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阴魅

作品:《饲养反派帝王

    一位老太医放了少年正把脉的手, 恭敬地垂头上前,道“皇上,殿下已无大碍。”

    “那怎会昏迷不醒”

    太医回“殿下应是受了惊吓, 又在凉水里浸泡许久, 这才许久未醒, 皇上您稍安勿躁。”

    南燕皇摆手挥退太医, 既已经无大碍便放了心, 踱步上前静默良久,看着那张与前皇后高度相似的脸, 心中的愧意愈发明显。

    听到大皇子落水的消息,他正在御膳房处理政务,随后放下奏折就赶了过去, 看见的便是毫无生机仰躺在床上的他。

    他坐到床沿边, 一双布满皱纹的老手缓慢伸起,钰承泛着凉意的脸被他摩挲着,没多久, 昏迷的少年竟是颤动着双睫睁开眼。

    皇帝大喜, 凑近些去看他,果然是醒了。

    “父皇”

    “好好, 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

    许乔见人醒了也是庆幸,随后是一阵后怕。

    若那男人没能及时赶到, 还不知会是何种结局。

    胡乱想着, 身旁救了许乔二人的男人迈着小步子踱了过去, 立在床边行礼。

    “皇兄。”

    南燕皇点头,钰承眯了迷眼,视线在人群中搜寻, 随后寻到那抹脑海里的人儿,她也正盯着自己。

    “皇叔”傅钰承回眸,若有似无的气息飘出,唇色白得吓人。

    “你好好休息,皇叔改日再来看你。”

    傅钰承点头,那男人对着南燕皇又行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去,只是临门前撇了眼满脸担忧的许乔,眼底意味不明。

    不过她倒是没注意这个皇叔是谁,虽然以前自己好像没听说过,好歹人家救了他俩,下次来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皇上,钰承没事吧”皇叔走后,一道清亮的女声出现,身着华服的皇后大步前来,步履匆匆,神色紧张,怕是知晓这次坠湖事件是自家儿子做出来的事吧。

    许乔心底冷哼,对着太子没什么好脸色。

    “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南燕皇没好气,抬手唤了太子过来。

    傅越淮抱着藏獒还不放,瘪嘴可怜兮兮的样子小步踱来,“儿儿臣不是

    有意的。”

    那语气听着倒是委屈,只是有意或是无意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那藏獒并不是大型犬,只是幼崽罢了,看着大小与现代家养宠物狗没什么区别,就是长相凶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小獒力气太重,儿臣没能拽住它,这才”傅越淮把责任推到藏獒身上,垂头对着床上半闭眸躺着的钰承,道“大哥,弟弟不是有意的,你不会怪我吧”

    那语气态度看看也诚恳,许乔还是暗自腹诽。

    你哥哥差点要死了,你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不会怪罪”

    傅钰承听了没说话,脸色仍是淡漠样,与平常无二,傅越淮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他这个哥哥在想什么。

    皇后还是那副温和笑,人畜无害的样子,上前轻拍了几下傅钰承,慈祥道“没事就好,淮儿不懂事,母后等会儿就回去教训他。”

    这么明显的袒护自家儿子,也是没谁了。

    不说这狗是不是无意冲上来咬她,单说傅越淮站在岸抱着藏獒沉默的样子就令人作呕。

    见母亲替自己说话,傅越淮暗自高兴,拂了拂怀中小狗的毛,对着南燕皇撒娇,“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别生气”

    太子皮相虽不及钰承,但明眸皓齿,七八岁孩童白净柔嫩的小脸看着倒是有几分惹人爱的样子。

    最主要的是他很会撒娇讨好人

    会哭的孩子不仅有糖吃,还能轻易获得大人的原谅。

    只见一旁的南燕皇先开了口,面色沉如黑炭,冷声厉色对着太子随身的几个小太监怒斥,“以后不许在宫里养这些畜生”

    当初同意把这藏獒给越淮还是因为它还是个幼崽,攻击力不大。而且他年幼玩心重,苦苦哀求他这个父亲,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留下来。

    伤了许乔还算是庆幸,若是伤着了钰承,他那小身板能不能挺过来还是另一回事。

    几个小太监哪里禁得住南燕皇这样的怒气,忙跪下磕头请罪,没多久额头就在粗糙的地板上划破,渗出血迹。

    太子见状面色沉了沉,掩饰住眼底的暗流,恭敬地垂头行礼,“

    父皇息怒,儿臣等会儿就将它送走。”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顺着皇帝的话做事,不然被骂的可就不止这些奴才们了。

    别看傅越淮才七八岁,在经过皇后的“循循善诱”下,心里懂的事儿可不少。

    皇帝眉梢舒展,见他作乖巧状便没再说什么,既然钰承没什么大碍他便没处罚这个小儿子,又把没下水救大皇子的几个太监拖出去打了板子这才挥着衣袖离开了重华殿。

    傅越淮自然也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的,瞥眼瞧了瞧这个大哥,才勾唇跟在南燕皇和皇后身后匆匆出了大门,那步子迈地甚是欢快。

    卧房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傅钰承眯眼,双手附在被子里暗自捏紧,盯着皇帝离开的背影许久不开口,那双眼瞳竟是染了几分阴魅

    “啊嚏”

    凉风吹进来,许乔不自觉掩口打了个喷嚏,寒意顺着湿哒哒的衣服渗进骨子里,大热天的,愣是被冻得打颤。

    刚刚因为钰承的身体担忧对自己身上的反应没感觉,现在见他苏醒没大碍,一瞬间,所有感官都涌上来。

    傅钰承被她的喷嚏声转移注意力,蹙眉关切,“阿乔,怎的不去换身衣服。”

    他怒斥,“孙自钟你们是瞎了吗”

    孙自钟忐忑,忙弯腰,“殿下息怒,奴才刚刚太急没想起来,这就去”

    刚刚只顾得查看殿下有没有事,哪里能关注许乔这个没事人。

    柳蔷见状也是一惊,几人忙回房间拿了套衣服披在许乔身上,手里的袍子正要往她湿淋淋的身上搭,陡然停住。

    “尚仪”柳蔷惊呼,看着许乔后背一道道血痕染红了一大片袍子,还有星星点点的泥土杂草混合在一起,肉眼看去尤为可怖。

    许乔转头,见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脊背,疑惑道“怎么了”

    “尚仪你的后背”柳蔷惊讶,“您没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

    她奇怪地反手后摸,粘腻腻的触感在指尖游走,鼻尖好像闻到了铁锈味,针尖般的刺痛密密麻麻在身后蔓延。

    “嘶”

    哪里剐蹭来

    的伤,疼

    傅钰承敛眸,蓦地想起昏迷前看见的鲜红色,大手一扬就要掀开被子下床,被许乔止住。

    “别别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小伤。”她转身,一大片鲜红杂乱的痕暴露在钰承面前,少年脸色愈发阴沉。

    她对柳蔷道“你去拿点热水到我房里,我先去清洗。”

    “是。”柳蔷唤了跟前的柳嫣急促地出了房门,两个小宫女要上来搀扶自己,被她拒绝。

    “没事,小伤,不碍事。”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出门探情况的孙自钟来了床边少年的身旁,低声道,“殿下,许尚仪的伤,奴才已经让柳蔷去上药了。”

    傅钰承收回视线,脸上没有多大喜怒之意。

    垂眸看了眼弯腰俯首的孙自钟,冷不丁开了口,“你说,这宫里谁最大”

    少年阴恻恻的嗓音听在孙自钟耳里犹如惊天霹雳,暗自大惊,本就低垂着的头颅愈发伏底,额上马上浸出了冷汗,他完全不知大皇子这话是何意。

    除了上面那位,还能是谁最大

    可这样的话怎能对自己这等奴才讲,况且这样的问题实在是

    这不是为难他吗

    良久,孙自钟咽下一口唾沫,还没等他哆哆嗦嗦开口,大床上的少年掀开薄被抬脚穿鞋。

    待地上那双玄锦秀纹靴离了视野,他抬脚迈进了许乔的小房间,背影消失在门帘处,弯腰垂眸的人这才如释重负。

    傅钰承进了房门,抬眼见的就是软趴在床中央的许乔,柳蔷正在为她脊背处上药,苦涩发臭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散。

    他皱眉,迟疑片刻还是轻脚走去。

    床上趴着的人敞着上半身,手臂撑在软被,雪白如玉的光滑背脊印了三条红痕,上面撒了土黄色药粉,隐隐可见肉色伤疤翻卷着疤。

    心陡然一阵抽疼,“阿乔”

    许乔一滞,僵硬着脑袋转过,身着雪白寝衣的傅钰承已经到了她跟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休息。”刚把他救醒可别着凉了,“快回去。”

    而且古人不是保守派吗,自己后背

    全o,他直愣愣的目光就这样放在上面,怪难为情的。

    少年沉默,没有要走的意思,视线从光洁的后背移到她侧脸,敛眉上前。

    柳蔷被他赶走,温热的躯体凑到大腿旁,后背另一条伤疤处是他微颤的手附了上去。

    许乔打了个寒栗,鸡皮疙瘩开始遍布,声音细如丝,与她平日的说话作风全然不同。

    “钰承”

    有点痒痒的怎么回事。

    “你你还是让柳蔷给我上药吧,快回去休息。”许乔劝道,哆嗦着双臂勾了衣袍披在身上,想要爬起来,却被他的大掌按下,随后那衣衫被他扔到床尾角落。

    声音低沉不容拒绝,“别动。”

    女人早已干透的云髻脱落,三千鸦青被他的大掌握在手中,沉着有力的手点了膏药细细涂抹在腰窝处。

    渐渐地,酥酥麻麻感觉浮上,俯趴的许乔耳鬓烫的嫣红,一张小脸埋入柔软的绒被,心跳如雷。

    太羞耻了,被傅钰承这臭小孩上药,还是在那种地方

    “你好了吗” 许乔心乱如麻,再下去她可真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钰承生气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