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48

作品:《沧海月明珠有泪

    且说隔天中午, 天空万里无云。

    在中山公园附近的小饭馆,自上回不欢而散的项刘二人终于再次见面。

    刘晓娟穿着素色雪纺衬衫,那衬衫料子在胸前软软坠成蝴蝶结的长飘带, 腿上一条工装裤,脚上是双黑皮小高跟。她的眉毛很黑,鼻头圆翘, 脸颊微肉却并不显胖,细长的眼睛有些颓然。

    项林珠和她面对面坐着, 习惯性保持沉默。

    “那天我回了趟学校, 碰见你的师妹邓蕊蕊,听她说你被导师破格录取, 去新校区上学了”

    “不是破格录取。”

    “是路之悦挽回的吧,她贴在你们院的道歉信我也看见了。”

    “也不是。”她喝了口水,“这些都不重要了, 反正我和她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刘晓娟默了默“我挺羡慕你的, 还能继续上学,出来工作后才知道还是在学校里好。我每天六点起床赶公交去码头, 再坐轮渡去岛外上班, 晚上回家还要给李臻做饭, 实在是太累。”

    项林珠意外“你去那么远上班”

    “是啊, 李臻他们专业研一课多, 我想住的离学校近些, 不耽误他学习。”

    “他可以住校啊。”

    刘晓娟淡淡道“我不想和他分开。”

    她这点倒是和谭稷明很像, 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你呢, 在新学校挺好的吧”

    “挺好。”

    项林珠一直话不多,加上二人又有了先前那事儿造成的隔阂,总是有些距离。

    “那就好。”刘晓娟顿了顿, “阿珠,对不起,我今天来是专门向你道歉的。”

    项林珠垂着眼睫看餐桌“昨天你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

    “是,但我还是想当面向你道歉。那件事怪我一时糊涂,我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你能原谅我吗”

    项林珠没出声。

    刘晓娟抿了抿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她看着她,“你虽然没有传那些谣言,可你的确收了她的东西,看她三番两次

    栽赃我,却从来不说出实情,哪怕是背着她悄悄告诉我也没有过。我无法理解。

    ”

    刘晓娟安静半晌,颤着嗓门说“我这个人就是胆小怕事,没有你那么果敢正直,我也很自私,怕说出实情后路之悦报复我,也怕你生气看不起我。”

    “你什么都不说,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就让人看得起了吗”

    刘晓娟一颤,有湿气从胸腔往上涌,细瞧过去,眼眶已发红。

    项林珠看她一眼“我不可能一点都不计较。”

    刘晓娟嚅嗫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原谅我我也是能理解的。”

    二人没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彼此安静着坐了一会儿就散了。

    出了餐厅大门时,刘晓娟又叫住她“阿珠。”

    她在太阳下眯着眼睛看她。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当你是朋友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是还能想起我,或者需要一个人帮忙,都可以来找我。”

    项林珠没有接话,沉默了几秒钟,抬脚走了。

    接着,她坐八十七路去了思明南路。

    这回再踏进公司时,大家平静许多,和和气气和她打了招呼就忙自己的事情。

    她去总裁办公室时仍然礼貌地敲敲门。

    “进。”

    推门而进后,谭稷明露出笑脸“这么快,谈什么了”

    “也没有什么,你吃饭了吗”

    他指指茶几上的盒饭“刚吃完。”又问,“你呢”

    “我吃过了。”

    二人七天不见都有些想念,将抱在一起想甜蜜甜蜜,却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就这么又

    迅速分开。

    来者是汇报工作进度的。项林珠虽离开公司很久,很多新的任务她不太了解,却也知道他们忙起来也是很忙的。

    那个下午,俩人虽同处一室,却因着繁忙的工作场面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谭稷明办公时,项林珠就坐在沙发上看书,时不时起来给他添杯水。他痞性未改,总要捡漏捏捏她的手,或者摸她的脸,还有掐她屁股,活脱脱一副流氓揩油的样子。

    项林珠正经,总会怒目而睁。看她那样子,谭稷明心里舒爽极了,更加忍不住想去逗逗她。

    就这么可得而不可得的捱到下班,俩人终于吻在一起,吻了半天才

    动身去吃饭。

    去的是曾山顶上的私人餐厅。那地儿坐山望海,白藤编织小方椅,鲜花点缀黑台布,地板旁是一方倒映星空的静水,内嵌的彩灯衬得湖面莹莹发亮,和天上的星星遥呼相应。

    这一看便知是谭稷明的风范,他已点好餐,前菜是金箔鱼子酱和帕马森干酪,香煎贝柱为沙拉,还有一道鲜虾芦笋汤,而此刻,项林珠正坐在他对面吃着盘里的碳烤和牛肉。

    谭稷明给她续上香槟“过两天不忙了,带你出去转转。”

    她问“去哪里”

    “希腊或者西班牙,你想不想去埃塞俄比亚看长颈鹿”

    她一口牛肉咽下去,很想说动物园就有长颈鹿,用不着跑那么远去看。但念着一旦话说出口,他多半又要说自己不解风情。

    便转了口风道“太远了吧,我手里的实验还没结束呢。”

    “等你结束再说。”他看着她,“太认真没什么意思,你偶尔也请个假歇上几天。”

    她嚼着东西,含糊应着他。

    吃完饭再回家,路上倒还规矩正经,一进了家门,谭稷明便不再是白天看着那般正人君子的模样,发了狂似的欺负他家小媳妇儿。

    项林珠被他的强势占有弄得喘不上气,迷惘间伸出手去挠小腿。被他发现了,捞起那截藕白一看,匀称的小腿布着些许红包。

    “怎么回事儿”

    “蚊子咬的。”

    他皱了皱眉,埋头往那颗颗小红包上吻了去。

    “诶诶,别这样,很痒。”

    他看她拧着眉毛着急,又似乎很舒服的模样,非但不停止,反而凑上去又舔了舔。

    项林珠诶呀一声,扭着腿躲,又咯咯的笑“你别这样,不干净,一会儿该肿了。”

    “我给你擦点儿药。”

    说着抱她起来,人就那么挂在怀里,不适地攀着他的肩。

    他去床头柜翻了翻,没找着,似乎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

    项林珠说“洗手间有花露水。”

    他才又抱着她去洗手间,白面般的娇人儿往洗手台一放,她被冰得一哆嗦,缩着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

    谭稷明一颗大男人的心因一种被依靠的存在感撑得十分饱满,他特别受用

    ,往她腿上喷了花露水,再替她轻轻按摩。看怀里的娇人散着长发任自己为所欲为,乖顺的模样勾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便再也没忍住,逮着她的嘴巴又吻了起来

    又是一夜好时光。

    隔天清晨,项林珠起了个早,谭稷明还趴在床上睡着,半个枕头耷拉在床头,薄毯盖着腰身,露出完整麦色背肌。她上前替他拉了拉毯子,他迷蒙间半睁着眼瞧她。

    “你睡吧。”她轻声道,“我去厨房收拾收拾,中午给你做饭。”

    他还困着,囫囵不清地应了一声,贴着枕头又昏睡过去。

    她去开了冰箱,发现已没什么食材,便换了身衣服出去买菜。从社区东南门出去,经过吕岭路,抵达街对面的超市。这趟出门只是为的采购,她随便穿了条印花哈伦长裤就出来,上身穿着件白色t恤,脚上是双平底凉鞋。

    时间尚且宽裕,她不紧不慢在超市走着,买了素菜又去挑鸡蛋,后来又去货架上选调味品。逛了一大圈之后,才想起需要补充卫生棉,又绕回百货区

    就这么兜兜转转也耗费掉不少时间,等她买完东西再回去时已经不早了。

    她费劲地提着东西开门,换了鞋再提着东西往里走,却见客厅的电视开着。

    “起来了”

    话音一落她才感到不对劲,却已无法收回。

    只见一位女士从沙发走到客厅,着一袭灰蓝丝缎改良旗袍,衣身附刺绣印花,领上一颗珍珠扣,指间一枚金珠戒,一身上好的面料在敞亮的光线下印射柔和反光,将原本的素色平添几分活跃的亮度。

    她齐脖的短发蓬松后卷,脸上还化着淡妆。

    “你是谁”

    何晓穗开口。

    却见窗前还有一人,因着何晓穗的声音转过了身。

    项林珠看着他怔怔道“谭先生。”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