕，描绘着无数奇异生灵。

    有背生双翼的巨人，有九头十八臂的魔神，还有完全由火焰构成的飞鸟。

    “这些就是上古神魔？”

    楚尘伸手触碰浮雕，指尖传来刺骨寒意。那些雕刻竟似活物般微微蠕动，仿佛下一刻就会破壁而出。

    他谨慎地收回手，沿着石廊缓步前行。

    地面铺着某种青灰色石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下方是万丈深渊。

    廊道似乎没有尽头。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楚尘忽然停步——前方出现了岔路。

    左侧通道幽深曲折，隐约有蓝光闪烁；右侧通道宽敞笔直，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

    “白夜没说陵墓中有岔路……”

    楚尘沉思片刻，决定先探查左侧。通道越走越窄，最后只能侧身通过。

    蓝光越来越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腥味。

    转过一个急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出现在面前。

    湖水湛蓝如宝石，水面无风自动，泛起诡异波纹。

    湖中央矗立着一座水晶祭坛，坛上悬浮着一柄三叉戟。

    戟身缠绕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水中，不知通向何处。

    “神器？”

    楚尘没有贸然靠近。眉心金纹突然剧烈跳动，警示危险。

    他退后几步，发现湖边沙地上有许多脚印，最新的一串通向水中。

    “有人来过……而且不久前。”

    脚印在浅水区消失，但湖水中隐约可见一条黑影向祭坛延伸。

    楚尘眯起眼，发现那黑影竟是一个人形生物，正悄无声息地游向祭坛。

    “哗啦——”

    水面突然炸开！一条粗如巨树的触手破水而出，瞬间卷住那人形生物。

    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染红了一片湖水。

    楚尘屏息凝神，缓缓后退。那触手主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但奇怪的是并未追击。

    “它在守护祭坛……”

    退回岔路口，楚尘这次选择了右侧通道。

    青铜大门近在咫尺，门上雕刻着一幅星图，中央是一个与楚尘眉心金纹极为相似的符号。

    “这是……钥匙孔？”

    楚尘试探性地将手指按在符号上。

    眉心金纹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注入门中。青铜大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口透明水晶棺。

    棺中躺着一具人形骸骨，通体如玉，额头处有一个与楚尘相同的金纹。

    “古神遗骸……”

    楚尘谨慎地靠近。随着距离缩短，他感到体内混沌之力越发活跃，仿佛在欢呼雀跃。

    水晶棺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古老文字。

    楚尘本应不认识，但眉心金纹微微发烫，竟让他莫名读懂了内容：

    【混沌之种，太虚之钥。得吾传承，承吾因果。——太虚神君】

    “太虚神君？”楚尘喃喃自语，“这就是古神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