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

作品:《纨绔改造计划

    待讨人嫌的江如兰一走, 沈晚照就把屋里的长条椅子一拼, 镇着手臂闭目养神, 忽然觉得有人注视着她, 便急忙睁开眼, 却见温重光坐在她身边, 手边还放着个精致食盒。

    他见她醒了, 微微笑道“前面都为你快要吵翻天了,你竟还有心情睡觉,真是个心大的。”

    沈晚照脑子懵了会儿才想起江如兰来过的事儿, 扑过去紧紧攥住他的手臂,以锦衣卫拷问犯人的架势道“说你跟江如兰到底什么关系”

    温重光本来在前面一直忙着打人事件,闻言怔了怔, 蹙眉道“怎么她又来跟你说什么了”

    到底是聪明人, 只言片语就推断出来了,沈晚照哼了声, 把今天江如兰对她说得话重复一遍, 又气哼哼地斜睨着他“你当真是因为她的话才不纳妾不收通房的”

    温重光对江如兰的作为已经嫌恶到了极点, 真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与她那倒霉大哥一般。

    他神色淡然, 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她说过这话我却是没记得的。”

    沈晚照听他说完,心里痛快, 又扭过头酸溜溜地道“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了”

    她酸完又顿了顿,问道“说起来你到底是为何”

    他挑唇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我在等你呢”

    首辅的情话技能已经点满了, 沈晚照不由在心里感叹“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啊。”

    温重光失笑, 想到江如兰又不由得蹙了蹙眉,她今日敢来蓄意挑唆,说这些没边没际的事儿便如同真的一般,这等心术不正又一肚子鬼祟伎俩之人,以后是绝不能再留在内阁了。

    万一她以后想对晚照不利他沉吟片刻,上司想拿下属的错处再容易不过,唔正好近来吏部有桩棘手的事儿

    他想着正出神,忽然袖子被她扯了扯,调侃笑道“瞧你这表情,这是又想坑哪个啊”

    他笑道“你怎么知道”

    沈晚照故意伸手在他玉白的脸上捏了捏“你每回算计人的时候,露出的就是这幅表情。”

    他抬手轻轻按住她的手“江如兰的事儿你不要再管了,我自有主张。”

    沈晚照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就怕江夫人对你生了嫌隙。”

    温重光笑了笑“养母是明理之人,对江家上下也尽力提点了,可若是他们执意寻死,养母又有什么办法养母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沈晚照正要点头,忽然哎呀了一声,跳起来道“我打人那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故意瞥了她一眼“现在倒是想起来了,方才做什么去了”

    沈晚照尴尬道“我这不是一时冲动吗冲动是魔鬼啊。”

    她不后悔打了那个贱人,但是却害怕给身边人带来麻烦,现在越想越不安,早知道就不明着打人了,到时候找机会套麻袋敲闷棍多好,她扼腕。

    她说完又撇撇嘴“而且还不是你在后面怂恿我,说出了事儿你与我撑腰的。”

    他无奈笑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

    其实他和次辅本来想压下这事儿的,却不留神让风声传开了去,一下午就传到皇上耳朵里的,他下午还得去寻皇上好好陈情,顺便让宫人把风声吹到皇后和太后的耳朵里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说出来,倒无端惹得她担心。

    他让她宽心,一撩曳撒在她身边坐下“皇上并不是不明理之人,我自会前去陈情的,齐宁的那番话往小了说是大放厥词,歧视女子,往大了说却是辱及先帝和功臣,端看之后怎么说了。”

    沈晚照没想那么多,闻言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歉疚道“我自己又不是官身,参学这个位置还只是实习的,就怕连累你”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亲了亲她的指尖,笑道“你确实连累我了,打算拿什么补偿呢”

    沈晚照用眼神对趁火打劫的某人表示谴责,他八风不动,只挑唇笑着侧眼看她。

    沈晚照被这颜值晃了眼,不受控制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见他又想说话,估摸着是想说只有这点程度什么的,于是恶向胆边生,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十分豪迈地拎起官府跨坐在他身上。

    他怔忪一瞬,接着无限思考了,被劈头盖脸的亲了一通,毫无章法地从头亲到颔下,扶额摇头笑道“教你这么久了,还是只学了些皮毛,就连皮毛都学的不透彻。”

    沈晚照哼了一声,挑衅地瞥了他一眼,忽然轻轻一口衔住了他喉结,在突起的喉结处上下舔弄,又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

    他这回真的愣住了,酥麻的感觉从颈间一直传到指尖,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心中大为得意,要说实战经验两人都为零,不过她好歹还看了些肉番和爱情动作片。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她这边正在得意,他已经埋头在她的脖颈处,隔着春天的薄衫半轻不重地咬了口她的锁骨,不知怎么的,她前襟的两颗葡萄扣竟然松开了,透过素白的中衣能看见水艳的诃子,半裹着少女娇嫩的两弯弧度,让人心曳神摇,难以自持。

    他抿了抿唇,心思已然乱了。

    这下换沈晚照懵逼了,早知道就不撩骚了oo ,她急急忙忙地推开他“正说正事儿呢,怎么就咳咳了,你你你镇定一下。”

    他咬牙道“你让我怎么镇定”又深深吸了口气,苦笑道“我镇静没用,得它镇静才是。”

    沈晚照对这句话竟然神奇地心领神会了,自认为不着痕迹地往下一瞄,暗暗为尺寸咋舌,又抽搐着嘴角道“你看看你,你也太容易冲动了”

    他按了按额角,轻轻吻着她耳垂,哄骗般的拉过她的手置在上面,声音喑哑,原本清亮的眸子染上几分情欲“阿晚,你帮帮我。”

    他此时穿着朝服,平时又一派正经,这时候还真有些禁欲诱惑制服y的意思,让人看了想要流鼻血。沈晚照简直佩服自己了,这时候还能想东想西的。

    她的手被硬拉着刚一触及,慌慌张张被烫了似的缩回手,脸上发热“你自己解决吧,要不我出去给你守门不让人进来。“

    还是让首辅当一回手枪党吧虽然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感觉在内阁做那种事有点羞耻y的赶脚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静默片刻,看她几分惶恐几分尴尬的神情,换了个坐姿,从一边的茶壶里倒了杯已经冰凉的残茶,一口气喝完,轻叹道“罢了。”

    语气满是疲惫无奈。沈晚照被他这语调弄得汗了下 “你不要急啊,成亲不就可以”

    他瞬间精神焕发,挑起浓冶的眉毛,勾唇笑道“成亲就可以怎么了”

    沈晚照“就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温重光“”

    她急忙把话调回正题上,随意找了个话头“你说如齐宁这种人,究竟是怎么进的内阁啊”

    温重光知道她的心思,便也从善如流,略一思忖,眼里几分讥诮“我听任阁老说,他原来虽有这些毛病,但好歹还知道收敛,后来有一回求娶昭阳公主的女儿不成,这毛病越发言重了,总说公主的长女瞧不上他,想要攀高枝这些话。”

    沈晚照听完忍不住啐了口,恶心道“真是猪狗不如的一个人。”

    这心态很像某些好吃懒做的猥琐男,整天啥事不干就想着娶个白富美女神,白富美瞧不上他们了,便出言恶意诋毁,说人间想拜金嫌贫爱富怎么的。

    她鄙夷道“方才抽他那么多巴掌还觉得担忧,现在只恨没再抽他几巴掌。”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背,不说女人了,但凡有本事有能耐的男人,也看不上齐宁这类人。

    他还得去皇上那里走一遭,也顾不得在温香软玉中流连,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回头再过来看你,外面看管的人我已经打点过了,若是缺个什么,只管跟他们说。”

    他说完又道“方才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让你先用些吃食,现在怕也凉了,我去让他们重新做一份。”

    沈晚照下意识地道“不用这么麻烦”又鬼鬼祟祟往他下身瞄了眼“你这么出去能行吗”

    温重光“”

    他咬牙笑道“听着话音,阿晚是想帮我纾解一二了”

    沈晚照忙起身挥了挥手“一路顺风啊”

    温重光“”

    同样是关禁闭,齐宁的待遇可就差多了,内阁好些人都是家里有妻有女的,听了他那番话,虽然碍着情面不好呵斥,但心里着实瞧不上,有的气不过的,便故意走到他屋外冷嘲热讽。

    要茶只给没烧开的水,要饭便出言讥讽,齐宁自认是受害者,竟然受到这种待遇,差点没活生生气死,只等着主持公道的人来了便要狠狠地告那沈晚照一状。

    由于这事儿闹的太大,同样在朝为官的沈岑风也知道了始末,反正礼部也没甚事情,他便急急忙忙回了家,先与老婆商量对策。

    “这丫头真是沉不住气,在哪里动手不得,非得在内阁当着诸位阁老的面儿动手胆子上长毛了”

    玉瑶郡主也知道了事情始末,气得一拍桌子“我看你才是不明事理,我觉得阿晚做的没半分错处,遇到那等恶心人,是我我也打”

    沈岑风见老婆生气了,忙哄道“我也没说她打错了,只是不该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实在是冲动太过,大不了之后敲闷棍呢。”

    玉瑶郡主白了他一眼,又着实牵挂宝贝女儿,急急忙忙起身道“咱们兵分两路,你去跟公婆说,我去跟爹娘说说,大家一起求求情。”

    沈岑风正有此意,点头去了。

    睿王两口子一听心爱的外孙女出事儿,先是吃了一惊,待听清了事情的始末,睿王妃恨的咬牙“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东西,就是一巴掌抽死了都不为过我看阿晚半分错都没有”

    睿王忧心地皱了皱眉,睿王妃推他道“你别干愣着了,趁着天没黑快去跟皇上说说,你是皇上嫡亲的叔父,这点情面总是有吧可别把阿晚吓着了,要是在宫里关一晚上,冻着病着可怎么办”

    睿王无语,胆子这么小敢跟人动手吗,她吓别人还差不多

    不过他也是很疼爱这个外孙女,不等睿王妃再催就急急忙忙命人架上马车进宫了。

    宫里头皇上正满面疲惫地打发走首辅和次辅,皇后亲自捧着羹汤到了嘉明殿,笑着道“皇上先歇歇吧,别太劳神了。”

    皇上郁闷地摇头“朕哪里是劳神是被首辅次辅还有皇叔他们给烦的,真是的一个个跟车轮战似的,朕还没说怎么决议呢。”

    余皇后笑道“那皇上是怎么想的呢”

    皇上叹了口气,用汤勺搅了搅羹汤,面上有几分不愉“这孩子心底是好的,就是被家里人养出了骄娇二气,在内阁里也说动手就动手的,未免太无法无天,没把规矩放在眼里。”

    余皇后故意问道“那这孩子往日可是如此”

    皇上一怔“那倒是没有。”

    余皇后低声道“皇上,妾有一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余皇后往日为了避嫌,对政事几乎是不提的,如今倒是难得主动说起,皇上顿了顿才道“皇后请讲。”

    余皇后笑了笑,拔下鬓边的银簪子把烛火拨亮了些“既然要说,那就得从齐参学说的那番话说起了。”

    她徐徐出了口气,望着烛火有些出神“齐参学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无用,女子不堪,只把女子比成了男子脚下的泥,可皇上想想,咱们魏朝女子为官的虽然不多,但因着您贤明,这些年入朝为官的女子却也不少,更别说那些作为嫡长女承爵的,或者继承藩王位置的,这话传出去,让这些女子听了该怎么想”

    她声音平缓温和,说话却一针见血“况这话又是从内阁传出来了,妾冒死说句诛心的若是让那些身居要职的女子听了会不会以为这就是您的意思”

    皇上微微皱眉,面色也肃了起来“皇后继续。”

    余皇后笑了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纵然您没有这份意思,也难保不会三人成虎,毕竟人言可畏啊。”

    她说完又跪拜行礼“妾是个没见识的,只知道仰赖您,这话也不知道对不对,若是哪里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忙把她扶起,温言道“你说得句句在理,哪里有错了”

    余皇后面上几分伤感“不瞒皇上说,我也是存了私心的,这世上女子想要立足,本就比男子不易,若是再被人这般诋毁,这日子还如何过呢”

    老实说齐宁这话传到后宫的时候,纵然是余皇后这般温婉贤德的,都生出了一种想要拿大耳刮子抽人的强烈冲动。

    皇上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嘉奖沈家那丫头了”

    余皇后没有正面回答,想了想道“她这回对齐参学动手,虽然太过冲动,可传出去您也免了受人非议,若是皇上将她罚了,会不会又有有心的说您暗里是赞同齐参学的话”

    皇上心里已然有了思量,不过却也没跟皇后说,握着她的手道“你先歇下吧。”

    余皇后冲他笑一笑,扶着宫婢的手走了。

    皇上果然拟旨下去,齐宁言行无状,冲撞太祖和先帝的英灵,无德无行,贬出内阁,永不得再入阁;沈晚照虽然行事过激,却是一片赤胆忠心,明理懂事,先小小地罚了两个月的俸禄,又赏赐了什么锦缎珊瑚之类的东西,东西不多,主要是意思意思。

    沈晚照接到圣上口谕便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回要完了呢。”

    温重光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是什么身份齐宁又是什么身份况且他言行多有不当,皇上明达,自不会舍你而保他的。”

    沈晚照跟着说了几句皇恩浩荡,眼看天色已经全黑,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果断爬上马车回了府邸。

    沈岑风见她今日闯了祸,本是想举着手板子吓唬吓唬的,没想到老母和老婆都护的紧,见他一举起戒尺就把沈晚照护在身后“你好好说话,咱们家不兴打孩子的。”

    沈岑风很忧桑。

    他无奈,只得严厉训斥几句作罢,沈晚照又不是真的中二少年,也知道自己今天着实冲动了,行事有些欠妥,于是很诚恳地跪下道歉认错。

    “是女儿不孝,让爹娘跟着操劳担心了。”

    沈岑风本来就没舍得真罚她,不过装装样子罢了,见她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就心疼起来,伸手把她扶起来,无奈摇头“你啊你啊,你和你哥什么时候能让我和你娘省点心”

    沈朝怎么了沈晚照一愣,正想问话,玉瑶郡主已经要拉着她下去歇息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过的风平浪静,只某日江如兰勘验给吏部的公文之时,竟出现了重大纰漏,吏部是六部之首,何等重要的地方她竟然出了过失

    这下吏部尚书和侍郎不干了,就是任阁老也护不住她当然也没打算护住,当即被锁拿进了牢狱,看这过失能不能补救再做定夺。

    江夫人看在亲妹妹的面子上,带了驱寒的遗物和一些管饱的吃食,通了关系进了天牢,刚走进去便见着江如兰头发蓬乱的坐在干草堆儿里,眼睛早已经哭红了,还不住地抽噎着,早就没了曾经的丰润妩媚。

    她见着江夫人过来,哭着膝行而来,不住地扯她衣摆“娘救我,救我啊,我真是冤枉的”

    江如兰素来只叫她姨母,如今这一声娘,倒是让她听了有些想笑。

    江夫人淡淡道“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可你就是不听,我能有什么法子”

    江如兰只不住呜咽“我娘是您的亲妹妹啊您不能不管我”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拽着江夫人衣摆“您去求首辅,您去求他,他最信重您了,您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江夫人漠然道“你当我是天皇老子还是王母娘娘我救不了你,谁都救不了你。”

    江如兰流着泪“您怎么这般狠心,就算没有咱们十多年的母女情分,我也还是您外甥女啊您就救救我吧我是冤枉的”

    江夫人面色一沉“吏部公文一事儿暂且不论,我就想问问你,你前些日子着意结交内阁的厨子是为什么又寻到了青云观里炼药的方士又是为什么”

    江如兰本来用力缠扯她的手一松,脸色苍白,嘴唇发颤。

    江夫人越说越怒“你动了这等歹毒心思,竟还有脸问我为什么首辅把事儿跟我摊开说的时候,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厉声道“你这般良心坏了的东西,趁早死了才好”

    江如兰瑟瑟道“我没有想害人我只是”想坏了她的好皮相罢了。

    江夫人直起身把东西搁下“看在我三妹的面上,我对你们的情分已经尽了,日后你和老大是死是活,再跟我无干,你好自为之吧。”

    江如兰不住在后面哀嚎哭叫,江夫人径直走了,再没看她一眼。

    三日后结果下来了,江如兰被贬到平县当个小小书吏,平县条件嫌恶,气候不定,车虫鼠蚁和瘴气遍地,听说当地的土人还有许多筹谋杀官造反的。

    她听完消息之后便哭的昏死过去,心里真真正正是悔了,可惜再后悔也没有用,不日便被押送走了,自此再也没有回过京。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