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00 章

作品:《纨绔改造计划

    底下殷怀月已经左右开弓, 往孔茹脸上甩了好几个耳光了, 孔茹这人爱惹事还怂, 本来正欲向殷怀月耀武扬威, 没想到脸上挨了几耳光, 顿时傻眼了, 尖叫一声, 只知道捂着脸左躲右闪,连还手都不敢。

    底下人乱作一团,劝架的劝架, 帮忙的帮忙,再加上天色昏暗,浑然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沈晚照见书院里登时大亮, 心里已经觉着不对了。

    她匆忙跳下树,大声喝道“都别吵了, 赶紧想法子回去吧, 书院好像出事了”

    此言一出, 众人皆都是一惊, 想到被逮住之后的下场, 呼吸都微微颤抖起来,他们一点都不想去喂猪喂鸭啊啊啊啊

    太子倒是不至于被发配去喂猪, 但想到父皇阴沉沉的面色,和帝师那张阴沉沉的老脸, 顿时觉得生无可恋起来。

    一片漆黑之中有人颤声问了句“那现在怎么办”

    沈晚照主要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心里也没底得很,只得把手一挥“分头跑,看能不能偷偷溜回书院里。”

    众人这时候没啥主心骨,听见这话便下意识地一窝蜂做鸟兽散了,只剩下沈晚照四人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她静默了会儿“你们怎么还不跑”

    三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我们以为你是骗他们的。”

    沈晚照“”

    她一手扯了一个“别废话了,赶紧跑,能跑回去一个算一个。”

    沈朝被拉的踉跄了几步,见太子站在原地尚未回神,忙把他也拽上,三人以夺命狂奔的架势往前跑,没想到才跑出去不到二里地,就见一排而来的火把连绵成灼目的火线,顺着山间的道路蜿蜒而来。

    沈晚照吓了一跳,推搡着其他三人就要往树林里多,为首那人眼神好,一眼就瞧见了四人,就听一道清朗却隐含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晚,照”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每道音节都蕴含的蓬勃的怒火

    沈晚照懵逼了,温重光已经上前几步把她拽出来,半搂到怀里,上下打量一番,蹙眉道“你怎么样了有伤着哪里没有有没有遇见什么事儿”

    沈晚照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傻眼了,她还以为要挨一顿骂呢

    太子“qaq”好嫉妒,人家也想要首辅的慰问吗。

    秦怀明忍不住朝天翻了白眼 ,举着手里的火把想要烧死这对狗男女,都这时候了秀毛恩爱啊

    他见后面的护卫快要赶上来了,忙提醒道“首辅,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温重光心里虽松了口气,但眼里跟浮着一层碎冰碴子似的,从太子等人身上一掠而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回去再说。”

    等好不容易到了书院,他们才发现孔茹那一队人马也被找回来了,两边分开会审,鉴于太子之前有过不良记录,所以温重光先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他。

    太子“”呜呜呜,孤冤枉。

    温重光半晌才沉声道“殿下有什么好说的吗”

    他这时候背对着菱花格子窗,月华流水一般倾泻进来,衬的他异常俊美的容貌晦暗不明,有点像是神怪故事里的冥神。

    太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半晌才道“孤我是瞧见他们三人深夜而出,所以打听清楚情况之后好奇跟了过去”

    他还算比较够意思,末了后知后觉地补了句“是我自己闲着无聊,硬要跟着他们的,与他们无干,也不是他们要把我带出来的。”

    温重光又把目光落到殷怀月身上,没办法,沈晚照和沈朝一个是他未婚妻一个是他准小舅,总不好对着他们冷脸。

    殷怀月被他看得腿一软,求助般的看了眼沈晚照,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鼓起些勇气来,低声把今天晚上的事儿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温重光沉吟片刻,淡漠问道“你说孔茹偷拿了你的东西,是什么东西这般紧要,让你深夜带人去后山啊”

    自己作死也就罢了,非拉着他家晚照作甚

    这些书信可不好交代,古代可没有什么隐私权一说,要是温重光让她当场打开书信检查可怎么办

    殷怀月又卡了壳,沈晚照咬了咬牙,挺身道“回首辅的话,是一些私人物件,不好让旁人看到的。”

    殷怀月觉得这说法没甚说服力,谁知道温重光竟然神迹般的跳过不提,转而问下一个问题了。

    摇色子从来没有赢过的殷怀月陡然发现自己运气也还不错

    其实这帮二世祖们今晚出去也没什么好审问的,就是为了争一时意气,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审问完了,他见谢师那边也问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宣布处罚结果。

    孔茹那一方是主犯,不禁唆使同学违反书院规矩,还偷拿舍友东西,逼得舍友不得不去后山,罪加一等,打二十下板子,把大学中庸各抄三百遍,抄完之后还得关上一个月的禁闭。

    谢师对她差不多是彻底放弃了,有的人简直是朽木,完全不可雕也

    沈晚照忍不住暗暗脑补,如果书院毕业之后要写一篇书院生活感触的话,那像孔茹这种一大半时间都在关禁闭的人,应该能写出一本养猪经或者养鸭心得。

    殷怀月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理也不能恕,打十下板子,把大学中庸各抄两百遍,关禁闭就不必了。

    沈家兄妹俩是帮朋友出头,虽然方法不妥,但是义气可嘉,只用抄一百遍大学。

    秦怀明忍不住默默地瞅了眼温重光,公器私用简直不要太明显。

    至于太子不归书院管,但是自有人能收拾他。太子仿佛看到了一步步大部头的经史子集在向自己招手。

    大半闹了这么一出着实心累,温重光遣人把他们送回学舍,太子刚迈出门槛,忍不住扭头问道“首辅是怎么发现我们出来的”怎么想都太突然了些。

    温重光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太子沉默地给嘴上做了个封条,一言不发地扭身走了。

    众人走了个精光,独独沈晚照被丢下,她弱弱地举手问道“其实我也想问来着,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温重光轻哼一声,这才开始说起来。

    其实众人被发现之事纯属巧合,最近书院上下因为殷怀周被鬼上身事件闹的人心惶惶,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女子学舍有人高声尖叫起来,非说自己见到鬼了。

    所谓三人成虎,更何况是在女子学舍,这事儿一流传出去,好些人都信誓旦旦说自己见着厉鬼,还说在xx山上见了一具尸体,肠子都被掏出来了云云,女孩子们吓得高声尖叫,有的泪流满面,很快就闹到男子学舍那边,又传到众位师长耳朵里,众位师长被闹的实在无法,便带领锦衣卫们出来镇压了。

    这一查非同小可,发现两边学舍里的学生,还有住在师长院子里的太子都不见了,众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想要四下搜寻,秦怀明见事情不对,怕几个高门少年和千金真出了什么事儿,这才交代了实情,于是首辅带着众人到后山找寻了。

    秦同知因为这事儿受到不少责骂,沈晚照心里歉疚,要不骗明堂姐去补偿补偿

    沈晚照低头道“劳累你们大晚上的还这般奔波。”

    他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奔波倒还罢了,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他后半句没说,沈晚照见他眼底一圈青黛,显出几分孱弱的美感,她想到他白天要忙的事儿不少,晚上还得这么麻烦,心里歉疚更深,主动伸手帮他按着额角“我下回遇到这事儿一定三思。”

    温重光皮笑肉不笑“三思了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沈晚照讪笑“那我回头第一个告诉你”

    他阖上眼不语,面色似有几分满意。

    她静静帮他按了会儿,冷不丁被他捞着腰坐在他腿上,他问道“你们今日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晚照想到殷怀月被那书生缠住的事儿他是知道的,于是便隐晦地说了几句,他嗤了声“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晚照干笑“这不是我仗义吗。”

    温重光“”

    她方才本来提心吊胆地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放松下来,不由得掩嘴跑到窗边打了几个喷嚏,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轻叹了声道“我送你回去。”

    沈晚照不敢再反驳,闷不吭声跟他往学舍走。这时候夜深人静,方才的喧嚣都已经沉寂了下去,有缭乱的夜风从树木中穿过,月光倒映出张牙舞爪的影子来。

    她喉头微动,嗓子发干,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腰“你说书院里为何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不会是真的有鬼吧”

    他看着搂在他腰间的白洁柔软的手,嘴上不说,心里到底适意了些,淡淡道“现在知道怕了,方才做什么去了”

    沈晚照假装自己是触手怪,缠在他身上任由他拖着走,嘴上道“我这不是后悔了吗书院到底有鬼没鬼啊”作为一个经历过轮回转世的人,她对这事儿还真不敢确定。

    他瞥了她一眼“方才闹鬼的时候突击查了一番,几个故意搞鬼的学生已经被逮住了。”

    沈晚照一下子从他身上弹起来,大大咧咧地道“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鬼啊。”

    他声音幽幽“书院对面不远处就是坟山,听说书院开始兴建的时候底下挖出好多白骨来”

    沈晚照qaq“你故意的。我晚上还要睡觉呢”

    他神情忽的暧昧起来,眉眼生花“为夫可以陪你睡啊。”

    沈晚照“”

    她把话题硬生转回去“你说那些人扮鬼是为了什么啊”

    不会就是为了无聊吓人吧但这么一想这种事儿那帮子人也不是干不出来。

    温重光沉吟道“还不知道等明日审问了再说。”

    她心力交瘁地回了房间,就见韩梅梅一脸愧疚地坐在床上,沈晚照已经累得够呛了,摆摆手表示不怪她,然后就一言不发地钻到被窝里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见着殷怀月,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道“你那书信孔茹看过没别走漏了吧。”

    殷怀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她的名声早在书院里烂透了,就算看了又能怎么地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她的。”

    沈晚照一想也是,又对她道“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以后不许和那书生往来,不然再遇到这种事儿我可不帮你了”

    提起这个,殷怀月神情恹恹的,沈晚照道“你别嫌我说话不中听,今天孔茹说话没人信,但万一明天被别人瞧见了呢你家里注定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你这样拖着岂不是害人害己若他是个好的,你害了他心里难道不惭愧若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你就更没必要和他往来了。”

    殷怀月虽然有些朦胧的好感,但也没到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的地步,听她说完皱眉想了会儿,艰难地点了点头。

    今天一大早那几个被审问的人才说了实话,只道是安王世子殷怀周许了他们好处,让他们扮鬼吓人的,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殷怀周如今在书院的医馆养着,问他他也不会说的,况且又是宗室贵胄不好审问太过,只得任由这事儿变成一桩悬案。

    沈晚照怕安王世子又要作妖,有心帮忙从二逼周那里套套口风,就在书院门口买了几个新鲜果子,又用翠绿欲滴的提篮装好,跟外面看管的锦衣卫打过招呼,先探头瞧了瞧,见殷怀周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玩玻璃珠子。

    确定是二逼周无疑了。

    沈晚照放下心来,轻轻敲了敲门走进去,殷怀周本来无聊地要死,见她来看自己立刻激动的热泪盈眶,张开双臂就要迎接“老大”

    艾玛这销魂的小波浪线

    沈晚照把竹篮子横亘在两人中间,冷着脸道“说归说,别动手啊。”

    殷怀周委委屈屈地坐下,二话不说先翻出一个梨子啃了,沈晚照坐在一边问道“你不对是原身,他做什么让人装鬼吓人啊”

    提起这个,殷怀周梨子也不啃了,脸上有几分感叹之色“他爹现在也差不多算是我爹了,前些日子忽然有疾,想要让他赶紧回去接掌权。”

    沈晚照道“所以”

    他无奈摇头道“他先用了一种药,就是害的我从马上摔下来那回,本来想装病然后离开书院借故逃回去的,结果书院看管的太死,没让他钻空子,后来他又找人装鬼,想要把书院弄得鸡飞狗跳,他好在中间浑水摸鱼,结果又没弄成”

    他说着说着不由得悲从中来“为什么每次做坏事的是他,而倒霉的总是我呢”

    沈晚照心里汗了下,心说有不少时候是你做二笔事儿他倒霉啊,比如那次唱精忠报国你俩都快名扬四海了魏朝第一烂嗓什么的

    她感慨完发现殷怀周神情有点不对,本来咬着的半个梨子直直地掉了下来,目光也开始变得呆滞。

    沈晚照觉得情势不好,立马转身走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安王世子嘶声道“晚照妹妹”

    砰

    她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她立在院外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首辅,不料温重光眼神有些不对,蹙眉道“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沈晚照心里一乱,随意瞎编道“其实我学过迷魂术,然后把他迷晕了问出来的。”

    她说完又嘿嘿道“你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背着我找小妾通房哦,不然把你变成白痴。”

    温重光“”

    他自然知道理由不是这个,不过她既然不想说,他也不愿强逼,等她什么时候想说了也不迟。

    沈晚照又跟他东拉西扯的闲扯一会儿,才笑嘻嘻地道“后天放假正好赶上立春,我我爹打算在家里办宴会,邀几个相熟的亲朋赏花,你要来吗”

    他故作思索“可我既非你家亲朋,又不是你家人好友,以什么由头去呢”

    沈晚照咬牙笑道“你是我爹的未来女婿,怎么去不得”

    他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管在什么年代,学生对于放假的憧憬总是一样的,沈晚照和沈朝开开心心收拾好小包袱地等着沈府的马车来接人。

    殷怀月本来是来送她的,听她说完高兴道“你们家明天要办赏花会我怎么去啊”

    沈晚照跟她说了地址,殷怀月又兴冲冲地道“那我要穿上我百蝶穿花的缂丝褙子,还有新买的珍珠攒花的项链,上回我还买了只凤钗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戴。”

    沈晚照对她迷の兴奋回以一个白眼,干脆地跳上了马车。

    殷怀月正兴奋地琢磨明天穿戴什么好艳压群芳,正准备回书院,斜刺里突然蹦出个人来,声音哀怨“阿月”

    殷怀月先是一愣,表情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是你啊。”

    柳书生神情忧郁“你怎么不给我回信了我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的总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唐突了,险些没找个横梁吊死,阿月,你告诉我,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这话说的未免矫情太过,可对怀春少女却相当致命。

    殷怀月心头不由得软了下“你先离我远点。”

    她想起沈晚照的话,咬了咬牙,又硬下心道“你没什么做得不对的,我跟你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连熟识都谈不上,书信往来本就不应该,更何况前些日子还出了那等事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不然我不客气”

    柳书生面带愕然,还想追上前去,却被周遭地护卫盯住,不敢再挪动分毫,只得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又想了个新法子出来。

    他当日本是见到沈晚照和殷怀月二人,本来见沈晚照更为貌美,所以想选她骗财骗色的,但又瞧她说话颇有方寸,眉眼灵动慧黠,应当不是个好骗的,心念思量之下,临时把人选换成了殷怀月。

    本以为稳操胜券要钱色双收的,哪里想到殷怀月那边竟也改了主意,这让前后筹谋数月的他如何甘心

    兄妹俩很快就回了家里,跟沈岑风和玉瑶郡主商量赏花会的事儿,沈岑风还在记恨首辅私下拐带自己宝贝闺女,听见他要来便是一张臭脸。

    “有什么好来的以后要来的机会多了去了,用得着见天儿地赶过来吗”

    沈晚照没敢接话,玉瑶郡主轻轻推了他一把“行了,准姑爷和岳丈家里来往多正常啊,他自己是没有长辈亲族的,来咱们家熟悉熟悉也好。”

    沈岑风撇了撇嘴,玉瑶郡主开始跟儿女商议起赏花宴的细节来了,又道“你爹头一回嫁闺女,正在吃醋呢,你们别理他。”

    沈岑风炸毛了“谁吃醋了,我吃谁的醋了”

    沈晚照朝天花板做了个鬼脸,沈朝唯恐天下不乱地咋咋呼呼“爹你既然看首辅不顺眼,不如退亲吧”

    玉瑶郡主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斥责道“胡说,亲事岂能说退就退,你妹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朝被训的闭上了嘴,独留沈岑风一人静静哀伤。

    一家四口说了好一时,外面管事通报,说东宫那边赏赐了好几样物事下来,都是给沈朝的。

    四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地摆出香案来领旨谢恩,这些赏赐除了给沈朝之外,还有好些东西是给沈家的,把两口子弄的莫名其妙。

    兄妹俩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彼此了然地对视一眼。

    太子这是记得上回午夜探险的革命友谊嘎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