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19

作品:《沧海月明珠有泪

    话说那晚谭社会和袁伟把人送回去后隔天就打道回府了, 项林珠在送走他们之后也准备回学校,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于是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谭稷明。

    “你也太轴了。”

    她还真不是一般轴, 强调“我们说好的。”

    谭稷明不耐地挥挥手“我不太舒服,你去帮我买点儿药,药钱你出, 这事儿就算完了,往后别再跟我提这两百块钱的事儿, 从女人手里拿钱跟我这儿是禁忌, 明白么”

    她愣了愣。

    “买药去啊”

    “你哪儿不舒服”

    “头疼。”

    “”

    等她买完药回去时,谭稷明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脸上还出现不正常的红。她试探性地叫他,叫了半天才叫醒,接着又给他水, 伺候他吃完药, 等他重新躺下去,才真打算走了。

    眼看人都走到了门口, 却见她忽然愣住, 想起谭社会临走前托她照顾他的事情, 顿了顿, 她又转身放下包

    谭稷明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他揭了头上的退烧袋, 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来。窗外蓝天碧云, 白沙绿海, 植物翠展的绿叶在阳光下反射耀眼光芒。触目一片明朗,加上病去如抽丝,他觉得舒坦极了, 刚伸手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却见捧着碗从厨房出来的项林珠。

    “别喝凉的,厨房有热水。”

    说完就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的。

    “过来吃饭吧,头还疼吗”

    他坐在沙发上,还没完全缓过劲“不吃了,不饿。”

    嗓子都哑了。

    “你烧了一晚上,吃点东西好得快。”

    他掀了毯子走近饭桌,见她煮的白粥小菜,便拿起筷子吃起来。项林珠也吃,就坐在他对面,碗筷碰撞发出叮当细响,俩人都没说话。

    她手指细白,着筷似画像,头上系着马尾,脖颈处散着一两撮极浅的头发,似紧贴肌肤的浅浅绒毛,愈显稚嫩青涩。

    忽然,啪嗒一声,谭稷明放下筷子。

    项林珠吓一跳“怎么了”

    “你让我想起一人。”

    “谁”

    “我妈。”

    “”

    她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人都这样,反正谭稷明不太按常理出牌,最开始应付他,就像应付被宠坏的小孩。

    项林珠这人很矛盾,心思缜密却有丢三落四的毛病,这次之后俩人本可再无交集,可她却把背包落在了谭稷明这儿。

    两天后谭稷明打给袁伟“项林珠电话多少”

    “干嘛,你跟人吃一晚上饭还没要上电话”

    “我找她有着急事儿。”

    “少爷咱别祸祸人了成吗,这姑娘是公司资助对象,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脾气上来“别胡说八道,我找她真有事儿。”

    “什么事”

    “你管不着。”

    袁伟感到头疼“告你就告你吧,反正你爸了解这事儿,你也不敢乱来。”

    那是头一次,项林珠接到他的电话之后从教学楼一路跑向南门,却就此拉开回回听他差使便跑向南门的马拉松之旅。

    他把前两天落在他家的背包递给她“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她说“那都是小事,用不着。”

    “这事儿可不小,要不是你没准儿我就烧死了。”

    她笑“没有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啊,打个电话他们就来了。”

    他也笑,闲闲把着方向盘“朋友是不少,可生病了还真不知道打给谁。”

    “不是还有袁秘书吗,他也挺关心你。”

    “我一般不联系他。”

    “为什么”

    “烦他。”

    “”

    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打了个弯“你和袁伟很熟”

    她想起还在家乡念书时,袁伟代表谭社会出席过两次捐赠仪式,而每次徐慧丽都极谄媚地挽留他吃饭的样子,心里一时很不得劲。

    “见过几面,不是太熟。”

    他了然,又问“想吃什么”

    她随手指了一间面馆“就这吧。”

    “这么随便”

    “吃顿饭而已,每天都在吃,不用那么讲究。”

    他觉得挺有道理,本能掏出手机准备叫人过来凑局,但看那不到二十平米的店面也装不了几个人,就作罢了。

    也是那会儿项林珠才发现他很挑食,一碗面不要葱花香菜,也不要辣椒和蒜。

    她拿起桌上的醋瓶问他“你要吗”

    “这什么”

    “醋。”

    他摇头,埋头开始吃面,将吃了两口,手机忽然响了,不知对方是谁,反正没说几句他脾气就上来,怒气匆匆挂了电话。

    “什么破家政,改时间不行,换人也不行。”

    项林珠问:“怎么了”

    “约了钟点工打扫家,我忘了时间,那头说过两天再来,这不废话么,不着急我要他干什么。”他忽然看着她,“要不你帮我收拾吧。”

    她面皮薄不好拒绝,就依言回去帮他收拾,头一门活就是洗衣服,但这姑娘捣鼓半天才让洗衣机开始工作。接着又去擦地,但来回倒腾那小机器人都没倒腾成功。谭稷明上去帮忙,翻来覆去也没整明白该怎么用。

    “没电了。”

    项林珠总结。

    “你怎么知道”

    “以前也帮别人干过活,虽然你家的和别人家不一样,但都是电子产品,大同小异。”

    “为什么帮人干活,你不上学吗”

    她笑“就是为了上学啊。”

    “我爸不是给你学费了么。”

    “我还得生活吧。”

    声音已经很低。

    他还问“你爸妈不管你么”

    她没出声,他见她脸色郁郁便不再刨根究底,自觉去找别的事干,但他什么也不会,于是准备打开电视看看,可半天找不着怎么开。

    身后的姑娘又替他开了电视,终是没忍住“你连电视都不会开吗”

    他倒无所谓“没开过。”

    她想起上回在他家煮粥,拆的还是未开封的米,连锅也是新的,但不会开电视这事儿似乎太过了。

    “你一个人在家时也不看电视”

    “我只有睡觉的时候是一个人,除此之外到哪哪是一堆人,一个人待着多没劲。”

    “一个人也有很多事可以做啊。”

    “做什么”

    “看看书养养花什么的”

    他嗤之以鼻地笑了,一点儿不掩饰。

    半个月后袁伟过来看

    他,本打算进屋洗澡收拾完再打电话找他陪吃饭,没想到一开门却见他站在阳台给植物浇水。

    袁伟吓一跳,以为见鬼了“您这是玩的哪一出”

    他贼熟练地上下压着洒水壶“我发现谁也不见,就跟屋里浇浇花也挺好。”

    “”

    项林珠大概是谭稷明生活方式的转折点,认识她之后,他不用人陪着也能吃得下饭,一个人待着也挺自在。刚开始俩人还算和谐,但是谭稷明这人你越接触他,越会发现他不讲道理,不仅不讲理,还总是用自己的一套道理压迫别人,特别霸道。

    而谭稷明眼里的项林珠很有意思,她温柔勤劳爱较真,一较真就脸红,一脸红就不说话。他总喜欢逗得她脸红不说话,每次看她那样子,心里就又酥又软畅快极了。有时候他甚至盼着这姑娘能在说不过他时向他服软,哪怕就一句软话,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想办法给她弄来。

    虽然明知不可能,她这样善自持把控的人怎会向他服软,他也想过对她温柔体贴和善,甚至事事由着她,但几乎每次都会变态般的去挑战底线,总有个不死心的念想在期盼她下一秒发生转变。

    他想过很多,却从未想过她会这么反感自己,更从未想过她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