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公主还真是锲而不舍

作品:《长公主她又美又飒

    景暄心下叹了一口气,无奈笑道“公主还真是锲而不舍。”

    不将陆离收入麾下不肯罢休。

    “那是自然”萧沅扬着头,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全将景暄的话当作夸耀。

    “臣有一事不明,公主为何非要陆离不可臣的师弟沈钰军事才能尚可,亦可为陛下与公主分忧解劳。”景暄悠然踱步走至萧沅身边,同她一道望着窗外的景色,窗外正对小花园,一片花红柳绿,只是夏日灼热,看着没什么精神。

    “我也不想将希望寄托于陆离这个未知数,只是太傅怕是忘了,北境忠于大昭皇室的武官屈指可数。你那位生于上京、长于上京的师弟去了怕是羊进了狼群,开始可能不算危险,可拖得时间越久,丞相的耐性消磨殆尽的那一天,沈钰便可能有危险。所以我需要在他安全的期间拉拢陆离,至于沈钰,便留在北境吧,以不变应万变。”

    “公主考虑得甚是周全,是臣的疏忽,臣以为公主如此关注陆校尉”他及时地止住了话语,心里不由一阵懊恼,这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君子能说出口的话。

    萧沅倒是不介意,她好看的凤眼微眯,双手撑着面颊,两只未及地的脚轻微晃动,她头也不回道“以为我看上陆离了”

    她知道,不仅太傅这样想,宫中许多人都这样想,关于她与陆离的八卦在宫中不知名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丞相每日早朝看她都是一副横鼻子竖眼的模样。

    景暄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嘴边甚至噙着淡淡的笑意,道“那公主是怎样想的”

    他清亮透彻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沅每一丝表情变化,手指暗暗收紧,紧张地等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萧沅却只道了一句“太傅,我还小。”

    景暄有些失望,又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守了好几年的小姑娘亲口说出她不喜欢陆离,她心悦的是他可这也好,她也并无欢喜的人。

    他的心里一时酸涩交加。

    午时陆离照例留下用午膳,皇宫的膳食甚是美味,他每日用的都很愉快。

    他用饭时抬头看了一眼萧沅,只

    见她垂首安静用膳,面容却不似往常那般严肃平静,反而嘴角时不时的上扬,似乎又怕人发现,赶紧将嘴角压了压,可眉梢眼角的愉悦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陆离眸光闪了闪,他突然发现,这位长公主,似乎长得极好。

    猛然发觉这个想法,他赶紧回过神来,连扒了好几口饭,确定无人注视到他的异常后,他才飞快地夹了一块他最爱的荷包里脊。

    用完午饭,陆离见萧沅心情尚好,连忙起身拱手道“臣想向公主求个恩典。”

    “哦”萧沅惊讶地看了一眼陆离,暗暗奇怪平日里基本不说话的人怎么今天倒罕见开了口,她取过青衣呈上的丝绢拭了拭嘴角,道。“陆校尉不妨直说。”

    “就是”陆离身长八尺,体格健壮,这样的人可带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可他现下却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公主可否让御膳房为臣再做一份荷包里脊”

    “荷包里脊”四个字成功让小皇帝瞪大了眼,他不由在心底呐喊,过份朕都没敢提出加餐的要求

    萧沅拿丝绢的手一顿,她抬首向景暄望去,却见他同样怔愣了一瞬。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谈何恩典青衣,去吩咐御膳房,再做一份荷包里脊,用食盒装好带过来。”萧沅手一挥,很是痛快地答应了陆离的请求。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再看向景暄时,二人目光对视,看来想到一处去了。

    “看来陆校尉的口味倒是与陛下很相似,日日桌上都要摆上一道荷包里脊。”萧沅呷了一口新茶,待压下喉中那股子油腻之后,她又作关切状。“今日可是用膳不曾尽兴明日里有什么需要的就同青衣说一声便是,让她去为你张罗。”

    萧沅这话倒让陆离有些不好意思,日日留在宫中,膳食也是尽善尽美,结果今日离宫还要带上一食盒离去,委实不太好,结果还弄得公主以为他不曾吃好,实在是罪过。

    陆离连忙否认道“臣用得很好,宫中膳食很是可口,只是臣见这道荷包里脊极为美味,宫外又不曾有。便想向公主求个恩典,让臣带回去给臣的母亲尝一尝。”

    “百善孝为先,陆校尉做得很好,日后宫

    中还有什么菜你觉得好的,同青衣说一声,你都可以带回去给陆夫人。”萧沅对这个回答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小小一盘菜,竟然包含了陆离的心意。

    景暄适时开口道“看来陆校尉同令堂关系很好。”

    “这是自然。”陆离对这位才冠天下的年轻太傅很有好感,是以话不由多了起来。“我幼时父亲官职不算大,每日里都在官府里忙碌,都是母亲在身边悉心教导我。”

    “看来我与陆校尉还有相似之处,我父亲去的早,也是母亲在教导我。”

    两人这一聊,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从父亲不在身边,聊到母亲的教导,再到建功立业,萧沅完全成了局外人。

    小皇帝更别说,他垮着一张脸看着他的太傅和太保相聊甚欢,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

    姐弟俩无奈对视了一眼。

    见两位男子已经谈到了求学的事,萧沅不急不缓道“本宫还记得幼时上京的世家贵族都在说丞相是个狠人,当满上京的公子哥儿都在招猫逗狗、不务正业时,丞相却将你送出上京,独自学艺。”

    提及幼年,陆离也陷入了回忆,他有些怀念道“是呀,那时候不懂父亲的苦心,他分明常年忙于政务,很少管我,却在我最无忧无虑的年纪逼着我离开上京,一个人在外求学。那时候还挺恨他的,让我看不见母亲。”

    “可现在想想,如果我当时不曾出京练就了这一身好武艺,大概今天的我同那些世家子弟并无区别。或是承袭父亲的爵位,或是在朝中担任一个无关紧要、甚是清闲的职位。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他脸上带着庆幸与释然。

    景暄端坐在几案前,一派淡然宁和,他面色和缓,即便是不笑也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陆离说时他就安安静静地听着,待人说完后,才笑着总结了一句“可见人的成长过程是在同过去的自己和解。”

    这话让殿中余人皆是一愣,好半晌,陆离仔细想了想,应道“太傅所言极是。”

    正在经历那些他所不愿的事情时,他愤怒过,埋怨过,可当一切苦痛都过去后,他发现他居然能够理解父亲的做法。

    景暄这才缓缓道“我幼时总是不理解父亲的一些做法

    ,他自己不愿再入官场,亦不愿我入仕。却仍将他所见所学倾囊相授于我,这份难得在那时的我眼里,无疑是一份负担。可好在有母亲在旁开解协调,那些年也就过来了。方才见校尉特意求一份荷包里脊给自己的母亲,想必令堂也是一位温柔且具有卓见的夫人。”

    景暄这一说直接说到了陆离的心坎里去,想起温柔的母亲,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自豪“我的母亲可不同于寻常夫人,她读过许多圣贤所写之书,十分有主见。父亲起初很忙,没有时间教导我,便是母亲在我身旁悉心教导,后来父亲得空了,母亲却不愿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愣是没让父亲再插手我的事。”

    “令堂与令尊感情真好。”

    “那是自然,我父亲只有我母亲一位妻子,并无旁的姬妾,这在上京是极少的存在。”

    时间在闲谈中流逝,当青衣提着装有荷包里脊的食盒走进殿内时,陆离同景暄相聊意犹未尽。可想着时间不早了,且这天气过于炎热,若是不快快回去,这菜怕是会变了味道。

    他只得无奈告别。

    走至殿门前,还不忘道“景兄,有空再聊。”

    景暄微笑颔首。

    待人走后,萧沅促狭笑道“看来太傅与陆离相谈甚欢嘛。”

    景暄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笑得开怀的萧沅,心道,小没良心的,他这样来回曲折试探也不知是为了谁。

    萧沅笑得前仰后合,瞧陆离那模样,分明像是遇见了人生知己。

    连一直旁观看戏的萧璟都不由竖起大拇指,连连道“太傅,高您这招真的高”

    萧沅现下是可以确定了,陆离是个能用的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城门边上,他们瞪大了眼仔细盯着新帖的皇榜,但大部分不识字,只得嘴里喋喋不休,有识字的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和三年七月初二,今朝廷意欲实施铁具官营,故兹今日起,有新矿者即刻上报官府,禁止私自开采,凡违此令者重罚。故兹告示。”

    “铁具也要官营了那咱们不是可以省好多钱”

    “得了吧,买不买得起还不一定呢。”

    “胡扯,官盐都比私盐便宜,难不成官铁还比私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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