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3、缠绵

作品:《暗火缠绵

    晋江文学城独发

    短短的十分钟, 恍如隔世。

    怀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面岑念焦急地叫了她一声, 接着眼前忽然一暗,许嘉迟扣着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 几乎是同时, 重物砸到肉体身上碎裂开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闷哼。

    震得人大脑轰鸣。

    两名警察动作很快,把正打算逃跑的甄辉捉了个正着。

    甄辉也没想到有警察在, 直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扣上手铐的时候都还在挣扎

    警车停在医院门口,怀啾看着两名警察押着甄辉上车。

    甄辉阴恻恻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她漠然地和他对视。

    孙警官也来了, 落后一步,叹了口气,向怀啾和岑念了解完事情经过后, 收起笔记本,说“甄辉我们先押回局里审问, 检察院那边也把怀岳铭交回局里了,这件案子有进一步的进展之后我再通知你,感谢配合。”

    送走孙警官后, 怀啾沉默地往回走。

    三分钟后, 急救室外。

    怀啾手上的血已经冲洗干净,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渍仍触目惊心。

    岑念看她面无血色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总监你先回去换件衣服吧这里我守着, 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怀啾双手握在一起, 掐了掐虎口,语调平稳“不用,你先回去吧, 岑叔叔在家里你不是也不放心吗。”

    曾白露已经先回去了,岑念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女人半垂着脑袋,发丝遮住了侧脸看不见表情,只能看见那双平时拿化妆刷的纤细食指纠缠在一起,骨节凸出发白,大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着虎口。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确定怀啾听不见她说话了,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急救室外来往人稀少,医生护士走过的步伐匆匆。

    怀啾就这么呆坐着,怔怔看着衣服上的血迹逐渐干涸变色。

    这件衣服大概不能要了,她想。

    墙壁上挂着钟,明明也没多近,她却好像能将秒针走过的每一道咔哒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机械般地跟着它数一、二、三

    数到后来,数字在脑海里打乱融化,像蜡一样,凝结成一片空白。

    急救室的灯灭下去。

    怀啾倏地起身,看见急救室的门打开,护士们推着床出来,往病房走,许嘉迟躺在上面闭着眼,怀啾还没看清,医生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怀小姐,许先生的情况没什么大碍了,万幸花盆没有完全砸在头上,大部分的伤是在肩上,还有点非常幸运的就是,花盆碎片还有一厘米左右就伤到颈动脉了。脑侧和肩部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高空坠物导致的昏迷不用担心,就是醒过来后会有些脑震荡的症状需要注意一下。”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还是得等他醒后再看,”医生说,“不过你放心,伤都不深,没有损伤大脑,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怀啾道了声谢,医生笑笑,领着她去办住院手续。

    回到病房,护士正在记录各项体征数据,见怀啾进来,向她大致说明了一下注意事项,和医生告诉她的差不多,说完便离开了。

    怀啾在病床边坐下。

    男人躺在床上,正吊着针,衣服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那身同样沾着泥土和血渍的衣服放在一边,上面的血迹已经干透。

    他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双目紧闭,那双平日里总装着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也看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带起一层氤氲的酸涩。

    “还有一厘米左右就伤到颈动脉了”

    怀啾双手撑在大腿上,垂眸咬着牙关,泪珠子不受控制地掉出来,砸到手背上。

    这时所有的恐惧才如开闸泄洪般铺天盖地地卷来。

    她仍不敢置信,一厘米,仅仅一厘米,她就差点失去许嘉迟。

    在病房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等眼泪停了,怀啾打了个电话给陆川。

    陆川这段时间工作量有些大,因为许嘉迟在家里办公,公司的许多事情除了交给副总,剩下的就得陆川来协调。

    接到怀啾的电话时陆川也是大吃一惊,这会儿已经下班,他饭都没吃,当即往医院赶。

    怀啾电话刚挂,另一个电话打进来,显示是易檀。

    “啾啾,”易檀在那边玩问,“我们到医院了,你在哪个病房啊”

    怀啾一愣,十分确定自己没把这消息告诉过他们,报了病房后又问易檀“还

    有谁来了”

    “这人可多了,语祎阿天还有kk,哦对了,连连还在公司开会,他说完事儿了再来。”

    易檀提到kk,怀啾也想到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了,多半是岑念不放心,把事情跟kk说了。

    三分钟后,一行人呼啦涌进病房,倒也挺自觉,涌进来都是没出什么声儿的。

    单人病房空间宽敞,就是一时半会儿椅子不太够用,一个个都站着,乍一眼晃过去,就跟一群人下课后被逮到班主任办公室听从发落似的。

    怀啾一瞅他们这样儿,心情也没那么郁结了。

    宋宥天看着她的衣服“乖乖,你这要走出去那也太吓人了。”

    易檀“是挺吓人的,要不你俩在这守着,我和语祎陪啾啾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她的“你俩”是冲kk和宋宥天说的。

    赵语祎也说“头发上都是土,我们雀雀啾不能这么狼狈。”

    kk没说话,只耸了下肩,看向宋宥天。

    宋宥天勾过kk的肩“行,我俩在这儿原地待命。”

    有人在这儿守着,怀啾就放心了,走时不忘带上一边放着的脏衣服,顺便打了个电话让陆川不用来了。

    谁知道陆川行动非常迅速,他家离医院本来就不远,这会儿都快到了,听怀啾说要回家,忙道“怀小姐,你在医院门口等等我吧,我送你回去。”

    等了没有十分钟,陆川出现在医院门口,易檀问kk要了车钥匙,原本打算开他的车的,现在司机由陆川来代劳了。

    易檀和赵语祎生怕怀啾难过,一路上都在跟她说话,插科打诨的语气和平时别无二致。

    怀啾知道她们的用意,尽管一颗心都还挂在躺在医院的许嘉迟身上,仍分了三分精神给她们。

    许嘉迟的这套衣服也要不了了,回家后怀啾洗了个澡换上身干净衣服,想到医生说许嘉迟的昏迷状态也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醒的,又一看时间,她问客厅里的三个人“你们吃饭了吗”

    易檀和赵语祎都没吃,陆川倒是吃饭吃到一半赶着出门的,基本吃饱了。

    怀啾简单下了三碗面,趁煮面的功夫一边也在熬着粥。

    她在厨房忙活,赵语祎毕竟独居,厨艺方面也是不错的,进厨房去帮忙。

    易檀闲着没什么事

    儿,就抓陆川聊天。

    “你是许嘉迟的秘书”她问。

    陆川点头。

    易檀说“我问你个事儿。”

    “易小姐您问。”

    易檀往前倾身,怕怀啾听到似的,压低了声儿说悄悄话似的“你们许总平时对怀啾怎么样啊”

    也不怪她问,好像自从怀啾和许嘉迟在一起后,就没怎么听怀啾说起过她和许嘉迟的事情了,怀啾这个人吧,也不是说特别避着这事儿,群里聊天她自个儿还经常贱兮兮地来一句“啧,这要是搁许嘉迟”,秀个恩爱都不忘阴阳怪气,很有她的风范。

    但玩笑归玩笑,从前怀啾和许嘉迟是什么关系,他们这帮朋友看得一清二楚,对于她的选择决定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或者需要他们干涉的,宿敌变恋人,变就变吧,也挺好。

    他们只是不放心许嘉迟。

    嘴上不说,但易檀知道尤其是阿天他们几个自诩男人最了解男人的人,偶尔还是会冒出一点儿担心,就是怀啾付出的一腔真心在许嘉迟那儿万一连个屁都不是,可怎么办。

    对此,一群当中在恋爱话题上最没有权威的kk反而说“放心吧,真心的,看得出来。”

    当然没人信他。

    但暴躁k哥发话,也没人敢反驳。这个话题就这么揭过去。

    陆川一听这个问题,精神一震,肺腑之言张口就往外输出“易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跟着许总也有好几年了,这么几年,许总一心扑在工作上,许氏这么些年越做越大,他是绝对的功臣,经常休息时间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唯一能让许总主动协调出工作和休息时间的,到现在我只见到过怀小姐一个。”

    “而且也因为怀小姐,许总才终于愿意让自己休息,而这个休息的时间,基本都是给了怀小姐。”

    陆川正打算再来他个万字演讲,这时怀啾端着面从厨房出来了“檀檀,先过来吃东西。”

    易檀应了声,抬手打住陆川的势头“谢谢,我了解了。”

    陆川不死心“易小姐”

    易檀起身欢快地奔去饭厅。

    “”

    怀啾刚把面放下,易檀从身后扑过来“啾啾”

    怀啾把筷子给她,非常委婉地提醒“你最近

    是不是又吃多了”

    “”易檀夺过筷子,“怎么就又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看了怀啾几秒,忽然说“啾啾,其实我们都觉得,许嘉迟挺好的。”

    赵语祎看她一眼,也看向怀啾。

    怀啾动作顿了顿,随即唇角扬了扬,低声说“他就是很好啊。”

    面吃完,粥也熬好了,怀啾装好粥,让易檀带上给宋宥天和kk另外做的两份拌面,出发去医院。

    天已经黑了,回去这一趟又是洗澡又是吃东西,耗了不少时间,宋宥天都开始盘算着感受感受快餐盒饭的念头在搜罗外卖,甚至企图拉着嘴刁的kk一块儿。

    怀啾的两份拌面来得正是时候。

    戚连那边临时事儿多起来,没能来,但有易檀她们专程来陪过,怀啾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晚上就没再让他们在这儿陪,虽然他们想留,怀啾还是无情地把他们推出病房了。

    等人都走光,病房重归沉寂。

    怀啾合上门,轻轻舒了口气,回到床前先打开看了看保温饭盒里的粥,还冒着热气。

    合上盖子,一抬眸,撞进一双映着屋顶光点的黑眸里。

    她一愣。

    一秒后便反应过来,匆匆地倾过去“你醒了”

    男人那双桃花眼有些恹恹地半耷拉着,平静地看着她,又似是在打量。

    没说话。

    怀啾又是一愣,不自觉攥紧手底下的床单,试探地叫了声“许嘉迟”

    “嗯。”他应。

    怀啾刚松一口气,下一秒便听他微哑的嗓音低低地“你是”

    一瞬间,仿佛掺了冰的水从头顶一浇而下。

    四肢都僵硬得忘了动弹。

    半晌,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

    男人忽然笑出声“傻了”

    怀啾呆呆地看他。

    药水已经吊完,许嘉迟噙着笑抬手弹了她额头一下“逗你的,别怕。”

    怀啾却没说话。

    许嘉迟一愣,皱起眉,前一秒的从容变成了慌乱“怎么哭了乖”

    “乖你个头”怀啾一把拂开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冒,“许嘉迟你是狗吧,这么逗我有意思”

    他肩上有伤,刚缝的针,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只能伸着没事的这只手去擦她的眼泪,低低地道歉“对不

    起,乖,别哭了。”

    怀啾狼狈地抹着眼泪,还在骂“你有病啊,跟我玩儿什么失忆”

    “八点档不都这么演么。”

    “那我们他妈这是八点档吗”

    “挺像的,”许嘉迟说,“咱们不是虐恋情深吗。”

    “”

    怀啾感觉一下子给他这句话搞得没了哭的气氛。

    她吸了下鼻子,恶狠狠地擦掉眼泪。

    见她不哭了,许嘉迟松了口气,手往下,挠了下她的手背“姐姐。”

    怀啾瓮声瓮气“谁是你姐姐,别乱叫。”

    “你啊,”男人脸都不红一下,“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小堂弟么。”

    怀啾没理他,扯了张纸擤鼻涕。

    没了手,许嘉迟转而挠她大腿,不依不饶“姐姐。”

    怀啾没好气“干什么”

    “疼。”

    “”

    他又一遍“疼。”

    “”怀啾泄愤似的把鼻涕纸往垃圾桶里用力一扔,“哪儿疼”

    “头,肩膀,哪儿都疼。”

    “疼死你算了。”

    许嘉迟没听见她这话似的,兀自继续道“姐姐,好疼啊,我想吃糖。”

    怀啾抿唇,心里头还有气,不是很想理他。

    许嘉迟手探过去,反过来手心朝上,钻进她手底下,轻挠她的手心,小孩儿似的“糖。”

    手心被他挠得痒,那痒意长了眼睛似的,直窜进她身体里,在心尖儿尖儿处停下盘旋。

    怀啾认输了。

    她起身,手撑着床边,弯腰。

    在他额头吻了吻。

    男人忽然抬手,捏住她的后颈,往下。

    他微微抬起下颌,准确无误地咬住她的唇,再慢条斯理地转为深入骨髓的亲吻。

    怀啾怕压到他的伤,手臂都快撑不住了,他才终于松开她。

    “姐姐,”两人唇珠相贴,启唇间轻柔地摩擦在一起,他含着笑的眸望着她,“你给的糖好甜。”

    作者有话要说啾我一拳过去打掉你的蛀牙再他妈玩失忆梗,再他妈玩失忆梗好玩吗

    狗子不好玩,错了,下次还敢jg

    不会有下次了耶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