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第20章

作品:《见你起意

    她再听不懂他的骚话, 那她某些知识白科普了。

    努力镇定自然地用力揪过他手里的被子,岑嘉自顾自躺上了沙发,头全部埋进了凉被里。

    她才不选, 两个都不选

    桌上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岑嘉还以为是她手机再响,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钻出“谁”

    她和江诉景的手机型号很巧的一样,铃声都是系统自带的,一模一样, 经常搞不清是谁的电话在响。

    不过, 看一眼就能区分。

    江诉景的手机壳是黑色的,vaento品牌下的一款, 模样看着普通, 价格听了让人乍舌。

    相比起来, 岑嘉的就朴实无华多了,淘宝99还包邮, 是个软萌的卡通兔子。

    看他盯着手机屏幕的方向站着不动,岑嘉瞟了眼茶几,疑惑问他“你怎么不接电话”

    岑嘉坐的低,看不清来点人的名字,但江诉景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

    许成晏。

    许成晏很少给他打电话, 除非是为了说事。

    屏幕暗下去, 第二声紧接着响起, 屏幕上还是那个熟悉的名字,他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

    岑嘉猜到了一部分,垂下眼睑,说了句“你快点接,我要睡觉。”

    她将头埋回被子里, 遮盖住她全部的面部表情,里面传出闷闷的声音“你去阳台接,别吵到我。”

    “不用。”江诉景很快一句,当着她的面接起“喂”

    许成晏平时那么成稳的一个人,此刻情绪也有点抑不住的焦急“你快过来一趟,秦逸开那小子闹着又要出国,谁也劝不住,已经挨了秦老爷子好几军棍了。”

    江诉景脸色微变,看一眼岑嘉的方向,无情“你打错了,我不是李大帅。”

    那头语气开始凌厉“他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尤其是你,他和你关系最好,最听你的,江诉景,你确定要这样”

    江诉景有几秒没再说话,挪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十点半,他又瞅了眼沙发上的人,而后对着听筒暗示性地说“十一点啊,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他前后明显矛盾

    的语气,岑嘉怎么会听不出来。

    江诉景摁断了电话。

    同一时间,岑嘉头从被子里探出,再次开了口”你要出去,是吗”

    江诉景表情不自然,编了个理由没说实话“嗯,朋友组了个局,叫我过去。”

    “去吧。”她低低说了声,然后别开视线重新躺进被窝,被子一扯,再次盖住了整个头。

    江诉景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岑嘉没再理他。

    江诉景走的时候给她把窗帘全都遮上,关了灯,轻轻掩上了门。

    清晰的关门声一响,一片黑暗中,女孩的头从被窝中再次钻出,望着头顶一片黑的天花板,眼里一片清明。

    江诉景到秦宅的时候,许成晏、陆检和贺群平时几个一块玩的都在,包括一直跟着秦逸开身边的那个女生。

    秦老爷子已经又生完一通气,手里拿着军棍在一旁怒气腾腾喘着粗气,佝偻着背,气不顺呛得直咳嗽。

    秦逸开笔直的背影跪在台阶下,不吭一声。

    秦家和江诉景的母家杜家是世交,说起来当年杜若在两家大人的揣度下还差点嫁到秦家来。

    杜若是家中独女,整个杜家上下宠着长大的,端庄又伶俐。

    秦老头子也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当年一个劲挤破脑袋想让自己的儿子秦正邦把杜若娶回家。

    总归是事与愿违,他虽有些遗憾,但也不强求。

    想到自己不争气的混蛋儿子,他捏了捏眉心,又是一阵气短胸闷。

    江诉景会来事,在长辈面前嘴又甜,顽纵还有度,干什么都像模像样的。

    杜若是他看着长大的,再加上爱屋及乌,他也挺喜欢这孩子。

    江诉景没管跪立在那的秦逸开,先安哄老爷子,老爷子在气头上,他这个时候过去维护秦逸开只能是火上浇油。

    “秦爷爷,人老了不能生气,身体重要。”江诉景谄媚地给他揉捏着肩,对付长辈他很有一套。

    秦老爷子神色稍稍缓和,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再看看跪在地上那个死倔又不懂事的孙子,真是随了他爸一副德行。

    秦

    老爷子是个收藏爱好者,喜欢收藏各式字画藏品,江诉景早些时候在拍卖会上得了一件吴道子的真迹。

    放在家也是落灰的命运,他索性拿来送了这个人情。

    江诉景分享着这个消息,边揽着秦老爷子往房间走边向后使眼色,等到两人进了屋,秦逸开才肯在劝说下站起身。

    江诉景把老爷子哄高兴了才出来,其余人都已回家,客厅沙发上只剩秦逸开一人,江诉景走过去“后花园走走”

    秦逸开幽深的眸色一眼望不到底“嗯。”

    到了后院,望着月色下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的湖面,江诉景像小时候一样往里面丢了块石头,他把手里另外一颗递到秦逸开手里,笑着“怎么不扔了”

    秦逸开握紧石头,良久出声“对不起。”

    “我没什么资格替她说原谅你的话,但我同样也不会怪你。”

    除了必要时候,他一般不喜欢正经严肃的谈论一些事情,真正有机会能和他心灵接触的人会发现他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和他相处总会让人感到轻松舒适。

    这就是他这个人最大的魄力。

    “不过。”江诉景忽然笑了,姿态随意,但说出的话比谁都认真“以后任何人都不会有这个机会,我不会让她再受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苦。”

    他低低地笑,又像在自我调侃“我和她说往后的日子都是甜,她还不相信我。”

    “诉景哥,我没有求过人。”秦逸开很少外露情绪“你刚才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算啊,一辈子算。”最后一块石头投入水里,湖面泛起一圈涟漪,江诉景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肩膀与他相撞“你还叫我一声哥,我就会永远担着这个身份,不为谁而影响。”

    “别出国了。”江诉景耐心劝他”秦爷爷年纪大了,你爸也指望不上,多陪陪他老人家。”

    秦逸开没说话。

    江诉景又说“她这个人,其实心软的很,说不定心里早就原谅你了。”

    为了让他把自己锢着的心从囚牢里放出来,江诉景故作轻松安慰他。

    言尽于此,他是个成年

    人,有些事应该学会自己考量。

    “好了,我走了,她一个人在家,我怕她醒来害怕。”

    果然本性难移,什么时候都不忘炫耀一把。

    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天上只有几点寂寥的星子,街上车都没几辆,一路只有路灯相伴。

    没注意到客厅的窗帘已经全部打开,怕扰醒岑嘉,江诉景束着手脚,半猫着腰,就像个深夜潜入的小偷。

    而他的动作早已被坐在阶梯上的人借着月色看得一清二楚。

    江诉景把鞋换好,先是走到沙发边,发现上面有隆起的一团,他看了几秒,眉眼舒展开来。

    刚准备转身,背后传来一道女声。

    “你回来了”

    她皮肤本就偏白,渡着一层月色,更显。

    又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江诉景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捂着胸口舒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你怎么不睡觉”

    岑嘉说“思渺飞机四点落地,我去接她,不想再睡了,所以就起来坐一会。”她指着最上边那层台阶“我之前睡不着就在那坐。”

    江诉景有些无奈,他正好也没有困意,试探性问“那我们聊天”

    岑嘉先身体力行接受了他的提议,又在原来的地方坐下,上面还有未散的余温“和朋友组局玩的开心吗”

    江诉景下意识接住她的话“还好。”

    他在她左边的位置挨着她并排坐下,带着和她身上味道一样淡淡清甜的栀子花香水味。

    岑嘉心里那些近乎已经定型的猜测一瞬间就得到了证实。

    这味道她不陌生,今天在酒吧她在秦逸开的身上闻到了相同的味道。

    岑嘉很喜欢这款香水,味道清甜又不浓烈,很低调。

    其实旁人不细致接触几乎是闻不到的,但她对味道比较敏感。

    她上学那会就很喜欢这个国产小众牌子,瓶身小巧精致,她有时候会在书包里放一小瓶。

    有一次,她书包里东西多,秦逸开看见了就要帮她背,岑嘉不同意,拉扯的时候,拉链坏掉,里面东西散落了一地。

    岑嘉气愤地往起捡,秦逸开也帮她。

    摸到那个瓶子,他捏在手里,笑得蔫坏“你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好闻。”

    岑嘉不高兴,冷冷丢下一句“好闻那就给你了。”

    就是从那次以后,岑嘉好像每次都能在他身上闻到那种味。

    “你身上的香水味挺好闻的,和我的一样。”岑嘉说。

    江诉景脸色大变,立马抓起自己的衣服嗅,慌张解释,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你一定是闻错了,那没有女人,真的,半个都没有。”

    岑嘉紧盯着他看,江诉景以为她是在无声的质疑,从兜里拿出手机就要拨,嘴里还嘟囔“你打电话问,我有证人。”

    “不用了,没必要。”

    反正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岑嘉转了个身,抓着扶手,把力道集中在右脚上,缓慢往楼上走。

    江诉景愣了几秒,追上去,边走边说“我抱你。”

    岑嘉头也不回,拒绝得很干脆“不用。”

    江诉景才不管她,三两步迈上去,岑嘉早就听到了他身后的动作,不会让他得逞,语气不算好“我又不是残废,你别这样。”

    江诉景直接就怔在了原地,不是因为她这句话。

    她哭了。

    于是,接下来就换成了江诉景呆愣愣地坐在楼梯口,一个人孤零零的,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岑嘉收拾的很快,就洗了把脸,也没有化妆,戴了个帽子和口罩,依旧掩盖不住一张明丽的面庞。

    “太晚了,我送你。”

    其余的话没说,江诉景若有所思看了她脚踝一眼。

    “不用。”岑嘉还是这两个字,态度冷冷的,饶过他往出走。

    江诉景直接追上她,挡在身前,问得有些急切,直白又不加遮掩“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岑嘉这次也没有回避,她又一次给他坦白的机会。

    “我真的不清楚。”江诉景没想到那层面,或者说没细致往前推,只觉得起码前几个小时还一切都好好的,现在态度却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现在更多是郁闷,以至于一些很明显的答案被他忽略了去。

    他的郁闷都表现在言语动作间,双眉紧锁,两颊微陷,因为解释而伸出的两只手不知道该往拿摆,最后烦躁地背过身,抚上额头。

    岑嘉没再刻意对他冷漠,只轻问一句“你记得我给你在车上说过我家里的事吧。”

    说完,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直直走开。

    有些事,他要自己愿意,逼迫只会失去原本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在作死路上越来越远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