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重新制定计划

作品:《长公主她又美又飒

    自此,陆离满意了,他甚至很是开怀地坐下用了一筷父亲为他夹的茄鮝。

    看来长公主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满腹心计,心中毫无家国天下概念的人。

    陆离对萧沅的偏见少了许多。

    萧沅也满意了,应该说是这个大殿除了陆康,就没有不满意的人。

    陆康食不知味、如坐针毡地熬到了膳食结束,匆匆同萧沅与小皇帝告了别,便领着儿子匆忙回了家。

    陆离只是觉得父亲面色略微有些严肃,并未瞧出他的不开心来。故而走进正门时,他便向陆康道“儿子就不同父亲一道了,我想去陪阿娘说说话。”

    说到此处,陆离心中还有些愧疚,少小离京学艺,多年学成归来时便要领命镇守北境,一去又是两年,都不曾好好在母亲身边承欢膝下,确实不孝。

    陆康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显,他及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儿子道“承远,随为父去趟书房,我有事同你说。”

    不得不说陆离是个思想极为简单的人,就收归官盐一事,他爹已然着急上火,他却在思索今日的荷包里脊很是美味,看过几日能否向长公主求个恩典,带一份回来给阿娘尝个鲜。

    “啊好。”陆离不明所以的跟在陆康身后。

    到了书房后,陆康终于有机会能够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腹稿。

    “承远,这收归官盐一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牵连甚广,为父不愿你陷入这朝堂的漩涡中。听父亲一句劝,找个理由拒了长公主吧,或者为父替你找个理由同长公主说明。”陆康作为老爹,自然知道儿子心心念念的是什么,便又道。“你且安心做陛下的太保,待过一阵子,父亲定会让你重新回到北境。”

    陆离这才开始重视起父亲的抗拒,他有些不太能理解父亲这种想法“书上说言必信行必果,儿子应了长公主,自然要遵守承诺,贸然违诺实非君子所为。且儿子是心甘情愿去,阿娘常同我讲圣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儿子自小被您送离上京学习武艺,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可如今却只得赋闲在家,入宫教授陛下武艺,长公主希望儿子能够参与

    收归官盐,充盈大昭国库,好早日回到北境。爹,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这样一番话实在大义凛然,虽与陆康的理念相违背,但从妻子的教育成果来说,他无话可以反驳。

    陆康讷讷难言,吃了哑巴亏,只得打碎牙和血吞,道了一句“听你阿娘的。”

    也罢,他们母子只需要做他们愿意做的,剩下的自有他来谋划。

    晚间一家人一起用了饭,陆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故而在饭桌上陆离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都给陆夫人讲了一遍,还特意夸了那道荷包里脊,并承诺日后一定去向长公主求个恩典,给她带回来尝个鲜。

    陆夫人对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直夸赞道“还是承远听话。”

    至于夸得是儿子孝顺还是儿子大义,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不询问丈夫为何会在未央宫极力推脱,只是给了儿子一个赞同的眼神,脸色其余也并无变化。

    晚饭过后,陆离陪着陆夫人纳凉,陆康则默默去了书房。

    不多时管家便带着刘言紧跟其后。

    “前几日贩卖的私盐盈利怎样”

    “幸亏有相爷指点,下官让下面的商户去城外卖提了价的盐,竟比过去每月的盈利还要多盈利五万两银子。他们动作也是个快的,尽管傅则等人有所察觉,可还是晚了,相爷交代的三分之二的盐虽未全部买完,可也不曾亏本。”刘言揖着手奉承。

    陆康并未像刘言那样表现出明显的喜欢,他的面色甚至有些沉重,道“做得不错,只是下个月得换个计划了。”

    刘言脸上的喜悦僵住,他大惊“这是为何可是出了什么事”

    “午时长公主召老夫进宫用膳,故意给老夫设套,让承远接了收归官盐一事。”陆康现在都很后悔,若是早知道进宫用个午膳会出这么大个问题,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可萧沅那个丫头也是个聪明的,派来的宫女怎么也不肯说进宫的目的。

    刘言刚想问出“你制止了吗”这个问题,又觉得此话颇为愚蠢,还有可能会惹怒本就心情不虞的丞相。便换了一种说法,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令公子答应了”

    陆康只得叹气,对儿子的举动毫无办法,便道“萧

    沅以回北境作诱饵,承远便答应了。”

    刘言听到此话头垂得更低,不再提问或者说话。他有时候很是不懂却又莫名理解丞相的做法,自己分明是个把持朝政的奸臣,却把儿子教成了一个精忠报国的英雄。听听,这不是笑话吗过往陆公子在北境打仗,还不曾觉得这样的教育方式有什么问题,可这人刚回来不久,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但若是以人度己的话,刘言想了想,自己若是有个儿子,大抵也会像丞相这样交给夫人教养。最终估计也是教成陆公子这般的性格,这性格不是说不好,只是不太与他们这种奸臣相配。刘言此刻十分庆幸,自己仅有一个女儿,善良正直些无甚关系,反正也不会进朝堂,他也不会遇到这种令人头疼的情况。

    “承远担任起收归官盐的责任后,若是我们还每次只拿三分之一的盐出来上交,势必会引起长公主不满,说不定又拿这事做把柄,拖延承远回北境一事。”陆康冷哼道,萧沅倒是会找人,打蛇打七寸,直接捏住他的命脉。

    刘言适时发出疑问“哪我们如何应对”

    在重大决策当年,他从来没有提出权,所以他只需要适当的时候提出不是那么凌厉的疑问,或者在觉得还算可以的时候附和一下,再拍点儿马屁。

    果然,陆康双手交叉背在背后,下巴微微上扬,神色倨傲。

    “萧沅以为将承远拖入局中就能逼迫我妥协,那她也太小看我了她不是要足够多的盐吗那咱们就给她,只是这质量能不能保证可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刘言

    “下官愚钝,还请丞相明示。”刘言怀疑自己是不是装傻装久了,现在竟然真的有些不太聪明的感觉。

    不过下属的愚钝更能衬托出上司的聪明。

    故而陆康并未感到怒意,他眼睛习惯性地微眯,衬得他这个人更加阴险“往年我们每月产多少盐,下个月就交多少盐,只是变成了一半细盐,一半粗盐,量够了,承远也好交差。”

    “可是”刘言有些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的上司这个噩耗,他挣扎了一瞬,还是决定说出来。“傅则去收盐时见数量不对,发怒质问商户。相爷也知道,即便是

    他们背后有您,可真遇到傅则这样的硬茬,他们又不敢连累您,只得说是工钱不足,导致工人们制盐无力。傅则这人真是会见缝插针,直说亲自派人参与晒盐。商户们肯定不能同意啊,可长公主已经将权力全部交给傅则,谁还敢嫌命长”

    陆康嘴角抽了抽,这傅则怎么跟萧沅一样难缠

    刘言见陆康脸色不太好,一时说话也不对,不说也不对,只得小声问了一句“那您方才所说的计划还实施吗”

    “为什么不实施”陆康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他们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老夫放弃私盐买卖,可老夫偏不我倒要看看,谁更加旗胜一招选出可靠的工人给他们加工钱,让他们管住自己的嘴 。白日里让咱们的工人和傅则的人一起制盐,只让他们制作粗盐,细盐由我们的人制作,严格把控,切忌泄密。晚间再让可靠的工人制作细盐,一月后,仍在城外卖盐。价格下调,但仍高于官盐价格。”

    “可傅则上次售卖官盐已然澄清盐矿并未枯竭,且官盐比私盐价格低,谁还会买咱们的盐”

    “细盐只有一半,还尚且需要向皇室进贡,向诸侯分送,又有多少的细盐可供百姓买你不要将目光放在那些贫民身上,傅则定然会首先维护贫民的利益,那些富人家大业大,仆婢成群,所需盐不在少数。没有足够的盐他们只能去买私盐,且价格只是略高于官盐,他们会买的。”

    刘言暗暗称叹陆康的心思,不愧是坐到丞相之位的男人,将人心思揣摩得透透的。他要是不做官,也一定会是一位优秀的商人。

    制定好对应策略之后,天色已晚,刘言正打算告别回家,却听见丞相不放心地嘱托了一句“吩咐下去,让商户不要与承远起冲突。”

    刘言就差没笑出声,他很想告知他的上司,他应该担心的不是儿子,而是商户。商户再蛮横,手下也皆是一些身体比常人健壮一些,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的人。而他的儿子,出身行伍,自身武艺超群不说,长公主还将整个上林苑军队调给他差遣。刘言都不知道丞相在担心什么。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