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受挫
作品:《和死对头结婚后》 沉默片刻后, 商启宗带着笑的开口道“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从前你不找女人我替你愁,现在你找了女人我还是替你愁。”
话说至此, 他又朝儿子看去“姜丫头就真有这么好, 让你非她不可。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老祖宗们说的娶妻娶贤可是深有道的。我也承认姜丫头长得确实好看, 但她这性子也委实太差了点。夫妻一辈子可太长了, 最初有再多的在意都会慢慢消失不见的。说不得最后啊,还会演变成仇。所以啊, 找个聪明识时务的女人多好。感情嘛, 多睡睡整出一两个孩子后总会建立起来的。”
桌子这边的商靳把腕上的手表解下往儿子手中一递, 暂缓住他在怀中腿上的扑腾,才得空抬头迎上父亲探究又戏谑的眼神。
“如果所有一切都靠最终得利来算计好了,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新意。最起码现在,要是姜昕跟您一块儿掉河里了, 我肯定是丢了您先救她再说。”
他把这句话, 说得坦然又肯定。最后, 对他老子一把年纪还玩如此幼稚行为,丢了个毫无耐心的眼神过去。一双眸子眯出深沉的鄙夷锋芒, 全然不做掩饰地将老父亲无情碾压。
果敢得如此干脆利落,反倒有股让商启宗说不出的佩服。佩服之余,又不禁升起些得意。
笑笑地啧啧两声收回视线后,商启宗也丢过去反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你也有老的时候。就不怕你腿上的小家伙有天,也会有样学样的这样对你。”
确实太过年轻气盛了啊, 才做了人几天的爸爸,有的是打他脸的时候。
商启宗端起茶杯喝了口凉茶入喉,掩去了嘴角的不善笑意。
接下来,父子俩又聊了些别的东西。当外边艳阳低迷,给屋内添上几许暗沉时,商靳才辞别父母,抱起儿子朝外走去。
边行走中,他边打了电话给厨房,报上了姜昕所要求的几样菜色。后厨的几人本已经接到了今日的菜单,一听临时要改,不由大感为难。
接听电话的主厨小心地朝电话那头的人回话“商先生,您报的这些,有几样没有现成的东西,不如今晚就按原来的菜”
他的话还没说完,边抱着儿子行走在宅子里的商靳就沉了声音过去“主人家的宽容不是来养就你们可以有反驳我的权利。去买,尽快”
说完,就挂断电话,抱着儿子在宅子里漫无地步的走着与看着。因为他守着的这块土地,终有天会交给到他的手上,由他来镇守。
迟不如早,反正都是逃不过的,不如让他尽早的看清这风光之下的重担。
等一直走到阳光给天空添上斑斓晚霞,把商家大宅的繁重树木染成一群群瑰丽的画卷时,商靳才开始朝住处折返了脚步。
只是,等他抱着儿子推开内室的门,站在床边俯下静静凝视很久也不见人醒来后,心中便添上了一丝戾气与嫌弃。
这种嫌弃在以往与姜昕相识相怼的日子里,已经习惯入了骨髓里。再且,她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也不想再费力的端着,当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了。
其实说到底,他对姜昕的执念,大概是初相识那份逆骨的意难平。谁叫她甜腻地喊遍了所有少年为哥哥,却偏偏遗漏了他。
偶而的一些时候,男人的战欲一旦被激起。不到把那人征服得投降,是不会歇下的。
所以,才有了把她按着头往水里压的狠举,有了一切开始的纠缠。
可偏了她性子倔强得并未就势服软。
如果服软了的不再来惹他,跟那些女孩子一样,对他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的泯于大众里。这样一来,说不得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所以啊,全都是她自己蠢笨找来的错,偏要那样一次次地靠近过来。如今被打被逼着退了回来的不快活,也只能该她生受着了。
他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去的。哪怕是这肉的味道,还有点涩口。
就这么站在床边想了一会儿也不见人醒过来,商靳便把怀里挣扎着要扑向妈妈的儿子,给放了下去。
小家伙几经艰辛的终于解放了双手双脚,趴在床上手脚并用地朝妈妈爬过去。
然后紧贴她的面上,抬起一双肉肉的手臂圈住了那个让自己依恋的脑袋,并一下下地抬头轻轻与她两额相磕。
其实姜昕在那个小小的身体把重量全压上来时,就已经醒了过来。后边仍闭眼任他磕碰额头,不过是纵着小家伙撒撒娇的行为罢了。
等他不耐妈妈还不睁眼,用只小肉手不知轻重地生生扣着眼皮时,姜昕终于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孩子的表现总是纯真的,一见她睁开了眼睛,立马发出声愉快的尖叫,然后便咯咯地笑起来。
世上大部分的母亲,或许都难挡这样的眼神与笑容。纵然有再多的疲累与不快,似乎也能在这笑声里消融。
姜昕也很是捧扬,将他抱起举高高的用头轻轻顶他的小肚子,惹得他发出更开怀的大笑。
然后母子俩又是一通玩闹,直至皆是气喘吁吁,这才做罢的停下来抱作一团。
在这近乎三分钟里,站在床边的商靳被那对嘻闹到忘形的母子俩,完完全全给无视了个彻底。
他从来没得过姜昕如此的开怀模样,牙根都酸透了,忙倾身过去夺了那小人儿过来。
“又没让你干什么体力活,怎么就这么能睡,真和只猪差不多。”
姜昕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望上去,很想说些狠话,但最终却咬咬牙的忍了下来。
老祖宗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他就只管睁大眼睛等着吧,总有他受不了哭着叫她爸爸的那一天。
她现在都活成条咸鱼样了,也只好在进退不得的生活中努力找些乐趣了。
而眼下窜入脑海里的便是一条,报复或能使人快乐。
有了可以堂而皇之折磨商靳的招术后,姜昕的一双眼里都闪现出璀璨的波光。
“猪就猪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讶异于她如此大方的不抬杠,商靳满腔的酸味与意难平总算消淡了几分。
其实刚才他还有句未尽之言,哪怕她真变成了只猪,也只能养在他商靳所打造的圈里。
但见她如此乖顺,便也收了心的不再刺她,“快起床收拾收拾去饭厅那边吧,快要到开饭的点了。”
姜昕忙朝墙壁挂的钟上看去一眼,揉了揉睡得稀烂的头发,“知道了,现在就起。”
说着,就掀开腿上的薄被。
商靳仍是站在床前末动,但眼神却放肆至极的朝床上的女人身上打量过去。
从前的从前,碍于非是真正的血亲,碍于他和她并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他有着底线的总把望向她的视线隐含着克制。
而现今却再也不需要了,这种除去梏桎的感觉,让他轻快无比。
是以,嘴角扬起抿浅笑,把床间风景全数纳入眼底。
他的女人,他孩子的妈就坐在那处。脸蛋身段自然是非常得上天眷顾,那头柔顺泛着光泽的乱发,因被她随意的胡扒几下,竟顺滑的从两边肩臂垂到胸边。而极近处的睡衣上却印着一对硬,挺挺的痕迹出来。
商靳太知道那对樱桃是什么滋味了,它们散发着奶香味的清甜。
看着毫无摭挡之意坐在那里的女人,商靳的眸色沉了又沉,亢奋的血液似乎又往下聚去。
“你怎么不穿内衣。”
姜昕愣了愣,歪头朝男人不语地望去。一会儿后,才发觉男人心也是比海深。嘴里虽说着类似不要这样的话,可那眼神却是再放肆不过了。
而且整体散放出来的气势,也与从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他看她,大多时候数秒就会移开视线。被惹到气狠了,也会盯得久一点。但无论如何,都是带着高不可攀与礼遇。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撕去了所有伪装。像是只恶狠狠的狼,眼里全是侵略与张扬,还有至极的坦荡。
这种气势似可把人逼到退无可退的失去全部领域,另姜昕不自在又想坚守寸土的扭过头不与之对视。
来硬的果然是斗不起啊斗不起,她还是更热衷用软刀子割肉。
是以,姜昕挺了挺身体的任了那双眼的直白打量,“都这样那样了,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在屋里边就图个轻快了。”
商靳拍打了一下臂弯里多手乱动的儿子,只觉此刻这个小东西太过碍事。如若不然,闻着从她身上萦萦荡在空气里的体香,他能再过去压着人狠狠做上一回。
不快的克制压抑里,却见那朝他细声细语的唇边,弯起了两个小小的梨涡。只刹那间而己,便将这整个人,称得说不出的甜美可爱。
咬牙暗恨了声,商靳迎着那双难得对他摆起笑的眼神,回忆着她性子里的恶劣,总算是压下了血液的鼓燥。
姜昕才不他爱怎么看,都已经破了那道底线。再过份矜持只会显得矫情,而且报复会使她重新找回愉快的。
这样想想后,她甚至哼起了愉快的小调开始收拾自己。
很快打好后,她走到商靳面前,习惯性地伸出手抱过了儿子。等把个沉甸甸的小家伙接到怀里后,姜昕肠子都悔青了。
而毫不在意的孩他爸,略动了动那只疲累的手臂后,从兜里掏出烟盒与打火机。偏头流畅利落地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后,转身就向外走动的拉开了距离。
走了一阵还转回头看向她们母子,“还不跟上来。”
姜昕只笑笑地把这恨暂且压下,离着个距离抱着孩子跟了上去。
已是六点多钟了,出到外边时,天已经微黑。宅子里道路两旁的路灯,全都亮了起来。
那些亮白的灯光下,飞扑围绕着些大小不等的虫子。
一个岁半的小屁孩,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都感觉到新奇。立刻在姜昕怀里蹦跶着小身板,抬起小胳膊竖出根小手指,指着那些飞虫咿呀乱叫起来“妈这、这、这”
做为一个新手妈妈本来就很费嗓子,更何况还抱着个沉肉走路。所以姜昕为保持体力的只是简单无激,情地应着,谁知却惹了小家伙不满。
“妈这这这”
小家伙提高了音量,又动手扣她的眼睛。姜昕一个习惯性的战术后仰,忙像个上了发条的工具人一样。伪装出格外热烈的声音,顺着怀中小家伙的手指指向看去。
“哇,好多虫虫呀”
这句话又撩拨了什么,小家伙又不去关注飞虫了,忙把两个食指对对碰地看向她。
小屁孩的世界几秒就可以转移注意力,姜昕只好暗叹一声的边走边唱了起来“虫虫飞呀,飞到花从中啊”
直到走到老太太那边的饭厅里,姜昕才口干舌燥地停下了声音。
有了孩子后,只有两条能让一个新手妈妈感到轻快了。一是睡个好觉,二是吃顿不用喂孩子的饭。
性格不好的新媳妇初登门,还不好过于展示她在姜家那一吼三打的喂饭模式。只做足了难堪样,低调地跟诸位长辈打过招呼就随着商靳入了座。
上首的老太太淡淡看了眼从干孙女变成孙媳妇的丫头,那脸上还没完全散去的掌痕,暗暗叹了口气。
想说些什么,又怕再提及伤了小姑娘的心。万一再面皮薄给弄出了眼泪来,又要怎么收场。
从从前时不时的登门看望,转变成现在天天夜夜都要在同一个宅子里过生活,是得有个不适磨合期的。哪个新嫁娘在初婚那几天不是想娘家想得把眼泪往心里流,好在她们那时候的人闷得住也忍得住。
不像现今的小丫头们,娇气得很。一个不如意,就要掀了男人的天。
不过也是,哪个新嫁娘不得有几年正当红的。待再过几年,不都成了惹男人嫌弃的老臭虫。
这世上的男人啊,那热情来得有多快,消失得就会有多快。
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人间薄情是没看够的。
是以,老太太没说什么的收回眼神,只例常说了声吃饭就举起了筷子。
当看到被孙子置换过的菜色,又联想到姜丫头的性子。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闷笑一声,觉得商家这座沉闷的大宅子,以后只怕会热闹起来。
而下首商家的另四个长辈,在老太太动筷后,也陆续起筷。
商二叔二婶见到极少见的菜色,愣了愣的也没多说什么。这边商启宗夫妇里的舒凤兰,没任何迟疑地夹起筷菜就埋头速度地开吃。反而是商启宗,手中的筷子转移了几次阵地,才免强夹向了一盘子讨厌得不那么重的。
但在腹中,还是把儿子恨了又恨。可谁让他已经是日落西山,不是儿子的对手了呢。
而姜昕这边,偷偷观察了一眼商家长辈们的表情后,有丝暗爽在心头蔓延。她觉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而现在她才要开始她的表演了。
对不起了崽崽,让为娘的利用这一回吧。
在心中默默道完歉后,配合着腿上儿子手脚不停的乱动,姜昕心中麻目得稳如老狗一批,但手上的动作却渐渐乱糟。且随着气息的越来越乱,她的眼眶也忍不住泛了红。
当过妈的人都知道喂孩子是个力气与耐性活,所以在场其余三个当妈的都停下筷子看过来。
舒凤兰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口水抹了嘴就站起身接过了姜昕怀中的孙子,“你好好吃你的,我来喂。”
姜昕心情有些感激又复杂,她只想对付对付她儿子,却把她给误伤了。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崽,在性情上是个超讨人厌的小魔头。
果不其然,奶奶抱过去喂饭的一分半钟里,他硬是一口也不肯吃,反而把他奶奶面前的碗筷打落了下地。
再跟着不久,又换到太奶奶那儿去,把老太太也折腾得面红气喘也还是没吃进去一口饭后。
孩他爸商靳,终于也是怒了。
“把他给我”
接下来,孩子又被转来了商靳的腿上,仍然是哭声震耳。
认真说来啊,小屁孩闹起来半点也不可爱软萌,只会让人又恨又想揍他。
姜昕这会儿一边故作心疼地慢悠悠吃着饭,一边替身边的父子俩个暗叹了声可怜。
再没有什么是比不用喂孩子吃饭,而自己又可以无忧吃饭来得更轻快的了。一个字,爽
而商靳这边也是初为人父,也是第一次给孩子喂饭。他调整了几下姿势,就舀了一勺饭朝儿子嘴里喂进去。
可这小子却把头狠狠一偏,举起只小手猛力一挥,眨眼就把他手上的饭给打落在桌面上。
商靳忍了忍,一只揽抱着他的手暗中施加了力量,另一只手又舀起一勺饭朝他嘴里喂进去。
这次小家伙被无情的父亲控制住了双手,挥动不了小手转动不了头,也就只好紧闭住牙口了。
商靳小瞧了一个小孩子的坚持力,一刻钟之后他终于忍不了了。一把朝桌面拍了手中的儿童勺,翻过小家伙的身体趴在腿上,朝那小屁股啪啪啪地连着几巴掌打下去。
小人儿本来就是在哭着,这下子就哭得更大声了。
上首的老太太心疼坏了,一声哎哟只喊出来个哎字,就被孙子的低喝制止了。
“我教训儿子呢,谁也不许插嘴”
坐离得最近的姜昕,被吓得筷子都抖了抖。暗叹道父爱什么的,果然如山体滑坡。只不过商靳这块山体,也滑坡得太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出,再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