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 143 章
作品:《异世黑洞出逃计划[重生]》 虽是个借口, 但医生确实在隔壁房间休息。
两人进房间，医生解来意后，便请孟昕将面围除下, 先看看面色，又戴上手套, 隔着衣裙捏按一下。
“这是家养医生, 我平时有什么头疼脑热也是他处理，医术很好。”
怕孟昕觉得这种接触不适, 冯丽珍按按她肩膀, 态度亲和。
家养医生只给族内人看病，除非是特别的客人才会出面诊治。
在他面前除下面围, 并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包括有稍许碰触, 也不必担心会透露到外面, 于名誉无损。
“骨头没事, 应该是扭到, 还有些青肿。腿上只是小伤，范小姐面色不佳，身体有大亏欠，必须好好补养一阵才行。”
医生收手, “我开两支药剂，口服就好。如果想好得快些，或者注射一针”
“不用，我的腿没什么大碍, 不需要用药。”
见孟昕坚持，冯丽珍冲医生使个眼色，医生躬身行礼, 拎着药箱推门离开。
屋只剩下她们两人，很适合谈话。
既然是冯丽珍找她过来，孟昕便等她开口。
冯丽珍在孟昕对面沙发坐下，毫不掩饰地打量孟昕几眼，便夸赞，“你长得挺好，肤色也白。若不是下面人报上来的资料，说你是聂城从坑底送出来的，我不信你曾是贱民。”
孟昕撩眼看她，没吭声。
看来这个冯丽珍的探子，水平也就一般。
“你找的那位范夫人，我也问过。她说你傍上一位大贵族，买身份的钱也是那人出的，可见聂城待你是真是不错。不仅上面安排妥当，在下面还弄个假死脱身，让你名正言顺坐实贵族小姐名头。”
冯丽珍面上带着丝笑意，仔细观察对面女孩。
是很漂亮不错，但这种长相，在贵族小姐中其实也挑出几个。
不过一个人的美，并不单单只在于五官。
孟昕在她的注视下，并不显得慌张，反而迎着目光望来，倒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
有时候，气质是一种很难言说的东西。
有人明明相貌堂堂，却显得猥琐不堪，而有的人明明身份低微，来路不正
腰背挺直坐在那处，却让人觉得满身贵气。
冯丽珍笑意微收，甚至从对面投来的安静眼神中，看到一丝怜悯。
这不仅仅是将身份摆到平起平坐的位置，这女孩甚至觉得自己在某处高于她一头，以至于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胸口莫名发堵，冯丽珍努力平定情绪，再度弯出礼貌笑容。
“我刚刚说的，没错吧”
“没错。”
孟昕坦然点头，“你调查得很详细，关于我的事情，没有什么误差。只是”
“什么”
“聂城确实待我不错，不过买身份的钱，是我自己赚的。我跟他，是合伙人，一起做些矿产生意而已。买这个身份，只是为方便在城中行事，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
孟昕其实并不需要跟冯丽珍解释什么。
但莫名其妙被当作假想敌，感觉并不怎么好。
为杜绝以后因为这种误会带来的一些麻烦，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这也是冯丽珍带她过来，孟昕欣然前往的理由。
就算是撕头发打一架，她也得把话说明白，绝不背这黑锅。
冯丽珍没想到孟昕承认得这样坦然，不仅是身份，还有跟聂城的关系。
难道竟是她想错
仔细观察孟昕神情，确实一脸坦然，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在这种问题上，她似乎也没必要说谎。
若是真得大皇子宠爱，怕是炫耀来不及，就算是谨慎，也最多是不提及一些细节，绝不会像这样彻底否认关系。
但聂城的表现，却和她不同。
冯丽珍上回只是看几眼，并未深入解这二人关系。
他与这个女孩之间的一些，全靠下面人在外头打听。
包括聂城曾带她去兽宠店闲逛，一起去过拍卖会，还替她拍过只价格昂贵的兽宠圈。
好像聂大先生转赠于聂城的那只珍兽，也被他转手相送。
至于生意，说是这女孩在坑底时，被聂城带在身边看些帐目。
拿到范小姐身份，便接手范家一个废弃矿场，小打小闹做点买卖，勉强维持生计。
表面看起来自立自强，实际上，从头到尾是聂城捧出来的。
若是没男人推她，怎么可从贱民摇身一变，成为贵族小姐
别的不说，就是有钱，她也弄不到解除阻光药的解毒剂，除非是聂城插手。
“那天在治安处，你们的谈话，我有听到一些。”
冯丽珍低头沉思，孟昕便主动开口。
“哦”
“冯家愿意投效城少爷，两家联姻，我觉得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如果你的烦恼在我这，觉得我的存在会阻拦这件事，那大可不必。”
孟昕这番话，大大超出冯丽珍预料。
她一时未管理表情，瞪大眼睛，很有些张口结舌。
“你你是说，你对聂城，并无男女之情或者，就是有，也愿意为这件事让步”
孟昕想想，说“我们只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除此之外，什么没有”冯丽珍还是不信。
“是的，没有。”
孟昕满脸真诚。
冯丽珍眉头紧锁，脑子飞转。
这怎么可
聂城，大皇子
且不谈身份，那样一张脸，难道不会迷得女人神魂颠倒吗
她的那些姐妹，但凡见过聂城，提到时是一脸迷醉，恨不得与他来一段浪漫邂逅，或者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以前贵夫人们或许还会在背地议论聂城血脉不纯，自从皇帝从明面上表示不喜二夫人生下的两位皇子，又对聂城各种提拔，城中的风向早就变。
少这些议论，贵族小姐们的心思，便有活动。
私下议论时，多少会提及聂城名字，哪怕身份配不上，也不吝啬于展现好感。
冯丽珍承认聂城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将他做为联姻选择，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不过她比那些姐妹们要理智得多，比起情感，更看重聂城将来权势。
她甚至想过，若是聂城一定要留孟昕，那大度一些，让她做个小夫人也没所谓。
或者她自恃贵族身份，不肯屈就，在外头置产养着也行，大家和平相处。
但她现在说什么
对聂城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从头到尾的相处，是为生意
这个女人难道比她还现实，只认钱不认人
“我不信。”
冯丽珍思索半响，抬头起头，还是这句话。
“就算你说的是真，但聂城对你，绝不仅仅只是这样。他看你的眼神，说话态度，很不一样。”
关于聂城厌女的事迹，冯丽珍也仔细调查过，想着就算他对女人毫无兴趣，也总有一些特殊喜好对症下药。
可费不少心思，她没找到聂城对哪个类型女人和颜悦色的例证。
直到那天，看他对着这个女孩笑。
那个笑容，她现在忘不。
若说只是合作伙伴，没那份情感，打死不信
“那是他的事情，我不是这样。”孟昕看着冯丽珍的眼睛，认真回答。
“所以你知道”
“他是有帮过我很多，但感情这种事，不是一方有，另一方就必须给出回报的。就像是你，虽然很主动，但他也不一定会接受。”
这话一下刺痛冯丽珍的心，她握紧手帕，狠狠瞪住孟昕，“我可不想听你炫耀”
“我只是说明事实。”
如果不是冯丽珍咄咄逼人，孟昕或许不会认真去想这个问题。
但她也不是傻子，若是仔细去想聂城待她的一些态度，确实找出些不同。
以前在坑底相处，倒还想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得从她跌落坑洞，聂城不肯放弃，让人下去没日没夜开掘说起。
那时她隐约感觉，聂城待她，似乎并不只是合作那么单纯。
后来进上城，事情多起来，这点没意义的想法就抛开。
那时觉得反正也不会再见，聂城想的什么，对她来说并无意义。
再后来，他开始在城中设卡，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不知他是怎么那样肯定，自己一定没死在地底，将在洞底挖掘的力气，尽数放到上城。
自己对他有什么用处花费人力物力，找出来，只是一刀挑泄愤吗
他不是那样残暴的人。
但是她没往那处想，也是聂城从未表现过这方面的意思的原因。
他常常臭脸，又计较抠门，男人对女人有好感，似乎不是这样。
后来被他认出，到为针剂的事，主动找到治安处。
现在仔细想想，之所以有那个胆子，大概是因为心模糊觉得，他待自己不同，性命无碍还有谈谈条件的余地。
直到今天，他替自己挡那一刀。
若说没有一点触动，肯定不可。
但那又怎样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十几二十天，自己或许就会离开。
哪怕是没办法通过鉴钟回到原来的世界，只要有一线可，她会努力去寻找。
或许去境外看看，去找找赵胜说过，那片像死海的地方，去找找上城最远的边界。
总有一个地方，打破这个世界束缚，一年不行就用十年。
和前世一样，她为支针剂隐忍二十五年，一样为回去这个信念，坚持到死亡那一刻。
所以没必要留恋，而且这种温暖并不实际。
聂城是皇子，这城中任何一件事情，比这点情感来得更重。
现在有冯丽珍这样拥有强大背景的女人主动联姻，这条路就像是天为他铺就的，按部就班走上去就好。
孟昕觉得自己没必要掺和，和平相处过这段时间，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好。就算你对他没那个心，但聂城现在看你还新鲜。我提议的事情，他根本不放在眼，明明联姻对大家有利。你说这和你没关系，可吗”
“聂城没你想的那样蠢，有利可图的事，他向来不会放过。他不同意，你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而不是把什么事往别人头上推。”
孟昕话说得直白，冯丽珍脸上有红似白，半响出不声。
“你离开，我就有办法说服他。”
冯丽珍深吸口气，“有什么条件，随你开。”
她决计不肯承认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还是要除去眼前石头才觉舒心。
冯丽珍算是看出来，一口粥要这女孩喂，聂城眼睛现在完全被她糊死，不拔除掉，自己要推进的事不可有半分进展。
好在这女孩是个清醒人，并不像那些被聂城外貌迷惑贵族小姐，嚷嚷着只要喜欢就够，别的不重要。
既然重利，那就许之以利。
“你出什么条件”
说到生意，孟昕来些兴致。
她现在确有困难急需解决，或许冯丽珍上点忙。
这并不是拿聂城做货品去交易，不成事，还是得看冯丽自己努力到什么程度。
“精矿你要吗或者镜粉听说你最近在收购这东西”
冯丽珍挑起唇角，“拿到个假身份，居然想到要去鉴钟台站站，很有些胆色。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就当玩玩吧。”
根子就是贱民，怎么可激发血脉
全靠聂城偏宠，才让她有这种机会，说没借助权势只是生意合作，简直笑话。
冯丽珍的不屑毫不掩饰，孟昕也笑笑，“你若是这种态度来谈生意，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见孟昕起身，冯丽珍有些慌神，赶紧拦住，“事情还没谈完，怎么走。”
“在这呆久，出去问起，你准备怎么答”孟昕站定问她。
冯丽珍一怔，“就说医生替你治伤。”
“聂城又不傻。”
孟昕觉得冯丽珍行事，很没章法。
或许自小娇养，没什么东西是要靠努力才得到，突然有一件需要力争的事，就显得格外幼稚。
聂城也许并不是无视冯家权势，只是这个嚷着要与他联姻的女人，算不得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所以才一直推拒。
至于冯丽珍说，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聂城下不决心，只是为自己蠢笨找的借口罢。
聂城身为皇子，也是顺位第一继承人。
他所受的教育，并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必须一夫一妻这种的观念。
就像是聂修，虽然对聂城母亲有感情，但人不在，不是立刻迎娶荣丽做二夫人，又飞速生下三个孩子吗
荣丽背后的荣家，他要抓住，所以女人不过是拉拢权势的桥梁。
聂城现在或许不认同父亲这种做法。
但若是有一天，他站到高位，看事情的态度，也会改变的。
所以联姻的事情，短期没有进展，不代表以后没有。
就算不是冯丽珍，也会是别人。
孟昕向外走，冯丽珍赶紧跟上。
在孟昕拉门之前，冯丽珍手先按上，“你说，你想要什么”
“解毒剂，还有，顺利登上鉴钟台的保证。”
孟昕一笑，“是很简单的事情。”
“什么解毒剂”冯丽珍迷茫。
“后天东三街阿丽布店，我下午去那边挑料子，到时候再说。”
两人去到隔壁的这十几分钟，聂城的表情一直不怎么好，粥只喝几口就让撤。
一直到门被推开，孟昕完好无损地站到厅内，神情这才有变化。
“伤势怎么样”
冯丽珍笑着说“医生检查得格外仔细，腿上就一点扭伤，开些口服药，吃两天就好。主要是范小姐身体亏损严重，需要好好补养一段时间。”
“亏损”
聂城看向孟昕，“哪不好还是气血”
“没什么大碍。”孟昕摇头。
只是刚刚运用力量过多，身体一时没缓过来罢。
“自上次展示会后，你查出气血缺损的毛病，到现在竟是一直未好。”聂城挪动一下身体，“也是，你腿折过，也失血，有旧伤在。”
看聂城极关心孟昕身体，似在思索良方，冯丽珍抿抿唇，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这倒有一些补气血的良品”
“珍珍说的是雪蛙膏”
不知何时门外站一行人，打头的那位笑着接一句，取下头顶毡帽一摇三晃走进来。
“父亲”
冯丽珍回头，见是冯先恒，面露喜色。
聂城倒没什么大的表情，只是略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而孟昕，下巴抵紧胸口，又摸摸脸上面围。
飞速看冯先恒一眼，确定他没注意到这边，又将身子偏过去一些。
真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