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作品:《和影帝炒CP后我们HE了》 贺绎乔缓了好久才把这场床戏给消化完,甚至还动了偷录影带的念头。
但可惜,贺弟弟只有这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只跑去摄影机前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贺弟弟生得实在好看,气质在皮也在骨。被人压倒、强迫、眼红、直至最后一个特写的迷乱镜头,当真又纯又欲,见者心动。
至于陆知胤,他演沈蘅宁新手上路的磕磕碰碰也毫无违和感,虽然笨,却够狠,将一场床戏演得勾心动魄。偏偏他又生得好看,想让人不跟着五官跑都难。
万幸片场人少,两位的脸皮还能要。当然,对视就不能再要了,否则分分钟大爆炸。
沈成期满意地点了头,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陆知胤所谓入戏的法子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一二。牛逼,会玩。
但他不敢逗贺绎乔,只清咳了一声“嗯,不错。准备下一场吧。”
沈成期翻开了剧本,随即给贺绎乔讲戏。下一场主要是贺弟弟的个人戏份。
“接着这个情绪,放平。木已成舟,云挽池现在的心境是复杂纠结的,甚至事情发生,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情绪一层层打开,平静、纠结、对自己不耻、愤怒。这一段眼神戏会给你三秒时间,绎乔弟弟,你先调整一下情绪。”
“嗯。”贺绎乔点了头,跑去角落里酝酿情绪。
贺绎乔努力揣摩角色,将每一层情绪都剥离,试图猜测角色所思所感。
蓦然间,他却想起方才的情景。好不容易沉下来的心情又抛至云端,晕乎乎还带着几分甜蜜。
这这是贺绎乔的心情,却不是云挽池的啊
贺弟弟脸颊微热,不停嘟囔着停下来停下来。他翻开剧本,将这场戏的前因又看了一遍。
“南风庭”“恩客”“小倌儿”,云挽池困在泥泞里挣扎不得,却以为沈蘅宁会救他。直到幻想破灭,沈蘅宁手持利刃,狠狠地在他心底留下了一道创。
甚至还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不问,强要了他。
沈蘅宁到底如何看他是不是觉得他当真是任何人都能欺侮、都能要的贱蹄子所以高风亮节的蘅宁君也愿意自解腰带,来践踏他
而云挽池呢,自甘堕落任凭他要。就因为,他喜欢他。
因为喜欢,他自愿堕入尘泥,卑微地成全这一份鱼水之情。成全自己,也成全沈蘅宁。或许只有这样,他就能偿还沈蘅宁将他从南风庭赎出来的恩情。
至此,两清。
贺弟弟深呼吸一口气,又脑补齐全原著的那些后续,才堪堪将心底那股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下去。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入云挽池的情绪里,越深越好。
直到副导过来喊他,他才怔怔回神。
陆知胤只远远看一眼,便知道贺弟弟已经入戏了。陆知胤没敢多跟他说话。
化妆师给两位演员补好妆,各就各位。
“花剑谷七十八场二镜一次,action”
天亮了。屋子里烧的炭也息得差不多了。冬日的料峭透过窗扉钻进来,带来彻骨寒意。
床帐内两人共枕而眠。不一会儿,有一只手拢开纱帐,起身下了床。云挽池只着一身里衣,踩在毯上的脚还在微微发抖。
他俯身将地上的外裳、鞋袜捡起,一一穿好,却从始至终没再回头看一眼沈蘅宁。
云挽池面色一直都是淡淡的,也没什么表情。他推门出去,正对上门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红梅。恍然间,他像是回到了南风庭。
记忆回笼,身上隐隐的痛楚更在不断地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可以试着去信任沈蘅宁吗沈蘅宁会对他负责吗
云挽池不自觉就已走到了树下。萧瑟的北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烈烈作响,刺骨的寒意令他无端一惊,又清醒过来他刚才在想什么
沈蘅宁这样对他,他还要犯贱往上凑吗
云挽池呼吸渐急,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云挽池不过是上过一次床,你还能幻想沈蘅宁好好待你不成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眼底的情绪尽数散去,只剩下了愤怒与狠厉。他恼恨地一掌击在树干上,满枝红梅一颤,洋洋掉落。然后他提步踩了上去,将花踩入尘泥。
“卡”
这场戏一遍过了。
戏至此,也到了高潮。
苏筠儿偷听被发现,花澜便欲下杀手。花晏在中阻挠,便给了苏筠儿脱身的机会。苏筠儿自知不是花澜的对手,便来求助沈蘅宁。
沈蘅宁顺利从花澜手中救下花晏,花晏也由此道出了自己和花澜的身世。
外人皆言花澜是花清焯的私生子,其实不然。花澜与花晏同岁,更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花清焯好男风,这一辈子唯一睡过的女人便是朱氏也就是二人的生母。
当年,老谷主与老夫人左右不了花清焯的取向,只能死逼着他娶朱氏为妻,要求他生下男丁。只要花家香火不断,他们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清焯迫于压力与愧疚,照做娶了朱氏进门。一年之后,朱氏有孕,也照着众人的愿望生下了一个男胎。
只是这个孩子是朱氏难产生下的,孩子看来尚且康健,朱氏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老眼昏花的产婆一瞧,便同老夫人讲朱氏好像要咽气了。
老夫人去看了一眼,朱氏果真连旁人讲话都听不见了。
花剑谷忌讳产妇难产,更遑论朱氏一副神仙难救的模样。众人猜测朱氏定然是与自己的孩子相克,还说若朱氏死了,鬼魂说不定还会回来带走自己的孩子。
为了保孙子,老夫人让人将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朱氏抬去了后山自生自灭。当时正值天将亮不亮的时辰,蒙蒙雾气,后山便犹如鬼境。
三个家丁将朱氏抬去了后山,却被山中惊鸟的鸣叫给吓得屁滚尿流。其中一人被石子一绊,就吓得叫鬼。另外二人闻言,哪里还顾得要将朱氏抬去哪,只随手一丢慌忙跑了。
若不是恰巧有位云游的大夫上山来采药,朱氏和她腹中的遗胎便真的要死在后山了。
再之后,朱氏拼尽了性命将胎中的孩子生下,心不甘地将自己的来历告知了大夫,随后一撒手,死了。
后来,长大的花澜无意得知自己的身世,愤于生母的遭遇,便决计要复仇。
他故意与花清焯相认,请大夫在其中作证他的身世,对他愧疚的花清焯便很快将他认了回去。
可笑的,他只承认花澜是私生子,随意捏造了他母亲的身份姓名,妄图将他骗过去。
再之后,他暗中找到了当年的那几个家丁,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更多。诸如老夫人对外宣称朱氏是难产而死,立碑凿墓,其中葬的却是空棺,连衣冠冢都吝啬施舍。
空墓无主,碑上刻的又只是“朱氏”二字,他的生母便成了孤魂野鬼,无名无份。因为老夫人觉得若真给了朱氏立了衣冠冢,朱氏会寻回来祸害她的宝贝孙子。
而讽刺的是,朱氏没回来,花澜却回来了。
原来花家的人便是这样欺侮他的母亲,冷血无情,披着人皮却比鬼还要心狠手辣
所以花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博取众人好感,故意接近苏筠儿,一点点打消了上面两个老东西的戒心 。
毕竟相比于体弱多病的花晏,他这个身体长健孙子更符合他们的预期。
花澜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花清焯。花澜痛恨他的无情,娶了母亲之后丝毫不尽为人夫的职责,朱氏生产故意逃避在外,甚至在朱氏死后不追查死因,任凭两个老东西只手遮天,随意他生母。
花澜太恨了,恨到想起自己骨子里还流着他的血就觉得无比恶心。
花清焯死之前已经料到了花澜的目的,是自愿放弃了挣扎,活活烧死在书房的。可即使如此,花澜依然不能原谅他分毫,更不会感激。
他一步步实践自己的复仇计划,将花晏也划入了自己的阵营。虽然在一开始花晏也不愿相信这些真相。
但经老夫人冷眼,甚至有意剥夺他所爱送到花澜手里时,他的心就慢慢死了。他旁观花澜一次又一次的杀戮,在血色与恐惧中得到了扭曲的快感。
他背负的太过沉重了。
体弱的自卑、母亲的仇恨、爱情的破灭、无尽的异样眼光与嘲讽。
要是一切都死干净
而他也深知,这场杀戮到最后必将演化成他与花澜的对峙。
他嫉妒花澜,也恨花澜。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他就不会失去老夫人的青眼、不会失去苏筠儿,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地受着仇恨的折磨。
以及,明明他们是同胞兄弟,为何他身体虚弱,甚至不能习武,花澜却身强体壮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如果花澜也和母亲一样死了就好了。
真相不重要,他只求自己能好过一点。
至于花澜,他对付花晏的理由也很简单如果不是他和花晏害得朱氏难产,母亲就不会死。
他和花晏就像是种在黑暗里的果实,瓜熟蒂落,种成恶果。在毁灭花剑谷之后,他就带着花晏下去找母亲,把这一段恩怨彻底结束。
真相揭开,令人唏嘘。无人能够评判谁对谁错,每个人的死甚至都不足为道。
沈蘅宁微微皱眉,但终究还是站在了活人最大的立场之上。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老谷主。老谷主曾有恩于我,我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