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缠绵

作品:《暗火缠绵

    晋江文学城独发

    许嘉迟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怀啾就一时心软下巴动了那么一下, 他送她上楼, 接着就走了。

    然后没过多久就拖着个行李箱回来了。

    里头都是他平时的换洗衣物。其实也没几套。

    怀啾想起自己搬过来时那堆成山的衣服, 翻了翻他行李箱里的东西“我没见过搬家的人就带这么点儿东西的,别说搬家, 人出去旅游的都比你带的齐全洗漱用品呢”

    许嘉迟横躺在她床上, 侧着身,撑着脑袋看她“洗漱用品这儿不是有。”

    “那是临时的啊。”

    许嘉迟一星期在这儿就过个两三回夜, 怀啾给他准备的那套洗漱用品就是凑合着用。

    “再买就是。”许大老板干脆道。

    怀啾房间里有个衣柜,旁边的衣帽间很大, 她更多的衣服鞋子都放在衣帽间里。

    她本来想着把房间里头这个衣柜清一半空间出来放许嘉迟的衣服,打开衣柜不由愣了愣。

    什么时候她衣柜已经分了一半给许嘉迟了

    虽然不多,但他的西装、休闲服或是睡衣, 都挂好或叠好,和她的衣服明显地各占半边。

    许嘉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 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拖了声长长的鼻音,含着笑意说“这不是早就准备好让我搬来了么。”

    怀啾耳朵发热,微恼, 手肘抬起往后顶了顶他“你自己收拾。”

    晚饭是许嘉迟做的。

    他的手艺进步缓慢, 也就简单的东西像是面、蔬菜汤和粥之类的,他上手很快。

    不知道是第几次吃到他盐加多了的菜, 怀啾咬着筷子说“许嘉迟, 我发现一件事儿。”

    许嘉迟抬头“嗯”

    “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许嘉迟一顿。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平时到底给你留下的是个什么印象”

    怀啾模棱两可地唔了声。

    许嘉迟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总会有不擅长的领域。”

    怀啾看了他几秒,夹了块儿有点儿糊的土豆放到他碗里。

    就又听他意味深远地道“不过, 该擅长的地方擅长就够了。”

    怀啾抬眸。

    声称该擅长的擅长就够了

    的许总看着她,无害地眨了眨他那对儿勾人的桃花眼。

    “”

    怀啾在桌下的脚踹他“没个正形。”

    她没踹着。

    许嘉迟脚上长了眼睛似的,夹住她的脚,像是随口一问“女朋友,要约个会吗”

    怀啾微愣。

    许嘉迟松开一点儿,蹭了蹭她的小腿,缓声说“不都是这样的吗,谈恋爱哪有不约会的”

    比许嘉迟口中的约会先来的,是山蝶的首日拍摄。

    今天的拍摄不在影视基地,而是在九滨本地的一所大学,也是岑念的学校。

    剧组只向学校借了半天的场地,拍摄得尽快。

    谭应为这部电影准备了好几年,记者是他的老本行,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愣是险些把自己折腾成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特务。

    有些村子的封闭落后程度和警惕排外程度是成正比的,他有几次命都差点儿折在里面。

    在导演电影方面谭应是个新手,虽然自从有拍山蝶这个想法后就一直在学相关的技能,仍是有许多想法不太一样。

    “剑走偏锋,出奇制胜。”他是这么说的。

    今天要拍的是女主角佳宜被人贩子拐卖前的内容。

    这部分在谭应的预设里占电影大概前十分钟,篇幅很短。

    逄知模样本就偏清纯,穿上深蓝牛仔裤和白色卫衣,更显出几分学生气来。

    怀啾把底妆的工作交给岑念,自己从旁指导。

    艾茉在后面给逄知扎好了马尾,怀啾看一眼同样扎着马尾穿着卫衣的岑念,眉一挑“你们还挺像的。”

    逄知“我们”

    “你和岑念。”

    听到自己的名字,岑念从专注中分出了点儿注意力,停下手里的动作,歪头端详了一下逄知,看向怀啾“像吗”

    怀啾随口一句话,不在意还好,大家都开始关注起来就容易变得较真。

    怀啾便又说“气质挺像。”

    艾茉也绕到前面仔细打量了下两人,得出结论“眼睛也挺像的。”

    岑念无辜地眨眨眼。

    逄知被她们说得也来了兴趣,奈何现在紧着拍摄工作,她忍着一颗好奇地发痒的心,对岑念说“先化妆吧,等这段拍完卸妆的时候咱俩好好对比一下。”

    岑念上完底

    妆,怀啾接过剩下的工作。

    这套前期大学生的妆容不需要多浓,更多的得突出这个年龄段和身份的青春靓丽,突出逄知五官上的天然优势。

    时间还充裕,逄知化完妆,边去和其他演员对戏。

    开拍后,暂时空闲下来,怀啾在边儿上看着,外圈有许多看热闹的学生,大多是大一新生。年长的学生们则是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了,瞧着也没有什么当红小生花旦的,看两眼就走了。

    正看着,有人喊了声“岑念”

    怀啾转头看过去,一个女生就在她们后面,朝岑念挥了挥手。

    “同学”怀啾问。

    “舍友。”岑念答。

    怀啾和岑念站的地方本就靠边,那女生在她们身后,也不远,就这么站在那儿跟岑念说话“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在拍什么戏啊,你当演员了”

    连环炮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岑念面皮薄“没有我来帮忙的。”

    舍友也是个粗神经,哦一声没再往下追问,转而问道“你爸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嗯,挺好的,”岑念腼腆笑道,“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舍友一摆手,“哦对了,你没这么快走吧前两天宿舍大扫除,从床底下扫出两样你没带走的东西,我回去拿给你。”

    女生风风火火地往宿舍楼跑。

    怀啾莞尔“你舍友对你很好。”

    岑念想起什么,嘴角的笑暖融融的“她们人都特别好。”

    不一会儿,舍友又一阵风儿似的奔回来,此时一条拍摄刚刚叫停,演员们都在补妆。

    马上还有课,岑念忙着又不好叫过来,小姑娘看了看时间,有些着急地左右看看,朝最近的人叫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谭应正巧过来和灯光师协调光线的问题,闻声看过去。

    “您好,这个东西请问能麻烦您转交给那个女生吗”舍友指了指岑念,不好意思地道,“真的麻烦您了,我是她同学,现在得去上课了。”

    女生递过来一个小布袋子,开口的松紧绳扯得很紧,还打了个蝴蝶结。

    东西略有些分量,颠起来声音清脆,像一串儿钥匙。

    不是多麻烦的事儿,谭应点了点头。

    女生连说两声谢谢,转

    头急匆匆赶去上课。

    这边怀啾和岑念一个正给逄知补妆,一个给逄知梳理乱了的马尾。

    “岑念”谭应走过来。

    “谭导。”岑念和这位谭应导演交流不多,突然被点名,有些紧张地放下手里的活儿。

    谭应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有个戴眼镜的小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你同学。”

    岑念接过来“谢谢谭导。”

    谭应笑笑“举手之劳,小丫头不用这么拘谨。”

    演员该休息该补妆的都忙活得差不多,谭应举着喇叭叫集合,开始下一条拍摄。

    岑念这才有空打开那个布袋子。

    一串儿钥匙露出来。

    怀啾看着这一串儿钥匙略感好奇“这是”

    “以前家里的钥匙。房子卖掉后新住户换了锁,这些钥匙我就留下来了,当个念想,”岑念说着,指了指其中一把,“这是我爸以前送我上学时骑的自行车的钥匙,后来有一次我发烧,我爸大半夜蹬着自行车带我去医院,他太急了,下车时忘了锁车,结果车子被偷了。”

    “这是爷爷奶奶家的钥匙,我也偷偷留下来了,”小姑娘声音渐渐低下去,“其实爷爷奶奶对我也很好,只是他们走的时候我太小了,到现在我忘了好多他们的事情了”

    怀啾安静听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视线一凝,看见钥匙旁边露出来一点儿不一样的颜色“这儿还有东西”

    岑念“咦”了声,惊讶道“找到了”

    她捏着那道小边儿拿出来,是一枚褐黄色的铜钱。

    小姑娘方才低落的心情立马高高扬起“这个我好了好久了”

    怀啾知道这个“是不是那种绑在脚踝上的”

    “对对对,”岑念满面失而复得的欣喜,“我爸说这是孤儿院接收我的时候我脚上就有的,后来我年纪大了,换过几次绳,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没注意,把绳子勾断了,本来想找个时间去换的,后来忙起来就给忘了,一直压在枕头底下也不知道怎么就给我睡床底下去了。”

    怀啾想起岑启扬的话,不动声色道“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啊。”

    怀啾接过来,翻看两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枚很普通的铜钱,既没刻字也没记

    号。

    她还给岑念“要这么说,这应该是你亲生父母给你的东西了。”

    岑念神色黯了黯,缓缓摸了摸那枚铜钱,放回小布袋里,“嗯。”

    怀啾问她“你没想过找找亲生父母吗”

    “想过,”她扯着布袋开口的两根绳子,垂眸喃喃说,“但是太难了,茫茫人海,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沦落到孤儿院的,现在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我爸,他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他。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要找亲生父母,我不想让他伤心。”

    岑启扬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还惹了一身病痛。

    岑念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他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岑启扬是她的父亲,是一座巍峨的山,替她挡去无数风雨。

    岑念想成为这座山顶的一棵树,张开枝叶,也替这座饱经风霜的山拢一拢绿荫。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亲情永远是我的死穴,我猛女落泪了又

    20字啦这篇文计划是写到二月初,还有挺久,得陪大家过个年,嘿嘿,希望大家不会看啾啾和狗子看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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