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第 3 章

作品:《穿成男二的白月光

    “大哥”李裴茂没想到李裴晟会来,神色一僵,“你怎么来了”

    李裴晟不着痕迹地把沈文卿护到身后,动作自然流畅,面上却毫无表情,“二弟,婚宴还未开席,你便醉成这样,传到父皇耳朵里可不大好听。”

    李裴茂脸涨得通红,没有说话。

    虽说不怕秦王,但这事他不占理。闹到宫里,不单宣庆帝那里不好交代,恐怕沈家也会在一旁添油加醋。弄不好还要甄贵妃亲自出面化解。

    他原本和沈文卿约好在少松山见面。一旦她如约前来,她与李裴晟的一纸婚约就宣告作废。他满心欢喜地在寒风里等了一宿,以为她后半夜定会在阿珠的帮助下逃出来,没想到天大亮了也不见踪影,这才慌了神。

    沈文卿对他一片痴心,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秦王和沈文卿的婚事是秦王自己亲口向宣庆帝提的。怕宣庆帝不答应,还在殿外跪了一夜,说他自小就看上了沈文卿,并非贪图她背后沈家的权势。也不知宣庆帝作何打算,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如此一来,甄贵妃坐不住了。

    如今的圣上宣庆帝膝下只有三子。

    长子秦王,虽是庶出,但一向沉稳,很得圣心。次子晋王,甄贵妃所出,排行第二。还有一子尚在襁褓之中。

    因先皇后沈氏膝下无子,故宣庆帝未立储君。

    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只有秦王与晋王。

    秦王是庶出,在朝中全无根基,也无靠山,原本甄贵妃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但自从发现秦王和沈家走得越来越近,她就不得不重新审视。

    沈家在朝中树大根深,党羽遍布,先皇后沈氏就出自沈家。若是因为沈文卿的关系,沈家转而支持秦王,那对晋王将是大大的不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沈家和秦王联姻。

    所幸,沈文卿对晋王死心塌地。宣庆帝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婚约可行,但若沈文卿不愿,便自行作废。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煮熟的鸭子突然飞走了,李裴茂焉能不急。

    他忙中出错,倒忘了李裴晟对这桩婚事也异常执着。

    李裴茂支支吾吾半晌,向沈文卿大喊,“文卿,你若不愿意,不必勉强父皇说了,只要你说个不字,婚约就当从未有过”

    李裴晟面色一沉,“二弟,慎言。”

    李裴茂薄唇一抿,脖子一梗,“大哥,文卿对我是真心的。我不知道她为何顺从沈家,甚至不知道这盖头下究竟是不是她本人。但要我就这样放弃,办不到”

    李裴晟面色阴沉,并不答话,笼在袖中的双拳缓缓收紧。

    沈文卿此刻正在心底细细盘算。

    书里的李裴茂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此刻所谓的真情流露,也不过是虚与委蛇。

    她不可能被虚情假意的谎言蒙蔽。

    虐渣男更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过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沈文卿思忖至此,缓缓摘下头顶的喜帕,露出了原主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如此,晋王殿下可放心了”她看向李裴茂,双眼微红。

    喜帕下确是沈文卿本人,不知为何,李裴茂浑身一凉。

    沈文卿朱唇轻启,“殿下可还记得当初在揽月楼上,我所做的那首词”

    李裴茂没料到她会提这个,心头一惊,只得强作镇定,“自然记得。”

    “殿下既然记得,便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沈文卿缓缓道,“明月无限好,终究不是能一手掌控的东西。得不到的,就只能放下。于你于我,皆是如此。”

    李裴茂素日与沈文卿在一起,便只顾风花雪月。至于吟诗作赋,不过是逢场作戏,从未认真。此刻陡然被提起,他顿时手足无措,“文卿,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沈文卿莞尔一笑,“你看,你总是这样。便是到了最后,还是懵懂。”

    她垂下眼帘,向李裴晟深深一福,“殿下,时候不早。再晚些,便要错过吉时了。”

    李裴晟面色阴晴不定,低声吩咐喜娘搀了沈文卿上轿。

    待迎亲队伍消失在眼前,李裴茂还一动不动地呆怔在原地。

    打发了李裴茂,坐上花轿,沈文卿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关着实难过。

    她也是笃定李裴茂对沈文卿那些文辞毫不上心,才误打误撞,恰巧打到蛇的七寸。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毫无感情,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

    任何事。

    这道理放在李裴茂身上应该也适用。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让李裴茂误以为沈文卿对他不能给任何东西感到疲惫和无力,从而答应嫁给李裴晟,从道理上讲,没什么毛病。

    正在想着这事,传来了轿夫下轿的声音。

    喜娘掀开轿帘,恭恭敬敬地唤她“娘娘”,礼数确实周到。

    她从轿中出来,随着喜娘的牵引,循着父母的叮嘱,一步步完成了大婚之礼。

    礼成之后,新娘被喜娘接回房中,新郎在外宴客,须待到宾客散去才会回来。

    沈文卿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趁喜娘出门,一把取下了头顶的盖头和凤冠,倒在床上躺尸。一天下来,繁琐的婚仪令人疲惫,尤其还要顶着死沉的凤冠,颈椎都快断了。

    疲惫一旦释放,就浑身无力。

    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喜娘再来之时,见她东倒西歪,全无仪态,不住给身边的李裴晟赔礼道歉。

    李裴晟看着睡得毫无防备的沈文卿,挥了挥手,让喜娘和侍女下去。

    他坐到床边,起身把被子抖开,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沈文卿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之时房里的红烛已燃了大半,一滴滴蜡油顺着喜字往下落。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身处何地,猛地一个激灵,翻身坐起。

    床边坐着的修长人影映入眼帘。

    她吓了一大跳,一把捞起被子护在胸前,连连后退。

    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轮廓,“我不会怎样。你不必害怕。”

    沈文卿的手指下意识绞紧被褥,“你是秦王”

    “累了就歇下罢。”李裴晟站起身,并不看她,声线透着淡淡的冷意,“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碰你。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即可。”

    他站了片刻,听后面毫无动静,微微一叹,径直推门离去。

    沈文卿张大了嘴。

    等等什么情况

    李裴晟这是拿错剧本了吧

    不是深情男二的人设么

    新婚之夜让女主独守空房不说,还对女主这么冷淡

    这真的是那个最后一章生不同衾,死后同穴的男二

    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沈文卿瞪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浆糊。

    半晌,终于缓了

    过来。

    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

    李裴晟之所以不立皇后,说不定只是他某方面不行。

    吃瓜群众真是害人不浅

    她一向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既然李裴晟如此,很快也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若无心我便休,谁离了谁不能活更何况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穿回去了。

    往后大不了自力更生。至少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摆脱了李裴茂这个大麻烦,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就安安心心在王府做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也不错。

    这样一想,心里隐隐的憋闷也散去不少。

    夤夜寒凉,什么洞房花烛夜,不如睡觉来得实在。

    一觉睡醒,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十分舒畅。

    见她醒了,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丫鬟仆妇恭恭敬敬地请了安,打开房门进来替她洗漱更衣。

    沈文卿一边把口中漱口的茶水吐到盆里,一边打量身旁忙里忙外的大丫鬟。

    “你叫什么”

    丫鬟恭敬道,“奴婢素月。”

    “素月。”沈文卿微微一笑,“名字不错。”

    “承蒙娘娘夸奖。”素月唤来几套早已备好的新衣,一件件指给沈文卿看,“王爷说,时间紧促,府里只来得及做这么几身衣裳。若娘娘不喜欢,且先穿着,随后再吩咐人去赶。”

    沈文卿看了看,见衣料皆是上等,裁剪妥帖,笑了笑,“不必了。这些就挺好。”

    素月指着末端的那套朱红的衣裳道,“这件是朝服,后日娘娘同王爷一同进宫面圣,便须穿着。”

    沈文卿一怔,“后日,进宫”

    素月点点头,“亲王大婚后三日,须携王妃进宫见礼。”

    沈文卿瞬间紧张起来。

    她穿的是个才华横溢的第一美人,万不可在面圣之时出洋相。一来丢沈家的脸,二来秦王面上也不好看。

    素月笑着安慰,“娘娘不必忧心。宫中礼仪繁琐,王爷已在宫里替娘娘寻了个极好的教习嬷嬷,待娘娘换好衣服,便可开始。”

    沈文卿头疼地叹了一口气,任素月替她换好衣裳。

    “王爷对娘娘可上心了,”素月把腰带替沈文卿系好,微笑着上下打量,“虽然营里事烦,但只要一有空,就连腰带用什么料子,都是亲自过目的。”

    上心

    洞房花烛夜把新娘在新房里晾一晚上,这是上心

    原主说李裴晟心机深沉,看来倒没有说错。

    “那可真是太上心了。”沈文卿不以为然地一笑。

    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梳妆,就看见房里的丫鬟仆妇们朝着门口行了个大礼。

    沈文卿心头一跳,忙转过身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口。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