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第 71 章

作品:《御赐一品娇牡丹

    霍珩现在对她不时便露出孩子般的脆弱和撒娇, 就是从那令她这辈子没法忘记的夜晚开始的。因为这样的办法让他尝到了甜头, 食髓知味的男人,便愈发地任性和骄纵了起来。

    他一直要亲亲, 还要唱歌哄,花眠自觉歌喉不动听,不肯唱,于是他呵她痒, 哼哼唧唧地大脑袋直往她怀里拱。

    他的额头烫得像一块烧红了的烙铁, 花眠于心不忍, 一再地退让、忍着,最后让他撩得亦是面颊鲜红,心里也暗暗有了默许。

    霍珩都病成了这样,况且还是为了她而病着的,她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何况是分内的事。

    于是最后她半推半就了, 打算从了。

    霍珩亲着她娇嫩的抹了一层淡淡红脂的嘴唇, 色如樱桃的唇瓣, 被嘬成了暗红。花眠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催促霍珩快点儿, 他却忽然往身边一倒,再也不动了。

    半途而废最是让人恼火, 花眠气极了, 撑着臂膀坐起来, 要斥责。

    他却轻轻呼出了几口气, 俊朗而年轻的面容, 不知是烧红的,还是羞红的,看了看她,在花眠不断地催促之下,他咬了牙,头别向了一边。

    “你来。”

    花眠愣住了。

    她震惊不已,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从前一桩旧事,心头猛地一跳,“霍珩,难道你是真的”

    婆母准备的补汤是怎么回事

    他是真的

    花眠顿时心头发苦,千挑万选找的小将军啊,原来是杆银样蜡枪

    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她突然又失笑起来。

    霍珩被她嘲讽地一笑顿时恼羞成怒,瞪大了眼反驳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不会”

    花眠更愣了。

    她神色古怪地盯了霍珩几眼,在他涨红着面颊,不断地催促她主动点儿的时候,花眠也跟着恼了,“难道我就会我也没有过男人”

    霍珩也傻了片刻,她望着红帘罗帷深处,娇软得如一朵引人采撷的牡丹花似的女孩儿,没忍住心头一动,最后他伸臂将她扯了下来,卷入了被中。

    红帐纷纷覆落

    第二日,霍珩的烧退了。

    对于霍珩将自己对他的怜惜和纵容,故意曲解成了变相的鼓励这件事儿,花眠已经不想计较了。她在床上一直睡到了晌午,也没有起来。而那个可恶的、让人恨得牙痒的男人,却在第二日生龙活虎之后,告诉她,退烧不是因为那个庸医开的药,而是她让他发了一身汗,于是好了。

    他坚持要彻底地“药到病除”,于是本该在十五抵达长安的,硬生生被他在床上耗了两日。

    两日

    这中间她几乎都没下过客栈那张专门为夫妇准备的大床。

    花眠的腰肢快要折断了,还是后来告诉他自己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霍珩惶惶之下,终于,消停了。

    于是她从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自救出来,和霍珩重新踏上了归程。

    花眠冒着飞雪走回寝房。

    屋内静谧一片,只余浅浅的呼吸声,想来他真的很听话,就在榻上歇去了。他这几日烧是退了,可总有些咳嗽,一直没有好,花眠怕他身体吃不消,才催他赶紧回长安来休养。

    但没有想到,等到她的跫音足以盖住窗外的风雪簌簌时,床上盖着三床大棉被的男人,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吓了花眠大跳,跟着他就跪坐起来,眼眸一闪一闪的,等她平复下呼吸走过去时,他就张开了手臂将她一把抱住,把她床上拐带。

    “霍珩”

    花眠拼命推着身上的这颗大脑袋,气极了。他委委屈屈地抱着她,也不动,就安静地抱着,“眠眠,我不会动的。”

    她侧过脸,他的面颊已近在咫尺,朝她又贴了过来,与她耳鬓厮磨,无比缠绵。

    “我知道我之前太你受了点儿伤,我就是想看看。”

    花眠脸颊大红,推他,“看什么看,你不许看。”

    霍珩轻哼了一声,“可你又看不着,自己上药不便。”

    花眠被他越说越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霍珩在她身上讨了点福利之后,立马乖乖不动了,而是问道“我娘又跟你说什么了要是不好的,你不要听。”他顿了顿,“你和我娘住一起不愉快,那咱们便搬出去。舅舅之前就跟我提过,说我到了年纪可以自己建府了,这次冠礼之后,我就去讨一套宅子来,以后就我们俩。”

    他说着说着,又将花眠的绿鬓挼搓了番,将她的耳边的碎发撩过去,嗓音轻轻的,胸腔直震。

    花眠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婆母没说不好的话,反而对我道歉了,我身上这套锦衣还是她亲自托人置备的,长安这边没有我的冬衣,回来之再去做合身的至少也要两三日,她却一早就给我备下了。”

    霍珩看了眼,颔首道“不管怎样,我都听你的。”

    他想了想,又郑重地点了下头。

    花眠一笑,“好啊,我的意思是”她垂面,轻吻了吻他的眼皮,香雾幽微,飘入了霍珩鼻中,“你不要拘了自己,做你自己,过你想要过的日子。”

    “眠眠。”

    他一愣。

    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么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回长安,过这无波无澜安逸闲人的一生,他排斥也不能甘心。但从意识到,自己已喜欢上花眠,并极有可能与她共度余生之后,他就不得不考虑,自己朝不保夕,在西北晒太阳啃沙子,明天与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何以给她幸福所以他受了皇帝舅舅给的闲职,咬咬牙,决意将心头的剑戟折去,断了戍守的念头。

    他从没有想过未来的夫人会理解他那些充满了危险和不可知的想法。但花眠轻轻一语,却让他动容了,可以真的可以

    他将自己的头抬起来,与面前笑容柔软而明媚的女孩儿对视片刻,她抱着他的肩,又是一吻落在了他的鼻尖,他的皮肤感到阵细微的战栗。

    “霍珩,我为什么喜欢你,你没弄明白。”

    “为什么”他顺着就问道。

    但花眠却不肯说了,为自己拉上了被褥,便侧过身朝另一边睡去。

    话说一半最是可恶了,霍珩气恼,要扳过她的脸,非要问一句为什么不可,但花眠就是不肯,嘴角反倒微微挑着。他故技重施,要挠她痒,花眠被顿时又哭又笑起来,难受得直求饶,唤了无数声“夫君”,虽也没说,但霍珩却被安抚了下来,他哼了一声,将她霸道地一抱,便躺倒下来,闭上眼片刻之后陷入了梦乡。

    黄昏日暮,晚膳用毕,俄而雪骤。

    霍珩要带着花眠离去,但刘滟君却要将花眠留下来说会儿话,他纳闷起来,“不是昨天已经说了大半天了么,我才回来,母亲就要霸着眠眠”

    刘滟君叱道“你可快点儿滚吧,谁要跟你抢媳妇儿”

    霍珩被数落得面上无光,眼见孙嬷等几个胆大的都开始窃窃轻笑起来,他只好发出一道不满的声音,自己一个人走了。

    但霍珩走了之后,别的人刘滟君也没留下,让她们一并都散了,自己起身,引花眠到竹簟之后小憩。

    缠绵了一个月的大雪,封冻了商旅来路,如今长安城之中消沉落寞了许多,如花白须发的耄耋老者,一吐便是一口薄暮烟气。澄湖上结了大片的冰块,幼童在上头嬉戏溜雪,嘴里头嚼着剩下的来的四季常绿的草茎。

    湖心小筑到了冬天仿佛格外得冷,没有高墙大院周到的庇护,四面都是寒风鼓入,湘妃竹簟被吹得哔哔翻飞。

    好在屋内终究是暖和的,三角的通鼎里飘出一阵一阵的龙涎香的香味,沁人鼻孔。

    刘滟君将自己的掌中托着的汤婆子递给了花眠,她则挨靠到罗汉床边。

    “婆母留我下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刘滟君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没什么人陪我说说话,想来想去,竟是只有你最合适了。”

    当初太后和皇帝极力反对她和霍维棠的婚事,她不听,非要一意孤行,如今她是没脸见他们了,腊梅墨梅等人终是下人,一些话说来不便,霍珩是自己儿子,但却偏又是个儿子,至于陆妙真,方外之人,她更加是难以启口。思来想去,身边能她听她这一席话的,竟然只有曾经她最是瞧不上眼的花眠了。

    “婆母请说。”

    刘滟君轻笑,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儿。

    也是到了这一刻,花眠才发觉原来对她素无好脸的长公主笑起来时,竟是如此的绚烂而明亮。

    “我眼光不好,这辈子一直在看错人。但凡我眼光稍微好一点儿,绝不至于到了今天这步田地。”见花眠似乎要问,她微微后仰,朝一旁的紫檀木锦鲤穿花图木架上将身子挨靠过去,“我今日不是要说霍维棠,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

    花眠于是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刘滟君凝视着面前,垂着双臂,看似温顺,实则张扬,像只小狐狸般的花眠,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少艾青葱之时。

    “我那时候还年轻。我年轻时,骑马过市是家常便饭,女扮男装参加围猎,男人都未必赢得过我。投壶樗蒲,更是样样精通,我因这份老天给的聪慧伶俐,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人实是跋扈得很,得罪了不少人。那时长安之中的贵女,都是不大愿意理我的,怕我羞辱他们,辱了她们的门庭。我知道,她们在底下拉帮结伙,对我扎小人,咒骂,但我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们。”

    花眠忍不住问道,“如此,婆母不觉得形单影只,孤独么”

    “自然了,”刘滟君自嘲一笑,“表面上再怎么风光,同龄的女孩子都不搭理你,甚至厌恶你唾骂你,这怎么好受我心高气傲,更是受不了。直至,有个叶氏女出现了。”

    她的眼眸暗了下来,顿了一顿。

    “叶氏的父亲是大理寺卿,不大不小的官儿。她对我极好,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极力地维护我,起初我也不以为意,只道她是因我的身份,对我有所企图。直至我的死对头在赏灯宴上挖苦我,她又起身为我解围,让我那死对头下不来台了,那时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从此,我便将这个看着容貌平平,但人却十分仗义和聪敏的女孩儿记在了心头。后来,我和她便做了一对闺中姊妹,我公主份例里头的东西,有多少她都尽可以拿去。我掏心挖肺地对她好,她也给我不少好物件儿,与我频频出入各大宴会酒席,处处维护我,我以为这就是真性情了,这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姐妹情了。”

    “后来呢”花眠忍不住问道。

    嘉宁长公主,身子微微侧歪着,面容如常。

    “直至我十五岁及笄礼那日。母后在宫中为我举行及笄礼,我怕她不能来,特地留了书信,让我身边最信任的孙嬷交到她手里。因母后说要让我出阁,我年纪小小,才及笄便已开始恨嫁了,于是那天晚上我们都很高兴,摔碎了好几个酒坛,随后,我便醉得人事不知,被人抬回了我的寝宫。”

    刘滟君又顿了一下。

    “我睡了许久,醒来时问叶氏去了哪。宫人看着我面色为难,不肯答。我再三地追问、叱责,终于她们全部说了实话。”

    花眠困惑,眼眸微闪。

    伏于罗汉床边的刘滟君恍惚自嘲一笑,她朝她望了过来。

    “眠眠,你知道我后来是在哪见到的叶氏么在我父皇的那张龙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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