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43

作品:《沧海月明珠有泪

    她很是意外。

    周顺顺催“快去啊”

    她这才又走近办公室, 很有涵养地敲了敲门。

    周顺顺皇帝不急太监急,一把拧开闭合的门“小三都骑到头上了,你还讲什么礼貌。”

    她侧身躲在门后, 独把项林珠露出去。

    门打开的瞬间,项林珠将好看见谭稷明的笑脸,他笑的很是开心。

    谭稷明见她也很意外“这么快”

    她指了指落在沙发的背包“我忘了拿。”

    房间里充斥甜腻的香水味儿, 就在谭稷明的对面,那张盖了匹钢化黑玻璃的办公桌前, 坐着一位身材丰满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明黄无袖连衣裙, 胸前抽褶交叠出v字低领,颈上戴着托帕石小项链, 微露的胸脯似刚出炉的菠萝包。她微微侧头,媚眼如丝瞧着项林珠,拨了拨波浪卷的长发, 翘起了二郎腿。

    项林珠这才看见, 她那齐大腿的裙身还开了半指长的岔口,稍不注意, 似要开裂脱线。

    “欸, 是你啊”

    她竟和她打招呼。

    项林珠脑海急速搜索, 终于寻摸到关于她的讯息。

    原来这人是她早前跟谭稷明跑经销, 在景州六号吃饭时的合作方女秘书。

    那会儿公司刚建立, 没有门路销货。谭稷明好不容易结实了独揽销货门路的当地老板, 那人喜欢穿花衬衣, 戴大金链。她记得那天吃饭时, 这个女秘书总是越过她给谭稷明介绍菜品,临走时谭稷明为了拒绝她还暗示自己装醉。

    “好久不见。”

    “可不是好久不见,但最近我和谭总总是见面呢, 却是今天才见到你,你是出差刚回来吗”

    当初那饭局也算是一工作场合,她以“大金链”秘书身份出场,就以为项林珠也是谭稷明的秘书。

    “不是。”项林珠说,“我已经不在这工作了。”

    “你辞职了吗”她转头,“这么好的员工,稷明你怎么同意她辞职的”

    她那一声稷明,叫项林珠太阳穴突的一跳,汗毛都立起来。

    “留不住啊。”谭稷明靠着座椅,懒洋洋看着项林珠笑,“人不乐意跟这儿待,我也没办法

    。”

    “你还是别走了吧。”她看着她,“公司发展阶段需要人的,稷明待员工也好,跟着他不吃亏。”

    她太阳穴又突的一跳,去沙发前拿了包,似片刻也不能多待“我先走了。”

    就那么拿着包走了几步,刚到门口,她忽然又转过身,走回沙发坐下。

    “反正没有着急事,我在这等着,等你忙完送我过去吧。”

    谭稷明自然很乐意。

    女秘书却疑惑“可我们有正事要谈,你在这里不合适吧。”

    项林珠看她一眼,又看着谭稷明“合适吗”

    “合适合适。”

    她极难得会争风吃醋。

    谭稷明很受用,赔着笑,又对女秘书说“她不是外人,我们继续。”

    女秘书略有迟疑,却不敢多问,半伏在桌上和他谈公事。

    项林珠从包里翻出一本书来看,她性子静,对学习又投入,丝毫不受俩人谈话的干扰。

    刚开始还正常,没过一会儿就听那女秘书捏着嗓子娇声悄语,没完没了地撒起娇来。周顺顺没说错,果然是来勾引人的。

    她听在耳里不为所动,泰然自若地翻了页书,那章讲的是软骨鱼纲和硬骨鱼纲,将看到附肢骨部分,却听前方一阵娇笑。

    女秘书道“稷明你好会开玩笑,你们北方人都这么会说笑吗”

    谭稷明说“别人我不知道,我就这性格,你要觉得有意思,合作下一单时我继续给你讲故事。”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的故事只能讲给我听。”

    她嗲着嗓子,身上似没了骨头,大半个身子都软绵绵瘫在谭稷明面前。

    她又换了个姿势,放下交叠的腿,高跟鞋懒懒歪在地上,两只腿似无处安放,来回蹭了几下。

    “我每天都来看你,你也不说请我吃饭,不如今晚请我吃饭吧。”

    他还笑着“吃饭这事儿”

    却被沙发上的人打断“谭稷明。”

    “诶”

    他立即抬头,见项林珠合了书站起来“你忙完了吗,还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了。”

    “这就走。”

    他也起身,赔笑着,一副家教良好的样子。

    女秘书终于忍不住“这位小

    姐,你和稷明是什么关系呢”

    项林珠拎着包看她,秀眉微微蹙起,有些不耐。

    谭稷明见状立即上前揽了她的肩道“这是我媳妇儿,金秘书多担待啊。”又朝女秘书伸出手,“这段儿有劳你了,但总算合作成功,希望我们互助互赢,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金秘书张了张嘴,像吞了只苍蝇,干笑着伸出手来和他握“好的好的,再会再会。”

    仨人再出去时,金秘书为客,走在前,这二人是主,走在后。

    谭稷明的胳膊还大喇喇横在项林珠肩上,路过周顺顺的工位时,周顺顺投给她一记极赞赏的目光,她虽承着,却仍旧不太好意的红了脸。

    送走金秘书,二人再开车去学校。

    谭稷明开口“还从来没人敢像你刚才那样连名带姓的叫我。”

    她说“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是是是。”他看上去高兴极了,“你叫我什么我都是乐意的,你平常总不爱吱声,这气性一上来,谁也不敢惹,倒和我挺像。”

    “谁和你像,我碰巧过来拿东西,不小心撞见你们,早知道就不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跟她怎么样,胸大无脑的一看就不机灵。她那老板你也见过,最近我们又谈了一合作,就这几天的事儿。”

    “我听说的可不止这几天,至少有小半个月了。”

    他开着车,笑着转头看她一眼“行啊您,跟我公司安插眼线呢。”

    她没出声。

    他又看她一眼“诶哟,宝贝儿,还气呢我跟她真没什么,就她那样儿的,白送上门我都不带

    多看一眼。”

    说着,摸她头,被躲开。

    伸手捏她脸,又被拍了手。

    “好好开车,别乱动。”

    她说。

    他便心满意足了,嘴角都攒着笑。

    那是被人爱着的感觉,尤其像项林珠这样情不外露的姑娘,偶遇外人刺激一番,只需抖那么一点儿情绪出来,谭稷明便像久逢甘露的冬草,下一秒似要发出芽儿来。

    再说回到校园的项林珠,她先去行政楼办了几样手续,才回的宿舍。

    先前几乎全空的那层宿舍已有

    新生陆续搬进,她走到西面第四间,掏出钥匙开了门。门里除了床柜一体的空架子,再没有别的东西。路之悦的粉色帷帐连带床褥都不见了,依她的性格,没什么可能回来收拾一趟,多半是宿管阿姨替她整理,刘晓娟的床位空空如也,连洗手台的肥皂都带走了。

    那天她和刘晓娟在楼下闹得很不愉快,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她打开柜子,装了两本书,取了两套衣服,一并塞进包里,就那么走了出去。

    生活就像历史,滚轱辘轴一样从一个阶段进入另一个阶段,现下几乎再没有什么麻烦事,项林珠不免轻松很多。

    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下刘晓娟。

    早前因为两双袜子和地摊老板纠缠不休的事儿,是她第一次因为价值观不同和李臻起冲突。后来的生活,二人也像一般情侣一样,总是冲突不断。李臻是一爱学习有想法的好学生,和项林珠有些类似,不太看得惯刘晓娟贪小便宜。

    刘晓娟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勤劳不懒惰,节俭能吃苦,挺朴实一小姑娘,坏就坏在她这贪便宜的小心思。

    平常生活上的琐事,李臻和她闹一闹也就忍了,毕竟私底下的事儿外人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能忍下,更因为这姑娘的确很爱他,一贪便宜成惯性的主,自己不舍得吃穿用,却样样给他买好的,这不是爱是什么。上回他生日,人给买那腕表,没有万儿八千也少不了七八百,她家条件不好,那会儿又没工作,却还是省吃俭用地奉献给他,毫不含糊。

    他虽不喜人的缺点,却还是会为这份爱而感动。

    人和人之间就这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明知道不合适却不分开,已不是爱不爱能左右的,这期间掺杂的温情感动、岁月陪伴之类的情绪感怀,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其中各味。

    刘晓娟的新公司离学校很远,她却舍近求远租了间房,只为李臻上下学方便。那天李臻帮她搬家,路过提款机时正好停下来取一笔钱,从他拿卡取钱再返回路边,统共不过两三分钟。

    就这

    两三分钟,刘晓娟在大庭广众被揭穿曾经干过的坏事儿。李臻面上无光,实在难忍,当下把钱和卡塞给她就掉头走人。她不顾处在困境的项林珠、不顾身后笨重的行李,却不能不顾李臻的情绪,于是流着泪追了上去。

    她解释“我真不是为了陷害她而拿路之悦的项链,早知道这样那项链再贵重我也不会收。知道这事后我也很后悔,想还给路之悦,但路之悦不肯收,不仅不收还威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项链放在床褥底下,这才被她发现了。”

    李臻气不打一处来“幸亏她发现了,不然就因为你害她一直被误会,我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人的东西不要贪,想要什么我们自己买,买不上就去挣钱、攒钱,你死性不改,就喜欢拿人家东西,给点儿好处就收,一点儿自尊心都没有。”

    她哭着道歉,不停说自己错了。李臻不听,要和她分手。她抱住他的腰,扑棱着腿没站稳,就那么半坠着,远看过去,像给他下跪一般。

    嘴里哭着求着,一遍遍发誓自己再也不贪小便宜,只求他别离开她。

    爱这个东西很微妙,十几年教育没教会她做人的品德和准则,以致她不敢抗争路之悦,也没有勇气和项林珠当面道歉,却在挽留爱情时可以不惧大众的眼光,终于直面了错误和缺点。

    作者有话要说应榜单字数要求,今天和明天双更,第二更新时间都为下午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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